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正派不易做(倚天 三)——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发于:2015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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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夫人闻言也是微微一叹,只道:“你们武当派中人当真个个又痴又傻!如今你看清了她的真面目,还对她有情么?”

宋青书神色苍茫地自失一笑,自言自语地道:“我何曾对她有情?若是当真有情,我便不该追究真相,而是为她杀了赵敏。……这是前世孽缘,今日终于做个了断!”

殷夫人也不在意宋青书所言“前世孽缘”究竟何意,只点头道:“你记住今日说过的话!从今而后,我不准你再去找周芷若!若是让我知道,打断你的腿!”

殷夫人这般疾言厉色,宋青书却只觉心下一暖,不由笑道:“六婶,你这么凶,小心六叔害怕!”眼见殷夫人又要扬手,他赶忙退后几步,闪身逃出了营帐。

宋青书一走,殷梨亭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低声道:“周芷若心机深沉,无忌不能娶她!”

莫声谷心下一动,便接口道:“六哥,我去与无忌说,毕竟我也在皇宫见过赵敏。”

张无忌虽说也是师侄,殷夫人对他却不如宋青书一般上心。今日她冷眼旁观,张无忌处置宋青书与周芷若之间的冲突,中正持平,可当真瞧不出他对周芷若有多少深情厚爱。而周芷若,虽说有万般不是,至少确然是对张无忌一往情深。想到此处,她不由冷哼一声,轻声道:“无忌可不是青书,他精明地很,一定不会吃亏!”说着,她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跌足叫道,“明日明教义军大摆庆功宴,青书定要出席,他的脸……快去拿冰给他敷敷!这周芷若,好狠的心肠、好毒的手段!”

124.谁都有苦衷

莫声谷只在第二日一早便找到机会与张无忌分说此事,他为人正直从不藏私,不但说出了灵蛇岛上赵敏与周芷若之间发生的事,便是连赵敏对他的怀疑也一并说了出来,最后问道:“无忌,这赵姑娘与周芷若究竟谁善谁恶,你究竟知不知情?而你,又有没有做过赵姑娘所说的事?”

张无忌负手望着天边的浮云,一直没有做声。许久之后,他低低一叹,缓缓道:“七叔,我对敏敏是爱,对芷若却是敬……”他见莫声谷勃然变色,似欲开口劝解,便又微微摇手,朗声道。“她是蒙古郡主,我是明教教主,我自然知道我们之间绝无可能。如今天下沦亡百姓疾苦,我对敏敏的爱便是如何刻骨铭心也不过是这一生,又哪里比得上这家国千秋万载功业?既是如此,又何苦辗转拖延眷恋不舍?”

莫声谷闻言不禁一阵沉默,虽说他自幼便知“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可当他听自己的师侄张无忌这般直白地告诉他,要江山不要美色,他的心中却是况味莫名不可辨数。“那灵蛇岛上……”

张无忌哈哈一笑,冷声道:“赵敏是蒙古郡主,真相如何,还重要吗?”

莫声谷登时大怒,只厉声道:“蛛儿,可是你的亲表妹!你如何对得起你娘?”

张无忌却是无动于衷,一字一顿地缓缓言道:“所以,阿离才必须是死在邵敏郡主的手上!明教方与六大派握手言和,若因阿离之死再起争端,难免牵扯到明教义军。那么,又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地?”当年张无忌看原着时,便对剧情最后蛛儿死而复生感到十分可笑。原着主角张无忌一代神医,竟连断亲人生死都拿不准,还称什么神医?至于蛛儿自坟墓中爬出,那更是荒谬。重伤之人被人活埋,居然还没死,更加还能躲过武功天下第一的主角的耳目,偷听他与周芷若的情话。想必那死过一回的蛛儿定是神功大成,举世无双。然而张无忌也不愿表妹当真身死,灵蛇岛上他为蛛儿停灵七日,直至确定蛛儿再无可能死而复生,这才将她落葬。想到此处,他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言道:“是我这个当表哥的对不起阿离,九泉之下我再向她请罪罢!”

张无忌这般回答,莫声谷更是无言以对,半晌才道:“既是如此,为何非得娶周芷若?这位周掌门并非你心中所想的那般,你可知道昨日青书去找她是……”

“七叔与宋师兄既然见过了敏敏,那么想必宋师兄去找芷若也是为了证实敏敏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并非因为对芷若仍余情未了。”不等莫声谷把话说完,张无忌便已随口便将昨日的实情说出。

莫声谷见张无忌这般灵醒,不禁连声冷笑:“你既然知道,为何……”

“七叔,昨日芷若安在宋师兄头上的罪名,难道是我逼着他认的么?”张无忌转过身来,神色坦然地望住莫声谷。“宋师兄求仁得仁,何必生怨?芷若也不过是怕我疑心她与宋师兄有私,才会说这番谎话。”

眼见这疑点处处,真相呼之欲出,张无忌却仍一意孤行为周芷若开脱。莫声谷不禁痛心地摇头,难以置信地道:“无忌,为何你是这般性子?不像你爹,也不像你娘……”

“七叔以为无忌恋栈权位,想当皇帝吗?”张无忌神色轻蔑地一声冷笑,纵然真让他住进了皇宫,除了女人能多几个,其他的生活质量又如何比得上他在现代的生活?可能是触动了张无忌的心事,他竟难得地激动了起来。“七叔可知,仅仅是在……”然而话只说了半句,他复又闭上双眼,无声一叹。“……七叔,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用意。我会证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便那个时候,无论是非功过、恩怨情仇,俱已化为一抔尘土!”说罢,他再不望莫声谷一眼,只管扬长而去。

当晚,明教义军在安庆城中大摆筵席,共庆夺下安庆城,剿灭数万元军并将元军首领孛罗特穆尔授首的大胜。张无忌是明教教主,自然坐在了主席,周芷若身为未来的教主夫人,便也陪坐一旁。然而方一开筵,张无忌第一个要敬的偏偏正是宋青书,谢他救下弥勒宗、白莲宗弟子,捉到孛罗特穆尔的大功。安庆一战,若非宋青书,只怕明教义军早已是满盘皆输。想到这个在原着之中连坏都坏地毫无特色的配角居然能有这般用兵之才,张无忌心中更是感慨万千,只暗自心道:能够为太师父看重多年,以整个武当派的前程相托的三代首座,除了恋栈美色之外,如何会是那等一无是处的小人呢?自己,终究是有失偏颇了!只见他长吸一口气,端起酒杯起身向宋青书言道:“宋少侠,安庆一战,你是首功!多谢你相救明教义军,我先干为敬!”说罢,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张无忌内功深厚,这两句话缓缓吐出,厅上群豪俱是听得清楚明白。他们见张无忌这般爽快磊落,不由轰然喝了声彩。

宋青书跟着站起身来,朗声道:“张教主,如你所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需言谢?”只见他微微一笑,跟着仰首将杯中酒水一口喝下。

宋青书这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方一出口,厅中群豪更是振奋,欢呼声更此起彼伏,顷刻间便将厅中气氛推上高朝。

眼见张无忌敬完,韩山童、徐达、常遇春三人跟着站起身,同时举杯大声道:“宋少侠,我们敬你,多谢你救命之恩!”

他们四人喝过几杯,又有红巾军与弥勒宗大小首领轮番来敬。一时之间,这场由明教义军主持的筵席竟成了宋青书的庆功宴。宋青书心知这些人虽说都只是粗通武艺,却各个俱是顶天立地的好汉,见他们来敬酒,他也绝不推辞,酒到杯干,竟是没多久便喝了个面红耳热。他大病初愈,本有几分苍白,此时被酒气一熏,面颊微红、双眼发亮,反而瞧着很是精神。

众将士见战场下的宋青书面目清俊脾气温和,全无半分暴戾杀气,更是放了胆量,只围着他大呼小叫地连呼痛饮,又高声嚷道:“宋少侠用兵了得,早晚要叫鞑子滚回老家!”这一句话声响亮,众将士顿时又是一声欢呼。

这一场欢宴,丐帮弟子也列席其中。虽说丐帮的几位长老仍对宋青书大闹丐帮分舵之事耿耿于怀,却也管不住手下的弟子对宋青书大为佩服,是以又有不少丐帮弟子轮番来敬宋青书与莫声谷。丐帮与明教虽说曾有芥蒂,可在安庆城中毕竟也曾共患难,蒙山之围丐帮弟子也帮忙援救红巾军,早已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便又有丐帮弟子与明教义军互敬。厅中群豪推杯换盏,早已乱成一团,只管捉着与自己相熟之人厮杀,欢呼劝酒声更是响亮。那雄壮的呼声直达云霄,几乎要将房顶掀翻,气氛不由更为和乐。

眼见厅上众人各个欢欣,宋青书固然是被团团围住犹如众星捧月,便是张无忌的身边也围了不少明教弟子敬酒恭维,陪坐一旁的周芷若见此情形,不禁微微低头,稍有黯然。此时此刻,她竟是想起了昨日之事。宋青书走后,周芷若见张无忌仍兀自神色阴沉,只当他是怀疑自己为保名节未曾说出真相,竟是极为难得与张无忌小意温存了两句。怎知,张无忌却毫不领情,只摇头叹息道:“芷若,宋师兄待你一片至诚,今日你纵然置他于死地,他也不会说半个不字。我虽与他不甚和睦,可他毕竟是我师兄!”说罢,他竟也不提是否信她清白不理她会否伤心,竟自走了出去。

周芷若不知男人的心事,张无忌是见了周芷若的这般审时度势的手段,心中生惧。他也是男人,有朝一日若是周芷若待他再无情意,焉知宋青书百口莫辩任人宰割的今日不是他的明日?

直至月上中天,宋青书做贼也似的自厅中溜了出来。安庆之战,他是首功,人人都想跟他喝上一杯,宋青书酒量非宏又是大病初愈,如何吃得消群豪这般热情?好在有殷梨亭、莫声谷两位师叔心疼他,自告奋勇为他挡酒,宋青书这才逃出生天。然而虽有殷梨亭、莫声谷挡驾,宋青书此时也已着实喝了不少,出得大厅,被外面的夜风一吹,宋青书只觉一阵头痛,不由伸手扶住额角,迷迷瞪瞪地摇晃了两下方才站定,渐渐缓过劲来。正欲举步回自己营帐,黑暗之中,竟有一个窈窕纤细的身影向他缓缓走来,有一个他曾经魂牵梦萦的温柔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响起。“宋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青书深深吸了口外面的风,将酒肉之气逐渐除去,定了定神望住周芷若,神色恭敬地道:“不知周掌门有何指教?”

周芷若微微而笑,举步上前,带着宋青书在正对大厅的地方站定。宋青书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大厅,顿时心知周芷若之所为选了此处谈话正是为了以示他二人之间的清白。想到此处,他的神色更是莫测,只自失一笑。

“我知道你已经见过了赵敏,她还没有死。”周芷若定神望住宋青书轻声言道,“这妖女害我师父,与我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敌。万安寺中,多少六大派高手折损其手,便是宋师兄也曾受她羞辱,想必宋师兄还不曾忘记。”

宋青书轻轻一笑,低声道:“我的确没忘。”

“她是蒙古郡主,是全天下汉人的仇敌!如今无忌哥哥身为明教教主,这驱逐鞑虏、复兴汉室的重担正落在他的肩上。赵敏妄图以美色引诱无忌哥哥,让他忘了咱们汉人的血仇,这般居心更是罪该万死!”

宋青书缓缓地闭上双眼,又道:“周掌门说的,确实有理!”

宋青书这般言听计从,周芷若本该高兴。哪知此时,她的面上竟忽而露出一抹怜惜黯然之色,柔声道:“宋师兄待我之心,芷若如何不明白?只是情之所钟,芷若,芷若……”只见她缓缓转过脸,似是不忍去看宋青书的面色。但见晶莹的泪珠自她的面上缓缓滚落,便犹似挂着晨露的清莲在风中微微摇曳,容色娇美、清丽绝伦。

此时长风万里、月色清丽,宋青书与周芷若俱是样貌出众之人,如今相对而立,正如神仙眷侣一般。宋青书却低头一笑,只道:“周掌门,往事已矣,勿需再提!”

“宋师兄说的是,”宋青书这般断然,周芷若显然吃了一惊。然而仅仅只是片刻之后,她便已缓过神来,轻声道,“使君未有妇,罗敷已有夫。宋师兄与无忌哥哥又是同门,我们……终究有缘无分。”说罢,她向宋青书微微屈膝一礼,再无迟疑地转身离去。

宋青书站在原地望了她许久,那曾经是他深爱之人,那个曾经令他辗转反侧求而不得的身影,那段曾经令他无比甜蜜又痛苦不堪的感情,终于烟消云散。“周姑娘!”他忽然扬声叫住她,诚挚地道,“谢谢你!”至少这一世,你终究成全了我!

周芷若闻言,不由诧异地转过身来,却见宋青书的神色一派轻松毫无勉强。她心中莫名,也不愿深究,便不再答话只径自离去。

宋青书深深喘过两口气,只觉胸臆间一片畅快,眼前豁然开朗,振奋地几乎想要高喊两声来庆贺一番。却在此时,他的肩上忽然搭上了一条手臂,莫声谷带着满身酒气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又说了些什么?”

宋青书急忙转过身来,只见莫声谷满脸涨红,身形摇晃,显然喝了不少。莫声谷的身边,六婶正扶着六叔,殷梨亭的酒量比莫声谷还小些,早已醉地不省人事。殷夫人忧心丈夫,只瞪着宋青书厉声喝问:“有没有犯糊涂?”

宋青书慌忙摇头,此时殷夫人也无心深究,见他摇头便满意地丢下一句:“照顾你七叔!”扶着丈夫自行离开。

宋青书一路扶着莫声谷返回营帐,将他送至榻上躺下,刚取了湿巾覆在他的额头,手腕便被莫声谷出手擒住。宋青书见莫声谷双眼迷离,似醉非醉似醒非醒,不由低声唤道:“七叔?”

莫声谷凝神瞪着他,许久才道:“还喜欢她吗?”

宋青书哑然失笑,轻声道:“七叔,我并不是喜欢她,只是如今方彻底看清。”宋青书也不知自己对周芷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有爱。或许是在万安寺的时候,他猜到上一世周芷若曾眼睁睁地看着他为她拼命,却始终假作不知;或许是重生多年以来,他忙于练武习书忙于赈济灾民,周芷若的身影从未在他眼前浮现;又或许是上一世他身死的那一刻,便已心如死灰不复从前。这么多年始终耿耿于怀,更多的,是不甘心。

“胡说!”莫声谷却不信他,只恨铁不成钢地道,“伤在她手,还要为她掩饰。”

宋青书赧然一笑,认真地道:“这是最后一次,如今我想通了,也彻底看清楚了!她……她……”说到此处,宋青书不由微微一怔,他堂堂男儿不愿在背后对一个女子评头论足。

哪知酒醉的莫声谷却远比宋青书更为直接,只见他神色轻蔑地嗤笑一声,低声道:“她配不上你!”又伸手抚住宋青书的面颊,打趣地道。“幸亏奚大夫医术高明,否则你这武当三代首座今日如何见人?”说着,他的眼底又微微露出一丝痛惜。“你娘亲早逝,多亏还有你六婶。可她出手,也忒重了些!”

宋青书眼眶一热,只怔怔地望着莫声谷一会,忽而低声道:“七叔,谢谢你!”

“傻小子,我是你七叔,谢什么?”莫声谷忽然打了个酒嗝,他酒气上头已要入睡。昏昏沉沉间,只见他痛苦地蹙眉,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要紧的事,隔了半晌方含糊地道:“待回了武当,我与你爹爹说,要给你找门亲事。人家姑娘要能帮你,还能管着你,我才能,能放心!”话音一落,他便已阖上双眼呼呼大睡。

宋青书听闻莫声谷选侄媳妇的要求,神色便是一窒,只暗自心道:要能帮我,还能管着我,岂不是又是一个七叔?想起周芷若,又再想起六婶,他不禁深深感到,或许出家当道士,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选择!宋青书为莫声谷脱下衣衫鞋袜,盖上棉被,又坐在床头,凝望了他许久,终是低声叹道:“七叔,我曾那般对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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