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鑫似贺 上——薛白白
薛白白  发于:2015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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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甩开膀子追他,他冷不丁的来了一下急刹车,我给“追”了。那叫一个疼。

“你踩着我脚后跟儿了”

“你要死了”

“你看,那不是小洋妞儿么”

小样妞儿是诗阳对蚊子专用的称呼。

“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傻帽儿当然是顺儿了,过去看看去”

“喂……”还没等我俩张嘴,这位留过洋的就大方的和我俩打招呼。

“感情这还没到黄昏呢,你俩到准备上了?”我问蚊子

“哪儿跟哪儿,我挨家无聊,学着做了点儿东西,自己又没胆量尝,拿来让顺儿先替我代劳了吧”

“听听,听听,这道弯儿拐的,你不去外交部作发言人可真是屈了才了”我说

“要不趁我现在有空我先替顺儿代劳代劳?你看他现在估计也腾不开手”诗阳说

“就是就是,吃着,让他这没口福的,给他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还不知道争取”蚊子爽快的说着就往开掀盖儿。

“别介,可别介,他跟你闹着玩儿呢,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让顺儿完成得了,我俩都不合适”我说“你现在还挨家蹲着呢”

“可不是,谁说留洋了,海归了,这工作就好找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人懒惯了,自打去年冬天回来,还没出去找过,等天气暖和了些再说吧”

“本来是找顺儿玩儿的,你在我们就走了,正好诗阳还有事”

“这话怎么说的,好歹大家都是哥们儿,诶,我给顺儿他们乐队琢磨了一个新的名字,”

“他们的乐队之前叫啥来着?我这记性”诗阳问

“好像叫指甲盖儿”蚊子说“感觉不怎么好听,你想啊,指甲,那不是‘一剪没’的干活儿么”

“那你给取了什么新的了?”我问

“烟灰色,好吧,很符合他们的性格,只是剪不断理还乱,那叫一个笼罩呀”蚊子张牙舞爪的说着

“别说,这名儿还真比上一个强”我满心赞同“是吧诗阳”

“就是就是,别说我们蚊子留过洋的就是和他们没出过国的不一样,要我就想不出来这么好的名儿,对了蚊子,你家顺儿还答应我给我写歌儿呢,这回学成圆满了,可第一首歌儿的先给我操办了”

“放心好了,那还用说吗,就凭你们仨那交情”

“你说顺儿是跟乐队强子他们关系铁些还是跟我俩铁些”诗阳不开眼的问了这么一句,我捅了诗阳一下,他也意识到了,但是已经覆水难收,那叫一个尴尬。

“这问题还别说技术含量蛮高,我自己的认为,你俩和那四个是顺儿两个不同领域的哥们儿,要站在哥们儿的立场说,我感觉是没区别的是吧”

“嗯,说得好,说的好”心说,还真别小瞧了这小丫头片子,说的话头头是道的。

然后,等了小会儿,我和诗阳知趣的从学院后门出去了。

葱儿打来电话,跟我说他搬家了,和同事合租房子,还要在一起喝酒啥的,听上去春风得意的,现在每每凡是跟葱儿沾边儿的我都会想起来发儿,不知道为啥,总隐约的感觉发儿和顺儿这俩兄弟截然的不同,真不像是一个爹妈生的,更乐意和顺儿在一起多些。

“别动,”诗阳说

“又怎么了”

我给你照张相,你看那树开花儿了,正好多照几张,一会儿跟我上网吧去,“你说好好的一个大礼拜天,也不让人消停”

照完了,又让我给他照了几张,埋怨我照的不好

“我年前就说要把公司给涮了,到现在还没涮,你说为啥”

“好好儿的做着就成了,瞎折腾啥,”

“我年前托付了你的事儿,给我办了没,”

“他没事儿”

“啥?没事儿?什么意思,是他没去,还是去了没检查出来”

“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你罗勒叭索的问个啥”

“嘿,我说,我靠给了你的事儿,你上心一点好不好,我就问问你都不能好好的告儿我一下,你这搓的是哪门子的火?谁又招你了,那好歹不是朋友不是,你要是当我是朋友,就别他妈戴有色眼镜儿瞧他,大家不都一样么,挨这圈儿里头混,你他妈不是压根儿就没给我办,打马虎眼儿在这儿糊弄我吧”

“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你这是,你,你他妈真不是东西,算我瞎了眼看错你”

说着从我手里夺了照相机自己一个人朝相反的方向走了,把我给气的,狠狠的猛踹了跟前的垃圾桶几脚,那铁质的垃圾桶,那叫一个脚疼。

坐在路沿儿上狠狠的抽烟,给吴莘打电话也不通,我靠,正要伸手扔手机的时候,看见诗阳怒气冲冲的杀回来了,这是要打架还是要怎么着,我心说。

诗阳拿着一张通话清单塞给了我,用力戳着一个电话告诉我“你丫给我看仔细了,这号儿就是那人的,他前天夜里打电话告的我,你那朝思暮想的甩了你的旧相好儿,没去那儿检查,没去那儿检查!你放心了吧,要还不信,你自己打电话问他吧”说着用力的从脖子里扯断了上次我给他从石头记买的那个翡翠挂件儿,扔给我,甩下一句“我跟你丫从今儿起,两清了,拜拜您内”,走了。

我这个气呀,“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他哪儿会听我的。

我估计他是要搬家了,挨这儿我不知道除了我,他还认识谁,估计就是那些同事吧,要么就是之前他那位大学同学康政,不过我断定诗阳死也不会去找他的。赶紧的打车回去了。见诗阳果然在那儿收拾他的东西。我坐着也不知道该说啥。总之不希望他走呗,这么久了,都习惯和他在一起了。

“别闹了啊”我说

“滚!我走了,你就清静了,你那些破事儿你爱问谁问谁去,我也管不着,我也没必要干那些出力不讨好的营生”

说着提起行李箱就往外走,“这俩兄弟是干嘛呀,诗阳要回家啊,不是才来么”顺儿的妈妈听见动静来了,诗阳不说话,还是往外走。我死拉着他的胳膊,这春寒料峭的要走也得找好的住的地儿再走不是,他用力一甩,挣脱我的手,同时惯性使然,那大手背一下子朝我的脸便抽过来了,我来了个躲闪不及,落了一个火辣辣的大红印子。最终,诗阳还是走了。

老太太见状也没说啥,自己回屋儿了,我一个人蔫蔫儿的坐在那里不说话。窗外的杨树,好像比去年又茂密了些。手上攥着的诗阳戴过的挂件儿已经没有了身体的温度,被太阳照的发出来明晃晃,冷冰冰的光,在下午太阳偏西约三十五度角的地方。

……左撇子,因为一直用左手的;你走了,因为一直招惹你的?……

第 21 章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找诗阳,以前去过的网吧,逛过的商场,北京城很大,我找不找他。

好好的人,就这么丢了,我惹他干嘛,吴莘都那么大了,会照顾好他自己的,感觉我自己很虚伪,我要是真的觉得吴莘都那么大了,我还火急火燎的让诗阳帮着问那事儿做啥,好好的和诗阳发的哪门子的无名业火。

无精打采的寻到了西单,希望我能在他上次伤心的时候我找到他的地方找到他,还是没有。只剩环卫工人在那儿打扫,情人节都过去好久满大街到处扔着的商家做的那些促销的宣单。

然后顺儿打来电话,说看见我了。他在对面的餐馆儿,估计是和蚊子在呢。

“你怎么了,跟霜打了似的”顺儿问我

“上午和诗阳吵了几句,收拾东西气冲冲的走了,到现在还没找着”

“咳,那么大人了,别急啊,让顺儿给打电话问问”蚊子说着,叫服务员给多加了一副碗筷。

“没通,关机了”顺儿看着我,“你说你这么大人了,也不能让着他些,你说你,”

“你他妈能不能少说几句,烦着呢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人不见了”我怒吼

“好好好,我不说,你先吃点东西吧”

“吃东西,吃东西,外头怪冷的,吃点暖和,完了我们和你一块儿找,我还就不信找不着他”蚊子说着

“哥,你说诗阳不会有事儿吧,我这心里没底,他那性格儿,咳,都怪我,你说他要是,我可——”我说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顺儿拍打着我的肩膀,“大老爷们儿的,坚强些,别他妈扛不住事儿,蚊子还在呢,你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招人笑话”

“没事儿,没事儿啊,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的”蚊子搭腔,顺手把mp3的耳塞给塞耳朵里头了。

由于我的介入,这顿饭是没法儿踏踏实实的吃了,完了还是杀开人马的找,顺儿把“烟灰色”那帮哥们儿也给发动起来了。后来给家里打电话,顺儿他妈说没见人回去。

到了夜里十点多钟,我彻底慌了,拉着顺儿的胳臂一个劲儿的哆嗦。

顺儿告别了那帮哥们儿,和我,和蚊子一起回家去了。

跑进院门儿,看西边的那屋子还是黑灯瞎火的,我就绷不住了,那叫一个难受,“谢谢你俩了,赶紧上班儿去吧,我累了想回屋躺躺”那叫一个哽咽。

好像是几年前跟吴莘在西单分手时候的情形,就那感觉,这回是为了诗阳,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再次笼罩了我。

我走到门口,要掏钥匙的时候,一个人影儿飕的窜了出来,吓我一跳,仔细看,我认出了那是诗阳,在那里呆呆的站着,我二话没说,扑过去,狠狠的把他给抱住了。把头埋在他的脖颈深处,狠狠的抽泣,这个欠揍的。

许久,我说——“你丫死哪儿去了,还回来做什么”

“瞧你这操行,”诗阳拿手给我揩着眼眶四周的水,大老爷们儿的煽的是哪门子的情。

“去你大爷,吃了没”

“没,还饿着呢”

“回来怎么不打电话”

“手机没电了”

“不进去干冻着,你有病啊”

“钥匙没拿”

“东屋儿不让你去啊”

“没话说,万一你回来,看不见我怎么着”

“得了吧,看不见你,我怕是还能多活几天”

进了屋儿开开灯,“看看你那眼睛跟核桃壳儿似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诗阳说“快拿热毛巾塌塌”

“我这是风吹的”

“别装蒜了”

“你快给顺儿打电话啊”我说

“啥?”

“大群人找你大半宿了,不告诉人家一声”

然后听见顺儿在电话里头骂诗阳,“我们闹着玩儿呢”,“啊,他呀,哭鼻子呢”“好的,谢谢你们了啊”

“至于么我说,我这么大人了,来这儿不是一天两天,闹的满城风雨的,不挨家呆着乱跑什么”

“谁知道你出去干嘛,我总得活要见人,”

“呸呸呸,打住啊,别再说这颓丧话”

出去吃了碗阳春面,回来的路上,诗阳问我:“我才出去一小会儿,就把你急成那样?”

我没说话,忽然感觉陷在那种情绪里还一时半会儿出不来,“那你上午凭啥就说我是糊弄你?”

我在想,为什么诗阳出去一小会儿,我就着急了,我就担心了,我就胡思乱想的乱了阵脚了?

我们的生活,或许,都太需要一个伴儿了。

“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是那种感觉,我强烈的渴望找个伴儿,这种感觉,很强烈,又很模糊,我不知道,我要找的那个人,是我喜欢的多些,还是能够依赖的多些,我的心里太孤单了,缺少来自于亲人的那种孤单,感觉我自己总是一个人,在孤军作战,感觉我的翅膀好像被折断了似的,好久不能愈合,一直在流血,我感觉我,一直都不安全,我一直都在寻找赖以让我内心得到安全的那个人,然后希望发挥我的所长,好好的打扮他,守着他,好好的经营我们生活,让我死去的妈妈跟奶奶,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不是孤单的,而是快乐的”

“我说你有没有在听啊,倒是支一声啊”诗阳推我

“支——”我笑着说

他跳着到了我的背上,我踉跄了一下,背着他往前走着。

他的身子很长,然后搂着我的脖子,奋力往上蹿,我的脖子很痒,但是很暖和,偶尔能够听见他才吃了阳春面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

正走着,电话响了,是小顾打来的,告诉我,他又失恋了,本来想骂他,不好好的过日子。

想想还是算了,正寻思怎么安慰他的时候,他跟我说“上次你不是要介绍那位给我认识么,现在怎么样,约个时间”

“你还是安安心心的等着你跟那位重修旧好吧啊,你们这分分合合的都多少出儿了,”

“这回是下了狠心了,把那小孩儿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现在不行,我自己留着了”

“你真自私”

“当初给你撮合你不珍惜,现在日久生情了,我是真喜欢他”,说着小顾气冲冲的把电话给挂了。

“谁呀”诗阳问我

“你不认识”

“你就骗我吧,我都听到了,是上次在和合谷那位对吧”

我脸火辣辣的,问他“你还听到什么了”

“没有,就这啊,我听到有人说,日久生情了,他真喜欢我,我说今儿个好好的哭天抹泪儿的”

“再说我把你扔了啊”我假装撒手放开他的双腿,他使劲搂着我的脖子,不让自己出溜下去,邪乎乎的笑着。

托着他的屁股,往上颠了一下,他顺势起身重新调整了调整,再次搂着了我的脖子。

诗阳不沉,但是一路背了回来,倒是不觉的冷了,躺在床上,诗阳埋怨着,“什么时候我成艺术家了,就可以不用每天上班儿,然后专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到时候,你就给我打工当助理,好吧”

“小心我把你给涮了”

“你敢,对了,把东西还我”诗阳说

“什么东西”

“你说呢,自然是我的东西,”

“你不是都归置到一块儿了么”

然后诗阳扑到我身上,挨着个儿的翻兜儿,最后找出了那个他扯断还给了我的圆形翡翠挂件儿。

“不能便宜了你,给了我的东西还想要回去,没门儿”

“我说,是谁问你要来,你死乞白赖的要退货”

诗阳自己挽了个结,让我给他重新戴上了。“外面又在刮风”他说

我看窗外,杨树,还是杨树,只是到了初春的天气,依旧一场一场的大风吹着,一门心思的要把芽儿吹出来,惹得干树枝划划的响。

……春风吹着,他哭鼻子。春风吹着,他找着了……

第 22 章

在一个很好的午后,我正在琢磨夜里跟诗阳吃点儿啥的时候,不开眼的葱儿打电话来给我,说要请我猛搓一顿。当时我正在公司整理一份报表,心说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想起来要请客玩儿。

“能带家属么?”

“当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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