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演员 下+番外——即之也温
即之也温  发于:2015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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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旷很坦白很直接。终究他也是在美国长大的,对这些话题并不避讳。

他第一次上床的对象,比他大5岁,主动邀约,舒旷半是好奇半是兴奋地答应了。做完之后对方似乎颇为满意,后来又找了两次——而后,又找到了更好的,两人便断了联系。

舒旷的性经验比起同龄美国人来说偏少,但也足以让他明白,自己是享受女性的身体的。

Mache垂下眼帘,掩去心底的一丝失望。他的情绪克制得非常好。

“我想你不必急着拒绝。你知道吗,大部分人都是双性恋,只有少部分人是纯粹的异性恋,或者纯粹的同性恋——比如我。假如你不尝试的话,你是不会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男性的。”见舒旷想说点什么,Mache轻轻摆摆手,“不涉及感情,one night stand,如何?”

舒旷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Mache仍然微笑。

“我以前教你的时候曾说过,一个好的演员,一定要有好奇心。”

“我当时也说过,有些事永远不该尝试……”

“对,杀人放火,不该尝试。不过,做、爱并不违法,不是吗?”

“呃……”

“有些事情,如果不亲身体验的话,是很难理解的。假如今后你遇到同性恋的角色,该怎么办?”

Mache从舒旷闪烁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动摇了。

“不必担心,交给我,我会让你享受的。”

他的声音很轻,不带任何情绪一样地平缓,就好像一潭无波碧水,却幽深得好像可以把人吸进去。

舒旷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忽然问:

“我听说同性之间,有top和bottom的分别。”

Mache仿佛见到了黎明的曙光,立刻不遗余力地打消舒旷的顾虑:“top或bottom,你选。”

第185章

舒旷怀疑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画面。

温暖的地毯,干净的墙壁,精心装潢过的走廊上,灯光充足而明亮。却有一个人仿佛背着光,站在影子之中。他的黑色头发逸散出一层薄薄的光晕,脸上的表情模糊得让人分辨不清。只有一双眼睛,漆黑一点,却又像是燃烧着暗火,能灼伤人。

舒旷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怔愣着紧盯眼前的人,喉咙一哽,脸上一热,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缓缓走过来,走出那道阴影。他已经挂上了轻松温和的微笑。

“之前那部电影还有些镜头要补拍,所以我过来了。顺道来看看你。”

舒旷从它的眼睛里读出复杂的情绪,可是没法一一辨别。只有一种感觉最是明晰:沈携在说谎。

他甚至有一种直觉:沈携是为他而来。想到这一点,一股颤栗忽然从尾椎沿着脊柱爬了上来。

他本来已经快速地朝沈携走了两步,却因为这股颤栗而停了下来。

舒旷在和Mache道别前看过时间,已经超过午夜。

“你今晚睡哪儿?”

沈携似乎有些疑惑。舒旷想了想,觉得对方有理由疑惑。假如是平常,他一定早就笑嘻嘻地冲过去说这说那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压抑着情绪问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还没有订房间。不过没关系,现在不是旺季……”

舒旷没听接下来的话,只是想着,看吧,果然是在骗人。如果是过来拍摄,怎么可能不事先安排好住宿?

不是顺道,是专程,一定是的。

舒旷像是一瞬间把先前奇异的踌躇和矜持都一扫而光,大步走过去,拉起沈携的手臂:“还订什么房间,走,跟我一起住!”

舒旷先进了浴室。沈携将行李放好,坐在床边,忽然长出一口气;也不知是因为放了轻松,还是因为些许的烦闷。

最开始舒旷的态度有些奇怪,沈携差点以为自己在不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不正确的地方。好在魔障一样的三分钟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但他还是能察觉到,舒旷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容背后,仿佛还有些别的,像是努力收敛的热切,像是带些顾虑的斗志。这让沈携很好奇,今晚那个外国佬,到底对舒旷说了些什么。

他在第一次接到雎微楼的电话时,就做了来美国的决定。而后舒旷打来电话,他已经在收拾行李。雎微楼告诉他舒旷和Mache共度一夜,彼时,他在去机场的路上。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消息,他恨不得立刻使用魔法或者法术,瞬间传送到洛杉矶去。被困在铁皮盒子里,困在车流之中,他只能祈祷不是那种意义上的一夜。

方桐对他的出现很吃惊。这是当然的;从方桐的神情来看,这位金牌经纪人或许已经发现了什么。大概是不想得罪他,方桐不太情愿但仍然有礼地将舒旷的行程告诉他。

“刚刚收到消息,他们已经回来了,在楼下酒吧。”方桐咳了咳,“沈先生是一个人来的?需不需要我带您去订房?先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找舒旷不迟。”

“多谢,不必了。”

沈携立刻到酒吧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舒旷的房间也没人应门,那么,虽然不想承认,但只有一个地方的可能性最大。

直到看到那个门牌号前,他的脚步都是急切的。突然变得犹豫,是因为害怕了。

假如舒旷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假如舒旷不欢迎他。

假如看到自己不希望看到的画面。

假如……

他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瞻前顾后的时刻。不,从认清自己的感情开始,在舒旷面前,自己已经退缩止步过太多次了;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回曾经太过果断以至于显得绝情的自己。

于是沈携停了下来,靠在走廊边上,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忽然,房门开了。

舒旷是小跳着出了浴室的。他穿着奶牛样式的睡衣,开着领口,脸颊湿润而粉嫩,头发沾着水气,眼睛透亮。他和平常一样在笑,但却有些不同,不是那种恨不得让所有牙齿都做做日光浴的笑,而是抿着红润的唇,翘着嘴角,有些羞涩有些含蓄的笑。

沈携只觉得被舒旷这难得的另一面迷了眼,恨不得一直看到天荒地老才好。他清了清喉咙,视线移向旁边,心想,舒旷莫非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舒旷也咳一声,“终于清爽了。Party出来之后就一直觉得身上满是大麻味。”见沈携神色一凛,他忙补充,“放心,我什么也没碰。对了,你刚赶路过来,一定也想好好洗个澡,快去吧。”

他把人推过去,自己轻快地跳上床,钻进被窝里;头陷进软和的枕头中,被子则拉到了脸上,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边,黑珍珠一样的瞳仁贼溜溜地打着转。见沈携还看着他,舒旷瓮声瓮气地催促:“快去快去。”

沈携叹了口气,从浴室拿出一条干毛巾:“发梢都湿了,也不吹一吹就躺下。”

舒旷只好乖乖地起来,把头伸进沈携架好的毛巾里。

“我自己擦,你快去吧。”

沈携几乎怀疑这大男孩是在打什么坏主意,要趁他洗澡的时候偷偷行动。

他本以为出来的时候,舒旷肯定睡着了,没想到那双眼睛还精神地瞪着。

见沈携在床边坐下,舒旷一掀被子,别有所图地嘻嘻笑着凑过来。

“沈携啊,你累不累,困不困?”

怎么躺了这么久脸色还是这么红,难道是空调不够力,还是发烧了?沈携心里嘀咕。

“不困。”

心事重重,思虑纠缠,他本来就没有困意;冲过澡之后就更加清醒了。

舒旷一拍手:“那我跟你商量件事?”

“行。”

他嘿嘿地怪笑两声。

“刚刚Mache问我,要是以后要演同性恋怎么办。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试试看同性性爱——别这么瞪我,我不是拒绝了嘛。”

那个美国佬可真是好样的!居然敢——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

“但是我觉得啊,他说的有道理。演员嘛,就是要体验多样化的人生;尝试一下很有必要。”

这什么奇谈怪论,舒旷的表演理论都学到别人身上去了?演员要是有体验才能演好,那那些演反派的难道都要先干了坏事才能出彩?沈携的眼睛快要瞪出三昧真火来了,张口就想驳斥。

“就知道你会生气,”舒旷撇撇嘴,“国内的人观念也太不开放了,做做爱嘛又不是杀人放火,也不会掉块肉,你要是觉得委屈就算了。”

我委屈——我委屈?沈携像是被一道雷劈中,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舒旷的言下之意——

“亏我听到他的建议时,还在想要试的话不如跟你试,还比较能接受。”

“……”

沈携全身都僵住了。

第186章

沈携眼白里爬行的血丝清晰得有些吓人;他捉住了舒旷的手腕,紧得青筋几乎要爆出来,还在微微颤抖着。

全身的血好像都涌上了脑袋,洪峰冲撞着心泵,鼓动的频率狂乱而急躁。

他上身前倾,有些逼近意味地,目光牢牢锁住舒旷,半个字也不说。

舒旷有些吃惊;他设想的情形,或者是嫌弃地拒绝,或者是欣然答应,或者是一番犹豫;总之没有这么激动的。

沈携不能不激动。

被舒旷主动邀请,他在梦里也不敢想过。

他想象过陷入沉睡的人,闭着眼睛,锁起那股有时未免活跃过了头的灵气,以不同平常的乖巧姿态任由自己摆弄,鲜嫩欲滴的嘴唇也好,精巧的锁骨也罢,弹性结实的窄臀也好,甚至最不为人知的地方,都毫无保留地供他赏玩。

他想象过白莹莹的灯光下,红潮晕染的面颊,吃痒而逸出的笑声,有些忐忑却又坦然的眼神,自己只要一个安抚的拥抱,汗液湿润的嫩白腿根就渐渐分开,不安分的腰肢摇摆出韵律。

他甚至不切实际地想象过,那双纤长的手捆绑在背后,或者被手铐束缚起来,因怒气而更显生机的眼睛跳动着火焰,被咬出齿痕的嘴唇鲜红,所有不屈地挣扎无奈地化为徒劳,无从抵抗的侵入犹如一道利刃刺入最柔软的地方,忍耐的痛楚蓄积在眼中,变成潮湿的水雾……

可他从来不敢想过,舒旷会投来一丝扭捏的眼神,快活但又赧然的唇角轻轻勾着,理所当然地期盼着,说,我要跟你试试。

舒旷的身子被被子包裹着,但在沈携眼里,他身上的障碍早已经被除去;他可以轻易想象出他身上任意一个精致美好的部位。

“还是说你对男的硬不起来?”

看你问了多么傻的问题。沈携自嘲地想。

只是一个表情、一句话,他就已经被刺激得蓄势待发,随时可以提枪入阵。

见对方不回答,舒旷挣脱了沈携的手:“行还是不行,你给个准话。”

沈携声音低哑:“要是我不行,你打算找谁?”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非要试不可。只不过刚好身边有你这个现成人选,所以开口问问呗。”

沈携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说的话能把他逼疯。一边把他当成例外中的例外,点燃他心里希望的火焰,一边又用坦然大方地态度敲醒他,浇灭那团火。

“我只接受,”他一番斟酌,略有所指地说,“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发生的性关系。”

舒旷倒回了柔软的床里,翻身闷闷地说:“好吧,那就算了。”

沈携只看到乱翘的头发和一点侧脸,却也足够他看得入神。

虽然常常满心无奈和纠结,但总会有这样的时刻,一句话也不说,就能让他的心平和温暖。

舒旷忽然坐起来:“你没生气吧?”

“呃,什么?”

“我跟你提这个事,你不生气吧?”

沈携心想小祖宗你又说什么傻话呢,一边摇头。

“那你也不会跟我疏远吧?”舒旷的表情很认真。

“当然不会。”沈携不知道第几次叹气。

“那就好,”舒旷笑开了花,有点迷某人的眼,“我就知道。”

他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对于沈携来说相当荒唐。他认识沈携这么久,对他的生活作风太清楚不过,从没见他乱搞,可见他对于性爱,是抱以郑重态度的;假如今天沈携爽快答应,自己反而还更吃惊。

一般情况下,提了这件事,再被拒绝,两人是做不成朋友的。所以在Mache提议的时候,舒旷脑子里虽然闪过跟沈携试试的念头,但很快就掐灭了。

他只是本着好奇心,仔仔细细问了许多关于同性性爱之间的问题。一番提问回答下来,他的态度,Mache也大致清楚了。

Mache大叹着气,说自己失恋了,然后一杯一杯地灌酒。

“为了我的失恋。”他举杯。

舒旷举杯碰过去:“为了我们的友谊。”

酒精基本都灌到Mache的肚子里了。略为清醒的舒旷把人扶回房间,简单照顾了一下,以免发生睡梦中的呕吐物把自己给噎死的惨剧,就出了房门。

然后看到了走廊上的某人。

半个小时前,自己还刚刚将主意打到了这个人身上,半小时之后,这人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当察觉到对方是专程为自己而来的时候,一个大胆的觉悟悄悄在脑海里撒下种子,扎根发芽,茁壮成长。

——哪怕自己提出再荒唐的事,这个人也一定会原谅的。

明明只是一种猜测,他内心却在笃信。

试试看。这种念头组成的潮水一浪接一浪地拍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会翻脸。

就这么被驱使着,他开了口。

结果也如他预料的一样,沈携不悦过,激动过,无奈过,也拒绝了,但终究还是叹着气说不生气。

要求没能实现的小小失落和郁闷算得了什么?沈携能包容他一切异想天开和心血来潮,难道不是比什么都值得高兴?

舒旷满是安心地又钻回了被窝里。这次他没翻过身去,而是一脸满足得意地看着沈携。

“我就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顶多骂上一顿,说上几句,不会怎么样的。”

看他像是饮足饭饱懒洋洋美滋滋捋胡须的小猫的样子,沈携真想求他得了便宜就别再特意撩拨一爪子了,再这么下去,恐怕自己真要忍不住狠狠地按下去大干一场,把他弄哭,让他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怎么样”。

沈携喉头发紧,只觉得本来就没低头的欲望更加热烈坚挺了。

“我去小间睡——”

这是一个套间,除了主卧,还有一个小房间,里边也有一张床。

舒旷拉住人,“干嘛这么见外。”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难道你害羞了?”

沈携挑眉。害羞?

舒旷不依不饶:“刚刚我就在想,你说两情相悦你才上床,可是你爸曾跟我抱怨过,你自小到大就没谈过女朋友,他很着急……嘿!这么说,你还是个——处?”

沈携挥手把比着小指头的爪子打下去。

“我看着像处男?”

“外表怎么看得出来?”

“啧。好吧,我不是处男。我跟没有什么感情的女人上过床,你满意了吧?”

舒旷不太满意:“那为什么不跟我上?”

这特么能一样吗!

沈携怀疑自己就要吐出一口鲜血来了。

他一手撑在舒旷的枕头上,居高临下,鼻子几乎要贴到舒旷的,声音喑哑得几乎让人分不出是爱是恨。

“只有两种情况,我会上床,一是两人喜欢彼此,二是两人不喜欢彼此,你,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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