说完又向段老太太问了安,和段易书再说了几句话,终究是不敢多停留,紧接着便告辞离开了。
这里段易书打开桌上包袱,却被吓了一大跳,刚刚张智宇说包袱里只有一些药材布料和散碎银子,其实哪里是什么散碎银子,竟是四锭五两重的银元宝,还有五贯钱。
他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落下,伸手抚摸着这包袱,哽咽难言。
有了这些钱救济,总算是度过了这个难关,也保住了段易书的名声,不然的话,他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决定,第二日便要去向齐柏低头的。
谁知没过几天功夫,便听说金文侯府的小侯爷因为得罪了明亲王,被随意罗织了罪名入狱。明亲王更是扬言与金文侯府势不两立,不将侯府整一个灰飞烟灭决不甘休。
段易书听了这消息,整个人都如坠冰窟,他自然知道金文侯是因为什么得罪了齐柏,只是如今还只是纷纷传言,关心之下,也顾不得避嫌,便只身往侯府前来。
来到侯府,只见大门紧闭,守门的家丁认识他,眼中一瞬间射出怨恨神色,却终究不敢不敬,代为通传后便让他进去。
与此同时,皇宫的清辉阁内,皇上也正与齐柏在闲聊。
「朕听说,为了那么一个罢官的段易书,你竟和金文侯府闹起来了,还扬言要让侯府灰飞烟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柏挑了挑眉,轻声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就像皇兄对冷官人呗。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貌,可你就是看对眼了,放不下,能怎么办?」他一边说着,就一摊手。皇帝新封的这个太监贵人姓冷,名初烟,因为官人实在是地位太过低下,所以还不能有封号。
「那也不能这样任性胡来啊。」齐桓皱了皱眉头:「金文侯府是三代勋爵,你可不许给朕这样任性。」
「老哥,你就帮帮忙嘛,老实说,我也不是要金文侯府真的倒了灭了,我就是要逼那个段易书向我低头,我才能如愿。说起来,这都要怨您,我当日来找您,就是想请教怎么能压下这股对男人而起的邪火,可你倒好,直接给弟弟我以身作则,封了个男官人,如今你倒是春风得意,你弟弟我可是已经独守了两个多月的空房,我不管,你一定要为我负责。」
「混账东西,连老哥我你都敢混赖。」齐桓也只比齐柏大一岁,如今刚至弱冠之龄,仍有些少年心性,闻言立刻一脚将齐柏踹下地去。
「你是我哥,我不赖你还能赖谁?」
齐柏却又缠上来:「哥,我的好老哥,你就帮弟弟一把,假意训斥一下那金文侯,让段易书知道,我是真有这个能量,他就不敢不屈服了,哥你放心,我虽然是逼他的,可我是真喜欢他,我会好好待他的,这两个月我都没再碰别人,再这样下去,你就等着弟弟我欲火焚身而死吧。」
「你这样的祸害,倒是早点死了干净。」齐桓气得牙都痒痒,然而却也无可奈何,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齐柏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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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下旨申斥金文侯爷的消息一传出来,段易书便再也坐不住了。
之前他去候府中见金文侯,对方却让他安心等待,只说皇上不会是非不分。然而如今看来,他和金文侯还是远远低估了齐柏的能量。
「娘……金文侯爷派人来找我,要我过府一趟,您在家里安心等着,我……回来给您买烤乳鸽吃。」
一大早,段易书就含泪拜别母亲,腹中千言万语,可是他怕一说出来,便会情不自禁的痛哭出声,因此只勉强镇定的说了两句,便径自出了门。
来到金文侯府门前,只见素日里车马繁华的侯府此时却是门前冷落。而这一切,全都是因自己而起。
叹了口气,上前将一封书信交给家丁,嘱咐他务必转交给金文侯爷。然后他看着那家丁进了大门,才转身木然的向明亲王府走去。
明亲王府内的书房此时就好像是台风过境一般惨不忍睹。
桌子被踹翻了,椅子被踹翻了,花瓶砸碎了七八个,总之室内唯一完好的一样东西就是段易书当日画的水墨荷花鸳鸯图。
几个丫环和小厮欲哭无泪的收拾着,这时总管庄云指挥着一群人抬着崭新的沉香木大书桌和几张檀香木的椅子还有一些花瓶古玩等走了进来。
「红霞,齐鹏呢?王爷可出府了吗?没出府的话,这些东西还是暂时不要摆进来得好。」
开玩笑,这可是皇上赐下来的,全国也不过只有皇宫里和这王府里的一套而已,沉香木的书桌檀香木的椅子,那何止是价值千金啊?价值万金还差不多。
「没出府,听齐鹏刚刚打发小厮来报信说,王爷前往卧房出气去了,庄管家您看还要不要往里摆?我们刚收拾出来的。」
「算了算了,再等等好了。」庄管家后悔自己把这些东西拎出来了,早知道就把库房里那几张黄花梨或者是楠木的桌子先拿出来,只是……他算着那段公子也差不多要过来了吧?只要他一来,王爷心情自然好,书房里若不用这样的极品,怕自己这个总管也会挨训斥,当总管不容易啊。
庄云正在这里哀叹着,就见一个小厮飞跑过来,大声道:「段……段公子来了,在门外求见王爷……咦?王爷呢?庄管家你怎么带了这么些桌椅过来?」
「滚,这时候倒还有心思好奇,还不快去后院卧房告诉王爷呢,就说段公子求见。」
庄云的老脸上立刻绽开花一般的笑容,摸着胡子嘿嘿笑着,忽听丫环们问他这桌子到底要不要摆进去,他大手一挥:「摆,赶紧着,摆完了快收拾一下,王爷马上要用书房。」
这些桌椅古玩都是已经擦拭好的,因此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房便重新恢复了华贵精美。
果然,不一会儿,齐柏就匆匆忙忙过来了,双眼凝望着远处,随即他面色一整,坐在了书桌后的沉香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面前如一张小床大小的书桌,他微微一笑,点头道:「果然是好东西,这香味儿当真怡人。」
段易书也就在此时到了门口,看他迈步进来,齐柏完全不复之前在这书房中大肆破坏时的气急败坏,而是好整以暇的道:「段大人拨冗前来,可是有什么赐教吗?」
真能装啊。众人心里纷纷不齿,暗道刚才不知是谁在这里边砸椅子边嚎叫说:「怎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这会儿却装的没事儿人似的。
「王爷给我的两条路,我已经选好了。」段易书握紧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已没扑上去和齐柏拼命,他垂下视线,轻淡地道:「只是……我有一个条件,若是王爷不答应,那段某人宁可负了母亲的养育之恩,粉身碎骨也决不屈从。」
齐柏当然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条件,微微一笑:「你是在为金文侯府的事情操心吧?放心,不过是那张智宇言语间得罪了我,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王最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了,这就命人放他出来便是。」
「还有一件事。」段易书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但是他旋即就屏息敛气,淡然道:「我若来府中为奴,我母亲势必无人照顾,所以……我要白天在这里做事,晚上要回家……」
他不等说完,齐柏就猛地眯了眼睛,一股杀气从他身体中磅礴而出:「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卖身为奴,然后……晚上还要回家?」
你妈的你要是晚上回家,本王还搞个鸟啊?明亲王爷恬不知耻的在心中大爆粗口。
「我的母亲年事已高,她……不可能在人世间太久……」段易书低下头,屈辱的眼泪几乎要流下来,若非万不得已,谁人不愿自己的母亲长命百岁,他却要在这混蛋恶霸的面前亲口说出这种类似于诅咒的话语。
「是,她是不能在人世间太久,只不过等她驾鹤西归之后,你也一定会追随而去吧?」齐柏冷冷的哼了一声,心想把我当傻子吗?没了你娘,我拿什么来让你乖乖听话。
意图被识穿,让段易书有一些心慌意乱,面孔不由得涨红了,忽听齐柏不耐烦道:「少废话,本王会派两个妇人过去好好照顾你母亲,你就安心留在王府中服侍我就行了。」
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这第二个要求是不可能实现的,之所以还要说出来,也不过是尽力一试罢了。段易书叹口气,摇头道:「不必劳烦王爷,我已经让金文侯爷派人过去了。」
「啪」的一声,齐柏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为什么要用金文侯府的人?难道本王府中没人吗?」
「王爷府中自然是有人的。」段易书冷笑:「只是王爷与我积怨甚深,又怎么可能好心派人去照顾我娘?还是王爷要告诉我娘您是怎么羞辱逼迫我的?难道您……您真的残酷到连一个老人也不放过吗?」
齐柏的气势立刻弱了下去,他当然不可能连一个老太太都不放过,刚刚只是不想让段易书和自己以外的人有牵扯罢了,然而如今看来,这牵扯还真不是自己想不要就能不要的,毕竟他还需要段老太太好好活着,以便能让自已好好钳制她的儿子。
「好吧,就依你所说。」齐柏哼了一声,旋即又咬牙道:「你当真要做男奴,不做男妾?你放心,虽是妾室,但本王府里至今没有任何姬妾,你就是做主的……」
「不必说了,王爷将卖身契拿来吧。」段易书平静地道,在齐鹏奉上卖身契后,他眼也不眨的就在上面签了字。
齐柏看到段易书如此痛快,心中不但没有高兴的感觉,反面倒似是被人揪起来一般,他从齐鹏手中接过已经签了名字的卖身契,嘴角抽了抽,才叹口气,低声自语道:「是心如死水了吗?所以才能这样的平静。」
「你身体怎么样了?」齐柏又抬起头问了句,记得当日他离府时身体的风寒还没有痊愈,如今又被自己狠狠逼迫了一回,这两个多月只怕生活也不是很好吧。
越想就越担心,原本齐柏只以为自己是对段易书存了征服之心,一旦将这男人彻底征服,就再不会挂心,毕竟自己可不是那懵懵懂懂的毛头小子,看见一个美人便会念念不忘。
然而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的心意大概不会这么简单了,若真的只是为了征服,难道这时不是该遣退下人,将他狠狠推在沉香木桌上侵犯吗?因何脑子里只想着他身体是否还虚弱,看到他骨瘦如柴的样子会心疼。
「还好。」段易书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混蛋王爷竟然还能想到自己的身体,他暗地里冷笑一声,心道莫非这是故意在凶恶面孔上表现出的一点脉脉温情吗?只可惜,我早已知道你的真面目是什么样子,又何必假装关心?
「还好?」齐柏挑高眉毛,心想就这柴火棍的身子也能叫还好?他转头看向齐鹏:「去请刘太医来,后宫妃嫔们的身体都是他调养的,这方面无人能及他。」
齐鹏犹豫了一下,小声提醒道:「王爷,刘太医似乎是专治妇科病的太医,妃嫔们的身体他调理自然是好,可是段公子……」
段易书真想拿起桌上的茶壶摔过去,把那混蛋给摔个满脸花,竟然让专给女人调理身子的大夫来给自己看病,这个齐柏究竟还要侮辱自己到什么时候?
「什么都不懂就别胡说。」齐柏看见段易书脸色如同锅底一般,不由得气急败坏,兜头就给了齐鹏一巴掌:「你知道什么?清辉阁的冷官人身体也是他调理的,照样调理的极出色。」
「冷官人?」段易书皱眉,心想那还不是个女人?有什么两样?
「哦,易书不知道,那个冷官人,他是个太监……」齐柏本来是理直气壮的,但是说到「太监」两个字,莫名的就开始心虚、暗道也不对、这个太监虽然是男儿身,可毕竟没有了那个东西,这……这和易书还是不一样啊。
「爷和段公子先说话,小的这就去请刘太医。」齐鹏可不想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待下去了,打了个招呼就逃之夭夭,只剩下齐柏和段易爷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尴尬。
「你若是累了,就坐下来歇息歇息吧。」
齐柏咳了—声,率先打开话匣子,段易书却不为所动,淡定道:「既然是签了卖身契,成了你府里的奴才,哪里还有坐的资格?总管呢,请他给我分派些活计吧。」
齐柏一愣,心知段易书是只要能躲开自己,什么都愿意做的,一时间心里就有些不悦,冷哼道:「你的活计由本王来亲自安排,只要时刻陪在本王身边,本王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便好。」
段易书想起那日自己受辱情景,面色不禁一白,身子向后退了两步,戒备的看着齐柏,但他似乎旋即就想通了,自己怎么做也是逃不掉的,于是便停了身形,静静站在门边。
齐柏心中正是火大,恨恨道:「你怕什么?本王难道还会大白天的发情吗?过来坐下,老实等着御医给你看身体。」
段易书心想亏你有脸说,难道上次你不是大白天发情?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一言不发,咬紧了唇往里走了几步,却仍然不肯坐着。
一时间刘太医来了,替他诊了一回脉,便说身体的确虚弱,需要好好调养,又开了几张进补的方子,就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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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夜间,齐柏虽然怜惜段易书,却哪里还忍得住,到底将他压在床上抽插了一番方才甘休。
段易书也知自己受辱是免不了的,因只控制着自己不肯出声不肯求饶,加之他身子僵硬,齐柏只觉索然无味,因只要了他一回,便悻悻收了云雨。
迷迷糊糊中,却觉身边的人似乎有些动静,睁眼一看,只见段易书身上披着一件褂子,就要下床。
积攒了一天的怒火终于全部爆发出来,齐柏「呼」一下坐起身,拽着段易书的衣服就重新将他压在床上,恶狠狠道:「你要做什么?」
「我是奴才,怎么可以在王爷的床上睡到天亮?服侍完了自该离开。」
段易书冷笑着道,话音未落就见齐柏猛的拍了床一下,恶狠狠道:「你是奴才没错,所以你别忘了,奴才的一切都是掌握在主人手里,换句话说,我让你当奴才,你就是奴才,我若是让你做男妾,你也一样就要做我的妾,或许,干脆不做妾了,以你大才子的身份,让你做个男妻也不辱没,你觉得如何?」
「你……」段易书被他压着,心中的恨排山倒海般涌来,咬牙道:「做男妾?你不要做梦,休想我在婚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靖朝风俗,婚书要由一对新人彼此签下名字,这样才可以得到神的祝福,不然定会遭到诅咒。所以段易书才会这样说。
「所以你是要做男妾对吗?」齐柏窒了一下,不过他当然不会就此甘休、身子靠近了下面的人,贴着他的耳边邪魅道:「难道不知妾要比妻做更多的事情?例如……变着花样讨丈夫欢心。」
「你做梦……」
段易书挣扎起来,却见齐柏抬起头冷冷道:「究竟是我在做梦还是你在做梦?既进来了,便该有所了悟。」他说到这里,忽然探头对外面的齐鹏喊道:「去把清风明月给我带过来。」
段易书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是只看到他们的模样,他心中便升起不祥的预感,果然,就听齐柏笑道:「他们是回雁楼的头牌小倌,于此道再精通不过。你那里紧的让本王吃痛,做的时候像个死人一般,必要让他们教教你怎样做才符合一个合格的男宠才行。」
「不……不要……」段易书看到齐柏下了床就要离去,恐惧和愤怒完全淹没了他。
一把拽住齐柏的袖子,他失控的大叫道:「还想怎样?你究竟还想怎样?我什么都被你夺走了,志向,尊严,都被你夺走了,你如今还要我怎样?是不是一定要我做出人尽可夫的样子你才高兴?你府里已经有这么漂亮的男人,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
齐柏回过头来,眼眸如鬼火般幽幽看着他,却听段易书痛哭道:「我参你,只是尽了我为官便要为民做主的责任,皇上宠爱你,将我削职为民。你恨我,将我屡次传进府中羞辱,我亦都默默忍受。王爷,你……你长点良心吧,你已经将我逼到这个地步了,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弃对我的践踏?那你杀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