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温柔腹黑攻x歹毒冷漠受,强强。
内容标签:强强 报仇雪恨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渺,白易 ┃ 配角:秋十,平进,游绛 ┃ 其它:强强,杀手,深藏不露,扮猪吃老虎
第一章
万籁俱静。
火苗在漆黑的石殿窜着,弯折,风吹过,发出“嗞嗞”声。
那阵风真是吹得有些大,窗户被吹开,撞在墙壁上“砰”的一声。烛火歪斜,他眼前一暗,忽然看见门后那个孤立的影子。
黑色的影子慢慢走近,血色的眼眸渐渐清晰,颀长的身形在微黄的烛光中好似蒙着一层薄纱。
他猛地放下茶杯,喝道:“阁下是何方神圣!”
那人总算走了过来,一张极为普通的黑巾蒙着脸,只是露出一双血眸。
万振岳身为魔教之主,自认见过的怪事多不胜数,可还真没见过有谁这么怪异,一双血眸,好似妖精鬼魅。
那人站在离他大约三步远的地方,很近,却不动了,只是抬眼打量他。
万振岳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试探,抬手暗器飞出,擦着他耳边飞过。
黑影纹丝未动,半响,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原来魔教教主也不过如此,看来我不提醒你,你定然要死在江南神门手上了。”
万振岳心里一颤,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僵硬的木偶,然后平淡无奇的声音传过来,“最近扶山教好像闹得有点厉害,江南神门派了几个小子来找你的麻烦,大概,”他想了想,“大概会改装成你们教里的人,嗯,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
他看似善意的提醒,却像是嘲讽一般刮进万振岳的耳朵里。
“嗯,或许可以让你们教里的人做点什么别的标记,容易辨认。”那黑影毫不在意地继续说着,像是真的在为他认真考虑。
万振岳拂袖打翻了石桌子上的茶杯,整个大殿里都回响着那支离破碎的声响。
那黑衣看见他发怒,依旧直直的立在原处,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甚至连稍微皱眉的动作都没有,仿佛他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我扶山教的事情还不劳阁下操心!”万振岳忍住怒气,低吼道。
那人看着他,声音依旧平静,“就这样好了。”
万振岳就看着他,好似渐渐隐没在夜色里,刚才还看见的人,一眨眼就不见了。
什么邪门的武功!这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人!
万振岳看向屋外,月色昏暗,透过层层叠叠树枝投下的影子,像是鬼爪一样印在窗栏上。
******
客栈。
青年提着剑推门走进来,一阵冷风灌进屋内。青年慢慢走到那张椅子上坐下,小心将剑放在桌子上,尽量不发出什么响声。
这一桌子的人早就人等得不耐烦了,余右水略带愠怒道:“师弟,我们几人可是受掌门所托要除掉魔教,你怎可如此懈怠!”
苏渺略微低下头,“对不起,师兄,我下次不会了。”
白易知道这师弟从小就是这般冷淡古怪的性子,此刻也不好责备什么,只是劝道:“好了,现在商讨也不迟,师弟既然已经到了,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
魔教地处偏僻,只知道是在铸剑山附近,只是铸剑山这么大,方圆四百里,若是要寸土寸土的找,还不得找到何年何月?
白易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魔教虽然行踪诡秘,但也逃不过人的眼睛。这方圆四百里总有人烟,我们到时候只要找些当地人问问,总会有些蛛丝马迹。”
余右水喝着茶,闻言将茶杯猛地放在桌子上,“师兄恐怕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就是那些个凡夫俗子也能认得魔教的人?”
他这一句质疑颇有些蔑视的意味,听得人也不太舒服,白易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笑道:“难道余师弟还有什么妙计?”
余右水一边想不出什么有利的说辞,只好冷着脸默不作声,整个屋子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清楚。
正在争执之际,坐在靠窗边上的男子才出来打圆场,“我看白师兄说的有理,不如我们见机行事,也好过在这里争辩。”
这次被派下山来的几个人也算是被掌门器重的几个弟子,只除了苏渺。他是跟着师兄们下山来的,也好增加一些见识。
白易是早就在行走江湖的,在江湖中也有些名望,比余右水等人不知道多了多少经验胆识,但掌门却始终还在犹豫要将掌门之位传给谁,就连白易本人也表现得毫不在意。
刚才出来说话的那个人就是江南神门的三弟子,名叫肖绪。
肖绪为人还算温和,处理起事情来也是滴水不漏,此次和白易一同被派下山来,颇有一较高下,优中选优的意思。
这里有四个人,还有一位没有说话的,是四弟子孟时枫。
******
村子坐落在铸剑山下,乍一看这儿的百姓也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各自耕作,早出晚归。
一行人提着剑来到村口处,穿着粗布短衫的村民从旁边走过,好似没有看见他们一般。若是一个两个还不足为奇,只是所有人都这样却有些奇怪了。
几人顺着石板路往里走,周围都是些果树,还没有到收成的季节,绿油油的一片,时不时的伸出枝桠挂住行人的衣裳。
走了不多时看见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喂了些鸡鸭鹅,一个老太太正杵着拐棍喂米,头发花白,嘴里骂道:“……不要脸的畜生,叫你吃!吃死你!”说着还伸出脚去踢正在吃米的鸡,那鸡被踢得一歪,叼着米扑棱棱地飞到一边去。
余右水三两步走过去,“老妇人,你可知道村民为何都对我等视而不见?”
那老妇人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忽然发起抖来,“……哎哟,不关我的事!可不关我的事哩,几位大爷还是、还是放老妇一条生路吧!”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余右水不知所谓,却要解释。白易把他止住,“算了,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只是这村子着实古怪,几个人走了半天,愣是没有人愿意开门搭话的。
半路走来看见一个人,穿着一身道士袍,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神智看上去还算清明。
白易走过去,“请留步。”
那道士停下来,望他,摸了摸胡须,“少侠是要算姻缘还是算事业?姻缘八钱,事业六钱。”
“道长可知为何这村民对我等避而不见,视若无物?”
那道士打量他一身深蓝色箭袖交领长衫,站得笔直如松,手中一把上好宝剑,镶嵌着玲珑琉璃宝石,看这做派也是江湖上某个名门正派的弟子。
他摸了摸胡须道,“魔教扶山在此,村民怎么敢随意和陌生人讲话,要是一不小心说了什么要不得的话,可不是要惹来杀身之祸?”
白易略一沉吟,看来魔教真是十恶不赦。
“既然如此,那道长可对魔教中人的行踪有什么了解?”
道士本来不想管这事,但想想看魔教若是被除倒也是好事一桩,便道:“老道也在这里住了些年了,倒是时常看见魔教的人从那边柳树岩上过路,至于其他的却不清楚。”
“多谢。”
那老道正要走,却见余右水一把剑横在他脖子上,怒道:“你到底是谁?”
道士倒不是被这气势吓到,只是觉得他反咬一口,好心当做驴肝肺,有些令人寒心,“老道不过是一个给人测字看相的罢了,你若是不相信何必要来问老道!”
白易将那剑锋拉下来,“师弟,不得无礼。”
余右水冷哼一声,“师兄,要是放走了魔教女干细,你可怎么负责?”
气氛一下僵持下来,那绿油油的树叶青翠欲滴。
白易微微一笑,俊气的五官,配合得天衣无缝,使人如沐春风,“师弟放心,这位道长可不是女干细。”
余右水听他保证,将剑收回来,还是不放心地道:“今日且作罢,要是你真是魔教的人,我江南神门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道士听到此处,神情一变,握住桃木剑的手微微发抖,却强自镇定下来,“老道自然明白。”
苏渺站在原处,看着那道士的背影越来越远,眼里闪出一丝疑惑的神色,那道士自然不是女干细,他手上虽有茧子,却不是练剑练出来的。大约这就是舞剑玩和学武功的区别。
几个人得了消息,越发觉得应该去柳树岩蹲点。柳树岩长着一颗偌大的柳树,树干足有七八个人合抱那么粗,万条垂下绿丝绦,在春风里摇摆。
不多时果真有人从那边过来。
扶山教虽然被称为教,但也不过是占山为王的山贼。只是那位教主有点本事,纵容魔教兴风作浪,才惹得江南神门不得不来收拾它。要说魔教,也只有天山邪教最厉害。
此时那几人散漫地走过来,倒是颇有几分“大王叫我来巡山”的意味。
那几人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其中有个人估计是嫌弃蒙面太热,竟然索性将面巾摘下来,其余三人提醒他,“教主要我们仔细应对,你却这么不小心!”
那人不以为意,“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兄弟我可不信!”
其余几人只好叹气,继续往前走。
第二章
等到那几个黑衣人走远,躲藏在树后的孟时枫望了望日头,这阳光正亮,那几个人的穿着着实扎眼,他有些呆地拍了拍额头,喏喏道:“余师兄,魔教的人如此拉风,不想认出来都不行……”
他一转头,看见只有苏渺一个人站在他旁边,此人一身淡蓝色长衫,肩膀上绣着白色缠枝莲纹样,暗灰色的长靴踩着路边的金色小花,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站着,面无表情。
孟时枫压低了声音,“苏师弟,师兄们去哪儿了?”
苏渺没有回答,目光向远处看去,孟时枫跟着一起望,只听几声惨叫,紧接着是几声闷响,黑衣人已经倒了一地。
白易将黑衣人的蒙面巾都摘下来,对着这边招手。
孟时枫和苏渺这才走过去,孟时枫绕着那尸体走了几圈,问道:“魔教的人这么容易对付?”
余右水冷哼一声,“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换上衣裳好混进去!”
几个人麻利的换好衣裳,往相反的方向行进。来的路就是那么一条,想要走偏都不行,几个人跟着就看见一道青石横在路中央,青石两边有人把守,看见是自己人就上来询问。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教主交代的事可是办妥了?”
余右水正要上去搭话,白易却抢先一步,压低声音道:“当然办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教主那个人。”
那人仿佛深有体会,啧啧叹息了几声,然后就让开准备放行。
白易,余右水,肖绪走在前面,苏渺垫底,他走过的时候余光扫过那魔教的人,装作无意地把衣袖挽上去,露出一截手腕。
几人惊险的上了山,倒不是说有什么性命之忧,只是要是叫那两人识别出来,早些给魔教做了警示,几人再入魔教可就危险许多。
越往前走,山路到了头,看见半山中央有一个石头做的屋子,屋子旁边有课歪脖子树,魔教的人就从那房子进进出出。几人快步跟进去,走进去才发现这地方还挺大的,说不得魔教为了这块地把山都挖空了哩。
且原来那山底下放哨的人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这要进魔教的大门还得经过几次盘查。那黑衣人往前面一站,打量了几个人几眼,“把手腕给我亮出来!”
几人具是一惊,好端端的看什么手腕?这魔教怕是有诈吧?
但也是没有办法,几个人只好将袖子撩上去,把手腕露出来。那黑衣人看了几眼,点点头,“嗯,进去吧。”
莫名其妙!
几个人被带着往前走,走到半路上,才发觉事情好像不大对,眼下走的路不像去拜见教主,倒是向去牢房的!几人下了楼梯,整个巷子里阴暗潮湿,墙壁上还长着青苔,时不时的看见有小虫子爬过。
白易起了警惕,一时恨自己大意,“兄弟这是要做什么!带我们去见教主!”
那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干净利落的做了一个向下挥手的手势,“给我拿下!”
只是顷刻间“唰唰唰”地从前后涌出黑衣人,把几个人制服住。倒不是说白易等人的武功不怎么样,实在是人数悬殊过大,在加上在这狭窄的巷子里,遭遇前后夹击,那敌人还不跟瓮中捉鳖一般手到擒来?
几个人灰溜溜的被关进了牢房里,上了锁,为了防止几个人串通起来商量逃跑,于是黑衣人把他们给分别关了起来,苏渺和肖绪关在一起,白易,余右水和孟时枫关在一起。
孟时枫抓着木栏哭丧着脸,“白师兄,咱们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么?”
白易靠着牢房的墙壁坐下,心道,这魔教不可能这么狡猾吧?就跟算准了似的!前面一点看不出端倪,后来就稀里糊涂的进了牢房了!
那黑衣人颇为自得,“我们教主早就算准了你们要来找茬,早就做了准备,今次你们虽然穿着我教的黑衣,但却没有戴上我教的红绳!”说着他洋洋自得地撩起起衣袖,露出那一条红艳艳的细绳子。
白易才想到,怪只怪自己粗心大意,没想到就这么着了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没有红绳?前面也没见到你们要检查谁的手腕?”
那黑衣人嘿嘿怪笑几声,“哼!我们教主神通广大,自然有办法知道!”
谁信啊!
一定是用了些绝妙的手段!
说着到了换班的时间,那黑衣人走了出去,没有再回来。
苏渺默不作声地站在牢房一角,肖绪也在思考对策。苏渺望着他焦头烂额的样子,只是淡淡问道,“肖师兄,可有办法?”
肖绪摇头,看上去很累。
只是说道此处,就有魔教的狱卒来提审犯人,那人不偏不倚,就看准了肖绪,叫人开了锁,牢房门打开,几个人给肖绪套上锁链,往外拉扯,锁链摇摆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肖绪没办法,被押着往外走。
苏渺静静的站在原处,没有丝毫表情,一动不动。
这牢房湿气重,压得人胸口沉沉的,小心吸一口气,还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儿。
这审讯的地方昏暗无比,即使是白天也看不到一丁点日光,丛丛的火苗在木头棍子上跳跃,没有熄灭的打算。
那火光也是昏昏沉沉的,看了就不舒服,如此陈旧,像是从棺材里带出来的冥火。火光掩映着那个人的脸,一侧沉溺在阴影之中。
万振岳手中拿着茶杯,盯着眼前这一条大鱼,这位可是江南神门掌门的爱徒,江南神门的许多事情,想必他也知道。他将茶杯放下,没想到,还真是给那个人说准了!
肖绪被绑上了架子,捆上了绳子,只听到万振岳问道:“肖少侠是个识时务的人,告诉我,雪狐令牌在什么地方?”
肖绪还没反应过来,觉得头痛得厉害,反问,“什么雪狐令牌?我不知道。”
他话一说完,鞭子就落了下来,整个空荡的石屋都回荡着鞭子挥动破空的声音,鞭子打在身上,带起一条条血痕。
“哼!你不说?”
肖绪真没能弄明白什么雪狐令牌,“我真的不知道。”
“江南神门是为了什么来除掉我教,你以为本座真不知道?”
肖绪一惊,“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