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缘(包子)上——落樱沾墨
落樱沾墨  发于:2015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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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想想有道理,就放了笔。

老总管退了出去,留下两个人共处。

邵越拿过桌上放的青瓷笔洗,上面的刻痕是一刀一剑相互交映。

“想要什么贺礼?”邵越问。

沈楚熙心疼的夺过他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送个朋友妻吧。”

他二人同岁,年约三十,沈楚熙以前是没打算娶妻的,但自从他发现黎景后,就把自己和那个人连了起来,非要他不可。

邵越随后躺在床上,望着纱帐帷幕,“我还没找到她。”

沈楚熙站在桌边,“五年了,越,为何还不放弃。”

“如果黎景消失了五年,你就会放弃?”

沈楚熙立刻否定,“当然不会。”

邵越把头转向他,“我也不会。”

“那不一样!”沈楚熙把折扇朝邵越脸上扔过去,“我是爱景儿,你能说你爱她吗!”

邵越看也没看随手接住折扇,“所以我要找到她,问问自己,是否还爱她。”

“太次了,你说你,打仗清清楚楚,怎么感情就一窍不通?”

邵越坐起来,“起码我知道,我对你是友情,不是爱情。”

“废话!!”沈楚熙对他这种你说一句,我回一句无可奈何。

谁人不知我们大楚国闲王牙尖嘴利,凭一张嘴就能让敌人闻风丧胆,谁人不知我们大楚国将军刚毅果决,沉默寡言,但偏偏,沈楚熙从年少便说不过邵越。

他感慨,邵将军平常不爱说话,是因为不能占了世间全才啊~~~~。

又过几日,沈楚熙婚期越来越近,他每日忙的不开开交,中中打理,欲给黎景最好的喜宴。

黎景每日待在皇宫,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目不斜视。

路过的大臣总会感概,黎侍卫真是我大楚最忠实的臣子。

其实这不能怪他的,他第一次嫁人,根本就没人告诉他,他要做些什么。

沈楚熙心疼他家景儿,什么都不让干,外人更是看见他一张清冷的脸,便躲得远远的,生怕被寒气威慑。

沈楚熙怕黎景担忧,派人去问了问,结果回来的人说,黎侍卫一脸淡漠,任凭王爷吩咐什么的一堆。

四国使者也来了,邵越也开始忙起来,其实说忙也大多数是下属忙。

四国使者来后,说了一句话,众人就知道为什么皇上派将军威慑还要颜大人也参与了。

辽国使者,“邵将军好,祝大楚千秋万岁。”

鸪国使者,“乌拉切拉呼唔,鸪呼啦唔乌呼。”

柬国使者,“咕噜咕噜,路呼噜噜”

琰国使者,“阿坝把,把啊啊部啊把不”

皇宫众人,“……”

皇帝微笑着和几位使者握了握手,扭头道,“颜卿,邵卿,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带着大臣急忙离开,留下一脸冷汗的外交大臣,一脸无所谓的将军和一身儒雅的颜大人。

辽国使者轻篾一笑。

颜修文走上前,“乌拉呼呼,啦不多,呼唔合,噜咕噜,阿坝不啊被不啊”

他说着指了指邵越和外交大臣王平。那三国使者立刻眉开眼笑着和二人握手。

辽国使者看众人皆友,也不情愿的上前问好,本以为的嘲笑没有成功,王平朝颜修文感激一笑。

邵越带头到了使馆,在使馆内为四国接风。

辽国使者不屑,“大楚可是看不起我们四国,你们皇帝为何不亲自为我们洗尘?”

他挥挥手,身边三个人各自到三国使者那里耳语,看似翻译。

邵越径自饮下一杯酒,“败兵之国,何须多礼。”

辽国使者云寥寥立刻脸露怒像,满脸通红,他挥了挥手,翻译向那三国翻译后,三人也尽是神色各异,有恼怒,有羞耻,有不甘。

颜修文为三人到了酒,“布鲁饿不呼,唔呼啦,额呜。”

听了他的话,三国使者脸色微缓,邵越挑眉望了眼他。

颜修文说,“胜将之首,何有不满!”

我楚将千万人之将军在这里,为败在他手下的国接风,无不展示着我国的礼貌与亲和,诸位还有何不满。

温和带着逼近,婉转蕴含不可抗拒。

辽国使者云寥寥这才发觉他真是小看了楚国。

眼前的二人,一个抵数千士兵将,战四国连兵,不怒而威;一个满腹文采,通多国语言,儒雅中满含文人志气。

邵越站起来,“请慢用,明日议事。”

第四章.

吃了瘪的四国使者敢怒不敢言,只好乖乖住在使馆。

邵越在前面走,颜修文后面默默跟着没有出声。

他走到分叉口,突然回头站定。

时时注视着他的颜修文也立刻停下来,二人相距数里相望。

“颜大人果然才华卓绝。”邵越突然开口。

颜修文眨了眨眼睛,脸上绽开一抹略带羞赫的谢意。

“谢将军夸奖。”

“不是夸奖,是赞美。”

颜修文微怔。

邵越点点头,转身离去。

后来,颜修文常想,既然无意,又何须曾温柔相言,若后来注定无爱,为何不坚持当初的拒绝,让他死心,定不会换来如今浑身浴血,满心伤痕。

大婚那天,辰时。

沈楚熙一夜未睡,小心翼翼穿着烫金红衫,在屋中走来走去。他的喜袍领口袖口的金线滚了一圈,绣着莲荷,腰间白玉镶金镂空盘在劲瘦的腰身上。

“你已经走了一夜了。”邵越平静的声音响起。

“我大婚的第一天为什么要和你这个木头待在一起?”

沈楚熙不满的抱怨。

邵越转身要走。

“哎哎,兄弟,别走,再等一下,我紧张。”

邵越撇一眼,“数万敌人在前,也没见过你这样。”

“不同不同,这可是我媳妇啊~~~~”

“王爷,马车已经去了皇宫。”老总管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好,本王也准备好了。”沈楚熙声音稳重。

屋里,王爷正拉着将军的袖子,“来了,来了,本王出去了!”言罢,放开手,整了下自己。

在他走出房门的瞬间,脸上挂起风度翩翩,俊美闲雅的笑。

沈楚熙为了这场婚礼,可是做了万千准备。

门外,站着的是身着砖红色军装的士兵,用长矛垂下的红穗搭起长长的迎亲道路。

琴师鼓乐奏的不是凤求凰,而是铿锵有力的子归啼。

黎景是骑着纯黑烈马走过人潮拥挤的人群,每走过一处,长矛打开,像打开一条通往未来的路,金属的冰冷与红色的焰火勾勒马上男子的精致。

沈楚熙的心在看见黎景出现的一瞬间放下了。

他站在那里,微笑朝他望去。

皇帝为他们证婚,军队为他们争鸣。

直到天黑,长长的婚礼才到了尽头。

宾客喧闹,熙熙攘攘。

夜过半时,皇上该回宫了。

沈楚秦对沈楚熙说,“朕就把黎侍卫交给你了。”

沈楚熙一脸温和,“……”淡定,我是皇舅。

黎景眼神微动,他突然单膝跪下,“臣誓死不忘皇上恩典。”

他的命是皇上给的,皇上的话他不得不从,可是,这不会改变他将一生效忠皇家。

皇上淡淡一笑,“朕记住了。”言罢,回宫。

沈楚熙扶起还跪着的黎景,牵着他的手送他进新房。

宾客很开又喧闹起来,好似忘了刚刚的戏剧般。

只有邵越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望着二人的背影。

王爷的新房,几个富家子弟早就想闹闹了,况且娶得还是男子,常言道大婚三日无大小,几个喝的微醺的刚走到新房门口。

“退后。”新房外,四个墨色铠甲的士兵如雕塑般守护在闲王的门口。

楚将中,邵越是将军,闲王是纸上谈兵的军师,运筹帷幄挥毫如兵,他在军队中的地位丝毫不输邵越。

贵家子弟被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灰溜溜的走了。

沈楚熙的声音传出来,“兄弟,辛苦了,后院请吧。”

屋内,他帮黎景褪下繁重的外衫,拉他到桌边,“没吃东西吧,你先吃些,我叫仆人进来服侍。”

“王爷!”黎景叫住他,“王爷不必如此,黎景不习惯有人服侍,自己亦可。”

沈楚熙想了想,“好,等你需要的时候再叫他们。”

他换上深红色常服,“你先吃吧,我去陪军中喝几杯。”

王府深深庭院。

众将领看沈楚熙来了,立刻要拉着他罚酒三杯,怎么不等将军一同成亲。

沈楚熙笑着喝下酒,“你家将军眼光高啊。”

“那这么说王爷的眼光不高了?”说话的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虎子,瘦瘦小小,眼睛发亮。

“屁话,有你这么说的吗!”一个巴掌打在他头上,副将张诚笑着向王爷赔罪。

孬孩子,你这不是转弯说王妃不好吗!

沈楚熙摆摆手,“你家将军是看女人的眼光高,不一样的。”

邵越也一巴掌拍在虎子头上,“你不知道王爷最记仇了吗。”

虎子立刻撇撇嘴,撒娇的拉住沈楚熙,“王妃和王妃是天下最配的,王妃风华绝代,大楚无二。”

“哈哈哈哈……”

邵越主动拦下沈楚熙的酒,沈楚熙醉醺醺的爬在他的肩膀上,狠狠拍了拍他的后背“你真是我好兄弟啊。”

邵越把沈楚熙直接拽到新房门口,“别装了,快进去吧。”

沈楚熙立刻从他背上站起来,“啧啧,还是你懂我啊,那我就不送了,你们玩够了就住下吧,王府最多的就是房子了。”

他进门的时候,屋里烛火昏暗。

黎景早就在门口听见二人说话了。

见沈楚熙进来,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床边,柔柔的烛火撒了他满身昏黄,好似融化了他一身的清寒。

沈楚熙慢慢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想要抚上他的脸。

黎景下意识向后仰去,避开他的手。

沈楚熙笑了笑兀自坐在床上,向后躺去,横躺在床上。

黎景被他突然的放弃弄得有些怔怔,他们从相处就一直都是沈楚熙主动与他说话,主动讨好他。

第五章.

黎景被他突然的放弃弄得有些怔怔,他们从相处就一直都是沈楚熙主动与他说话,主动讨好他。

他突然的沉默让黎景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了想,褪去外衣,坐下。

黎景刚坐到床边就被沈楚熙从后抱住了腰身。

他身体僵直,不知如何是好。

沈楚熙把脸在他后腰上蹭了蹭,“景儿,你终于是我的王妃了,我真开心。”

黎景没有出声,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生性的冷寒让他今晚不知所措了好多次。

沈楚熙从后面缓缓抚他的背,直到察觉怀里的人放松下来,他直起上半身把黎景全部抱在怀里,吻了吻他的脖颈,顷而,说,“乖景儿,别怕,我不碰你。”

本来,黎景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当沈楚熙吻上他的脖颈时,他却不自觉紧握双手,拼命压下自己心里的排斥感和想要一拳打晕对方的冲动。

听见沈楚熙的昵称,黎景的心里升起一种不知道什么感觉,从父母双亡,他开始流浪的时候就以为再也不会有人会这么亲昵的唤自己,带着浓浓的疼爱和温情,但是现在却从这个自己觉得还有些陌生的人口中唤出。

黎景垂在床边的手轻轻碰了碰沈楚熙,像是答应,又像是回应。

沈楚熙心里一喜,他把他转过来,面对面搂住,在他耳边呢喃,“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景儿,我要你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

皇帝放了黎景和沈楚熙的假,随他们去。

这边朝廷内正在忙活与四国外交。辽国仗着自己是大国,联合鼓动其他的,要求楚国以胜国款待其他国家,并约定友好往来。

此言一出震惊朝廷。辽国不以战败为奴,竟还敢提出要求。

“云寥寥,带你回去后可否替我问候穆尔元帅是否伤愈,邵某可能不久又要见到他了。”

辽国联合三国以划清分界试图侵占楚国边境,邵越同闲王以一年时间战败四国,曾成功捕获敌国主将辽国穆尔骑。

云寥寥心下哆嗦,他知道楚国从不怕战争,但竟没有想到楚国能在短时间内回复元气。

面前站着的将军,虽一脸不在意,但身上撒发着雄狮的慵懒,让人不得不畏。

其他三国看占便宜不成,怕反被侵城,便急急送上拜见贡品,并主动答应与楚修好,永承恩泽。

云寥寥气得不行“叛徒!”

邵越缓缓走到他面前,“世间分两种人,知事务者和不知世务者,辽使可知?”

云寥寥避开与他对视,望向楚王,“你是楚国的皇帝,就这样放纵你的人越俎代庖吗!”

沈楚秦懒洋洋的坐在帘幕后听他们谈话,听了云寥寥试图挑拨,他不以为然的笑笑。

“战争是邵将军打赢的,朕充分尊重邵卿的意见。”

“你们是仗着吾王远在他方而欲欺辱臣吗!”

云寥寥见求人无门,又不想损自国颜面,羞愤难当,大有回去请战。

“云使者请留步。”颜修文叫住他。

“难道武臣羞辱,文臣也要口舌!”

此话一出,辽国使者纷纷作出防御之作。

颜修文温温而笑,“云使者可有兄弟姐妹?”

“问这为何!”云寥寥被辽国人包裹在群里。

“战场纷争,不过是士兵相斗,而每一个士兵皆出百姓,百姓皆有兄父,谁都不愿阴阳相隔,白发送黑发。云使者可曾想过,如今您与我朝在朝廷上的政见不合,也许会导致楚辽二国再度开战,曾几何时,流血漂橹,遍地哀嚎,难道云使者愿意不久重现?”

“是你朝将军先提开战!”

“如果真到了那一刻,邵将军愿用万千士兵救数万万百姓,那也是维护百姓安定的唯一办法。”颜修文的语调诚恳而信服,带着让人相信的力量。

颜修文看向邵越,邵越朝他赞同轻点头。

颜修文又回头望向云使者,无声向他询问。

其他三国听了翻译后颜修文的话,私下里低声交谈,连连称可。

云寥寥面容通红,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想反驳又觉得事实如此。

皇帝看棒子打的差不多了,该他出来给个糖吃了。

咳咳,清了清嗓子走了出来。

“辽国与楚国史上交好,如今尔等在此争论,怕会伤了楚辽的百年感情啊,朕愿意与辽国交好,且欲主动连亲,以示大国之威严与诚服。”

辽国是能与楚国相敌的大国之一,让他臣服,定是不可,不若主动与其结盟,已修和好,也总比让其他国家趁乱而起,有伤大楚。

皇帝给了辽国这么大的面子,云寥寥也不好再欲辩论,“臣愿意带楚王之意讯示我王。”

其他三国也趁机提出与楚国连亲。

沈楚熙心里大喜此事终于完结了。

“好,好,好,化干戈为玉帛总归能为宇宙之大喜。”

“吾皇圣明,吾皇圣明!”

在场臣子皆下跪贺皇帝英明之举。

一场结局早知的外交就这样草草落幕,郁闷的沈楚熙连连叹气,“还以为真能打起来了。”

邵越待在王爷府,“你就这么想打仗?”

“不是,只不过这样我就有借口带我家景儿远离皇宫了。”

说起黎景,邵越问,“你和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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