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演员 下+番外——即之也温
即之也温  发于:2015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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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就是大爷。中国还不能算是富裕,但哪怕只有四分之一的人掏钱去电影院,观影人数就超过了美国的总人口。印度也是人口大国,但没有这个消费能力,也是浮云。

这段时间以来,国内演员“触外”不断,难道是因为现在演员的演技比以前更强吗?显然不是。

是资本的力量。目前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比资本更能跨越种族、语言和文化障碍的东西。如果没有国内掏钱买票的观众们在背后支撑,好莱坞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沈晋常说的一句话,话糙理不糙:“没有人民群众,我们算个屁!”

沈携虽然接了好莱坞的片约,但从没有到那边发展的心思。不是怕受挫折——即便是顺应时代潮流,开拓者也总是比后来者艰难的,当然,获取的成就和荣誉也是后来者难以比拟的——他只是受父亲的影响太深,太明白自己的根扎在哪里,自己的养分来自哪里。海外大片,只可当做锦上添花,绝不是他的根本。

舒旷却不同;他本来就是美国人,不需要受到这样的束缚,完全可以走那条路。

哪怕沈携希望他永远留在自己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也没有权利左右他的选择。

好在舒旷比沈携想象得更坚定、更纯粹。

“你说得对,正宗的武侠片,还是只能在国内找到……”

“咦?”

电话那头似乎有别的声响。

“怎么了?”

“大概是Mache来找我了。回头再聊!”

沈携听到了冰冷无情的忙音。

……那个马什么史?找舒旷?现在?

现在洛杉矶是晚上十一点!

晚宴上Mache就说好了,要和舒旷一起泡吧。住宿接待方面,美方有所安排,舒旷和Mache都没给自己搞特殊待遇,都住在指定酒店里。见面也方便,直接去对方房间接人。

鉴于第二天还有活动安排,他们没走远,就在酒店自带的吧里喝几杯小酒。

背景音乐安静舒缓,客人也不多,是个适合谈天说地的地方。

“他们看到我的中文名,都特别惊讶。Aron问我,‘你知道它的意思吗?’他怀疑我随便抽了一本中文书,点了几个字拼到一起,然后死记硬背。”

“死记硬背是真的。”舒旷笑起来。

“对,对,你知道,汉字可真难写,光三个字就够我受的了,我练了很久才记下来。不过,你跟我解释过他的意思,不是吗?我说,‘第一个字读ma,是我的名字Mache的谐音,也是中国非常常见的行,意思是一匹马。boo way两个字,和我姓里的‘bowi’谐音,是中国古代一个了不起的宰相的名字,字面上是谁也不敢违背的意思。’他们全都被镇住了,真该让你看看他们的表情。”

两人相视而笑,乐了一会儿。

“可这还没完。Liz问我,能不能也给她起个中文名。我特别镇静地告诉她,起名是个慎重而神圣的过程,必须给我多一些考虑的时间。”

“噗,后来呢?”

“除了随便凑些,还有什么办法?我在在线翻译输入Elizabeth Smith,截了最后三个字,背下每个字的解释读音和写法,拿去应付她了。”

Smith小姐特意为这次交流会印制了带中文名的名片。舒旷接到她的名片时,几乎没忍住笑。

她叫“白铁匠”。

第183章

这一聊不得了,聊到了酒吧打烊。

舒旷脸上两朵红云,也不知是因为喝得太醉还是因为与旧友重逢太高兴。脚步倒是很稳,要不是看人的眼睛有些虚,雾蒙蒙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没喝过酒。

Mache的情况要糟一点,踉跄了几下,还是舒旷扶稳的。好在神智尚且清醒,口齿也清楚。他比舒旷高一个头,搭着舒旷的肩膀,头一压下来就凑近舒旷的耳朵,轻轻说了声谢谢。

舒旷被这一口暖呼呼的热气吹得有点不自在,不过也没考虑太多。

把人送回他房间,他正准备告辞,Mache说等等。他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精神了。

“我带了一瓶红酒,开不开就看你了。”

舒旷眼睛一亮:“不是你一直挂在嘴边的那瓶,我就直接走人了。”

“当然是它。”

“真令人想不到,珍藏了这么久,你也舍得?”

“要看对象。你值得。”

舒旷抚掌:“够朋友!”

“我亲眼所见,今早上舒旷是从你情敌房间出来的,沈携,你知道严重性了吧?”

“嗯。”

雎微楼啧啧:“你倒是挺淡定的。”

“一般般。”

雎微楼嘴角抽了抽:“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说这种关键时刻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忙。”

“……再见。”

为了刺激沈携,雎微楼是有些夸张了。他当然不可能到Mache的房前去晃悠,更不可能亲眼见到舒旷从里边出来。

他只是起床找舒旷去吃早点——在这语言不太通的地方,除了官方安排的翻译,也就是舒旷这个土着最可靠——发现只有方桐在门前焦急地踱步。他多问了两句,见方桐答得语焉不详,心知有蹊跷。正准备想办法试探,舒旷就来了。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雎微楼闻到舒旷身上的酒味,多少有了点猜测。

方桐显然不想在别的艺人面前多说:“没什么,走走,先换衣服,早饭之后还有安排。”

舒旷却没隐瞒的意识:“啊,难道你是在等我?我只是跟老朋友叙叙旧,昨晚不是跟你说了么?你等了多久?”

“也没多久。”方桐瞟了一眼嘴角带笑的雎微楼,心里默默叹口气。

他昨晚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有些担心,想提醒提醒,可是那种场合下直说“你这朋友是同性恋”似乎不太好;又想到老板叫他放心,便没有表示什么。他本来想等舒旷回房之后再睡,没想到等着等着自己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天亮;到舒旷房间一敲,没有回应,各种不好的猜想都冒了出来。

好在舒旷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虽然因为宿醉和熬夜脸色有点不好,但举止言行都是正常的。

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自家这位艺人的防御果然坚固。

白担心一场,还给雎微楼探听到了八卦。哪怕这条“八卦”本质来说无伤大雅,但经纪人的本能之一,就是要保护隐私;方桐有些许挫败感。

第二天晚上,舒旷再提要和Mache出去的事,方桐就不再多想了。

舒旷对待今晚的态度要慎重得多,答应之前先声明:I’m clean。

视情况不同,这句话有不同的含义;不过Mache知道,舒旷的意思是,不管软硬毒品,他都不会沾。

美国人的party能有多疯狂,舒旷自己有所体会。

学生时代,不是没有在同学朋友的party上,被人邀请“试”那么一点点。那些清末武侠片舒旷不是白看的,他对毒品深恶痛绝,坚决不尝。

如果别人胆敢在一个小团体的聚会里拒绝成为“共犯”,一定会变成被排斥和欺凌的对象;但舒旷一直在家里的势力范围里念书,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惹不起,所以,他们不敢对他造次,只能是敬而远之。久而久之,倒有一些不愿跟这些人为伍的学生聚集在他身边,寻求庇护,对抗他们。

这种情况到上了大学才改变;大学生们都是各人顾各人的,下了课就几乎没有联系,小团体之间的矛盾也不会过于突显。你不沾迷幻剂,只要直说就好,最多做不成朋友,没人会过多在意。

舒旷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原则,当然不能一朝打破。

他提前声明,是为了Mache的面子。Mache特意带他过去,为他拓展人脉的意图很明显;换句话说,是想让他多少融进那个圈子去的。假如那个圈子用共同使用迷幻剂来增加认同感,而他拒绝了,那么尴尬的不是舒旷,而是介绍人Mache。所以他要事先说开,如果不能接受,就干脆不去,以免出现大家都不想要的局面。

Mache也料到了舒旷的态度:“放心,大家都很随意。你不喝饮料就好。”

舒旷点头。他知道有些party,软性毒品是直接加在饮料里的。

不知是为了陪他,还是本身就洁身自好,Mache也没有碰任何饮料。Party结束后,说是为了补偿,两人又光顾了昨晚的酒吧。

回顾起今晚,舒旷觉得相当有意思。他跟着Mache,认识了不少有趣的人。听介绍,这些人几乎包涵电影制作从前台到幕后的任一环节,无一不是业界精英。假如往party会场投一枚炸弹,美国的电影艺术说不定要倒退十年。

“那个金发高个儿,穿深红露肩连衣裙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是前年影后。”

“哇嗷!她讲话可真辣。”

“你确定不是身材更辣?”

“都辣。”

两人笑了一阵,舒旷感叹:“我这才知道,你是多厉害的一个人。演技,人脉,都是……”

“后悔放着我这座金山不挖了?”

舒旷摇头:“我好奇,为什么你离开剧团之后,没有当演员,反而当了老师?别否认,我听到他们叫你教授了。”

“副教授,准确地说。”Mache笑了笑,“我只是有些厌倦了。当初我和Jason弄起Pumpkin Juice,就是为了找出新的路。但我发觉,越是寻找,就越是迷失自己。你走之后不久,我就厌烦了痛苦的尝试,离开了剧团。但对于表演和电影艺术,我还是不能放弃。于是我试着回忆曾经的那些心情,然后发现,我感到最快乐的,不是在台上表演……而是教你表演——虽然我教得乱七八糟……抱歉,”他苦笑,“我确实没有系统地教你。你当演员刚起步的时候,恐怕很辛苦吧?”

舒旷记起那些有点混乱的日子,摇头:“没关系,我遇上了很好的带路者。”

“那就好。”他欣慰地点点头,“而后我就试图把同样的乐趣找回来,所以回到了学校,当了老师。我发觉,原来新的收获,不只是在探索中获得,也能在将自己走过的路指引给他人时获得。”

“孔子说,温故而知新。”

“你们的孔子是位伟大的哲学家。”

舒旷好像自己被夸奖了一样地点头。

“同时我还发现了另一件事。”

“嗯哼?”

“哪怕我能从教学中获得许多乐趣,但在剧团那段日子的快乐仍然是不能复制的。因为那个时候,我教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

第184章

舒旷的回答在Mache的意料之内。一涉及到感情的事,舒旷的敏感度就瞬间降为负数,他早就领教过。

纠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同性,这个过程直接被忽略了。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只能对男性有生理欲望。确定心意就要开始行动;他对舒旷多次进行暗示,希望能得到回应,但每一次都被忽略过去。

那时的自己是多么愚蠢,Mache心想。

他以为舒旷早已察觉他的心意,但又不想破坏二人的友谊,才故意装傻回避。他想,毕竟舒旷是华人,那些东方文化的基因在发挥作用,不是说东方人最喜欢委婉含蓄地表达否定意见吗?

有些事情,要随着时间的沉淀和阅历的积累,才看得清楚。

等到Mache明白舒旷不是装傻,是真“傻”的时候,已经是离开Pumpkin Juice后两年。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刷一刷舒旷的推特和脸书,希望能看到任何一条新动态,哪怕只是短短一句话也好。一次次失望之后,Mache怀疑,恐怕自己已经永远地错过了这个人。

谈不上痛苦,但却有些失落,有些伤感。假如当年自己能把话直接说出口,或许反而可以坦然忘记。

在晚宴会场看到和以往一样意气风发的舒旷的一瞬间,那段从未尘封的记忆就回来了。那时的嬉笑打闹仿佛就在眼前——在空荡荡的剧团里打开所有的灯光,并排躺在舞台上喝啤酒,疯狂地喊出对未来的期盼。

所以,Mache决定,珍惜上帝给的再一次机会。

“因为教的人是你,我才能获得最大的乐趣。”

Mache说这句话时候的心态很奇妙。既有认真,又有戏谑。因为这是饱含最深沉感情的一句话,又因为这是注定没有下文的一句话。

“为什么?”舒旷眼珠子转了转,自顾自地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因为我是一张白纸,很好教吧?”

Mache从容又了然地低笑几声。

“哦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今天有几个人对你很感兴趣?”

“是有。要是我,我也会好奇你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朋友。”

“不,我指的是性意义上的兴趣。”

舒旷愣了一下,哈哈笑了:“你也看到了?一段时间不在美国,还真有点不太适应。有个红发辣妹甚至把胸贴到我手臂上了。你也不赖,男女通吃。那个得过艾美奖的编舞含情脉脉地看了你好多次。”

“因为你在,Will今晚已经收敛了。”

舒旷挑挑眉,坏笑:“看来我不该出现,挡了你的猎艳之路。”

Mache却自然地点头:“不错,如果今晚你不来,说不定我会跟他过一夜。”

事实上,Will也是他较为固定的男伴之一。

Mache不介意为所爱的人忠贞不二,不过在确定关系之前,他也不会禁欲。这是不少美国人对打性爱的态度。

沉默了一秒钟。舒旷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金发男人,然后滴溜溜地转开了。

“你、你是gay?”

“一直是。”

“……我竟从来没有看出来过!”

“因为你不在意。”

舒旷想了想,释然地笑了:“不错,你是不是gay,和我跟你是不是朋友,没有半点关系!”

“或许你应该觉得有关系,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你都是我的性幻想对象之一。”

“……”

“在我最狂野最旖旎的春梦里,你总是在。”

舒旷打出停止手势。

“你是在说你喜欢我吗?”

“对。”

“那你告白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不这样做你是不会明白的。”

“……”

舒旷撇了撇嘴,脑子里的引擎使劲转动,手指无意识的玩弄喝空了的酒杯。他已是微醺,这么一低头,睫毛下蒙蒙的水气就好像要溢出来一样。舒旷原本觉得自己还很清醒,现在却不敢确定了;他开始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

“如果你现在立刻落荒而逃,我也能够理解。”

“我为什么要逃?你打不过我。”舒旷愤愤地看了对方一眼,又低了回去。

Mache沉沉地笑了。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加上俊美的外貌,得体的谈吐,成功的事业——这是各方面都能让人心动、希望成为其伴侣的人。

但舒旷面对他,只有满心困惑和不知所措。

“咳咳,你该知道,我的第一次是跟女的,porn video之类的虽不经常看,但也收藏有一些,都是男和女。我自慰时候想的人,虽然没有特定对象,但也从来都具有女性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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