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图书馆风情
这日，回别墅的路上，皇甫冽特地去买了几本油画画册，路过街角巷口的蛋糕店，又去提了一盒提拉米苏，peter打趣的问他，“少爷，别墅里不是有甜点师吗？怎么你还亲自买。”
“傻啊你，有谁送礼物送自家的。”
“呵呵，原来如此。”
“你啊，空了就多去交几个女朋友，学学。”皇甫冽翻着手上的画册，心下盘算着小家伙看到之后激动的模样。记得小时候送他一本莫奈画册他就激动的上串下跳的。
“一定要女朋友吗？”
“随你。”
“算了，最好的都在社长这里，我就一辈子跟着你，还能养养眼。”
认识peter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到他半开玩笑又真情流露的话语，皇甫冽抬眸看着开车的peter，“你说最好的是指什么？”
“不就是您花心思讨好的宝贝。”
“呵，你这个正儿八经的美国佬，何时学会风趣了？”
“跟您学的？”
“我风趣？我怎么不知道。”记忆里，媒体和周遭对他的评价无外物是不苟言笑，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等等诸如此类。什么时候自己变得风趣了。
“您是当局者迷。”
……两人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气氛融洽，peter回顾了一下十年风雨，记忆里还真难找到如今这番景象。他原本就是个风趣的人，只是和皇甫冽呆久了会自然而然的摒弃那些感性的东西。所以，至始至终都是皇甫冽当局者迷。
“社长，不如……让我送嘉翊少爷吧。”
“想都别想。”
“欧阳这是和您有亲戚关系？你才把这差事交给他。”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废话那么多！好好开车！”
“是，是。”
皇甫冽眉头皱着，可是嘴上却挂着笑，心情大好。
抱着这样的心情皇甫冽踏进了皇甫别墅的大门，顾不得迎面而来的辰，开口第一句就是宝贝疙瘩的名字，“嘉翊呢？”
“在图书室。”
又是图书室……一连几天都得到同样的回答，皇甫冽有点不悦。小家伙不择手段的将他留下，可留下之后那个始作俑者居然天天呆在图书室，不到吃饭绝对见不到半个人影。鼻子哼气，今天他非得将他从图书室里逮出来不可。想着就三步并两步两步并一步的朝图书室走去。
皇甫冽前脚跨进大门，声音挂在嘴边，脱口而出之时被眼前的有趣景象硬生憋回了肚子，换上了饶有兴趣的表情欣赏着眼前的景色——此时，书架前的嘉翊正奋力的垫着脚尖伸直了手臂想要去取最上层的书，可无奈自己着实是够不着，一脸的纠结都汇集在了那对扭曲的眉宇之间，咬着唇角虔诚的望着书架上的书，就差一点，差一点，懊恼自己这个子……
突然身后一个黑影盖住了自己，头顶上出现的大手拿出了那本书，感受到后背温热的体温，心下一颤，一道犹如神灵般磁性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想要这本书吗？”
温热的吐息刺激着最敏感的神经，让他早已羞红了双颊，转过身被他束缚在手臂之间，正对上那双深灰色瞳孔，里面倒影着自己，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图书室里分外安静，静的只剩下跳动的心脏。赶紧收回眼神微微垂眸，紧张的结巴起来，答非所问，“冽，你，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可是你却躲在这里。”
听出了皇甫冽语气中的一丝不悦，敏感的人下巴垂的都快抵着胸脯，露出细细密密的睫毛蒲扇般轻颤着，“对，对不起。”
“我可不要你一句对不起就算了……而且我还帮你拿书，你说你要怎么感谢我。”皇甫冽稍微凑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小于15厘米，被自己困在手臂之间的人双手搅着衣角，小脑袋里定是千丝万缕。
“我……”嘉翊抿紧的唇角松了松，好不容易吐个字，低垂的眸似乎有了抬起的趋势，见皇甫冽正盯着自己又立刻躲开，“我，我……”
伸手捏住那单薄的下巴好让他彻彻底底的正视自己，一双黑色的清澈眼眸里总算是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你怎么样……”
“冽……”红了耳根，红了脖子，红的快滴血的脸庞，连带着嘴角抿紧的唇线都是生动可爱，皇甫冽压低声线，缓缓道来，“不如这样……”低头准确无误的咬住了那张毫无防备的樱圌唇，允吸着，霸道的纠缠着，追逐着，这是个霸道的吻，却是缠绵细致的，仿佛要躲走对方仅剩的最后一丝氧气才罢休。直到怀里的人急促的喘息才依依不舍的停止这个吻，而后又是突然袭击那人儿敏感的耳垂，舌尖的触感从耳根一直传遍全身让嘉翊全身酥圌麻，双手捉住对方的衣服本能的推拒着，嘴角溢出的声音却让这推拒变成了欲拒还迎的暧昧。
“呜嗯……”
本是想简单的戏弄一下他，没想到一个吻点燃了埋伏他胸中已久的热流，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他面前总是轻易瓦解，林嘉翊是他无力抵抗的软肋，是他皇甫冽注定为之欲圌火焚烧的妖精。已经无法停止，他也不想停止，雨点般的吻顺着耳后移到白圌皙的脖颈，满意的听到怀里的人轻圌颤的呻圌吟，“嗯……”
皇甫冽调皮的用嘴扯开碍事的领口，露出光洁饱满的肩膀，吹圌弹可破的肌肤散发着淡淡清香，刺圌激着皇甫冽的最后仅剩的一丝理智，不安分的手顺势伸进衬衫下摆，贪婪的想要索取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直到触碰到那些不规则的疤痕，身体就像失灵的木偶，戛然而止，收回手，停止了运作。
刚刚还对他欲罢不能的皇甫冽此刻静如雕塑，眼底是嘉翊无法触碰的远，胸口的狂跳还未平复，被他吻过得地方还残留着余温，衣圌衫不整的他此刻双颊爬满了红晕，茫然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怎么了？
“哥……冽……怎么了？”
皇甫冽没有很快回答他，往后移了小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理了理嘉翊的衣服，帮他扣上扣子，又揉了揉那头柔软的栗发，发丝在指间扫过冰凉的就像他此刻的心。眼底的人儿此刻正不安的凝望着自己，“刚刚吓到你了，对不起。”
嘉翊摇着头，连连否认。
“这个给你。”把书递给嘉翊。
“谢谢。”抱着书，嘉翊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他在皇甫冽面前从来都是笨拙的，就像现在，他明明感觉到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明明感受到隐隐的失落和不安，却只能一动不动的站着。
“别太勉强自己，知道吗？”
“嗯……”
“我买了提拉米苏，看完了记得出去吃。”
“你也要吃。”
“好。”冲他笑笑，皇甫冽转身就走，仿佛逃离似的，和先前的他判若两人。身后的人默默的伫立在原地双颊的红晕退却后剩下寂寥的白，清澈的黑色眼眸里覆盖着大片大片不安。他不聪明，无法揣摩到皇甫冽的心思，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冷若冰霜，对他若即若离，挑动了他的身心却又戛然而止，是因为他不够好吗？是他不够积极热情？还是说，他不能像女人那样妩媚动人？……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大杂烩一样的堆积的嘉翊小小的脑袋里，升华搅合一团糟。
——思绪万千的何止一人。被欲圌火焚烧又戛然而止已经让皇甫冽几近内伤。一回到房间就冲进洗手间打开花洒任凭凉水冲洗着自己，冲散他的欲圌望，冲醒他的理智。脱掉上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健硕的身体，小麦色的肌肤上几道清晰的疤痕，其中一条最长的从后背一直延伸到尾椎，几乎横穿了整个后背，那次他差点送命。生死一线的时候他梦到了嘉翊，笑脸盈盈的站在他面前，他恨透了这张笑脸，无忧无虑的小王子如今在哪里幸福，而他却在尘世里辛苦。
这样的他怎么可以死掉，他要以这种痛来记住一种恨，他要将所受的伤都原封不动的送给林嘉翊，如果他是刺向他的箭，那他就永远活在有他的痛苦里。
是不是那时候弥留之际的话语被上帝听到了，当真了，就真的应验了。触摸那些疤痕就像触摸冰冷的灰，欲火怒火灼伤他无坚不摧的心脏，他只想要拥有他，欺负他，霸占他，却从来不曾寻过问他的过去，他们之间空白了十年了，以为只要不提，这十年只不过是漫长人生路上的一瞬。望着镜子的自己，手一挥，花洒下的水珠溅了满玻璃模糊了镜子的身影，关掉花洒，转身走了出去。
拿起房间里的电话打给白肖。
“白肖，明天见一面，我有事找你。”
……
“好，老地方。”
……
第九十四章：伤疤
第二天清晨，嘉翊起床的时候发现床头放着几本画册，欣喜爬上脸颊镶满了幸福的笑容，一定是皇甫冽，以前他就送给他了一本莫奈的画册，那是他至今收到过最好的礼物，可惜那之后就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十年光阴，终究隔着无法逾越的漫长时光。
辰说皇甫冽大早就去了公司，嘉翊有些失落没能一起吃早餐，可是一想收到了礼物已经很满足了。扫掉之前的不安，开始了新的一天。
镜头一转：皇甫冽私人公寓里——沙发上窝着的男人一夜未眠，胡子拉碴的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岁，抽着烟，喝着咖啡，头发吱吱呀呀的凌乱不堪，这架势前些日子嘉翊生病的时候白肖见识过，不会这次又……心下不安，询问他，“喂，你这是失恋呢？还是失心疯？还是追求时尚玩颓废？”
“失眠。”
简短的吐出两个字之后就听到白肖不屑的嘲笑。
“不会是你的宝贝疙瘩忙着啃书懒得搭理你，你孤枕难眠吧。”
懒得解释，皇甫冽直入话题，“我问你，有没有你认识的权威一点的整容医生？”
“整容医生？”白肖茫然，“干嘛？你要整容？”
“你觉得可能是我吗？”
“不可能，那就是莉莎？不过，莉莎已经够漂亮了。”白肖自顾才侧翻着。
“不要乱猜了。快回答我，有没有，要那种最好的最优秀的，钱不是问题。”
“那我要看看是什么情况，你要的最优秀的万一这世界上不存在怎么办？”
皇甫冽想了想，简单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
“就是那种伤疤，就像我身上的那种，可能的话，还不止一种伤疤……但是都过了很久，能不能去掉。”
经他这么一说，白肖恍然大悟，早知道就该是那个人了，之前帮他检查身体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背上布满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疤，各式各样的印痕镶嵌在雪白的肌肤上碍眼刺目。
“你在意？”
白肖这么问，皇甫冽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是谁。吸了一口烟，吐出沉闷的烟圈，空气里布满了烟草味，让房间的主人也镶上了颓废的暗影。
“多少有一点。”
“如果不能去掉那些难看的疤，怎么办？”
“……”
“会在你心中打折吗？”
……白肖静待着皇甫冽的回答，就像等待着一场宣判。他害怕从那张诱人的唇齿里吐出冰冷的字眼，他害怕眼前这个男人又回到了过去，看着皇甫冽机械的吞吐着香烟，许久才开口，声音缓慢悠扬的和这张颓废的脸着实不搭，“……如果不能去掉，那我身上的疤又会多一条，永不愈合。”
白肖不知道，林嘉翊在他心中早已胜过一切，早在他千疮百孔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皇甫冽的世界里再无其他。他怎会容忍他们之间隔着十年空白时光。他说过要替他讨回来，就必定说到做到，以皇甫冽的方式。
——午休的时候嘉翊给皇甫冽打了电话，想要对他说谢谢，也想听听他的声音。可是电话关机，料想他一定是在忙着工作只能把话留到晚上的时候。身旁的洛洛凑了过来，开着玩笑，“给谁打电话呢，嘉翊。”
“没，没给谁。”
“呵呵，一定是女朋友吧。”
“不，不是。”嘉翊想说他根本没有女朋友，可是又不能说他是在给皇甫冽打电话，上次他担任天堂集团代理总裁就已经让所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管怎样他现在是皇甫冽的弟弟，皇甫家的小少爷。有些情怀不可说，也说不得。
“那……就是男朋友咯？”
洛洛此话一出，嘉翊更是羞的抬不起头，耳根都红了起来，连连摇头，“你，你不要乱说。”
实在不忍再戏弄他，洛洛话题一转，好心的放过这个容易害羞又腼腆内向的人，“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我们嘉翊那么漂亮，追的人都可以排到城墙倒拐了。”
“我又不是女生。”嘉翊嘟囔着嘴角，耿耿于怀洛洛对他的形容词。虽然从小到大，周遭总是会有相似的评价贴在他身上，对于自己这张脸，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你当然不是女生，你比他们漂亮几十百八倍去了。嘉翊，你都不知道学校里已经暗自成立了好几个你的粉丝俱乐部……”洛洛自顾自的说得天花乱坠，嘉翊没听进去，思索着几个关键字眼……偏头看着玻璃反射中的自己，栗色的中长发柔顺的搭在肩上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阴柔，精致的五官镶嵌在巴掌大的脸颊上，肌肤似雪，唇色粉霞，眨了眨眼睛，带出一抹无辜楚楚可怜的流光……这样的自己，真的漂亮吗？他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如果，如果他再积极一点，大胆一点，主动一点，嗯，一定是……但是皇甫冽只要微微靠近他，他就会忍不住胸口狂跳呼吸也变得不自然，虽然那件事过去了那么久，但那刻的阴暗让他仍旧心有余悸。
嘉翊踌躇着，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
初秋的湿润将别墅笼罩在蔷薇花香的暧昧之中。
夜色朦胧，只听见知了声。
床头开了一盏小灯，靠在窗边皇甫冽陷入了沉思，思索着白天和白肖所说的事，思索着自己这几日心中的千丝万缕，KINGSIZE大床已经两天空空荡荡，失眠的原因真被白肖猜中大半，自己的身体早已经习惯了嘉翊微凉的体温，可恶的是自己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也是被这饶人的妖精一触即溃，越是欲火焚烧他就越是罪恶感泛滥，不想承认也不能否认，此刻的他不想看到那些让他足以杀人的伤疤，奈何那是他无法逃避的痛。只能一忍再忍，直到内伤。
思绪凝重之时，敲门声响起，“咚咚咚~~”
“进来。”
接着就听见开门声和关门声就再没了声响，半天没有听见声音，皇甫冽觉得奇怪，转头就看见被昏黄灯光包裹着的嘉翊。整晚他都想着嘉翊的事，而现在嘉翊的突然出现着实让皇甫冽有些不知所措。嘉翊的身体融在沉寂的夜色中，光束透过他单薄的衣杉衬出消瘦的躯体，竟散发出无法抗拒的魅力，搅得他心惊肉跳。没错，理智的考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