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头仙之破煞 上——艾苃薇
艾苃薇  发于:2015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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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我看了五哥一眼,见他点点头,我便走到那老人跟前。

“手给我。”

见她这么说,我便将手伸了过去。她仔细看着我的手心,半晌,她才抬起头冲我笑了笑说:“孩子,你先出去玩一会儿吧!”

我:“……”

首先,我不是孩子了好吗?其次,她这是给我算命吧?难道不应该将结果告诉我吗?

我回头看五哥,五哥说:“小恺,你出去等我一会儿。”

唉,连他也这么说。

我只好乖乖走了出去,刚出了门,便隐约听见五哥急切地问了一句“怎么样”。秦哥站在门口,我也不好留在这偷听,只好走远了一些,后面的对话便一句都没听见了。

五哥这是拉我来算命吗?可是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

我有些无聊,便沿着荷塘往房后走。转到房后时,视野豁然开朗,好大的一片荷塘啊!其中竟然还有一座假山,那假山和岸边还有一座小桥相连。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我沿着小桥走过去,围着假山转了一圈,不由地惊叹连连。这假山可比公园里章欣住的那个大多了,而且不是水泥做的,而是真正的山石堆砌的。

欣赏完假山,我便找了块石头坐下,然后看着水塘里的荷花与鱼群打发时间。

忽然间,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远处的水里有一大片阴影闪过。我赶紧望过去,只瞅见了一点儿,那黑影便消失了。

什么东西那么大?个头像条小船似的,但比小船要宽好多,好像是圆的……

我正抻着脖子往那黑影消失的地方看,就听有人喊了一声:“小恺!”

回头一看,是五哥找过来了。我沿着小桥走回岸边,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微微笑了一下,说没事,就是跟秦奶奶聊了一会儿。

我不信,那秦奶奶拉过我的手仔细看了一番肯定是算命无疑,我便追问五哥到底怎么回事。

五哥说:“真没什么,就是让她看看你运气会不会转好。另外,她领的仙儿和蟒二爷是八拜之交,所以我过来看看她。”

我总觉得五哥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但是我没有点破,顺着他的话问道:“那我还会不会倒霉了?”

唉,不用问也知道答案,因为咒术没破嘛。

五哥笑着说:“会转好的!”

我点点头,跟着他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我告诉他我在那荷塘里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影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五哥说:“哦,那应该是元先生,也就是秦奶奶的仙家。”

我很想问一下那元先生的真身是什么,但是生生忍住了,因为他们这一行不愿意让外人知道得太多,随便打听很不地道。

回了家后,我趁独处时,问了一下胡长河知不知道那元先生是什么,胡长河沉思了一下说:“应该是鼋。”

我点了点头,觉得应该是了,毕竟它自己取的姓氏就是元。看来秦奶奶修那个大荷塘就是为了供元先生栖息的。

鼋是龟鳖的一种,被视为吉祥之物,而且自古以来就有龟卜一说,我猜那秦奶奶之所以会算命就是因为元先生的关系。

她家门前有那么多人排队等着,那肯定是因为她算得准。再说,她师傅和蟒二爷是八拜之交,那修为也一定很高,所以算得准自然不在话下。

可她到底给我算出了什么呢?五哥说话时半遮半掩的,明显是不想告诉我。

看来,我得找个机会自己去问问了。

***

这天,五哥去了东华区的药店处理一些事情。我算着他中午之前肯定回不来,在窗台上看着他开车走远后,连忙收拾了一番下了楼。

我直接打车去了秦奶奶家。她家门口还是有人在排队。我走过去,排在队尾。

不一会儿,大门开了,秦哥走出来,他直接来到我跟前,说:“进去吧,算到你会来了。”

我跟着他来到上一次的那个客厅,秦奶奶正坐在书案后看着我微笑。我走上前去,说:“秦奶奶,我是来算命的。”

秦奶奶说:“上次已经算过了,不能重复算。”

我换了个说法:“五哥说上次算的是气运,这次我要算寿数。”

秦奶奶轻轻叹了口气,“上次算的就是寿数。”

我没有太过惊讶,因为早已想到了这一点。我的气运不用算,五哥带我来肯定是算我的寿数,因为上一次我差点没命。

“那,您告诉我结果吧!”

秦奶奶摇摇头,说:“我答应了魏小五,所以不能说。”

我急了,“秦奶奶,这是我的事情我有权知道,要不上一次就当成是五哥算的,这一次是我自己要算!”

秦奶奶明显有些为难,最后她“唉”了一声,然后将右手食指放进了桌上的茶碗里。

见她用湿润的食指在桌子上写字,我赶紧走近一步仔细看着。用水写成的字干得很快,不等写完第二个字,第一个字就消失了。但是,她一共写了九个字,每一个字我都记下了。

【癸巳年,入冬前,寿数尽。】

癸巳年就是明年,入冬前就是11月份之前。……呵,现在是9月份,我顶多还能活一年多了……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秦家的,浑浑噩噩地在街上走了很久,直到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才回过神来。

“怕了?”胡长河淡淡地问了我一句。

眼泪不争气地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吸着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嘴硬地回道:“谁怕了?”

不就是死吗?不是说有来世吗?那我怕个球!

我不怕的……我明明不怕的……可为什么眼泪要掉下来呢?

真他妈没出息!

第43章: 白衣女鬼

我走在街上,因为泪水不停地流,便用手胡乱地抹着,过往的行人无不向我投来探究的目光。他们的视线让我窘迫得无地自容,我慌乱地跑进了一家商场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狠狠地洗了把脸。

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睛红肿,被水打湿的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更显得神情哀戚。

胡长河问我是不是怕了,我嘴硬不肯承认,但其实我心里怕得不得了。

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

一想到此,泪水又要涌出来,我急忙再次掬起一捧水泼到脸上。

“结束亦是另一种开始。”耳边想起一个幽幽的声音以及轻微的叹息。

我明白,我都明白,一直以来我都是淡定地面对,我以为我已经看透了,可以微笑着面对生死,可是自从跟在五哥身边后,我经历过生死,我发现我会害怕,面临死亡时也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如今,知道了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我突然难以镇定自持了。

以前一个人孤独地活在世上,觉得死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没准下次能投胎到个普通家庭。如今,我不想这么早走了,因为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我还没有尝够这种滋味。

离开商厦后,我站在街边茫然四顾,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是我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五哥打来的。

我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又轻咳一下,确保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正常,才在五哥打进第二遍时接听了他的电话。

“小恺,你在哪?”

“我……在市场买菜。”

“别买了,我们出去吃吧。你在哪,我过去接你!”

“啊,不用!我正要打车呢,马上回去!”怕他硬要来接我,我赶紧抢着说,“出租车来了,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后,四下里望了望,见不远处有一家蔬菜商店,我急忙跑进去随便买了点,然后打车往回赶。

五哥不告诉我算命的结果,估计是怕我承受不了。而且,他说过他会帮我,所以他应该还没有放弃,还在为我想办法。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没有放弃我就更不能放弃了。所以,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知道这件事了。

康恺,你必须把这件事彻底地烂在肚子里,就跟从不知道一样!

回到家后,我冲五哥笑了笑说:“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还以为你得忙活一阵呢!”

他微笑着说:“忙完了,就赶紧回来了。”

我很怕在他面前待得太久会露出破绽,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别出去吃了,我们在家吃冷面怎么样?”

他想了想,说:“也行,你说得算。”

“那就这么定了。天太热,秋老虎嘛,吃冷面最好了!”我赶紧钻进厨房,心里暗自祈祷他没有注意到我哭红的眼睛。

中午简单地吃了点面条后,我便借口睡午觉回房了,结果浑浑噩噩地一直睡到傍晚,还是五哥过来敲门才把我吵醒。

他走进来伸手试了下我额头的温度,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哪不舒服?怎么睡了这么久?”

我强扯嘴角,笑了笑说:“没事,可能天热的关系,有些乏。”

“可千万别再中暑了,若是头晕恶心或拉肚子赶紧吃药,知道吗?”

我不敢看他关切的眼神,直接点头答应道:“我知道,有病趁早治。”

“晚上出去吃吧!”他提议道。

我不想动弹,哪也不想去,便说:“不想出去了,要不,叫外卖吧。”

他点点头,然后嘱咐我再躺一会儿,便出去订餐去了。

我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他早晚会有所察觉。

我得恢复平日里那个样子才行。

我暗自调整了几天,还是有些提不起精神,为了掩饰,我还喝了一些藿香正气水。直到我再次跟五哥去给人看事,我才找回了平日里的状态。

我可是魏擎锋的私人助理啊!在职期间,一切以公事为主!

***

找我们看事的这家很有名头,男主人是一家知名药厂的老板。因为和五哥熟识,所以才找五哥来给他儿子看一看。

这家姓冯,进入他家的别墅后,我算是开了次眼,第一次领略了有钱人的奢侈。

宽敞的庭院里铺着大块石砖,靠近院墙的地方是一个又一个的大花坛,里面种着各式花草,花草正茂,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与庭院一比,别墅显得小的可怜,只有两层,但是造型时尚大气。一进门,偌大的客厅让人豁然开朗。而二楼属于半越式,趴在扶手栏杆上就能俯瞰整个一楼大厅。

整个客厅装修得很有品味,沙发、茶几、电视、音响等一看就是高端品牌。棚顶的大型水晶吊灯在众多小装饰灯的掩映下,更显得璀璨晶莹、价值不菲。

不愧是知名药厂的老总家啊!

不过,像我这种容易满足、对人生又没有太大追求的人,惊叹过后也就算了,从不会多想。

我们没有停留直接来到二楼,老冯指着一个房间,说:“这就是我儿子的卧室,我不敢进,你们进去看看吧!”

还不敢进?里面怎么了?

我和五哥对视一眼,他拿出纸符开了眼后,将我拽至身后,轻声说了句:“小心点儿!”

五哥轻轻推开了房门,一股阴凉之气突然吹了出来,我躲在五哥身后都感受到了,胳膊上瞬间爆起了鸡皮疙瘩。

房门完全打开之后,我们发现大白天的屋子里却暗得很,应该是窗帘全部拉上了。慢慢走进去,一个枕头突然从侧面朝我们扔了过来,还伴随着一声怒吼:“滚出去!”

循声望去,一个年轻人正坐在床上阴测测地瞅着我们。他脸上苍白不见血色,眼下青黑一片,嘴唇有些发白,精神状态差到好像重病之人。

而他身旁还坐着一个长发白衣的女人,那女人长相一般,皮肤惨白,一只胳膊正搭在男人的肩上,指甲又黑又长。

原来,老冯的儿子被一个女鬼缠上了!

五哥想了想,没说话,拉着我退出来了。

在附近等着的老冯见状连忙问道:“怎么出来了?该不会是你们也没办法吧?哎呦……这可怎么办?都找了好几个人看了……”

五哥打断他,说:“你先别急,我们得先了解一下,然后才能想出办法。”

以我对五哥的了解,他没有直接上前将那女鬼打跑,肯定是因为这事不好办,不然他又怎么会拖泥带水地等上一等呢?

老冯将我们带到一楼的客厅,把所有相关的事情讲了一遍。

他儿子叫冯玉坤,今年读大三,因为老师让他们自己找单位实习俩月,所以他便打算回来去他爸的工厂里实习。可是自从回来,他精神就很不好,而且经常后半夜才睡,快中午才起。老冯觉得儿子过于懒散,便训斥了他几回,可他依然不改。有一次他气得狠了,便冲进儿子的屋里,试图狠揍他一顿,结果一进门就发现儿子状态不对劲儿!

按照老冯的话描述就是——冯玉坤赤身裸体地呈大字仰躺在床上,双眼睁得老大,眼里却无半点神采,好像痴呆一样。老冯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等老冯走近了,冯玉坤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看着他说了一句:“老东西,谁让你进来了?”

本来老冯听见儿子这么骂自己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是忽然想到刚才儿子的声音变了,他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他紧紧盯视着儿子无神的双眼,轻轻唤了一声:“玉坤?”

冯玉坤轻扯嘴角冲他冷笑了一下,随即抓起一旁的枕头朝他扔了过去,嘴上还不停地骂着:“你给我滚出去!谁让你进我房间了?滚!”

老冯见儿子跟疯了似地又打又骂,连忙跑了出来。

平复了呼吸后,他也冷静了不少,他觉得,儿子这是撞了邪了。事不宜迟,他赶紧给秘书打电话,让其找一个会看事的先生过来。结果来的先生进屋一看,刚说了两句话便被打出来了。

先生跟老冯说:“本来,只要答应恶鬼的条件她自己就走了,可是你家遇上的这个油盐不进啊!什么条件也不谈,八成是看上你家儿子了!这事,我可处理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那先生也没要钱,扔下一句话就匆匆走了。

老冯见此,心里更没底了,打听了一圈,朋友提醒他某药店的老板魏老五就是干这个的。老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便给五哥打了电话。

“小魏啊,这事你能不能办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妈妈又死得早,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五哥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放心吧,能办,给我一点时间!”

五哥告诉老冯,我们要回家准备一下,傍晚再过来。老冯拉着五哥说:“你一定要来啊!我儿子可就靠你了!”

告别老冯,我们开车往回走。

我问五哥:“这次和之前那个骑男人脖子的那个女鬼一不一样?”

五哥想了想说:“这个更厉害一点!不过,那冯玉坤也算硬气,貌似还在跟那女鬼对抗,有点抵死不从的意味。”

我问他怎么看出来的,五哥说从那女鬼只是坐在他身旁就能断定,如果完全得逞了,要么像之前的那个骑在他脖子上,要么会趴在他后背上。

我呿,一想到一个女人趴在一个男人的背上,将头放在他的肩头,从前面一看就跟长了两个脑袋似的,我就不寒而栗啊!

第44章: 不能怕她

跟五哥准备妥当后,我们再次去了冯家别墅。

五哥让老冯及家里的帮佣全部离开,只留我们和他儿子在这里。趁闲杂人等全部离去,大门上了锁之后,我们开始动手准备。

为了防止那鬼逃跑,我们先在房屋周围布了阵。五哥按照八卦方位在外墙贴了几道符,我在一旁按照他的指示又在地面上插了桃枝。然后我们又回到屋里继续布置。除了冯玉坤的房间,其余房间的窗户和门板全部被贴上了纸符。这样一来,那女鬼就只能在冯玉坤那间卧室和客厅、走廊里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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