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烨嗤笑一声，六翼龙蛇死了便死了，他能有第一个，自然也能有第二个，日后甚至是更高级别的魔物，他也不见得不能得到，柒情楼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竟然被他发现一个同魔界联通的薄弱结界，封烨再次看了紧闭的山洞一眼，低声笑道，“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很快本尊便让整个修真界来陪你们，唔，也许本尊哪天不想活了，也会来陪你们也说不定……”

封烨大笑着御剑离开，断臂之处他并不觉得如何疼痛，但胸口却仿佛疼的快要窒息，他速度更快了些，再不回头看一眼。

山洞内，穆朝华在银蛇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向苏时所在的石床飘去，终于赶到苏时身边，穆朝华抱住苏时，只要是胆敢过来的银蛇都被他一剑砍断，纵使如此，穆朝华发现银蛇的数目看起来并未减少，依旧密密麻麻、互相缠绕着堆满整个山洞。

他试着用剑直接刺穿山洞，但不知山洞是不是被封烨做了加固布置，总之他一剑过去，哪怕是虚空剑法，也仅仅是在山洞内部留下了些浅淡的划痕而已。

“没想到这里竟要成为你我埋骨之所，早知今日要死在这里，死在一起，那我还……”穆朝华顿了顿，转而低头去看苏时，这才发现苏时脸上强忍痛苦的表情，穆朝华几乎是一瞬间就想通了。

苏时灵力被禁，同凡人无异，之前定然是已被毒蛇咬伤，一直强忍着，直到这时候才被他发现。

穆朝华把苏时抱紧了些，每一剑挥出都有大片的银蛇死去，但仍然仿佛永远杀不尽一般。

“再等一会儿就好，再坚持一会儿，……苏时。”他第一次叫出苏时的名字，舌尖上仿佛都萦绕了缱绻，“别死，我舍不得……别睡了，你一向听师兄的话，这次也一定会听的，对不对？”

在他周身的空间更加不稳，时不时有空间碎片闪烁，仿佛下一刻穆朝华就能割裂这个封闭的空间离开一般。

但也只是‘仿佛’，空间法则是需要机缘、时间、悟性等等的积累，又哪里可能一蹴而就领悟到大圆满呢？

故他们终将困在这个山洞，没有意外的话他们终将一同死去，死在这个山洞里，多年后不过一堆白骨。

但意外终究发生了，发生的方式穆朝华很熟悉，也觉得不可思议。

是突然一道光芒闪过，就像是他在神秘洞穴遭遇上古传送阵，被传送至神弃大陆那次；就像是他在神弃大陆被传送回罗林大陆那次。

这一次也是如此。几乎只是片刻，穆朝华和苏时就被转移了地点，到达了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绿树重重掩映间，一个奢华的宫殿矗立着，但穆朝华并未走进那座宫殿，而是把苏时放在树下地上，解开碍眼的衣物。

白皙的肌肤毫无遮掩的闯入视线，穆朝华按捺住心跳，在苏时胸前、大腿找到了被毒蛇咬伤的痕迹。

还好咬伤的时间不长，毒性并未蔓延开，只要把毒血吸出来，再调养即可，穆朝华松了一口气，低头去吸毒血，之后再把毒血吐在地上。

他的身体吸入些许毒血倒是无谓，毕竟身为修士，能够调用灵气的修士，混入身体的少量毒血随时可以用灵力逼出来。

只是苏时肌肤滑腻，他常常会控制不住自己心猿意马，当真要命。

吸完毒血，苏时的脸色终于不再是痛苦模样，但也没醒，眉头一直紧紧皱着，穆朝华帮他整理好衣物后，手指伸手抚上苏时的眉宇，把自己的额头也贴上去，他才仿佛轻叹一般的说道，“以后别再吓我了，我胆子不大，可经不起你这么吓……我也会害怕，呵，你一定不信，我之前也不信的。”

而后他抱起苏时，向着宫殿走去，世上总有一个地方，一个人虽没去过，但能轻易产生亲切感，穆朝华原本不信，但这一刻他却信了。

树木苍翠间却是一道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青石阶。

沿着青石阶一直向前，可以看到尽头是一座宫殿。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一瞬间他想到了仙宫。

宫殿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呼唤他，很亲切也很舒服，像是稚童对父亲深切的期待依恋一般。

穆朝华一步步走进宫殿，就见一个亮金色的一米左右长度的灵脉向着他扑了过来，见到他怀里抱着别人，才贴在他的脸颊上，撒娇般的蹭了蹭。

穆朝华脸色更冰了些，他之前想要躲开，却发现灵脉速度极快，空间距离的存在完全忽略，转瞬到达他身边，有灵智的灵脉千年难得一遇，而今他面前就有一个。

“林，林……”灵脉看起来很激动，又在他脸上蹭了蹭。

“你是灵脉？”穆朝华问，他看到灵脉身上明显是空间法则大圆满的波动气息，心情已经不能更复杂了。

“林不记得小灵了吗？小灵一直记得林，林却把小灵忘记了，小灵很伤心。”灵脉细长的身体抖动了下，似想要表达不满。

“是我不对，”穆朝华道，语气更加轻缓，“我们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对此地一无所知，想去拜访这宫殿的主人，却苦无门路，小灵可愿意帮忙引见么？”

“宫殿的主人……不就是林么？”小灵苦恼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它一觉醒来林变得这么弱，还问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而且林不是莫名其妙到这里的啊，是小灵把林带到这里的。”

“小灵很厉害。”穆朝华赞道，眼睛幽深惑人。

“小灵当然厉害！”小灵说完，又道，“不过林比小灵更厉害，要不是林把法则菱晶给小灵，小灵也不能带着林穿梭空间的。”

穆朝华几句话大致拼凑出原因，这间宫殿的主人大概是长得和他很像，那人可能死了，或者飞升，总之不再这一界，而小灵却留了下来，将他错认成它的主人，也就顺带救了他许多次。

穆朝华已经确定小灵错认了，但他想要将错就错拐走灵脉。一个有智慧的灵脉，一座无主的宫殿，穆朝华一直都是俗人，他这样想着，安抚了小灵几句，才抱着苏时绕过主厅，直接走到偏殿。

哪怕小灵出现，系统00023也一直没吭声，因为主线剧情进行到现在，主角的好感度值已经被宿主刷到非常可观的程度，连带着它也受益不少，现在进入了修复当中，待它下一次醒来，大概就是修复完全之时，而宿主再想要欺压它威胁它，却无异痴人说梦。

第47章：轮法回法则菱晶（2）

穆朝华抱着主角走进偏殿，着实怔了怔。他在见到这座宫殿的时候，就想起了曾经的梦境。不然以他的性格，就算那种呼唤他的感觉再怎么强烈，他也会考虑斟酌一番，而不是连想都不想，直接抱着苏时走进这个一切未知的地方。

而此刻他走进偏殿，入眼所及尽是熟悉的摆设装饰，那暗红色巨床占据了大半空间。穆朝华神识扩散到整个宫殿，发现偏殿内有一个八扇屏风隔开的地方，其后居然有一个专供沐浴的池子，池子周围几个精致的石狮子口中不断喷发出流水。他抱着苏时过去，伸手试了试水温，温度刚好。

穆朝华先是追踪六翼龙蛇，之后又是对战封烨、斩杀银蛇，身上早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迹，异常难闻。穆朝华眉头皱了皱，之前事情一波接着一波，他也没心思注意到这些。而此刻，他只觉没有受到生命威胁，身上的气味便让他分外难受。

而连他都难以忍受，那么苏时呢？穆朝华拐到另一个方向后，在脑海中呼唤了几次系统，发现00023不见踪迹，知道系统没空关注他，穆朝华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系统并不是人类，平日里也没少看他的身体，但想到系统看到苏时的身体的可能，他更宁愿压抑自己。人都是有独占欲的，对自己爱人尤甚。若系统一直在他的意识海里，能一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哪怕再对苏时动心动情，也不会做出任何亲密的举动，更何况是做、爱，若旁边有第三方看着，只是想他就受不了。

这大概是偏执的一种，但他没想过改，也没有理由改，如果实在不能，一直禁欲下去也非不可。只是现在突然没有了系统的存在，穆朝华想得就有点多了。

“师弟醒醒，这么多汗，我们洗完再一起睡。”他伸手摸了摸苏时被汗湿透的脸颊。苏时现在虽然没事了，但一直以来精神紧绷疲惫，做不到这时候睁开眼睛。苏时没应声，穆朝华就更有理由说服自己，或许他可以当师弟默认同意了？

脱掉两人的衣裳，穆朝华抱着苏时一起进到池子里。他没来得及顾自己，或者说他更多的目光都被苏时吸引过去。明明同样的性别，苏时有的他都有，但就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抱都抱不够。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有一人令他失控至此。

穆朝华一手把苏时揽在怀里，一手撩起温水在苏时身上划动，从脸颊、眼皮、鼻子、嘴唇，一直到脖颈、脊背，最后落到肌理分明的腰部，两人肌肤紧密无间地贴在一起，契合得让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他狠狠吻了上去，没有任何技巧地啃咬摩擦，直到苏时传来一声轻哼，他才慢慢放柔了动作，轻轻舔吻着对方柔软的唇瓣，趁着苏时微微张开嘴的时候，越发得寸进尺。

穆朝华身体燥热，他强忍着，在苏时身上磨蹭了几回，半响热情退去了些，他才啄咬了一下苏时的唇瓣，紧靠着水池壁上，换个姿势把主角抱在怀里。但苏时只是太累昏睡过去，被这么撩拨能没有反应就奇怪了，何况苏时之前还被蛇咬过，蛇性本氵壬，连番刺激之下，苏时居然醒了。

苏时醒了，但他情愿自己此刻没醒，装睡是肯定不成的，修士的感官敏锐非常，他怎么可能瞒得过师兄？但这场景实在是尴尬极了，他浑身赤、裸，被师兄抱在怀里，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居然就在师兄面前起了反应，以后该怎么面对师兄？师兄又会如何想他？

“醒了？”穆朝华道，连他也不知自己是遗憾多些，还是庆幸多些。

苏时没发觉穆朝华声音的沙哑，但二人身体相依，这般紧密的情况下，他自然察觉到师兄竟也起了反应，同他一般。苏时想要离师兄远些，但试了几次都没得逞，一时之间身体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红。

“师兄，放开我自己洗，又不是伤到手了。”苏时眼睛一亮，期盼地看着穆朝华。

穆朝华当真放开了手，在苏时不自在的目光中，看向苏时某一处似笑非笑道，“别的地方你会洗，那里呢？不用忍着，你不会的话，不若师兄帮你？”

穆朝华说出这句话自己也很意外，但并不后悔，反而念头通达。若是白日里他们就那么死在山洞里，自己定然不甘遗憾；谁知道自己何时会死？未来又会发生什么变故？他能把握的、拥有的从来都只有‘当下’，而不是沉湎怀恋的‘过去’，以及遥不可知的‘未来’。

活在当下，尊崇本心。想通了这些，穆朝华发现自己竟越发心痒难耐起来。

“不，不用了，很脏，师兄别……”苏时往后退了退，却被穆朝华拽了过来，两人的位置正好颠倒。

“师兄弟间这样很正常，没什么好羞耻的，师弟若真过意不去，”穆朝华哑着声音说道，“也可以帮帮师兄。”

“师弟舒服么？”穆朝华伸手覆了上去，完全掌控这人的感觉让他全身血液都热了起来。

“不啊——”苏时发现自己声音低哑破碎，立刻紧紧咬着嘴唇，再难耐也不出声了。

“不舒服吗？那我们多试几次，总要让师弟舒服就是。”他倾身吻了上去，见苏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手上动作更快。

“没让师弟快乐么？那再来一次。”

……

“师弟做的好像哪里不对，师兄再教你一次，师弟可要用心学啊。”

……

“再来一次。”

……

直到苏时困倦的再也睁不开眼睛，穆朝华才放过他，碰了碰他的嘴唇，然后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白色里衣，抱着苏时回到了偏殿。他使了个除尘术后，才带着苏时倒在床上，这床是有些年代的婚床，上面有卷篷顶，其上垂着帷幔，以及象征君子的双玉。

快乐的时候人不容易想太多，但当激情退去，穆朝华却是有些茫然了。他觉得自己疯了，不然就一定是爱惨了苏时，否则不会只是想到离开这人就像是把心剜去一般难受。人怎么能没有心？没有心又怎么活下去？尖锐的现实摆在眼前，终于到了今日，退无可退。

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

苏时睁开眼睛就见师兄在看他，目光柔和。苏时既然醒了，穆朝华自然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关于突然出现的灵脉小灵，关于苏时身上他也没有解开的封灵锁。

封灵锁并不是锁，而是一种封印修士全身灵力的禁制手法，这手法多样，若不知道解法，除非修为高出下封印之人多个层次，否则不可能解开。

“师兄恰巧知道一人，可解这封灵锁，莫担心了。”

苏时看着穆朝华，眼里有一种像小狗似的可怜，以及他自己才知的惶惑，师兄这般态度，昨晚那些是不是只是他的臆想？

“修士也会做梦么，师兄？”

“修士也是人，自然会做梦的。”

“我已经很久未做梦了，未想到……”

苏时声音很低，穆朝华听见后探身过去，碰了碰苏时的唇问，“做什么梦了，说说看，师兄听听。”

“也许不是梦。”苏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穆朝华起身穿衣，突然唇角一勾，笑容粲然。

师兄方才亲他了。

所以不是梦，是真的。

第48章：轮回法则菱晶菱（3）

这里似是单独开辟出的小空间一般，宁静祥和，没有纷争忧虑，但穆朝华和苏时并不打算在此多停留，事实上若非真的厌世，少有人会喜欢留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哪怕这里再美、再精致、再奢华也是一样，故在探索了宫殿一日后，第二日他们就要返回罗林大陆了。

“小灵不能跟林一起离开么？”

“已经问过这么多遍了，怎么还问？”穆朝华摇头失笑，“待我修为再强些就来这里接你，小灵要听话。”

穆朝华不想带灵脉在身边么？怎么可能！不过是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罢了，身侧伴着灵脉，修为速度、吸收灵力的纯粹程度都将达到惊人的地步，但前提是能护得住灵脉才行，否则被他人知道，必将举世皆敌。

小灵恹恹地送走两人后，一个闪身躲进地底下，虽然按照和林的约定，它答应林的都已经做到了，已经没必要听林的话守着这个宫殿，但在林身边两人相依相伴那么多年，感情自然不是说舍弃就真能舍弃的。

虽然林变得很弱，还好像忘记了许多事情，但它确定那就是林没错。

唔，它答应过要救林三次。

第一次是在林要它休眠的洞府底下，它第一次察觉林的灵魂气息，因为睡了太久它有些迷糊，一激动不经意动用了空间法则，把林还有几个人传送到了别的大陆。

第二次是它想要将功补过去寻找林的时候，大概是林受伤吐血，循着血液，以及强烈的灵魂波动，它第二次及时出现，把他们传送回原来的地方。

第三次却是察觉到了和它同源的空间波动，它一时好奇过去看看，结果机缘巧合又救了林一次。

这么算下来，它答应林的事情都做到了，小灵放下心，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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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灵脉划破空间送回罗林大陆后，穆朝华发现他又不知身在何处了。这是一座陡峻的山峰，花草树木极尽妍态，景色秀丽，若是他刚穿越时候，可能会喜欢这自然的美景，但在他穿越这么久后，这些原生态在他眼里真没什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