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瓷来运转 下——春溪笛晓
春溪笛晓  发于:2015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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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洵认真地说:“舅公,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常来。”

祁老爷子面有讶色。

楚家老二瞧了瞧宁向朗和李玉白两人,意思是跟这两个年轻人有关。

祁老爷子了然,原来是交上了靠谱的朋友,一下子就成长了不少。

祁老爷子笑着说:“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是骗我这老头儿的话我就叫人去把你抓过来。”说着他的目光转到了宁向朗和李玉白身上。

宁向朗和李玉白会意地自我介绍。

祁老爷子瞅了眼李玉白,笑道:“你就是老李最头痛的那个孙子吧?”

李玉白说:“谬赞谬赞。”

楚家老二:“……”

他确定这是在夸他吗?

等看向宁向朗时,祁老爷子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深意。

要不是线索都指向宁向朗,他怎么都不会怀疑到这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这家伙看起来乖乖巧巧,一点都没有他这年纪应有的乖张。不过跟这小子打过交道的人都说他比李玉白还难搞,最好别对他太放纵,否则他立马就会蹬鼻子上脸干出一通让你头疼不已的事。

这一点祁老爷子一点都不怀疑,因为他还没放纵呢,那天晚上宁向朗就已经胆大包天地把电话打到他书房。

祁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宁向朗,淡笑着说:“宁家小子,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你的声音。”

宁向朗反应很快:“肯定是在电视上,前段时间我刚上了《藏宝大挑战》,您肯定也看了哪!”他语气里带上了少年人应有的自豪。

那天晚上他的声音刻意伪装过,他可不会中了祁老爷子的陷阱不打自招。

李玉白哼笑:“那是因为我没去,我要是去了,轮得到你出风头吗?”

楚洵一脸崇拜:“在哪一期,我要去看!”

宁向朗想蒙混过关,祁老爷子也不生气,反倒更加喜欢这个胆子特别肥、在自己面前都能面不改色撒谎的少年。

祁老爷子问:“你们两个,前几天去了宝州那儿?”

李玉白忙不迭地点头:“对啊!说起来我还买了幅画,”他微微笑了起来,“我家里有人打听过,觉得老爷子您肯定会喜欢的,改天我让人送过来给您,以后您可要罩着我!”

楚家老二听得哭笑不得,这李玉白的性格果然会让人头疼,别人家把东西送上来哪有这样说的?还“罩着”他,听着像想来拜山头当土匪的!

祁老爷子倒是很喜欢李玉白这脾气,他微微扬眉,问:“你们家谁打听出来的?”

李玉白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花钱的是我,送来的是我,我干嘛要帮他在您面前露脸,不干!”

祁老爷子笑了:“那好,我等着你送过来,要是我喜欢的话以后就罩着你。”

李玉白说:“那敢情好!”

祁老爷子又问宁向朗:“你呢?那天晚上你买了什么东西?”

祁老爷子提完声音又提宝州,宁向朗就是再想装傻也不可能了,他心头一凛,据实以告:“我什么都没买,是被李小白拉去作陪的。”

祁老爷子笑呵呵地说:“恐怕还看了一场热闹吧?”

李玉白向来敏锐,一听就知道祁老爷子话里有话。他怕宁向朗跟祁老爷子之间闹出什么不愉快,插口说:“确实看了一场热闹,当时一位贵妇人身边的家伙好像是个混吃混喝的小白脸,拍卖会进行到一半时有人来把他抓走了,不知是不是贵妇人丈夫家派来抓女干的。”

祁老爷子被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李玉白气得乐了,他瞅着李玉白:“听老李说你这小子消息最灵,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那天晚上去抓人的是谁你难道不知道?”

被戳穿了谎话,李玉白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我当然知道,不过老爷子您拐弯抹角地问,我自然也拐弯抹角地答。”这话里居然有指责祁老爷子试探宁向朗的意思。

祁老爷子直笑:“难怪你俩是好朋友。”

宁向朗心里掠过千思百想,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他不算太惊慌。

他之所以敢直接打电话给祁老爷子,自然想过怎么把这事儿圆回来——他最大的挡箭牌就是傅徵天。

所有他不该知道的事情,只要在中间摆一个傅徵天自然就能蒙混过关!即使祁老爷子去向傅徵天求证,傅徵天也会默契地配合。

宁向朗坦然承认:“那晚确实是我给您打的电话。”

这突兀的坦诚让李玉白有点讶异,但也不算太惊讶,因为他仔细一回想,宁向朗的确出去过一段时间。每个人都有不想对人说的事,宁向朗没跟他说也无可厚非。

不过该闹腾的还是得闹腾闹腾,至少要唬唬这小子,省得下回他瞒起自己一点压力都没有。

李玉白马上给了宁向朗一记锋利的眼刀,意思是过后再“清算”。

宁向朗被他瞪得头皮发麻,但眼前最重要的还是祁老爷子的反应。

从进门后祁老爷子的态度来看,祁老爷子应该并没有生气才对。但这种老人的心思不能从表面去揣摩,还是小心为妙。

宁向朗直视祁老爷子的眼睛。

祁老爷子说:“你可是帮我我一个大忙,要不是你,我肯定找不着人。虽然是个没用的东西,但放那种家伙在外面蹦跶实在太丢祁家的脸了。这一点,我得谢谢你。不过……”

祁老爷子一个不过让宁向朗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见宁向朗脸上终于有了点忐忑,祁老爷子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可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吓,害我连夜把你揪了出来才睡得着觉,你可真是可以的。”

祁老爷子调侃的语气让宁向朗松了一口气。

他嬉皮笑脸地说:“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先自报家门!”

在场没有外人,祁老爷子也没有什么避讳,对宁向朗说:“说起来你还帮了你傅叔家一把,那家伙逃到海外去,搭上了你傅叔的岳母。你傅叔的岳母对他非常喜欢,又听说你傅叔病重的消息,已经把他当新女婿来看,这次你傅叔的岳母带着他回国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祁老爷子指着宁向朗,“没想到你小子阴差阳错地把这件事搅黄了。”

宁向朗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重,惊讶不已。

他跟李玉白一样,以为那家伙跟徐昭霞有一腿呢!

这事要是让傅徵天知道了,傅徵天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心情恐怕又会恶劣起来。

不过……宁向朗觉得自己要给徐昭霞点跟蜡烛。

家里人绝对是傅徵天的逆鳞,徐昭霞敢打那种主意,未来的命运几乎是注定的了——傅大BOSS的攻击力,谁招惹谁知道!

第五十二章:针锋相对

宁向朗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住在祁家的这天晚上,李玉白就脸色复杂地瞅着宁向朗说:“傅徵天那家伙,真不好惹啊。”

李玉白拉着宁向朗跑到外边的亭子里乘凉。

两个人仰头对着横梁上的纹饰琢磨了半天,李玉白才说:“我真替你担心,傅徵天那样的人,你继续跟他这么下去也不知会怎么样。”

宁向朗坐在石椅上看着李玉白:“你又打听到什么?”

李玉白说:“打听到的可多了,你不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背地里喊傅徵天‘煞星’,什么意思你知道吗?这家伙手段太狠了,得罪他的人谁都讨不了好。上次傅氏那个内鬼,现在过得多水深火热你知道吗?还有傅敬城,直接就没了所有东西,傅勉倒是捡了便宜。”

提到傅勉,宁向朗脸色不是很好,他说:“哪算什么便宜。”

李玉白直摇头:“没错,傅徵天给的便宜有那么好捡吗?傅勉想脱离你傅叔一家就是想跟傅徵天比一比,可现在呢?傅敬城就是前车之鉴,他乖乖听话还好,要是不听话傅徵天收拾他根本不费什么功夫。这种处境,恐怕是傅勉预料不到——也最不想面对的。”

宁向朗比李玉白更清楚傅徵天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事自然不需要李玉白来提醒。

他说:“这些我都知道。”

李玉白说:“西北那边刚发生的事儿你肯定还不知道吧?白天里祁老爷子不是说徐昭霞回国了吗?傅徵天也不知从哪听说了徐昭霞回国的意图,居然给徐昭霞安排了一个相亲宴,还把徐昭霞回国‘相亲’的消息传了出去,徐昭霞短时间内恐怕没什么脸回国了。这事要不是傅徵天干的,我肯定会引为知己——有些人根本不需要费心去对付,直接削了他们的面子就比杀了他们还管用!”

宁向朗问:“为什么要说‘要不是傅徵天干的’?他干的你就瞧不顺眼了?”

李玉白转头瞅着宁向朗:“因为你。”

宁向朗挑挑眉。

李玉白说:“你小子整天跟他腻在一块,我实在不放心。平心而论,他对傅勉也算不错,该教的教,该给的给,结果怎么样?他们俩都太干脆了,干脆到好像没有一丁点感情可言一样。这种连朝夕相处的亲情都可以瞬间清空的家伙,将来你跟他要是有什么分歧,保不准那种手段就落到你头上了。”

宁向朗为傅徵天说话:“是傅勉先放弃的。”

李玉白说:“没错,确实是傅勉先放弃的。但傅徵天的表现实在让我不得不怀疑,我觉得他这人就是——”

李玉白正要继续往下说,就听到一个声音插话:“就是怎么样?”

宁向朗一激灵,抬头就瞧见傅徵天和楚洵正站在凉亭边上。楚洵显然也听到了刚才李玉白和宁向朗的对话,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饶是李玉白脸皮再厚,在背后说人坏话被人当面逮着了,脸上也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傅徵天看着宁向朗。

宁向朗头皮发麻。

他没想到傅徵天会来这边,还正好听到李玉白的话。李玉白是为他好,他当然清楚,但李玉白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他离傅徵天远点,这种话让傅徵天听到了心里哪能舒坦。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傅徵天,平日里巧舌如簧的宁向朗也有点撑不住了。

李玉白也明白宁向朗的为难,他站起来对傅徵天说:“我跟你道歉,我最近心情不太好。”

傅徵天说:“没关系,我理解。”他冷笑,“李小白每次见完旧情人都会这样,我们那一圈人谁不知道?”

李玉白从小爱张扬,当初跟楚应昆的事儿也没藏着掖着,两个人在人前也好得不得了。

热恋中的人总是会做很多傻事,比如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自己有多快乐。结果恋情破裂、热情冷却,曾经炫耀过的事就成了送给别人戳进自己心里的冷刀子。

李玉白抬眼瞪着傅徵天:“傅徵天,我是看在小朗的面子上才忍你。”

傅徵天说:“忍我?我没要你忍我。”傅徵天看向宁向朗,“我只是要你别在我跟小朗之间挑拨离间。”

李玉白知道在这件事上是自己理亏,但他就是忍不住要劝宁向朗。

李玉白其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害怕宁向朗重蹈自己覆辙。

少年时的感情哪能作得了数,他当年也觉得楚应昆是个顶好顶好的人,在外头再怎么狠又怎么样,对他好就行了。可事实证明手段够狠的家伙对谁都是一样的,你顺着他的意还好,你没顺着他的意的话这份狠绝也会落到你身上。

所以他一直在给宁向朗打预防针。

李玉白冷哼:“你们之间要是够稳固,哪怕什么挑拨离间?”

傅徵天微微握拳。

宁向朗见势不妙,连忙打圆场:“行了,都别说了。”他问傅徵天,“西北那边不是正忙着吗?怎么过来了?”

傅徵天说:“也没什么忙的,过来这边走走。”他看了眼楚洵,非常不见外地说出接下来的安排,“今晚你领李玉白去你房间睡,我跟小朗睡。”

楚洵愣愣地答应下来:“好啊。”

李玉白见不惯楚洵那呆样,敲敲他脑袋说:“你个呆瓜,这好歹是你舅公家,为什么由他来分房间?”

傅徵天很民主地问楚洵:“你有意见?”

楚洵:“……”

傅徵天又盯住宁向朗:“你觉得怎么样?”

被傅徵天这么紧盯着,宁向朗哪里会有别的意见。他立场相当明确、语气相当坚定:“很好,完全没问题!”

李玉白:“……”

真是交友不慎!完全靠不住啊完全靠不住!

李玉白心情郁郁地跟着楚洵回客房。

其实祁家那么大,空客房还有很多,但楚洵为了能多跟他们这两个朋友聊聊,特意跑来跟他们挤在一个院子里。本来他打算跟昨晚一样和李玉白、宁向朗挤一块睡,没想到凭空杀出个傅徵天,把他跟李玉白都赶了出来!

楚洵见李玉白一直闷闷不乐,忍不住关心地问:“我们说说话吧。”

李玉白看了小绵羊一样的楚洵,比宁向朗还小一岁,才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昨天受的那一天情伤大概就是楚洵这辈子最难过的事。不过楚洵显然适应良好,在最初的痛苦过后很快就走了出来。

这种单纯又纯粹的娃儿,真是叫人羡慕。

李玉白伸手扫扫他的脑袋瓜:“说什么?说你还是说我?”

楚洵说:“我想听听你的事儿。刚才傅哥好像说了很过分的话……”

李玉白笑着说:“不过分,我在小朗面前那么说他,他没把我变成小朗的拒绝往来户已经很不错了。”

楚洵见李玉白没有避而不谈的意思,好奇地问了出口:“他说的旧情人是谁?”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李玉白双手撑着窗台看向窗外皎洁的月色:淡淡地说,“楚应昆。”

楚洵吃了一惊。

李玉白说:“想不到吗?我也想不到那时候我眼光那么差,不过谁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呢?”

楚洵却说:“他长得不算高大,我再长两年都能比他高了。”

李玉白:“……”

楚洵说:“腹肌好像也不是特别好。”

李玉白:“……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是说你喜欢长得高大、腹肌好的类型吗?”楚洵一脸认真。

“……你记得真牢。”

李玉白不是矫情的人,开了话头自然也没再遮掩,躺上床以后就随口把当初自己犯过什么傻告诉了楚洵。

楚洵听完后说:“没想到小白哥你也有那样的时候。”

李玉白额头青筋暴跳:“别跟小朗瞎叫。”

楚洵“哦”地一声,在床上转了个身,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愣。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小声问李玉白:“那小朗跟傅哥又是怎么回事?”

李玉白说:“也就那么回事,他们打从认识以后就一起长大,黏糊得很,几乎没怎么分开过。”

楚洵耳根微红,问得更加直接:“他们是……是那种关系?”

李玉白说:“这个还说不准。他们之间已经迈过了太多界线,但是到底是哪种关系,大概只有他俩自己闹得明白。”

楚洵“嗯”地应声,没再说话。司马依依的屡次辱骂让楚洵觉得自己是不正常的,但李玉白和宁向朗的坦率又让楚洵有点迷惘,为什么选择了同样的路,走起来却那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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