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神门+番外——风子雨
风子雨  发于:2015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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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易将那山下买的金锁递给他,“山下看见这小玩意儿,一时兴起买了,我留着没什么用,你收着吧。”

苏渺没有起什么疑心,只是粗略的看了两眼,顺手就揣进了衣裳里。大概只有白易给他的东西他才可以不去怀疑。

白易看见他的动作,微微一笑。

“师兄怎么想起买这东西?”

白易解释,“小贩说这东西辟邪,说是高人开过光的,我看你平日似乎很怕黑,这下便可以放心了。”

怕黑?

苏渺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脸色一凛,捏起拳头,淡漠道:“我不怕,师兄恐怕多虑了。”他说完就要将那金锁还给他。

白易暗道糟糕,只好好言相劝,“那便好了,不过是小物件,师弟不要就扔了吧。”他一说完便转身走了,心里却摸不准苏渺到底会不会扔。

苏渺最终还是没有扔它,只是放在手里摩挲了几下,然后没去管它,又开始练剑。

练着练着又想起昨日在密室里看到的情景,那金砖四四方方,似乎上面还刻着些东西,诡异的纹路,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符咒,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会儿又想到那个金锁,民间都说金为辟邪之物,此番白易仿佛也有几分相信似的,保不齐那掌门也是个迷信的人,难道那金砖和辟邪有关?

那金砖下面难道还有东西?

他想到此处,便觉悚然一惊。

苏渺心不在焉,练剑也不过是走走过场,于是便思索着再去密道一回。

只是这样的机会不多,他再次找到机会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以后。

苏渺轻车熟路的打开密室,顺着那密道走到了尽头,只是留意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免得路了马脚。

密室似乎比以前又多了几分阴森,隐隐约约又听见有人的哭泣声,咒骂声,还有乱糟糟的脚步声,苏渺心里是有几分发怵,手不自觉的握住了藏在衣袖里的金锁。

他一步步向里走,看见那一方石砖,然后将石砖翘起来,里边的金砖依旧在,只是染了一层轻薄的红色,他下了决心,便尝试用剑把那金砖从缝隙处切开,然后搬起来。

他费了些力气,将金砖搬起来,却被这场景吓得一颤。他深吸里一口气,稳住身形,运起功力,眼眸中一丝血色划过,瞬时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姿态。

只见这金砖下面不是别的,而是一个死人,只露出了一个头颅,还是生前的样子没有遭到腐烂,眼睛大大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其余的部分被其他砖石遮住,没有露出来。苏渺一身邪气,害怕的时候要缩进被子里,不怕的时候却胆子比天大,否则也不会踏上杀手这一路途。

不管什么东西,只要犯着他的利益,他绝对会让其生不如死。

苏渺认不出这个人是谁,便继续将砖石搬起来,他将四周的金砖撬开,才露出了一具完整的尸体。这个人平躺在地上,衣服上还染着褐色的血迹,泥土还是新的,像是才下葬不久的样子。不过也不能算是下葬,应当是被囚禁在这里。但奇异的是,尸体所有部位都没有腐烂的迹象,像是才死不久的人。

尸体上散发着阵阵香气,这种香气就是在密道里闻到过的那种香气。看来香气的出处找到了,闻这香气中透着一股血腥气,大概整个密道下面都埋着人。

苏渺见时间差不多,便又重新将土覆上,然后依次将金砖,石砖盖上,准备离开,无意中听见有人咳嗽的声音,但转过去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苏渺继续往外走,便听见有人谈话。

苏渺飞身跃到了石雕上,不敢大意。

“掌门,那次阵法已经不能再镇压住里面的东西,为今之计只有将密道填上了。”

“你确定并无它法?这阵法是第一金算所设下,怎会如此?”

苏渺辨出是掌门郑效谦的声音,心中冷笑,怪不得掌门要除掉金算,原来是为了杀人灭口,唯恐自己的丑事被发现。

那人道,“唉,果真是别无他法了,只有填掉这条密室才能保得江南神门平静。”

只见郑效谦一笑,向着那人抱拳道,“那便多谢大师指点。”

随后只听一声闷响,那人倒在地上,却是被杀。

只听郑效谦冷冷一笑,道,“老夫可不能留你性命,你就连同这些死人一起填在这密道里吧。”

只听郑效谦一拍手,立即有身着黑衣的人来,“将这密道填了。”

“是。”

那人点头领命而去。郑效谦一直没有离开,苏渺不能脱身,直到看见有大队的人拿着铲子从密道外进来,然后往里走。

估计那些人没有被告知是做什么用途,只知道是要将密道填上罢了。苏渺扶住石雕,跟着往里走。然而此时,郑效谦与那黑衣人还站在门口,苏渺没法子,只好趁着众人不留神的空挡,在偏僻处将一个填土的人暗杀,然后换了一身衣服,跟着往外走。

只是不知道这些沙石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估计来自后山,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江南神门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苏渺略微低着头,勾着身子,往外走,许是郑效谦太过高估自己,狂妄自大,竟没有注意到他,只以为他是个搬沙石的长工。

苏渺出了密道,立即将衣裳脱下来,然后匆忙往自己院子里走。

白易见他有些不对劲儿,于是便出声询问,“苏师弟可有什么事?”

苏渺摇头。

“师弟是从掌门书房出来的?”

苏渺找不到可信言辞,只是道,“是。掌门忽然说有事情要告知。”

白易不打算问他是什么事情,却只是奇怪,今日掌门便规定任何人不得接近掌门书房,以掌门的脾气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召苏渺去说话。

只是这两天江南神门多有事端,处处都透着可疑,白易不打算盘问苏渺,于是便让苏渺离去。

苏渺心里烦闷不已,心说若是密道被填,那一切证据都消失无踪。况且那诡异香气他还没有弄清楚,只道那些人死得蹊跷,不知道是中了什么剧毒而死。

江南神门地底下埋着金砖和死人,他也不清楚那些东西只在密道的地底下,还是覆盖了整个江南神门,兴许那密道只是一个阵法变动的关键,所以才要填上。

苏渺想起那香气越发觉得熟悉,想他到底还在那里闻到过。

他越想越奇怪,总觉得想不起来,十分不舒服。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无意在爹的书房里看见过一种东西,也散着这种奇怪的香气,当时爹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像是在写什么药方,他还没有看清楚,就被爹盛怒之下轰出了书房。

当时他那老爹一耳光扇在他脸上,打得他半边脸都木了。

苏渺忍不住用手覆上了那半边脸,顿时觉得疼起来。

那个兴许不是什么药方,就是毒药的配方也不一定。

他家是世代的医痴大夫,素来打着悬壶济世的旗号,现在想来,大概也是和江南神门一起助纣为虐。如果他能配得出这东西,那他就有足够的办法逼郑效谦就范。

苏渺以前看过几本医书,有些是在小竹屋里,有些是他随身带在身上的。他留着这些完全不是为了做一个兼济天下的圣医,而是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没人帮忙还可以自救,或者制出一两样毒,那要除掉谁就更方便了。

苏渺隐隐约约想得起来那药方,只是记得不清楚了,况且那一耳光给他的映象着实深刻,他能记得不算奇怪。

首先是那种花,然后有些已经知道的配方,又结合那些死状,苏渺还是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

苏渺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还是秉承着每天练剑的宗旨,只是越发的足不出户,有时竟然连饭也懒得吃了。他这些变化自然都看在白易眼里,但只是这几天,也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过了十多天苏渺也依旧如此,白易再也沉不住气,只得亲自将饭菜送到了苏渺的房间里。

推开门,看见苏渺正在看一本书,旁边摆着一朵白色的花。

苏渺本就长得清隽,时时刻刻透着一股仙气,此时拿着一本书看,又有一朵娇嫩白花作为配饰,再加上丝丝香气,真正有一种书香气质。

苏渺感觉他进来,抬眼望去,只见白易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放在桌子上。

“师兄。”

“师弟如此废寝忘食,不知在钻研什么高深法门。”

苏渺抿了下唇,然后道,“不过是突然对医术有几分兴趣而已。”

白易看他手里的医书,然后道,“先吃饭吧。”

苏渺越发自觉起来,揭开盒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十分诱人。白易捡的都是他喜欢吃的那几样,苏渺自然十分享受。

白易像在照顾一个小孩子,虽然早就注意到苏渺有些奇怪之处,但是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心里不愿意去计较。

此刻看他拿着筷子,依旧冷着一张脸,慢条斯理的吃着菜,却觉得毫无违和感。

第十七章

苏渺潜心研究,把那毒药配了个七七八八,但却还是差了一味药,要毒死人很容易,但是怎么能让人死之后尸体不腐呢?也许是那阵法的效用?

苏渺想不出个所以然,甚是焦躁。

“最近几日江湖风波再起,前些日子出了雪狐令牌的传闻,传说有一块令牌就藏在揽月山庄的白玉奉仙琴之内,武林人士前去求证,却被朝廷的官兵抓进了大牢,此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苏渺停下思绪,问道,“雪狐令牌?”

白易点头,“嗯,传说中魔教的信物,可凭此物打开魔教的藏宝室获得一样东西。”

苏渺只觉得心跳得厉害,看来那人所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既然其中之一已经在揽月山庄出现,那还有一块藏在江南神门也不足为奇。

“江湖传闻不足为信。”

“是不足为信。”白易赞同,然后道,“但此事却让掌门起了戒心,让我去长安揽月查探一番,验证消息是否属实。”

苏渺低头不语,筷子夹着一颗小白菜动也不动。

“不知苏师弟是否愿意同往?”

苏渺猛然抬头望他,心说这提议正中下怀,于是便点头答应下来。

******

起程已经几天了,但二人还在姑苏境内,只是离主城越来越远,客栈酒家也少,只好风餐露宿。

“为何师兄让我同去?”

白易正在烤着一只山鸡,鸡肉鲜美,油滋滋的,香气袭人,看着差不多到了火候,白易撕下一只鸡腿递到他手上,“你老是呆在山上,也没什么意思。”

苏渺拿着那鸡腿,小心翼翼的啃了一口,总算搞清楚了白易的思维,大概是觉得自己老是呆在山上太可怜了,一逮着机会就带他下来玩。

若是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估计便不会这么想了。

苏渺吃完了肉,将骨头扔到一边,又吃了些东西,觉得差不多饱了,便有些想睡觉,但还是强撑着精力不许自己睡着。

白易看见他眼底的倦意,也有些不忍心,于是道,“师弟若是倦了就睡吧,我看着就是了。”

苏渺心中里闪过莫名的情绪,又道:“师兄,你到了下半夜便叫我起来。”

白易点头。

等到苏渺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这一晚上睡得死死的,白易没舍得叫醒他。

苏渺才清醒,白易递了水给他,又拿了些饼子给他,示意他吃。

苏渺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乖乖吃完,又休息了一会儿,“师兄为何不叫醒我?”

白易将拴在树上的马匹缰绳取下来,轻笑道:“一时之间忘了。”

忘了才怪,这都能忘掉就奇了。

苏渺翻身上马,两个人在山间骑马走。

这个时节,树木正是茂盛的时候,时不时的听见几声黄莺的啼叫。

清晨的山林里还带着一些寒意,也亏得两个人都是习武的,才不至于冻僵,此刻太阳透过树林缝隙斜斜照耀,倒是有几分温暖。两个人走着走着已经走了小半天,已经过了中午到了下午。

只见前方树林有些晃动,苏渺提起警惕,看着来人。

只见一队马贼从对面山坡上冲下来,叫嚣道:“留下马匹,给爷爷滚开,饶你们不死!”

却原来是打劫的山贼,大概是看上了这两匹好马,起了歪心。

苏渺眼神一冷,看向白易,只见白易依旧纹丝未动的骑在马上,对着那群山贼喊道:“还请阁下寻个方便,路途遥远,没有马匹寸步难行。”

那山贼一听这人还敢反驳,自然有些恼怒,趁着自己人多势众自然不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此刻那首领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干脆不要走了!兄弟们,把这些不识抬举的人给押回寨子!”

那首领长得膀大腰圆,身上实打实的肌肉结实,人高马大,左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声音洪亮,气震山河。

他一说完,立刻就有人上前来逮人,苏渺正欲拔剑,却被白易制止住,“师弟莫急,我们不妨去山寨里看看。”

苏渺狐疑看他。

白易向他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暂且先让他们制住再说。

苏渺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只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让那些山贼三两下绑了起来。白易和苏渺被人押着往山里走,却听那山贼骂骂咧咧,“去他娘的!看这两人拿着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东西!结果竟然这么不经打!”他说完便大声笑起来。

又看着两个人,道,“你们有无亲人?如若叫人来赎你们,给足了赎金爷爷倒是可以放你们回去?”

白易道,“在下不过只身在外,哪里还有什么亲人,还请首领放我们一条生路。”

那首领皱眉,把刀往他眼前一挥,明晃晃的刀锋反射着阳光刺眼得很。

“放不放你老子说了算!你他娘少在这里说话!”

只是走了一刻钟左右,远远看见一个寨子。

那寨子里人来人往,一个个全都是打着赤膊的汉子,此刻见到首领回来,连忙问道:“首领回来啦!有什么收获!”

那首领道,“捉了两个人回来!娘的,要不是看见那两匹好马,爷爷才懒得动手!”

那汉子看见那两匹马,啧啧称其,“的确是两匹良驹啊!”说完又看向白易与苏渺,“那这两个人怎么办?”

他横起手往脖子一划,“要不要杀了?”

首领思索了一会儿,“先留着吧,说不定有用!”

此时又有人来报,“首领,那天撸来的那个小娘子在牢里撞墙自杀了!”

首领一听,一脚向那人踹过去,“你他娘是不是自己把人玩儿死了才来禀告!”

那人被那窝心一脚踹得往后一滚,缩在地上,蜷成一团,“唉哟唉哟”的惨叫,“当家的你要明察啊,是那小娘子自己要死,我可拦不住啊!”

白易听到此处,暗道这拨山贼果真不是善类,恐怕又有多少无辜百姓受到伤害。

那首领又对这边吩咐,“把这两个人给我关起来!”然后又想了想,“分开关!免得这两人商量逃跑!”

说罢,白易和苏渺就被人收了包裹和佩剑,分别关进了大牢里。

白易打量这大牢,木桩子打得不严实,锁也倒坏不坏,用内力一震就开了。白易从怀里摸出一包粉末,等到了晚上吃饭的点儿,牢里的守卫松懈,又要烧水做饭,他只要偷偷溜出去,将这粉末往井水里一投,保证轻轻松松放倒一片。

打定主意,白易倒不是很着急,只是靠着墙打盹。

苏渺也被关进了牢房,心里摸不准白易到底有什么主意,越想就越不放心。关押他进来的人就是那个被一脚踢了的人,那人受了气,便想着往犯人身上撒气。

他把苏渺往牢房里一推,自己也跟着走进来,想要一耳光给他扇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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