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一言不发的绕过李忘风，向外走去……

15、撕心裂肺的灼伤

回到客厅，肖言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看着衣冠不整的肖言，再瞧瞧一身暧昧的李忘风，这么戏剧化的一幕会在自己面前发生，曲禾觉得特别有喜感。

正视肖言，曲禾不得不承认自己很白目，眼前的这位唇红齿白，岂是自己可以比拟的，更逞是他能跟的上李忘风的歩调，工作能力自然一流，有这么一个妙人儿在李忘风身边，自己当时是那里来的自信笃定李忘风是喜欢自己的。

站在那里，曲禾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流几滴眼泪来祭奠自己的爱情，还是大笑几声来嘲笑自己的无知，眼睛火辣辣的胀痛，却没有半滴眼泪流出来，原来自己真的不适合苦情这种戏码呢？所以他笑了，笑的格外的欢畅。

看着肖言错愕的眼神，曲禾笑的更加的欢脱。他一定认为自己疯了吧，呵呵，谁说不是呢？要不然自己为什么笑的越大声，心就越疼呢？好迷茫……应该找个人问问这是为什么吧？找谁呢？不管是那，都应该比这里好吧

“小禾，你……” 在走到玄关处的时候，李忘风拦住了他，此刻看到这张脸，觉得好陌生，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抽了抽嘴角，是啊，自己何尝真的认识过他。

往右挪了挪，打算绕过去，李忘风却抓住了他的手腕，那种撕心裂肺的灼伤感再次袭来，心脏防佛也找到了共鸣，用手捂住胸口，曲禾觉得这里的每一缕空气，都让他觉得呼吸困难。使劲的挣扎，却怎么都挣不脱，这种疼痛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

“啊！”忍不住痛呼出声，李忘风下意识的松开了禁锢他的手，得到自由后，曲禾用力的推开李忘风向门外跑去。

很幸运，下了楼就碰到了一辆出租车，在倒车镜里看到李忘风气急败坏的模样，曲禾选择闭上了眼睛，胀痛的双眼有温热流过，眼睑下一片湿润。

看着司机时不时的投过来探究的眼神，只是报了公寓的地址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座位上，曲禾的脑中一片空白，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像一场恶梦一样，那么不真实但却的的确确发生了，没有一丝缓冲。疲惫的闭上双眼，真的宁愿就这样沉沉的睡过去，永远都不要再醒来。

下了车，司机来不及找零就扬长而去，摸摸自己的脸，发现帽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己经消失不见了，无谓的耸耸肩，慢慢的晃回公寓，打开门，所有的摆设都与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寂静的让人感觉无比的阴冷。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以往的情景像幻灯片一样投射在墙上，一幕幕的不放过每个细节，自己的每个笑容，李忘风的温柔最后都化成了一副副嘲讽的嘴脸，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燥热，像是要爆炸一样，急于找到宣泄口。

再也忍受不了这个承载了太多记忆的地方，曲禾走出去的步子有些慌乱。夜晚的路上没有多少人，路灯下拉长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孤寂，没有目的，没有终点，只是一味的向前走着。

等到双腿麻木的时候，曲禾才发现来到了自己经常来的的小公园前，公园的左侧最里边，有一片人工种植的竹园，竹园的旁边有一个用假山石堆成的喷泉，还有供游人歇息的石桌石椅，曲禾很喜欢这种复古的风格，更喜欢这里的安静，闲暇或者是郁结的时候常常来这里。李进曾经跟他来过几次，每次都受不了的说他是上世纪的老古董，一点都和大都市的新新人类搭不上边。

脱掉鞋袜，把赤脚埋在喷泉池的池水中，冰凉的感觉缓解了心中的燥热，索性坐在了池边，任水溅湿身上的衣物，看到池中自己的倒影，再也忍受不住的痛哭失声。

李进和丹尼尔来的时候，曲禾依旧坐在池边发呆，或许是找的太久，李进的行动有些迟缓，看到曲禾，丹尼尔什么都没说就给了他一拳，只是看似恶狠狠的一拳，实则没有多大的力气，可是这样的力道也让曲禾撑不住的往旁边倒去，迅速的拉住他，丹尼尔的眼圈有些红，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想要藉此给予他一些力量。

“你爸爸脑溢血，正在医院抢救，你快点跟我们去医院吧！据说他在发病前接了一通来自美国的长途。”李进的声音带着悲悯。

猛地站起身，曲禾的脑中只有两个字：凶手，如果曲松真的有什么，自己也是凶手之一，来不及穿鞋，赤脚踢在了路边的石凳上，小脚趾钻心的疼，殷红的鲜血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曲禾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了，满脑子就是一个念头，去医院。想起妈妈去世时的情景，忍不住激烈的颤抖，李进跑过来拽住他，阻止他上前奔跑的势头，扭头示意丹尼尔给他穿鞋。

受伤的脚用袜子包着，曲禾不发一言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忽然一本杂志的封面引起了他的注意，看到曲禾目光所至的方向，李进叹了一口气，把杂志递给了曲禾。

刻意加大字体的标题：商界奇才传嘉讯，金童玉女羡煞旁人。背景是一组图片，李忘风挽着一位风姿卓越的女子，女子巧笑倩兮的看着李忘风，李忘风也温柔的回望，画面说不出的唯美，看看时间，是在李忘风消失的第四天，也就是李忘风“出差”的那几天。

这个差出的真值呢？不但避开了舆论，撇清了自己，更是与杨氏搭上了关系，而自己这个恶心的同性恋与他肯定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呵呵，不错，世界500强的大企业，不论身价，就容貌而言就足以令人趋之若鹜，更不要说有杨氏撑着，以后事业上肯定是如日中天。娶了她，无论怎么算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真可谓是名利双收啊

看到李进担心的眼神，曲禾回给他一个微笑，攥紧手中的杂志，一直到医院曲禾都没有再出声，只是攥着杂志的手，越收越紧。

16、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曲禾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正赶上曲松下第二次病危通知书，凌晨五点钟的医院还没有多少人，每每有些声响都格外的突兀，所以当医生说起“病危通知书”这五个字的时候异常的清晰。

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意外的看到李忘风也在，从姿势看来，是准备扶他？连忙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啪的一声，手中的杂志在慌乱中掉到了地上，看看地上的才子佳人，再看看面前这个人稍嫌憔悴的脸，无视李忘风脸上的精彩纷呈，曲禾一瘸一拐的向蒋亚茹走去。

医生正在催促她签署病危通知书，此时的蒋亚茹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知性高贵，只见她泪如雨下，疲软的瘫倒在座椅上，似乎随时都会晕倒，拿着笔的手不停的颤抖，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曲禾觉得心中某一根神经被触动了一下。

医生有些不耐烦，正要催促蒋亚茹快点签字，思索了一下曲禾走过去拿掉蒋亚茹手中的笔，很平静的对医生说：“我是他儿子，让我来签吧。”

说完，看着蒋亚茹，征询她的意见。刚开始蒋亚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目光中带着欣慰。

签好字，扶蒋亚茹坐好。曲禾就坐在她身边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连中间李进找护士来处理他脚上的伤时都没有动过。

“ 就是你？你来做什么？”听到丹尼尔的声音，抬起头，不意外的看见丹尼尔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李忘风那张帅气的脸上，曲禾坏心的想这下更难看了。李忘风并没有还手，只是愣愣的盯着曲禾看，李进倚着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丹尼尔打人，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上前拽住丹尼尔，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看到丹尼尔投过来的眼神，曲禾向他摇了摇头，看到曲禾的反应，他愤愤的扭头走到一边，并没有走太远，只是走到走廊的那头，让曲禾还保持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李进也跟了过去，在他旁边说了些什么。

看了眼李忘风，脸上被打的淤青看起来有些狼狈，嘴角还挂了些血丝，此时这张脸，真可谓是精彩纷呈。转过头，仍然将视线定格在手术室的门上。

曲禾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去面对他，这个人几乎让他倾尽了所有的爱恋，可是到头来所有的温柔不过是炮制出来的美丽泡沫，所有的关爱，也只是工于算计出来的精湛演技。这种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感觉，让他的内心受尽了煎熬。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曲禾很想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如此懦弱的逃避。虽然事实已经显而易见，可是曲禾还是忍不住想问问他。接过李忘风递过来的手机，机身上有些汗渍，用手拂过机身，汗渍慢慢的晕开，被拂过地方看起来更加的洁净。这是他们在一起后，李忘风送给他是第一件礼物，是一对情侣机，他的是白色的，而李忘风用的是黑色的那部。撇撇嘴角，无意识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李忘风，现在问你爱不爱什么的实在过于矫情，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想暴露任何的情绪。

“好。”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坚定。

“那段视频是你找人拍的，并且传到网上的是不是？”

“是”

“你早就和杨氏的千金在交往，会选择这个时候曝光，是因为怕视频的事情会波及到你对不对？”

“是”有些慌张的语调，可是还是坚定的给出了答案。

“MS的投标书，你是不是从中做了手脚？”

“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父亲会因为这个……”

“算了，请你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打断李忘风急于出口的解释，把手机卡取出来，手机递了出去。原本不想有过多的情绪，但是曲禾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做到，面对这个人，自己永远无法做到平静的去面对，这一点让曲禾觉得很挫败。

看着李忘风没有接手机的欲望，曲禾也不勉强，只是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扔进座椅旁的垃圾桶里，情侣，他们的关系对于这个词来说是亵渎。

“小禾……”在李忘风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当医生说了句：“恭喜，手术很成功”后，曲禾觉得自己的精力已经全部告罄，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便失去了知觉。在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曲禾好像看见李忘风呆愣了一下，上来扶住自己的手在瞬间更加的用力。

曲禾醒过来的时候，外边的天还很亮，猛地睁开眼睛，有些刺眼。闭了闭眼睛适应了一会，慢慢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右手打着点滴，因为刚醒所以脑子有些混乱，好一会才想起曲松，挣扎着起来，想要去看看曲松的情况。

刚起来便觉得一阵晕眩，不支的倒在床上，很快有一双手扶住了自己。粗鲁的把他按在床上。

“你是想死吗？告诉我我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你选择，绝对没有任何副作用，可是想你这样淋冷水，也就顶多发个烧而已，离死还远着呢。”丹尼尔嘴上虽然恶狠狠的放着狠话，手上却轻柔的检查着输液的针头。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你放心，你爸爸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去了。”

曲禾动动嘴，想要解释自己并没有想轻生，却发现自己口干舌燥的发不出声音。舔了舔嘴唇，立马有一杯水摆在他面前，接过水，喝了一口润润喉咙，看了一眼丹尼尔。

面前的人虽然脸很臭，但是双眼却溢满了关心，看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曲禾内心迅速升腾起一抹伤感，随即强压住内心的感伤，冲丹尼尔笑了笑有些沙哑的说了句：“我没事，你放心。”

闻声丹尼尔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也没开口。只是走上前接过曲禾手中的水杯，重重的放在床头柜上。

17、但愿人生只若初见

看到曲松的时候，曲松睡得很安详，除了脸色有些灰白以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如果不是因为手术，而在脑门上缠了一圈绷带，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有问过医生，医生只是说没有生命危险，其余的要等病人醒来才知道。

看到如此安静的曲松，曲禾的内心一阵阵的后怕，虽然这些年一直为母亲抱屈，对曲松的刻意讨好，也没有做出回应，可是血浓于水这种微妙的感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阻断的，

对于间接害的曲松差点没命，曲禾真的是感到后怕，妈妈走后，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无论自己是多么的不情愿，都不得不承认曲松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慰籍。他不想让曲松发生什么意外，更逞是自己还是这个意外的导火索。

想起那天见自己时那种怒其不争的样子，把手抬高了，最后也只是无奈的放下。并不单单只因为愧疚吧！也是因为舍不得，除了妈妈，再也没有从别人那里感受到的关爱却以现在这种情况显现出来。

扯扯嘴角，轻握住曲松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说了句：“如果醒来后好好的，我就试着原谅你好不好？“

转过身，蒋亚茹正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静默了片刻，才轻身的说了句：“我能跟你谈谈吗？”

点点头，曲禾跟她走进病房自带的小会客厅，哎，妈妈当年可没有这样的待遇。曲禾忍不住一阵酸楚。

坐在沙发上，蒋亚茹示意曲禾坐在另一边，细细的将他打量了一遍，幽幽的说：“小禾，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看到你我就经常的想起当年的她。”

“当年她是那么的高贵典雅，那么的富有才情。与她一比，很多人都成了米粒之光，我自然也是众多米粒中的一员，我和你母亲是最好的朋友，她与你父亲第一次见面的时在候我也在，并不是她一个人被你父亲吸引，我也一样，可是我总觉得，你的母亲才是最耀眼的那颗星。有她在你父亲怎么可能看的到我呢？”

“果然才子佳人，很快就传出了佳话，可以看得出你妈妈当年真的很爱你爸爸。作为闺蜜，你妈妈经常和我讲关于他们俩的事情。说实话，说不妒忌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

“直到有一天，我得知曲松的事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可是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受煎熬，也不愿让你的妈妈知道，我看着他一日日的消沉，最终忍不住去找了我的爸爸，他愿意帮助曲松，可是附带的条件就是曲松必须娶我。”

“我承认我心动了，所以当几天后曲松出现，说要娶我时，我没有拒绝。我知道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忘记过你妈妈，午夜梦回的时候经常叫她的名字，一场车祸，让我们注定没有自己的孩子，我认为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惩罚我如此的对待你妈妈。”说到这里，蒋亚茹已经泣不成声。

曲禾想起了曲松给他说的那句话：“这些年她何尝不是一个受害者。”走过去扶了她一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蒋亚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拿过曲禾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睛，接着说：“小禾，当年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知道，我……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大错已经酿成，请相信我，当知道你的存在，我们是欣喜的，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请原谅你的父亲，血浓于水，天知道他是多么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是因为愧疚，也是因为想要得到救赎，但小禾你一定要相信，更多的是因为我们关心你。”

听完这些，曲禾不是不感动，更多是觉得很混乱，根深蒂固十几年的观念，不是朝夕间就能够改变的，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曲禾觉得自己的精力真心跟不上这种节奏，好累。

在医院这两天，媒体对于他的报道也像是事先约好的一样消声匿迹了，对于此，曲禾也是乐见其成。

浑浑噩噩的到了晚上，打算再去看下曲松醒了没有，对于医院曲禾真心一点也不喜欢，可是鉴于自己昨天烧的太厉害，被丹尼尔和李进勒令一定要呆在病房里，由于曲松也还在医院，曲禾也就没有和他们争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