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分手专家 上——凉蝉
凉蝉  发于:2015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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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委屈是假的。尤其在想着“老子怎么就没能遇上个真心人”的时候,被季修和薛景烨来这么一下,又郁闷又难受,偏偏还不知道怎么宣泄。

气氛突然就沉了。

温珈言总算开口打破沉默:“展哥,我不是因为想道歉才跟你说这些话的。”

……我知道。展骏心里的小人愧疚地说。

“你受伤我会很难过,真的,你信我。”

……信你。那个小人又说。

温珈言侧着头,似乎很困扰地咬着唇,等到展骏都不耐烦了才吞吞吐吐说:“我……我不是的话就不可以吗?”

展骏:“……?”

温珈言看他一脸呆相,忍不住把句子成分补充完整再说一遍:“我不是的话,你就不会考虑我了是吗?”

展骏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被压下去的倦意又上来了,于是干脆点点头:“是。”

夜色渐渐浓了,没有开灯的房间里越来越暗,窗外半黯的天光缓慢消失,温珈言注视他的眼睛却一如既往的明亮认真。

“……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骗你。”温珈言的手覆在展骏的手背上,察觉到他轻微的抗拒和颤抖,“展哥,我有什么不好吗?”

展骏的手被按在床铺上,手背热度渐高。他想挣开但没成功,温珈言似乎是确实想要一个回答。他却有些迷茫了。

“我们可以慢慢来。”蹲在面前的青年缓慢地说,那年轻的声音仿佛是坚定的。

展骏只觉得心里被巨大的情绪充满了、拥堵了,之前如细流一般遮遮掩掩的感情快被温珈言撬动,而就在它们真正流动出来的前一刻,他控制住了自己。

“我很累,没有自信能像上一段感情那样投入那么多。”展骏问他,“你不可能接受这种条件的。”

温珈言却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了。

“没关系,我相信你会更喜欢我的。”他似乎笑了,声音里带着轻快的愉悦,“无论你喜欢的类型是什么样的,我都比他们更好。”

展骏估计是自己的松动让他觉得曙光在望,但温珈言的愉悦令他也受到一点感染,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之后忍不住开嘲讽:“你很自恋你造吗。”

“我叫温珈言,天秤座,O型,业余篮球队,吉他弹得很好,喜欢看电影。我还不错哦。”温珈言把《蓝色大门》里张士豪的台词篡改之后用台湾腔说了出来。展骏和他一起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之后他觉得有些饿了,正待说出口,温珈言突然把手温和地一翻,将他的手牵了起来。

展骏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抽回来。

温珈言牢牢拉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印了一吻。

展骏的心凶猛地跳起来,快喘不过气了,飞快抽了回来:“我不是女人。”

“我知道。”温珈言说。

他能感受到温珈言在微笑,留在皮肤上的柔软触感如此真实,几乎令他眩晕。

被人喜欢的感觉那么好,展骏觉得又难过又无法控制自己的快乐。他想要不就这样了吧,温珈言说要开始追自己那就让他追吧,反正他二十多年了从未尝试过被人追是什么样的,再说若是温珈言没法打动自己那后面的一切假设都不存在了。

他完全没考虑在温珈言说追他之前,他实际上已经被打动的事实。

在所有温珈言可以驾驭的菜品中,咖喱饭是唯一一个不会在做好之后有80%的几率惨遭遗弃的珍品。

在展骏看来,按着指示放入咖喱块、煮饭、搅拌这个简单的过程都能做出残次品,那制作者的智商是很值得怀疑的。

今天的晚餐也一样。温珈言十分殷勤地盛好了饭,淋上香气扑鼻的咖喱,端到展骏面前。

展骏还在方才的冲击里没怎么回过神来,坐在灯光明亮的餐桌前脸上还微微发热,忙不迭点头:“谢谢,谢谢。”

温珈言给他递上勺子,他又点头:“谢谢,谢谢。”

察觉到温珈言一直带着好笑又露骨的“快点赞”表情看自己,展骏吃了一口,继续点头:“不错,很好吃。”

屡败屡战的温厨子得到客人的赞誉之后十分高兴,咧着嘴光顾着笑。笑着笑着他突然问展骏:“合格了吗?”

“什么?”

“这个好吃的话,做你男朋友算是合格了吗?”温珈言已经陷入无法控制脸部肌肉的境地。

展骏同样也没能好好地控制自己的脸部肌肉,一边笑一边还要绷出认真的样子回复:“想得美!至少做出一桌满汉全席才勉强够格。”

温珈言顿时气馁:“不要拿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来要求别人。”

“我做不到?你确定?”展骏挑眉。

温珈言看他脸上表情,越看越觉得有趣,又没什么原则地笑了:“你说做得到就做得到。”

一顿味道不错的晚餐在展骏偶尔的手忙脚乱和温珈言全程痴汉笑中过去了。温珈言端出切好的哈密瓜放在茶几上让展骏吃,又为他开了电视,之后才转入厨房洗碗。

展骏坐在沙发上休息。一旦那种激荡的心情过去了,身体的疼痛就分外清晰。花在薛景烨这件事情上的心力太多,他是真的疲倦。洗了澡之后跟温珈言打了声招呼,他就回房去了。温珈言对于自己展开追求攻势的第一个晚上居然只一起吃了个饭而没有更多增进感情和让自己表现的机会十分不满,黏在展骏房间的门上问:“展哥你要陪床的人吗?”

“……不要。”展骏开了台灯,拿了本绘本打算简单翻翻放松心情。

“要晚安吻吗?”

“……不。”

“要上药吗?我很会上药的。”

“……你回自己房里,关上我的门,OK?”

温珈言叹口气,靠在门边,眉眼在灯光中十分温柔:“我第一天追你,一点表现机会都没有,很挫败啊你知道吗。”

展骏又好气又好笑:“你见过有谁在追别人的时候就上赶着要什么晚安吻还陪床的?循序渐进你知道吗?”

“不知道,你给我说说?”温珈言眼睛一亮,嗖的一下往房间里踏进了一只脚。

“不知道回去百度!别吵我睡觉!”展骏受不了,伸手把台灯关了。温珈言终于放弃,道晚安后帮他关好门,走了。

展骏以为这两天发生那么多事情,各种大起大落的心绪,自己很可能会经历身体和神经的极度疲惫但依旧睡不着的窘状,但关了台灯后没有三分钟他就立刻睡着了,还做了个自己亲自掌勺烹出十八桌满汉全席震慑得温珈言穿着清朝服饰甩着根长辫子跪在脚下痛哭“师父求您了您就收下我吧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的,美梦。

就连王钊君给他发短信说又有生意上门,他都没听到任何声音。

27.你帮忙,让我对那个人死心

王钊君的短信是第二天起床后展骏才看到的。

【有生意上门了,正常的,不坑!】

展骏回复他并约好今天就去找他后,慢吞吞起床了。侧腹依旧很疼,转身的时候牵动肌肉更是厉害,展骏才挪下床就出了汗。不去医院是不行了,他掀开睡衣看,却发现那块本该在今天变得更加狰狞的淤青没有肿起来,依旧维持着昨天的模样。他又伸手戳戳,痛感依旧强烈,但和昨天的钝痛和神经麻木已经很不一样了。这样看来,至少是没有恶化,展骏顿时又不想去医院了,医保卡里的钱在药店里买饮料和吃的比较划算。

床头柜上放着药酒。除了温珈言昨天拿过来的那半瓶之外,还有一盒全新未拆封的。药盒子下面压着张纸条:【展哥:我去上班了,今天没事不要出门,药酒随便用,想去医院记得电话我。你的小温】。

展骏对着落款处龙飞凤舞的“你的小温”嘴角抽搐,最后盯着温珈言习惯性留下的一个笑脸露出了笑意。

看在他夜里还去买了瓶新药酒的份上,他不追究他擅自闯入自己房间的事情了。

而且他觉得,就算给温珈言十个胆子,他也不可能有勇气夜袭。

温珈言虽然说了要展开攻势,但展骏目前为止还没察觉到生活的巨大变化。

早餐还是一如既往已经买好,都是他喜欢的口味。吃完了早餐,给伤口换了纱布,又搽了一次药酒,展骏整理下自己,拿好些今天要用的东西就出门了。

在公车上他接到温珈言的微信:“起床了没?”

【起了】。

“在做什么?”

【去找肥佬】。

“还疼么今天?”

展骏和他一句句地聊,理智上觉得实在无聊,还不如打电话一口气说完,但心情却莫名很轻快,甚至有些奇妙的、不知从何而起的愉悦。听到这么些简单至极的问话,他甚至能想象出温珈言此刻若站在面前,会用怎样的表情说出这些话。

他并不是因为怕语音会透露他的心情才坚持用文字回复的。他只是觉得公车上人那么多,不方便用语音而已。

【你平时好像没那么闲】。

温珈言兴奋的语气窜了过来:“你连我平时很忙都发现了?哈哈哈。今天也要去送月饼券给客户,还要跑几个地方呢。我在庞氏集团这里,而且收到了一份回礼,很有趣的。”

【哦。我到了,回去再说】。

展骏其实对那份连温珈言都觉得有趣的回礼很有兴趣,但在尽力追自己的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感似乎是不太稳重的事情——至少他是这样想的。而实际上公车也没有到站。他把手机放下了一会,又忍不住插上耳机,把温珈言刚刚发过来的语音又听一遍。察觉到自己在微笑,展骏顿了一会,默默摘了耳机。

前台小妹又在看韩剧,捧脸笑得满面花痴,展骏走进来她都没注意。

展骏径直去了王钊君办公室。今天的王氏婚姻咨询公司比较安静,也就是冷清。不过无论热闹还是冷清,王钊君一如既往地在三国杀。

“随便坐。你嫂子昨晚做了烧卖当夜宵,给你带了一些。刚叮热,快吃掉。”王钊君全神贯注,展骏随口应了声就坐在待客的沙发上把桌上饭盒打开,烧卖的香气冒出来。

饶是刚吃饱了早饭,他也忍不住吞了两个。

饭盒边放着客户的简单资料,只有一页。按照惯例,如果是只有一页的客户资料,说明还有很多后续都在王钊君脑子里装着,但是不方便写上资料。展骏拿起资料看了,才看一眼就差点把嘴里的烧卖吐出来。

“19岁?!”

客户照片端正地贴在资料上方,照片里是个清秀的少年,眼神相当有力坚定。但再有力再坚定,也不能改变这孩子刚刚开始大学生活、仅仅19岁这个现实。

“肥佬……你……你这业务拓展得……”展骏已经无言以对了。

王钊君终究是做生意的,所以他和手底下业务员接的全都是有一定经济能力的客户。至少在展骏这几年的兼职生涯中,还是第一次见到学生客户,而且这个少年居然也是圈中的人,他真是太无语了。

回家得搜一搜微博上的锦鲤,转它个二三十条。

“别玩了,快给我说说。”展骏朝王钊君扬扬手里的资料。既然是破了例,那肯定有重要的理由;能让王钊君动心的理由,他能想到的就是一个钱字了。

王钊君被杀了好几盘,也没兴趣再玩了,坐到他身边神秘兮兮地指点:“你知道这孩子是谁不?”

“废话,不知道。”

“你仔细看看他模样?”

展骏盯着那照片死死看了十秒钟:“不、知、道。”

王钊君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一拳:“亏你之前接的还是季修的案子,亏你还去看了那部电影,房文斌记得不?”

展骏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怎么可能不知道,顶着数个影帝的光环,在最盛年的时候退居幕后,开起了名气不小的影视公司:影帝房文斌在他这等小民眼里,也是个功成名就、家庭和睦的榜样了。在那部混血电影里出演季修师父的就是已经有十年未拍过任何戏的房文斌,他如果没记错,当时在海报上“房文斌”三个字还是非常显眼的呢。

“这小子和房文斌是什么关系?”

王钊君挤挤眼:“房文斌他儿子,房泽。”

展骏又“哦”了一声:“然后呢?你说话利落点行不行?”

“这个案子挺不一般的,你的客户和分手对象都是同一个人,就是房泽他自己。”

展骏听了半天,总算听出了来龙去脉,满脸挂着黑线。

季修的案子虽然他最后被季修摆了一道,但是结果是令客户满意的。季修在展骏活动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他弟弟,他弟弟和房泽是同一个班的朋友,也就当成一件有趣的事情跟房泽讲了。房泽就此挂上了心,好不容易等到季修的案子尘埃落定,有了不错的结果,他立刻通过季修他弟get到了王钊君这边的业务联系方式,找了过来。

事情其实说不一般,但是也蛮简单的。

房泽想通过职业分手师来帮自己摆脱一段痛苦的恋情。

王钊君说出“痛苦的恋情”五字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他要求和你见面。等到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房泽,挺特别的。”

再特别,展骏也觉得自己对一位19岁少年的情感经历没什么兴趣。不过他一直以来的客户都是要求自己帮忙让他们和某某分手,或者帮忙令某某和别人分手,但从未遇到过自己无力分手而去求助职业分手师的。

展骏收起了资料,例行问了句:“多少钱?”

王钊君竖起五个手指:“五万。”

展骏:“哦……”

王钊君怒了:“你这什么脸!什么脸!接了个五十万的案子就让你尾巴翘上天了是吧!平时哪里有人分个手肯给五万的,季修那个是特例,请你正视业内平均水平!”

展骏悠然道:“好的,王总。”

季修的事情他没有跟王钊君讲,只是提醒了王钊君季修这个人不好惹,让他注意一下。王钊君鲜有地认真起来:“能花那么大一笔钱雇人去破坏前任感情的家伙,怎么可能好惹呢?说好听了是放不下,说难听了就是心眼太小斤斤计较腹黑如墨阴险狡诈背后一刀卑鄙下流——咳,总之我明白的。他没怎么你吧?”

季修摇摇头。王钊君的脾气,要让他知道季修后来做的事情,他说不定就把职业道德之类的都抛开,将季修是同性恋的事情卖给八卦杂志,好好黑一黑他了。但被温珈言昨天那么一搅和,他现在整个心态都很不一样,“我也是有人喜欢的”和“喜欢我的人还不错”两种感情占据了心里的绝大部分。去思考一个小老百姓怎么整一线巨星?还不如留着心思对温珈言的追求攻势见招拆招。

“哦对了,问你个事。”展骏说,“我要把那二十万还给薛景烨,你觉得怎么还比较好。”

“还他干嘛!”王钊君又炸了,“你跟那孙子客气个鸟啊!不还!留着给展韦用,万一他毕业要出来创业呢。”

“上一会赚的那一笔即使还钱,剩下来的也够了。再说他想创业也有一堆优惠政策,或者就自己想方法找启动资金,靠我这个哥哥没用的。”展骏再三拜托之下,王钊君不情不愿地答应帮他这个忙。

他已经不想再见薛景烨了。自己在薛景烨和谭晓路之间做的那些不太正确的事情,薛景烨用那一脚还了自己,再纠缠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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