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头仙之破煞 上——艾苃薇
艾苃薇  发于:2015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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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毕竟现在也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便赶紧和五哥一起去看那女人怎么样了。

别说,女人喝了些那碗里的水后,呼吸均匀绵长,跟普通人睡着了一般,而且唇色转好,不再是灰白到不见血色了。

五哥说,这是蟒二爷赏了药,让男人将剩下的水也想办法全给女人喝下去。

我们将那女人抬进了屋,她男人看着她的脸,突然就哭出声来,然后就要给五哥跪下,五哥一把扶住他,笑了笑说:“别这样,我这也是积功德,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男人打开一个抽屉,将里面的钱都掏出来递给五哥,五哥只犹豫了一瞬,便接下了。

关于收报酬的事,五哥说一切随事主意愿。如果事主因为拮据或抠门给的很少或不给,他也不会生气;相反,如果事主打肿脸充胖子硬要多给一些,他也不会拒绝。因为他坚信,一切随缘。修道之人讲究道法自然,他在这件事上也完全尊重事主的意愿。

以前,我一直觉得做好事不收报酬才让人称道,遇到五哥后,我反而觉得五哥这种率性而为才更让人叫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要为自己负责,能拿出多少报酬或愿意拿出多少报酬,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而五哥只管拿了钱了了这段因果。

往回走时,老爷子不停地夸赞五哥。五哥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我坐在副驾上,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虽然他一直保持着微笑,但是我却注意到他额角的薄汗一直未消。

从蟒二爷走到现在,他一定是一直全身剧痛,但他却忍着疼微笑着,不想让人察觉。

终于到家后,当他停下车时,我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五哥,你还好吧?还疼么?”

他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点点头。

不知为什么,见他在我面前没有逞强着说“不疼”,这让我很欣慰。

“我们歇一下再下车吧!”说完,我又问了一句:“止疼药管用么?我去给你买!”

见我要下车,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摇摇头说:“药物没用,我忍两个小时就好了。”

唉,那他岂不是还要忍半个小时……

“是肌肉疼,还是头疼?”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帮帮他,“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他笑了笑,伸过手来揉我的脑袋,“不用,你陪我说会话,帮我转移一下注意力就行。”

那我要说点什么好呢?我想了想,便给他讲了我曾经做过的蠢事。

我告诉他,我四岁之前有些吐字不清,比如会把人说成“银”。有一次看见外面下雹子,以为那一颗一颗的白色物体是种子,便冲我妈大喊:“妈,你快粗来,天丧下董子了!”

可能是我讲的比较有趣,五哥哈哈直笑。见他笑了,我才多少有些心安。

我们待在车里聊着天,不知不觉外面便飘起了小雨。见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便扶着他回了楼上。

当我的手拂过他的背时,我才发现他的衣衫早已湿透。

这是得有多痛,才会出这么多汗……

从此,我对五哥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

虽然我说了不过生日,而且七夕节也提前庆祝了,可农历七月十四这天,五哥还是给我煮了碗面条。

我早上起来就见他在厨房忙活,我不由得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没睡醒或看花了眼。等他端着面条出来,我才知道他确实下厨了。

他会做饭吗?只是一碗面条,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他应该会吧……

结果,当我吃的时候才知道,五哥的技能点虽然加得很均匀,却没有一点是加在厨艺上的。

五哥问我味道怎么样,问的时候眼睛还亮闪闪的,看得出来有些紧张和期待。

我点点头,说了声不错,淡定地把面吃下去了。

虽然有点咸,虽然荷包蛋不熟,虽然面条有些粘糊,但这是五哥给煮的长寿面,说什么都得微笑着吃下去。

白天要怎么安排,我们俩好好讨论了一番。

他非要带我去游乐场,我无奈地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干嘛要去游乐场啊。

他却认真地说:“我没去过,所以想借这个机会,有个人能一起去!”

既然他这么说,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后来才知道,我真的是在“舍命”陪君子啊!

从海盗船启动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心脏在胸腔里乱跳啊!下来时,我直接扶着垃圾桶吐了。五哥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本来他还想玩一些旋转的其他设施,见我又晕又吐的,便放弃了。

我有些过意不去,让他自己去玩不用管我。他故作随意地说了一句:“又不是什么经典游乐设施,玩不玩无所谓。”

最后,选来选去,我发现我唯一能玩的就是脚踏船了……

我和五哥选了一艘船,坐在上面,一齐用脚瞪着踏板,将船驶向了湖中央。

前几日一直是连雨天,今天天气却出奇的好,碧空如洗,阳光明媚。我们俩泛舟湖上,看着湖中心人工种植、生长正茂的硕大荷叶与红莲,心情更是惬意。

五哥今天一改往日的穿衣风格,穿了件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洒脱随意。

“五哥,我给你拍张照吧!”突然间,我就想给他拍张照片。可能是我觉得我不可能一辈子给他当助理吧,若是有一天离开他了,有张照片也算是个纪念。

五哥愣了一下,便笑着说:“行啊!”

见他摆好了造型,我便以湖中莲花做背景,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给我看一下!”他伸手拿过我的手机。

“不用看,怎么照都很帅!”我忍不住调侃一句。

“别说,还真挺帅的!”

我:“……”

那啥,咱能谦虚点吗?

他将我的手机还给我,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对准了我,“别动啊,我也给你拍一张!”

我还没准备好,他便按了快门。我这个无语啊,甚至觉得他是有意的。

“给我看一下。”

当我提出这个要求时,五哥却将手机揣进了裤兜里,“不用看,怎么照都很帅!”

我:“……”

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我们痛快地玩了一天才回家。这也是我过得最充实有趣的一个生日了。

***

转过天来,便是中元节,老百姓称之为鬼节。

小时候,我最讨厌的日子就是鬼节了,偏偏一年中鬼节还有好几个!除了清明,七月十五,十月初一,连春节和元宵节都要烧纸上坟,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多说道和讲究。

一到鬼节的夜晚,街上到处都能看见烧纸的人,风一刮,纸灰四处纷飞,连普通人都觉得惊悚诡异,何况是我这种能看见鬼的呢。

若不是有胡长河在,我估计我可能会吓出精神病。

烧过纸的人都知道,应该先划出一个圈,然后在圈里烧纸,一边烧一边默念要祭奠之人的名字,这样那人才能接到你烧给他的纸。

为什么要画圈?因为你烧纸时很多孤魂野鬼围在你身边等着要那纸哪,若不画圈,他们会把纸抢光的。

所以家里有老人的会吩咐烧纸的人,在烧纸时拿出一小部分扔到圈外,以“孝敬”那些孤魂野鬼,让他们别再捣乱,算是一种“买路钱”吧。

有鬼眼的人此时上街,就会发现满大道都是各种各样的鬼,胆小的一定会吓晕的。若是像我一样体质不好的,那被冲撞了都是小事,被鬼上了身才是大麻烦。

虽然我不爱在鬼节的夜晚出来,但是自从我妈过世后,我却一个节日不落地给她烧着纸。不管她能不能接到,我只希望她能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

第38章: 学校里的鬼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元节,我买了好多烧纸,等天黑以后便找了个十字路口开始烧。

五哥自然是陪着我出来了。我问他用不用给父母烧一些,他摇了摇头说,他以前曾托一个清风问过,他父母早就转世去了,所以不用烧,等到清明回老家去趟祖坟祭奠一下就可以。

我除了给我妈烧一些,还给黄家六少准备了一份。

我虽然烧的纸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孤魂野鬼敢靠近,因为有五哥和胡长河在。

在街边烧完纸后,我又拿上一些香烛和熟肉,拉着五哥去了公园。公园里不让烧纸的,所以我只能给章欣和莫家兄弟带这些东西过去。

香烛点燃后,章欣和莫家兄弟围在那里,一边兴奋地闻着香烛的味道,一边吃着熟肉。像他们这种无人供奉的清风烟魂,其实是很渴望香烛供品的。仙堂里的清风之所以能修炼成鬼仙,就是因为有人供奉他们。

不过,不能随便供奉,所以我只能以这种方式给他们解解馋。

我们几个正聊着天,莫非突然身体一僵,然后皱着眉问莫凡:“要去吗?”

莫凡迟疑了一下,缓缓点了下头,说了声:“过去看一眼吧。”

他话音一落,他俩瞬间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便回头问五哥。五哥说:“估计是他们家人给烧纸了,他俩过去看看。”

原来是这样。可我怎么觉得他们哥俩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呢?有亲人想念他们,怎么看都是高兴的事,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想的。

忙活到半夜,我和五哥才回了家。一路上,看着众多鬼魂老远地就避开我们,我突然觉得五哥的火气就是三昧真火啊,那些鬼生怕烫着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有五哥在,不怕鬼魂骚扰了,比仙家胡长河还管用呢。

***

鬼节一过,第二天正好是9月1日,新生入学的日子。

本来这事跟我们没关系,但是一大早我就跟着五哥去了我们这的一所重点高中。

我们是来参加开学典礼的,不,确切的说,是我陪着五哥来的。因为他这几年来一直为该校提供学生的奖学金,所以每次开学时,都会被校方邀请来参加开学典礼。

一听说五哥还做着这种公益事业,我暗自在心里为他点了一万个赞!同时祝福他药店生意越来越好,在他能养活自己的情况下,还可以多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开学典礼其实挺无聊的,无非是校方代表讲话,学生代表讲话,总之就是各种讲话。

我坐在主席台的最后面,看着五哥的背影,很期待他能上前发表讲话。

结果,直到结束也没轮到五哥上去讲话。我有些不满,五哥作为校方资助人,难道不应该上台演讲一下,好让学生们记住他这个年轻的慈善家吗?

当我跟五哥提起这件事时,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边揉搓我的脑袋,边说:“你呀,都多大了,还跟小孩似的竟然因为这种事生闷气?”

他告诉我,最开始校方是有这种安排的,而且还让被资助的学生上台感谢他,不过都被他否决了。他说,作为一个商人,在赚了可观的利润后回馈社会是应该的,这种事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而且,受资助的学生很可能因为家庭经济方面不够好而自卑,再让他们上到台前,岂不是将他们最不愿被人发现的事公之于众?所以,五哥跟校方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校方便依他的意思做了。

我:“……”

这一次,我不是无语,而是有太多的话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如果世间真的有完美之人,我觉得五哥当之无愧。

网上不都是管偶像叫男神女神吗?五哥就是我的男神!

中午,校方为我们提供了午餐。傍晚,最受学生喜爱的篝火晚会开始了,我们被留下来与校领导一起观赏。

看着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小脸,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是大叔级的人了。当我跟五哥这么感叹时,五哥笑着对我说:“那你也得先叫我一声叔!”

我突然就想起莫家兄弟管他叫大叔的情景了,一时忍俊不禁。

想让我管他叫叔?休想!

看了一会儿学生们表演的节目,我突然内急,便去了厕所。

我们这的学校基本上都是室外的厕所,就是一个又一个蹲坑的那种。外面看起来挺漂亮的小房子,进到里面不捏着鼻子,那都是好样儿的!

我刚从厕所出来,突然发现旁边的院墙上有一个黑影,登时把我吓了一跳。

我心说这是什么东西啊,待在墙上轻微晃动着,隐隐约约地还挺像个人影。因为有胡长河在,我便大着胆子,往那走去,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还没等我走近,就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说:“那个……同学,你能不能抱我下去?”

我不由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那声音确实是对我说的。由于我已经走到了墙根处,我清楚地看到墙上的黑影确实是一个人。

她坐在墙头上,似乎有些着急,看见我靠近了才跟我说了那句话。

我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上去的?”

她小声回道:“我是隔壁技校的,学校锁门了,所以想翻墙从这里走。”

见她确实是实打实的人类,我走到近前伸出了援助之手——将她抱了下来。

她双脚一落地,说了声“谢谢”便飞快地跑掉了。

我:“……”

哎,那女生,我不吓人好吗?用不用跑那么快啊!

小说和电视剧里,女主不都是这么和男主相遇并相爱的吗?为什么我却不是男主呢?唉,估计是我霉运缠身,不可能犯桃花。虽然这桃花太小,犯了也不敢要,可还是觉得遗憾是怎么回事……

我边想着刚才那女生边往回走,路过一栋宿舍楼时,突然感受到了一道冷冷的视线,我下意识地便抬头往楼上看去。

天台上一个人影见我看他,瞬间将头缩了回去。

虽然只是一刹那的事,但我觉得那人很可能是鬼。我见四周无人,悄悄问了一句:“狐仙,是鬼么?”

胡长河淡淡地“嗯”了一声,证实了我的想法。

那鬼在天台做什么?这里可是宿舍楼啊,他要是对学生不利,可不能留他!

离开学校往家走时,我将见到鬼的事跟五哥说了。

五哥想了想,说:“等周末学生们放假了,我们过来看看。若是过路的就算了,若是作恶的就顺手除了。”

我点头说好,只等着过几天来一探究竟了。

***

周六晚上,我和五哥在夜半时分去了那所高中。

走大门是不行了,我们只能翻墙。那院墙挺高的,估计得有两米五,我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翻过去根本没戏。

五哥说:“我帮你!”说着,他便双手掐住我的腰向上一举。

我:“……”

我好歹也是身高一米七六、体重一百二十多斤的大小伙子,他说举就给我举起来了!

我借势攀住了墙头,然后在他的推助下,终于爬上了墙头。他让我坐在上面等一下,我便骑在墙头等着他。

只见他退后了几步,然后猛然跑了过来,向上一跃后攀住墙头顺势爬了上来,那动作一气呵成,一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他没有停顿,直接从墙头跃下,然后冲我张开手臂说:“下来,我接着你!”

我:“……”

这场面好熟悉啊!前些日子,我还这样帮助过一个女学生来着,怎么今儿就轮到我了……

坐在上面往下看,黑咕隆咚的,确实有点吓人,顿时也顾不上尴尬了,甚至觉得有人帮衬一把也挺好,我冲着他的方向跳了下去,他十分精准地接住了我,只是由于力道太大,我的嘴唇撞到了他的额头上,顿时又麻又痛。

他将我放了下来,见我捂着嘴,轻声问我严不严重。

我用舌头舔了下被撞的位置,见没有破皮,便摇了摇头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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