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竹马的正确方式——封梓
封梓  发于:2015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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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牧久意眼底带了星星点点的微光,“妈,是他,他……回来了。”

牧夫人浑身一震,下一秒眼里已浮现了泪花:“我就瞧着像,果然……可是,他不是……连震舟说过已经找到他的尸体了。”

“显然他撒谎了。”牧久意目光有点冷,“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牧夫人擦了擦眼泪:“小衡是个可怜的孩子,芸茜还在的时候还好,芸茜走了后,你瞧瞧他们那家子都怎么待他的?杨谨母子也就算了,连震舟怎么能也这么待他,都是他的孩子,这心也太偏了点!何况说起来,杨谨还是个私生子呢。”

芸茜是连暯他母亲的名字,她和牧夫人是手帕之交。

“妈,快别哭了。”牧久意揽着牧夫人的肩头,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心里难受,5年了,这5年里那孩子肯定受了很多苦。”牧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挣开了他的怀抱,“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但怕你伤心所以忍着没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去找他了吗,为什么他会一个人留在酒店?”

“我……”想起这些事,牧久意心里一痛。那是他最不愿回忆起的一天,每每梦回的时候都让他悔恨不已,“那天,我是去找他了,我陪着他喝酒,最后我们,他……睡着了。”

牧久意刻意隐瞒了些过程:“……后来我看到了杨谨,他看到了我们,然后跑了出去,我追他去了,所以……”事实上,那天突然来访的杨谨看到了他们亲密的抱在一起,他怕他乱说些什么,所以追了出去,没想到他没找到杨谨,回来的时候酒店却已经拉好了隔离线。

“杨谨他……”牧夫人不想以恶意测度别人,但杨谨出现得太过巧合,所以难免多想了些。

牧久意直言:“我想跟他脱不了关系。”事实上,他已经找到了杨谨买凶的证据,只是他不想自己母亲担心,所以选择了善意地隐瞒。

牧夫人又开始掉眼泪了。

知道了杨谨当年犯下的事儿,牧久意也有自己的打算,但他还不想多说。母亲因为当年的事儿一直忧心不已,事出后一直在国外散心,直到今天才回来。萧明曦和杨谨回来这山顶别墅也是因为听闻了这事儿赶来的。

“好了妈妈,出去后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小衡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是他,我们就顺着他的意来。至于杨谨,我想小衡也有他的打算。”

“可怜的孩子……”

“你先换洗一下,我先出去了。”牧久意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对了妈,现在小衡叫连暯,你别叫错了人。”

“很无聊吗?”

牧久意坐到连暯身边,偶见他额发遮住了眼睛,就顺手拨弄了下。这个小动作没逃过其他两人的眼睛,萧明曦恨得咬牙,而杨谨则若有所思。倒是连暯本人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只是懒懒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

“伯母看上去似乎身体有点不舒服?”萧明曦挤到牧久意身边。

“只是刚下飞机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那就好。”

牧久意看杨谨在一边发呆,便转向他:“你刚回国,在国内还觉得习惯吗?”

杨谨没想到他会这么关心自己,愣了一下,有点受宠若惊:“还好,刚开始有点不习惯,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

“习惯就好,接下来你有也什么打算呢?连叔年纪大了,你也该学着替他分担一些。”

“应该会进入连氏。”杨谨对着牧久意说,“我对管理不是很了解,以后还希望牧哥指点指点。”

牧久意笑着应下:“能帮到的地方我当然会尽力。”

杨谨脸上堆满了笑容,兴奋道:“谢谢牧哥。”虽然也许只是一句空话,但他还是觉得很高兴。这来源于,牧久意以前只围着那个人转,甚少注意到他。现在没了那个人,牧久意也开始注意到他了。

当年的做法,果然是对的。

想到这,杨谨扫了一眼连暯。这个人,他到底是……

牧久意笑了笑:“你们先玩着,别拘束,有什么需要跟李叔提。小暯第一次来这儿,我带他去逛逛。”李叔李森是这座山顶别墅里的管家。

萧明曦不满了:“我也很少来这儿。”

“好吧,是我错了。”牧久意歉意地看着她,萧明曦心头一喜,正要起身跟着他一起,牧久意又说话了,“李叔,你带明曦去转转,外面玫瑰园里的玫瑰开得正好,你们可以去瞧瞧……小谨觉得无聊,也一块儿去吧。”

萧明曦、杨谨:“……”这区别待遇,可以表现得再明显点吗?

作为男人,连暯和牧久意都没有到处逛的爱好,于是两人去了牧久意的房间。牧久意不常住这里,但屋里还是打扫得一尘不染。这个房间连暯并不陌生,当他还是连衡的时候,也经常来这儿,对这里的每个角落都很熟悉。

牧久意的房间连着宽敞的阳台,阳台上摆了两把藤椅,旁边是茂盛的绿植。

连暯坐到藤椅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你这么对待萧小姐,不怕她真弃你而去了?”连暯所在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玫瑰园,自然也就看见了玫瑰园里的萧明曦。

“你不是希望帮我赶走桃花?”

“我随便说说你也信?”萧明曦张着嘴在说着什么,隔得远,连暯自然听不到,但可以想象出,“男人嘛,花心一点是可以理解的,左拥右抱实乃人生幸事……唉,其实我是希望我未来的恋人也能这么理解我。”

牧久意笑骂:“你想得倒美!”

傍晚的微风和煦,空气里和着玫瑰香。

牧久意目光落在那人身上……这一刻,他是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个他回来了。心在这一秒变得充实。

第十四章:家宴(下)

连暯正埋头消灭碗里的饭菜,一箸菜将碗里刚消下去的小坑填上了,他一顿,顺着不属于自己的筷子看去,正对上慈爱的一双慈爱的眼睛。

牧夫人柔声说道:“多吃点。”

莫名其妙就得到了这位夫人的宠爱的连暯其实也很苦恼,他不可能拒绝她的好意,同时还要忍受其他人嫉妒加恨的目光,比如说这位萧小姐。

连暯瓮声道:“谢谢。”

牧夫人的声音还是柔柔的,眼里一汪化不开的怜爱:“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连暯正思考着他这个“第一次”来牧家,“第一次”见到家长的新新人,从哪个角度看会属于牧家的“自家人”。

他在桌上的位置是在牧夫人的右边,牧夫人的左边是牧久意,牧久意的旁边是杨谨,再依次是萧明曦。对于这个排位,连暯是莫名其妙的,就和得到牧夫人的青睐一样摸不着头脑。

连暯对这排位也不是很讲究,如果他身边坐的不是萧明曦的话,他完全可以不在意。但也就是因为身边坐了萧明曦,他才感到难受,一边热情一边冰冷,高低气流冲撞,他想这必定会出现不好的事情。果然——

在牧夫人再次关顾连暯时,一声细响传来,伴随着的是四溢的酒香,以及……冰凉的濡湿感从连暯的大腿蔓延向腿根。

“……”

突发状况,一时所有人的愣住了,包括造成事故的萧明曦本人。

“啊!”

萧明曦短促地惊呼了一声,这一声打破了僵滞,所有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她。萧明曦咬着嘴唇,她自己也懊恼悔恨到了极点。刚才她碰倒酒杯的动作太过刻意,其用心昭然。

萧明曦飞快地看了牧久意一眼:“我,我不是……”

“我相信萧小姐不是故意的。”连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管故意与否,他倒不是特别在意,他只是很惊讶她居然做了这样的事——一眼就能看明白用心,连暯不得不怀疑她的智商。

“呵,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小暯不在意,也就算了。”牧久意站了起来,“小暯跟我去换件衣服吧。”

萧明曦低低唤了一声:“久意哥……”

牧久意的注意力全落在连暯身上,没有理会她,“湿着衣服难受,走吧。”

连暯是一个酷爱享受的人,最受不了自己难受,当下接受了牧久意的建议。一路跟着牧久意到了他的房间,刚进门连暯已经迫不及待地脱起了裤子,待牧久意拿了自己的衣物回头时,他已经在纠结要不要脱掉内裤了。

牧久意一转身被某人赤条条的果体闪瞎了眼,喉咙一紧,还偏要装作不在意地说:“怎么都脱了……这里没有适合你的衣服,你不介意先穿我的吧?”

“介意什么?这可是我的荣幸。”连暯无时无刻不忘开玩笑,他接过衣服,比划了两下又听了下来,“借你的浴室一用,身上黏糊糊的忒难受了,唔……刚吃饭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得胃下垂?”

他揉了揉胃部,最后还是觉得难受得紧,也不在意健康的问题了,果断地进了浴室。

浴室门紧紧地关上了,牧久意才收回目光,此时此刻他的心绪是不稳的,不为那道不明的遐思,而为连暯后背那大片烧灼后残存的痕迹。

一开始他没看到他的后背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看到后心里就只剩下了心疼。那个时候,他一定很疼。

牧久意闭上了眼,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连暯能大方地袒露他的身体在他面前,一方面说明他对他根本没有什么想法,而另一方面……他一边瞒着他是连衡的事实,一边又展示一些他是连衡的证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发什么呆呢?”

连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看到牧久意没有回去继续就餐,而是……站在屋里发呆?有够奇怪的!

牧久意看他出来,收拾好了心里乱成一团的思绪,笑着道:“你穿我的衣服倒也挺合身的。”

连暯只比牧久意矮了小半个头,身材较后者单薄了些,但他此刻穿的是休闲服,宽宽松松的别有一番风情。

“我可是个天生的衣架子!”连暯臭屁。

牧久意但笑不语。

没有人捧场,连暯无趣地转移话题:“我现在可以鉴定出了,萧小姐果真是对你一片真心啊,你真不考虑考虑?”

牧久意笑言:“我是个很专情的人。”

“在今天的晚宴上没见到她的身影,我对你的话表示大大的怀疑。”今晚,杨谨来了,远在A市的萧明曦来了,就连自己也以朋友的名义被带来了,就差牧久意多次提到的“喜欢的人”了。

牧久意意有所指:“他暂时不想出现在这么多人前,我爱他所以尊重他。”

连暯撇嘴:“都是怪人。”

“今晚留下来?”

连暯自顾自地擦着头发,心不在焉地说:“你把你的房间让给我?我可不想住在满是陈尘味的房间里。”连暯自然是说着玩的,虽然这别墅里很久没有主人入住,但日常打扫却是无一日落下的,也不可能积尘。

牧久意却说:“好。”毫不犹豫地。

连暯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你愿意住哪儿都行。”

连暯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好奇地看着他:“我说你这人有拒绝别人的时候吗?”

“自然是有的。”牧久意顿了顿,眸光微闪,“但对着某些人却是不忍心说‘不’这个字眼,想着要把全世界送给他才好。”

连暯撇了撇嘴:“你这样会把人宠坏的。”

“我很乐意这么做。”

“不管怎么说,我是要回家的。”

牧久意沉吟:“因为占屹?”

连暯:“因为占屹。”

牧久意默然。

连暯摸了摸头发,发现已经半干了。

“占屹最近不知道干了什么,激素严重紊乱,老想着当我爹,晚上都要查寝的。”连暯自言自语地嘟囔,“就算他想当爹,也要看我愿不愿当被他严管的无知少女呀。”

牧久意因为他抱怨的话,心情变得好了些。

“我送你?”

连暯震惊地看着他:“你难道还想要我自己走回去?”这里位处山顶,人烟稀少,出租车更是见也没见过,除了偶尔经过的私家车,就看不到两条腿走路的人。

“你吃饱了吗?要不要让李叔拿点吃的来?”

连暯揶揄:“被你的那朵小桃花气饱了。”

牧久意笑着点头:“她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

连暯从中听出了什么,“你舍得?”

“我是个专情的人。”牧久意再次明志。

“好吧,其实这些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我不想再做一条被火殃及的池鱼。”

“如果你不去撩拨她的话。”

连暯咳了一声,自觉理亏。也是,差点忘了这火还是他自己烧起来的。

再次下楼的时候,杨谨和萧明曦都没在了,想来是被送走了。楼下坐着的牧夫人,看到连暯收拾妥当,也猜到他不会留宿但还是温声挽留:

“这么晚了,不留下来?”

连暯笑得很得体:“阿姨刚回来,想必是有很多话要和……牧哥说,我怎好留下来打扰。”

“你这孩子,你就不喜欢阿姨,不想留下来陪着阿姨说说话?”

连暯眨了眨眼,扮无辜:“今晚这日子还是留给你们母子俩比较好吧,我留下来不是拉仇恨吗?”

牧夫人看他心意已定,叹了口气:“说什么呢?你要走,阿姨虽不舍但还是不会拦着你的,但是你要晓得……阿姨很喜欢你,和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区别。”

连暯鼻头一酸,泪意上涌被他强行压制住了,假装轻松地笑道:“阿姨我也很喜欢你,我会常来看你的。”

“好孩子。”

和牧夫人道完别,出了别墅,远远地还看到牧夫人在门口望着他们,连暯心里酸涩,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跑回去告诉她,他是连衡,是她一直宠着的在5年前突然消失的连衡,但是——

“怎么了?”牧久意的话消散了他的冲动。

“没。大概有点累了。”

牧久意看着他的侧脸,久久未说话。

“阿姨真好。”

连暯这一生自出生以来,真心关心他的不多,牧夫人的爱是他贫瘠的心田里一丝雨露,千言万语都不能尽述他的感激,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唯感叹一声——

阿姨真好。

牧久意看着他不语。连暯也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太过感性,一点都不像自己。他勾了勾嘴角,又回到了之前:

“话说,你是叫我小暯的吧?你这么叫不会产生是在叫自己的错觉?”“暯”与“牧”同音。

牧久意看出了他逃避的心理,不想勉强他,于是顺着他的话说:“那我该叫你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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