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头仙之破煞 上——艾苃薇
艾苃薇  发于:2015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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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长河沉默了一会儿,复又趴了回去,低声道:“不能,道行差得太多。”

能得道的草头仙,悟性都不差,道行的差别主要来自于修炼的年头。一个千年道行和一个百年道行,那就是天壤之别。所以,有些仙家为了弥补这种差距开始修炼邪法,最终变成邪仙,不是被其它正道的仙家追杀,就是被人类里的得道高人追杀。

我暗叹了口气,说:“没关系,你那仇人若是找上门来,我们就请魏擎锋和蟒二爷帮忙。”

狐狸没有说话,我看了它一眼,见它双眼紧闭,好像睡熟了一样。它一假装睡觉,就代表不想继续说下去了,我只好闭嘴,继续炒我的菜。

我将饭菜摆上桌时,五哥正好洗完澡出来。他光着上身,只穿了条睡裤,见开饭了,直接走了过来,“好香!我都快趟哈喇子了!”

上一次见他光着膀子只不过匆匆一瞥,这次一细看,不得了,裤腰以上六块腹肌!而且胸肌啊,肱二头肌无一不明显发达!

我无比艳羡地赞叹了一句:“五哥,你身材也太好了!”

他哈哈一笑,“习武的都这样!”见我羡慕,他又说:“羡慕啊?那明早跟着我一起出去晨练吧!你太瘦了,应该多锻炼一下!”

我今早起来时,不见他人影,还以为他只是出去买个早饭呢,原来是锻炼完了顺带买个早饭。

“那行,明早我跟你一起锻炼去!”

他盯着桌上的菜,催促道:“赶紧盛饭吧,我快馋死了!”

我忍俊不禁,赶紧麻溜地盛了碗饭递过去。看他狼吞虎咽的,别说,还挺有成就感。

***

吃完饭后,五哥将一张桌子搬到我屋里给我当供桌。

昨晚我因为晕车早早地就睡了,没顾得上安排胡长河,今晚必须得安排一下,这是对保家仙的尊重。

五哥把仙家供在书房里,我是客,便决定将狐仙供在自己的卧室里。好在,胡长河只在意贡品是否好吃,对于香烛一类的不在乎,不然整天点这些冒烟的东西,屋子里不用住人了。

在与床相对的那面墙上,我将那张写有【供奉保家仙之位】的黄纸恭恭敬敬地贴了上去。

然后将供桌挪到了纸牌位的下面,摆上了水果。

“狐仙,我们暂时在这落户。”我扭头对胡长河说了一句。

胡长河“嗯”了一声,跳上了供桌,没有吃水果,而是跟往常一样,趴下来蜷起身体继续睡觉。

我有时候都怀疑,睡觉就是它的修炼方式,不然哪那么多觉啊?

“不上香?”五哥在一旁问道。

“不用,给它好吃的就行。”我没好意思说自己闻多了香味就头晕,毕竟五哥供奉蟒二爷时是要定期上香的。

五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墙上的纸牌位,笑了笑,说:“你家的狐仙还真是与众不同!其他的仙家巴不得香烛越多越好,你家这位却不在乎……”

大多数保家仙都是为了还因果的,所以纸牌位上不留名的。关于胡长河的名字、身份、道行一类的,我从不向外透露。所以,它从远方而来非本地狐族的事,我也不好对五哥说。

放眼中国,哪位神尊、哪位菩萨不收受香火?除非是西方教派。胡长河虽不是西方的,但它是从北边过来的外来客,而且它对功德一类的事情也不感兴趣,所以它才不像国内的那些仙家那么在乎香火。

“它不在乎功德,所以也不计较香火。”我简单解释了一下。

五哥点点头,说:“不在乎香火,也是清心寡欲的表现,它将来必能有所大成!”

如果它能少睡觉多修炼的话……我忍不住暗自吐槽。唉,再有一年多点,它就走了,以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五哥家一下子有两位仙家,道行都不低,所以只要不出房门,胡长河就不用总待在我肩膀上。

见胡长河趴在供桌上睡着了,我便和五哥去了客厅。

我想起下午驱赶那老鼠精的事来,问他:“五哥,你念那个咒语时,我怎么会觉得困呢?”

他明显一愣,问我:“你真的觉得困?”

“啊!”我点头,“要不是狐仙挠我一下,我可能就睡着了!”

他皱着眉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说:“小恺,从明天起你必须跟着我锻炼!你的身体看起来没什么毛病,但是体质过于偏阴,太容易被阴邪上身了。我不过是对着老鼠精念了一段‘请神咒’,你竟然也差点被我请神上身,这太危险了,还好你那狐仙正直纯良道行也高,不然它若是上了你身,你性命都难保!”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惊愕。难怪那赵龙跟没事似的,感情是因为他火气比较旺,而我,火气低不说还身带霉运,即使不是对着我念请神咒,我也容易被殃及到。

唉,瞧我这命。

五哥见我神情低落,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会找到方法帮你了了和黄家的恩怨。到时候,你就和正常人一样,火气旺起来了,就会诸事顺利了。”

“唉……”我不由地叹口气,“上次和你讲我家的事时,其实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我打碎了一个‘倒霉罐子’,所以会一直霉运缠身……”

……没准哪天就倒个大霉一命呜呼了。

“倒霉罐子?!”五哥惊呼一声站了起来,问道:“你确定是倒霉罐子?”

“嗯,狐仙说的。”

他一咬下唇,右手握拳用力砸在了左手心里。他这神情动作,明显表达出了这件事情有多糟糕。

“你火气低,本来就好运少,现在又中了这种咒术……”五哥烦躁地挠了挠头,又反过来安慰我:“先别慌,我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这个咒术。”

“嗯。”我点点头。

其实,我已经不报太大希望了,因为胡长河都说解不了了。但是,我总觉得自己表现得积极一点,就不会辜负五哥的一片心意。

与五哥聊了一会儿,又一起看了会电视,便各自洗洗睡了。

***

第二天一大早,五哥就来敲门,我迷迷糊糊地起来开门,然后被他一把拽住。

他一边将我往外拖,一边说:“快去洗脸,带你去晨练!”

我迷糊着洗漱了一番,然后换了身运动服跟着五哥出了门。

五哥穿了一件运动式的跨栏背心和及膝的短裤,见我里面穿了背心外面还穿长袖的衣服,轻轻叹了口气,却并没有说什么。

如今已经六月底了,虽然是一大清早,外面有点凉,但是我穿这些还是有点多。可我是真地觉得冷啊,穿成五哥那样,一定会感冒的。

“阿嚏!”被凉风一吹,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偷偷瞄了五哥一眼,还好,他忍住了,没有轻轻叹气。

“绕着公园慢跑,要保持呼吸,三步一吸,三步一呼。跑慢点没关系,一定要保持均匀的呼吸,知道吗?”五哥认真地说道。

“嗯。”我点头表示记住了,这些话体育老师也有说过,不过我体育成绩就没及格过,很对不起他。但愿五哥这位新老师能把我带上“增强人民体质”这条大路上来。

他放慢脚步跟在我身边陪着我慢跑。我暗自数着脚步——一二三,吸!一二三,呼!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欸,第几步来着?

完了,呼吸乱了!

第15章: 一对清风

我实在跑不动了,便停了下来,不停地大口喘气。

五哥见我这样,急切地说:“用鼻子呼吸,别用嘴!不然嗓子疼!”

我一听,连忙闭上嘴,改用鼻子拼命呼吸,试图快速缓解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来,慢慢走一会儿,突然停下来也不好。”他说完,拉着我往公园里的小路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他见我好多了,笑了笑说:“别急,慢慢来。跑上一个月,差不多就能适应了。”

“嗯。”我点头应道。

我们正沿着小路往前走,突然旁边的树林里悄无声息地走出两个人。那两人直接站到了我们面前,拦住了去路。

我不由一惊,一把拽住五哥的胳膊,然后快走一步挡在了他身前。

“怎么了?”五哥问我。

我抿了下唇,略想了一下,说:“有鬼。”

没错,那两人身上没有人类身上该有的三把火,显然是阴魂。而且,他俩竟然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生前曾是双胞胎?

“你们……有事吗?”我问道,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怕五哥的阳气,竟然想要接近我们。

面前的两人笑了笑,没说话。

五哥在身后问道:“是不是两个长得一样的人?”

我一愣,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没开眼的情况下是如何得知的。

他轻轻一笑,说:“他们是我朋友。我没带开眼的纸符,你帮我问问他们找我干什么?”

不用我问,那俩鬼便已经听见了五哥的话,“兄弟,告诉大叔我们想他了,问他哪天过来陪我们斗地主。”其中一鬼如是说。

大叔?我暗自好笑,五哥还很年轻竟然就被叫成大叔。不过,那俩鬼确实看起来挺小的,好像还不到二十岁。

“五哥,他们说想和你斗地主了。”我一边说一边想,难不成五哥真跟这两个鬼斗过地主?

五哥哈哈一笑,对着我的前方说:“等有空吧!”

刚才说话的那个鬼继续说:“兄弟,告诉大叔下次来的时候别忘了带酒和蚕豆,还有猪头肉。”

“再买两幅新扑克。”另一个鬼补充道。

我:“……”

他们要求还挺多!

我只好对五哥转述道:“他们说下次来的时候要带酒,蚕豆,猪头肉,还有两幅新扑克。”

“噗——哈哈哈……”五哥忍不住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骂道:“这两个小混蛋,越来越难缠!”

骂完了,他又对着俩鬼的方向说:“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太阳要出来了!”

俩鬼一听五哥答应了,立刻眉开眼笑,冲我们挥手道别。

最先说话的那鬼还冲我来了记飞吻,结果被另一只鬼一巴掌乎在了后脑上,被打老实了以后,他一边揉着自己的后脑,一边嘀嘀咕咕地跟着那一只鬼钻进了树林里。

望着他俩离去的方向,我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五哥轻轻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我才回过神。

“他们俩长得好像。”我说。

“他俩是双胞胎,据说生前连他们的父母有时候都分不清谁是谁。”

“哦。”我挺想问一下为什么哥俩都过世了,但又一想这种问题问出来似乎很不礼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来到公园的中央空地,五哥打了一套拳给我看。只见他辗转腾挪,拳拳带风,好不威武!

收了招式后,他笑着说:“明天起,你就跟着我学这套拳。”

“行啊。这拳叫什么名?”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武侠梦,习武什么的,必须有兴趣!

“陈氏太极拳。”

太、太极?我不由一怔。在我印象中,打太极的都是公园里晨练的一些爷爷奶奶,而且打得好慢,就跟电影里的慢镜头回放似的,看得人都快急死了。可五哥打的这套拳不仅不慢,还蕴含着强大力量,让人竖然起敬。

他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用手揉了下我的脑袋,“傻小子,太极的种类太多了,什么杨氏的,孙氏的,等等等等。陈氏太极是技击术,与老年人练的那种简化过的不一样!”

哦,原来如此,是我见识太少。我点了点头,表示受教。

“今天就先教你热身吧,明天开始,跑完步就学拳。”

“好。”

“我很严厉哦!”五哥板着脸说。

头一次见他故作严肃,忍不住想笑,“严师出高徒,严点好!”

于是,五哥开始教了起来。

又是拉韧带,又是踢腿摆腿的,不一会儿,我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就在我两股战战快要坚持不住时,五哥终于说:“今天先到这吧!”

我如释重负,一屁股跌坐进旁边的长椅里。

艾玛,习武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结束了晨练往回走时,我觉得腿都不是我的了,也不知道要几天才能适应这种强度。

五哥在一旁嘿嘿直乐,见我瞪他一眼,他忍不住笑着说:“明天早上,你的腿会更疼!”

嗯,确实,每次跑完步,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双腿就酸疼无比。

***

跟着五哥晨练了两天,每次回到家我都累得跟狗一样,恨不得趴到地上直吐舌头,而五哥却笑着说:“这才哪到哪?等你适应了这个运动量,还得往上加。”

这天,睡了个午觉起来后,发现五哥不在家,估计是去药店了。我想了想,给他发了个短信,问他晚上吃什么。

他告诉我,晚上有一家让他过去给看事,他傍晚回来接我,然后路上买点吃就行。

傍晚,我下了楼坐上五哥的车跟他一起出发。路上,我下去了买了两个煎饼果子,我们俩以此对付了一顿晚饭。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东华区的一栋居民楼下。五哥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出了单元门,称自己就是要找五哥看事的人。

我们跟着那位大姐去了她家。她说,她十四岁的儿子最近老是头疼,去医院又什么都检查不出来,所以怀疑儿子是被什么冲撞了。

我跟五哥从进了屋就什么阴邪也没发现,转了一圈后,便去了那男孩的卧室。

男孩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但是眼睫乱颤,明显是在装睡。大姐走过去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一下,轻轻说道:“还好不烫。”

我跟五哥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屋里什么邪祟都没有,男孩身上也没有。而且男孩除了脸色一般外,身上的火气倒挺旺的。

我们退出了那间卧室,大姐走过来,问我们看出什么了。

五哥微一沉吟,便直说了,“大姐,你儿子啥事都没有。至于他为什么要说自己头疼,我建议你好好问他一下。”

“啥事也没有?”大姐不由一愣,“你是说他是装的?”

五哥点点了头,“既然不是邪祟上身,医院又查不出来,哪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真的没有中邪?”她竟然有些怀疑。

我有些无语,心说,你既然信不过,干嘛还找我们来看啊!

五哥突然笑了,反问道:“没中邪还不好吗?”

她一听这话,面露尴尬之色,歉然道:“对不起啊,当妈的总是关心则乱!您说得对,没中邪才好!”

真是的,我们要是骗子,肯定会把他儿子的情况说得有多么多么危险,到时候她都能自愿地大把掏钱。

五哥笑了笑,说:“行了,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回去了。”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没中邪价钱怎么算?”

五哥摆了摆手,“算了,没事就好,我们告辞了。”

我和五哥跟那大姐道了别,便离开了。

回到车上,我有些愤愤不平地说:“五哥,干嘛不收费啊?咱跑这一趟也不近乎,要点汽油钱是应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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