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自己蠢哭了(天才和疯子分分钟切换)——西西特
西西特  发于:2015年0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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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冬吃了口豆芽,突然说,“他现在恢复的很不错。”

听到对面年轻男人的声音,李舒先是惊讶,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在心里,顾成以前总是提起他的儿子多么懂事聪明,现在看来,真的没假。

低头吃饭的顾成抬头看看顾冬,又低下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等到李舒和顾成吃的差不多了,顾冬放下碗筷抽了张纸巾擦嘴,有些漫不经心的撑着额角看电视,一直坐到他们都放下碗筷才离桌,帮忙收拾完回房。

“他比我的几个侄子懂礼貌多了。”李舒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过节的时候,在饭桌上她是没见过哪个孩子能把老一辈的礼仪规规矩矩的做到这份上。

顾成笑笑,没说什么,那笑容里有着几分让别人看了会羡慕的骄傲。

走的时候顾成带李舒去看他的小儿子,顺便相互认识一下,毕竟在公司是挨着坐的,平时没少提。

顾延坐在床头,脊背挺直,微颔首,“你好。”

“你好。”听到对方严肃的语气,李舒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她快速看了看,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身上的冷冽气势就已经不敢小看,跟她的同事顾成那种憨厚温润一点都不一样。

送走李舒,顾成把客厅和厨房收拾了一遍,就站在顾冬和顾延面前,老实坦白。

第64章

顾成搓搓手,又习惯性的捏捏耳垂,不停的抿唇,“她是越江本地人,学历比我高很多,是重点大学毕业,性格好,离过一次婚,没有孩子。”顾成的拇指抠着食指,“我……我还是很……很喜欢的。”

把一直憋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顾成整个人都变的轻松很多,他四十多岁了,工作收入在南于算上等,但是在越江只能算平平,在事业上毫无建树,有过两次婚姻,虽然儿子从小就已经独立,但是他的条件的确很不好。

本来顾成打算余下的几十年都一个人过,看儿子娶妻生子,合家欢乐,但是李舒出现了,他们有共同话题,人生观也一样,相处的很好,他想试最后一次,如果没能走到一起过下半辈子,那也是没缘分。

顾冬跟顾延对看一眼,都很淡定,意料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一向腼腆的人竟然就这么直白的说了。

周围静的让顾成突然不自在起来,他抓抓头发,“冬冬,上次你吃的咸肉粽子,是她做的。”想了想,顾成又继续补充,“上上次你吃的蒿子粑,也是她做的,还有冰箱里的酱豆干,你早上刚吃过。”

“……”吃了别人好多东西的顾冬额角一抽,他侧头看顾延,认真的说,“我觉得可以。”

“嗯。”顾延薄唇轻碰,似是在沉吟,之后抬眼,“爸,你喜欢就好。”

顾成眉头松开,犹豫了一下,“那……咳咳,那你们说我怎么追比较好?”他没追过女孩子,在那方面缺乏经验。

那年和张文清是家里做主,媒婆两边跑跑就定下来了,和延延的妈妈陆斐是误打误撞碰上的,当时唯一的追求就是顿顿能吃饱,没时间谈情说爱,两个人都是刚来异地,想着有个照应,就在一起了。

顾冬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他也不懂。

房里唯一一个追过人的顾延同志发话了,非常简洁,“诚心。”

似懂非懂,顾成没走,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一副老实学生听严厉老师讲课的样子。

顾延调整了一下姿势,“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耐心很重要,给对方慢慢亲近的时间,但是也不能拖拖拉拉犹豫不决,怕这怕那,很有可能会被别人抢先一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方式,打个比方,如果是反应迟钝,蠢一点的……”

坐在床边的顾冬越听脸越黑,对方口打比方的蠢货好像是他。

全听完以后,顾成花了好一会才把那些讯息消化掉,他惊讶的睁大眼,“延延,你怎么懂这么多?”

顾延眼皮一掀,余光不着痕迹的落在身边人身上,“书上看的。”

“对了,冬冬,你现在也不小了,以前提过的女朋友既然已经分手了,以后多跟公司同事走动。”顾成不放心的交代。

气氛突然一变。

察觉一道质问的视线,顾冬默默吐血,“又在一起了。”

“找个时间带回家吃顿饭。”能和好是好事,顾成皱皱眉,叹了口气,“以后无论怎么吵架,都别把分手挂在嘴边,伤感情。”

等顾成离开后,房里安静下来,古怪的气氛在一坐一躺的两人之间围绕。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那些事?”顾延伸手捏着顾冬的脸扳过来对着自己,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被看的浑身不自在,顾冬面上毫无破绽,很是平静,他伸手握住顾延的手,慢慢摩挲那层薄茧,讨好的意味明显。

“都是忽悠。”

顾延反握住顾冬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口,“有个人照顾他的生活,是好事。”顾延的话锋一转,眉峰笼罩着凌厉之色,“但是如果识人不明,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我会多留意,先刷牙洗脸。”眼看又是训话的节奏,顾冬打了个哈欠,困的不行,把顾延的一条手臂拉到自己肩上,一手伸过去搂着他,慢慢下床。

左肩伤口碰到,顾延闷哼一声,“哥,你怪过我吗?”

“怪过。”顾冬身子一顿,他紧咬牙关,让顾延的全部重量往自己身上靠,“你多高?”

顾延挑唇,把脸扭过去冲着顾冬,“189,166斤。”连体重一并上报了。

“你竟然有189?”顾冬嘴角抽了几下,莫名的感觉郁闷,他今年刚做过体检,身高停止在179,现在相差10厘米,但是顾延还在长,估计很快就会拉大。

顾延忍不住逗他,“你脸色不太好。”

腾出手把卫生间的门打开,顾冬扶着他进去,“我知道。”

顾延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这样刚好。”

“来,慢点往我这边蹦。”顾冬愣了愣,“什么刚好?”

蹦过去的顾延没说什么,用行动来给顾冬答案,他低头,唇正好碰到对方的额头。

冬天,卫生间湿气很重,空气里都湿答答的。

顾延掏出鸟儿对准马桶开始放水,眉头皱起,“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

“等天气好一点再给你擦背,这个天会感冒。”顾冬挤好牙膏,拿漱口的杯子装水冲洗。

抖抖鸟儿,等滴完最后一滴,顾延按下马桶盖的按钮,低头凑到顾冬面前,“你闻闻臭不臭?”

“不臭,香。”顾冬嫌弃的伸手把贴到眼前的脸推后。

顾延听了,微抿的唇边划开一个笑容,他低低笑出声,在心里不禁感慨,这样愉悦的心情已经有三年没体会了,只有这人能带给他。

“等我伤好后可能会被调去湘城。”

“上有天堂,下有湘城。”顾冬试图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化解沉闷的氛围,湘城拥有全国最大的训练基地,没有越江的奢靡繁华,有的是沉肃严谨。

“我答应了夏志远。”

顾延脸色猛地沉下去,笑意全无,胸口堵得发慌,他压低的声音近乎低吼,“顾冬,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比不上夏志远的一半?”

一时间狭小的卫生间静的只有两道频率不同的呼吸声。

“你就这么认为?”顾冬伸手把他的裤子整理了一下,眼皮动动,不答反问。

“我道歉。”顾延看对方那副样子就比在自己身上砍一刀还难受,他自责的叹气,“我不该发火,不该怀疑。”

“年前拿下的工程在湘城的开发区,已经跟夏志远说好,到时候我会过去。”顾冬说的云淡风轻,陆家老宅在那里,根基也在那里,有些事用脑子想想,下点功夫就可以提前预知,做点准备。

顾延尴尬的摸摸鼻子,想起刚才扶鸟没洗手,脸黑了黑。

“以后不要再提类似的话。”顾冬眯着眼睛,直视着顾延,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苛。

子弹底下都硬着脊骨不低头的青年竟有些害怕,他喉头微动,“我错了。”

顾冬脸色没缓,“爸在这边工作稳定,现在又因为李舒的关系,应该不会挪地方。”

“我会争取回来。”顾延抿起唇,目光晦暗不明。

被这件事闹的,顾冬晚上都没抱大火炉顾延同志,而是选择熊先生。

第二天家里来了一人,是仲家的老管家,神色焦急,说话的时候遮遮掩掩,顾冬换了鞋跟他出门。

到仲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吃饭的点儿,别人家都是飘着饭菜香,仲家远远的就听见争吵声,砸东西的“砰”“哐当”声。

顾冬站在大厅门外,对面大树投下的阴影把他的身影全笼罩了,他摸出烟盒,倒出一根烟点上吸了口。

里面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嘲讽是花瓶丢地上的清脆响,“你没有对不起我?”

“仲博文,你扪心自问,一年里你有几天在家,又有多少天是睡不三不四的女人床上?”

“哪个男人在外面没有逢场做戏?”

“二十年前你也是这句话,做戏就把那个婊子做到你身下?你今天可以给那婊子买房买车,下次是不是就要领回家?”

“张文清!”

“怎么?又想打我?来,朝肚子踢。”

顾冬吐着烟圈,他望着那棵交错纠缠的树干,背后隔着一堵墙是一对夫妻在进行充满仇恨的口舌之争,丑陋的本性全撕开了,谁也不放过谁。

他掐掉烟头,跨步走进去,扫视了一圈满地的碎片和两个当事人,“你们还要吵多大声?”

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肚子的张文清连忙把脸上的情绪收起来,“冬冬,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冬实话实说,“有一会了。”

听他这么说,张文清神色变了变,那该听的都听到了?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仲博文,眼神全是怨恨。

仲博文把交叠的腿放下来,“顾冬既然来了,就把事情一次性说明白。”

“说什么?你还嫌在儿子面前不够丢人吗?”张文清呼吸急促,大步就往仲博文那里冲,不管不顾的对他拳打脚踢,跟疯子一样,找不出平时的一点端庄高雅。

顾冬看张文清挺着的大肚子,身体大幅度晃动,他眉头一紧,快步过去,谁知仲博文已经先一步伸手一挥,张文清的肚子磕到桌角,她痛的大叫,“啊——”

顾冬眼皮一跳,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张文清身上,朝门外喊,“仲伯,快把车开过来!”

仲博文也不再镇定,抱起张文清,“不会有事。”

“博文……”张文清不停的叫着那两个字。

到医院的时候张文清痛的神志不清,死抠着仲博文的手,医生和护士匆匆的把她推进手术室。

顾冬坐在长椅上,两只手黏黏的,他用胳膊擦掉额头的汗,心里还有点不稳。

边上的仲博文闭着眼喘息,放在腿上的手有很多抠痕抓痕,触目惊心。

“她是你的妻子,你有责任照顾她,而不是对她置之不理。”

仲博文没睁开眼,“婚姻不是简单的两个字。”他们也有过亲密无间的岁月,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猜忌,怀疑,争吵,冷战,心口不一,不再坦诚相待,家越来越冷。

顾冬把眼镜取下来,擦掉镜片上的一滴血迹,每个人的婚姻都有不同的经营方式,为什么有人可以白头到老,有人却弄的不欢而散?

“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你的提议吗?”顾冬笑着说,“因为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一处值得学习的地方,你家财万贯,但是你同样一无所有。”他戴上眼镜,平淡的语气。

仲博文抬起眼帘,疲惫深刻进眉头,被儿子这么说,他不好受,“我会好好想想。”

父子俩沉默下来。

好在张文清有惊无险,生下的是个女孩,紧闭着眼睛哇哇大哭,哭声响亮,她并不知道生在仲家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张文清知道不是男孩,她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白了,眼角有泪水埋没进头发里,无声的哭着。

似是清楚她在担忧什么,仲博文常年板着的脸上出现生硬的笑容,“女儿很可爱。”

病房外的顾冬把他们脸上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片刻后转身离开。

回家把事情跟顾成说了,“是个女孩。”

顾成没有别的想法,只有羡慕,“女孩多好,乖巧可爱,长大了体贴懂事。”

“我去拿玉米吃。”顾冬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提前堵住那些话,快步离开。

房里顾延睡了,眉头锁着,顾冬刚靠近他就睁开眼,在看到是谁后又合上,“你身上哪来的血腥味?”

“张文清生了。”顾冬把装着玉米的盘子放桌上,进卫生间抠手指甲里面的血,打了香皂洗了很久才出来。

顾延揉揉额角,“哥,你想要孩子吗?”

“已经有毛球了。”顾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来,给我唱首歌。”

顾延咳了声,“想听什么?”

“我爱你。”顾冬啃着玉米,啃完一排,“祖国。”

顾延,“……”

天寒地冻的,顾冬盼着晴天给顾延擦背,这天还真放晴了。

到处都缓哄哄的,放眼望去,对面那栋楼的每层每户阳台抖放满了棉被,棉鞋,棉袄,有老人在阳台晒太阳,顾冬也把躺椅搬到阳台,又拿了毯子,把在房里窝了好多天的顾延扶到阳光下。

张弋阳和楚纪然一起来了,手里提着很多菜,还有一只老母鸡,楚纪然人瘦了一圈,年底忙成狗,一边忙着考证,一边被差遣着四处跑腿,他满身幽怨的气息。

几人把小桌搬到阳台包饺子,全听楚纪然一人在唠叨。

说的嘴巴都干了,楚纪然撇嘴,“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嗯,你接着说。”张弋阳捏捏饺皮,馅放多了,这不,撑破了,他拿了块新的饺皮补上去,多聪明。

楚纪然忿忿的在桌底下踩张弋阳的脚,“要不是为了双薪,我早!”

用筷子夹了肉馅放饺皮中间,顾冬说,“纪然,我记得好像是工作满一年才有双薪。”

楚纪然瞪眼,一脸凄惨,“卧槽!不会这么残忍吧?”

接下来有半小时都是未来的楚大律师吐酸水骂三字经的时间。

顾成没参合几个年轻人的氛围,他忙着烧水杀鸡,偶尔过去看看进度,每回都一脸漆黑的离开。

包饺子是个技术活,张弋阳和楚纪然的饺子挺像样,褶子很多,就是东倒西歪,站不住,顾冬的能站住,但是不严实,而且很扁,褶子特别丑,他包好一个,顾延就拿过去按压一遍,再摆到桌上就饱满漂亮了。

“顾延,你以后对冬冬好点。”楚纪然,“上次导师的婚礼上他把自己灌醉了,又哭又闹。”

见顾延身上的气息微变,他很熟练的把张弋阳拉出来,“这些都是弋阳告诉我的。”

张弋阳同学成功躺枪。

“哈哈哈,我去帮叔叔拔鸡毛。”张弋阳跑了,还不忘把他家的蠢宝拽走。

“你只能在我面前喝酒。”顾延摸摸顾冬的手,快速亲了一下他的脸,“以后不准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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