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雷雨(包子)——千小躌
千小躌  发于:2015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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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时间点打晕门口的人,让年轻的直接爬窗出去后进地窖,其他的人走门,五十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一刻钟时间本是够的,只是要他们都不弄出响声来,这样大家都有些蹑手蹑脚,孩子们也都乖巧地没有发出声音,如此一来速度就慢了许多,眼看时间要到了,让他们赶紧进地窖,只是动静也就大了起来,果不其然引来了人,也幸好他已经将大伙儿送了进去,地窖的洞也封了起来。

第四章:识肃亲王

闻声而来的四个人见学堂里竟然没人,门口只站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顿时气从心来,也不管以大欺小或是以多欺少了,只晓得挥舞着手里的大刀朝夏秋雨斩去。

四人的招式是有些架势,只是武艺实在算不得高,至少在夏秋雨面前是不够看的。只见他立在那儿,手中一柄长剑尚未出鞘,待那四把大刀直直挥过来时,脚下生风一般,迈动步伐,人影晃动,顷刻间就已然来到几人身后。

大刀斩了个空,四人一惊,也只是遇上敌手,互相望了望,小心了不少,迅速转身面向夏秋雨,晃了晃手里的刀,毫无害怕之意,依旧挥出了手,这到让夏秋雨有些另眼相看,明知不敌却是毫不畏惧,也不只是谁带出的人,显然很有一手。

夏秋雨一向不会轻敌,何况他自认年少,往日学武对练的只师傅白芍一人,经验自然是少的可怜。抽出手中的佩剑——碧玺剑,阻挡着四人的攻势,毕竟年少,也没有杀他们的心思。

“住手!”突兀的一声大吼,声音刚毅洪亮,却透着怒意。

四人听了那声音,下意识收了手里的刀,退了下来,站在来人身后。

夏秋雨之前就发现又来了一大拨人,想来这伙人该来了七七八八了,收起碧玺剑,站立在一旁。

喊话的那人身材魁梧高大,线条刻画出一张刚毅的脸,倒是没有胡子拉碴,残留着的胡子恐怕也是几日没刮得缘故,那人手里还握着把大斧,先前瞅着学堂里的人都不见了,显然怒的很,又吼道:“臭小子!你是何人?那些人是你救的?”

夏秋雨默然不动,显然知道,这群人中做主的并不是这个高大男子,反而是他身边那个长相装扮俊儒的男子。那人显然好几日没有歇息好了,浓重的疲倦感怎么也无法忽视,身上纵然穿的是平民百姓才穿的深色儒衫,一身华贵的气质也能让夏秋雨明显的察觉出来。

“你们又是何人?何故来此?又何故囚困于他们?”夏秋雨直直地问那穿儒衫之人。

众人皆是一愣,但也不敢答话,连那高大男子也是咽了咽口水回望着身边的主子。

何舒云也没想到这消瘦的少年会直接对上他,想到还在病床上的儿子,心里一阵叹息,柔声道:“小公子可是村中之人?”

“算不得全是,只是平日往来频繁。”夏秋雨能察觉出那人对他,甚至村里人没什么恶意,之前他也得知学堂里几个老人家和小孩儿染了风寒,那人还叫下属还熬了汤药过来,学堂里还燃起了几个火盆供大伙儿取暖,想来那些人困住村民必然不是为了加害于他们。

何舒云一颔首,歉然道:“囚困村民是在下之过,只是人心难测,在下带领属下被追杀此地,以防万一才出此下策。”一边说着,一边想着,此地恐怕也是不安全了,接下来,也不知要去何处,可惜苦了廷儿啊。

“我知你无多少恶意,”想起方才刚到之时,听到他说那人应该有个孩子,也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小公子”,而且还病了,“我与你做交易如何?”

何舒云闻言笑道:“如何做交易?”

夏秋雨也不恼,说道:“王大夫应该在你手里,你且去问问他,若你信他,就由我来医治。”何舒云听闻还尚未开口,身边的大汉也不问他怎么就知道自家小公子病了,急道:“你会医术?!能治好我们家小公子?!”

这也真是何舒云要问的,便沉着脸看着夏秋雨,见他只点头不语,还是挥手叫人下去找那位大夫问话了。

过了一会儿,一人跑到何舒云身边耳语一番,何舒云听闻,挥退了人,对夏秋雨道:“你想要什么?”言下之意便是信了夏秋雨会医术了。

“我不知你们为何人,也不会拿村里人的性命去赌……”

“……在下何舒云,必然约束下属不伤及无辜。”何舒云皱眉道。

“哼,我们爷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我们来到这儿,可是谁也没杀过!”高大个聂铭原不满地说道。

何舒云,若是他没记错的话,爹爹说过,当今肃亲王便是何舒云了,可是作为肃亲王怎会沦落至此?不过真是他的话,倒也可以安心些,爹爹说过肃亲王何舒云为人不错,倒也是光明磊落之人,不过这其中的故事他现在也不想知道,何不信他一回,反正那病人的命还在他手里呢。

“好吧,我答应。”夏秋雨收了剑,说道。

何舒云叹了口气,让众人让出一条道,:“请。”

床上躺着的是十来岁的孩子,年纪看着应该比夏秋雨小些,惨白的小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晕红,试了试额头,体温果然烫得很,握住他的小手,搭脉一查。

“怎么样?你倒是说说啊?”等了好些时候,聂铭原等得不耐烦了,急问道。

何舒云虽急,却也知此刻急不得,瞪了一眼聂铭原。

夏秋雨好笑地看了一眼万分委屈的高大个,对何舒云说道:“你们该是赶路太久,这孩子的病也是托太久了,何况体内还残留着毒素,你们之前应该是给他服过药,只是村里乡下也没有好药,拖至今日,也难怪难以根治。”

“不错,”何舒云看他只是搭脉便知道那么多,更是相信不少,“现下小公子可有什么医治的药?”

“药?有啊,”说着取了怀里的一个瓷瓶,扔给他,“每日取一粒服下,他病久了,身子受不得好药,只能慢慢来。”

何舒云看他一眼,握着药瓶,道:“多谢。”

何舒云刚给孩子用了药,就有人来报捉了个在外头徘徊的孩子。叫人带进来一看,尽然是骆惊雷。

“雷儿?”夏秋雨惊呼,连忙从进来的人手里接过骆惊雷,好好细查一番,才明白只是昏了过去。若是他人,他也不觉得什么,可是换成骆惊雷,顿时觉得有些怒意,:“哼,你们若是谁敢再动雷儿丝毫,我定叫这孩子一辈子醒不过来!”

何舒云虽不喜有人拿自家孩子威胁自己,但也知他真的动了怒,口里的“雷儿”定是他的逆鳞。

“定然。”

夏秋雨本来想早点治好床上小孩,也就是何舒云之子何向宸了,可之前因为他们伤了骆惊雷,赌气之下拖了好几日,治疗的很慢,何舒云也是看出来的,却不说什么。村中的百姓夏秋雨也让他们出来了,各回各家,莫要害怕,也莫要出村。村里人信不过何舒云几人,但信得过夏秋雨,大家也就安分地在村里生活,孙小虎也被接了下来,眼见年关,夏秋雨被众人留下过年,两人推辞不得,也就在孙大娘家住了下来,而何舒云众人自然还没走,分散着住在村中空房里,时间一久,淳朴的村民也就没那么多想法,好好过起了大年。

年三十那天。

“雷儿,过来。”夏秋雨穿着冰蓝色的缎子衣袍,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新换上的玉簪交相辉映,衬得这个少年更加温润如玉了。

“师傅。”骆惊雷见他端着盘子进屋,嘴角含笑,定然又是做出什么好吃的了。放下研究了半天刚刚才有些眉目的阵法,走了过去。

夏秋雨是博学的,是多才的,自小从白芍那儿学到的知识自然是令人钦佩的,可他有时也是懒散的,这过年的日子里,他就没拿过书,剑也是早晨练过就不再碰了,倒是药材没少研究,都是些冬季养身的,平日里那些古怪的补身子用的药材,也都“贡献”给了何舒云他们那帮子人,全权当了他的试药人。何舒云见属下吃了那些药丸子身体好了很多,有些人多年的暗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心里十分感激,只是有时那些药的副作用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上次雷儿还说栗子糕味道好呢,今日孙大娘帮着我重新做了份栗子糕,来试试。”栗子糕自那日后他就没试过,今日就是大年,孙大娘正做糕点呢,他就凑上去,在孙大娘多年的指点下做了一盘,心里也颇为高兴。

骆惊雷尝了一块,很给面子的点点头,“师傅手艺更精进了,往后徒儿只愿吃师傅做的了。”

夏秋雨听了高兴,平日里哪能听到雷儿那般直白的夸赞,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适时,听闻外面传来脚步声和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聂铭原,这高大个子不傻,反而聪明的很,不然也不会作为何舒云的心腹大将,知道何舒云看重夏秋雨,也对他敬重的很,只是性子直爽,往往惹得夏秋雨忍俊不禁,想不捉弄一番都不行。

“夏公子,爷请您一叙。”

让聂铭原亲自跑一趟,何舒云也算是有心了,既如此,夏秋雨也没那么不识抬举,何况,在他看来,骆惊雷若是能与何舒云教好,甚至让何舒云站在他身后,那么不管他的雷儿将来要作何打算,手里总算握着些棋子了。

第五章:大年商谈

何舒云和聂铭原几人是住在一处空房的,那里本是有人的,不过人家给腾了出来,专门给他们做了落脚的院落,他们也是感激不尽。

院落离夏秋雨住的孙大娘家不算太远,平日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现下他握着骆惊雷的小手,一边喝路过的大叔大婶一一问好,一边晃悠悠地走着,足足用了一倍的时间,看得聂铭原倒是很急,可也不敢催,只好小碎步般的跟着,着实憋屈。到了院落,聂铭原松了口气,将人送了进去,大步跨向厨房找人沏茶去。而剩下两人去的是何向宸的屋子,何舒云早在里头等了。

“你们来了啊。”何舒云正在给何向宸喂些清水,见两人来,也不放下,只招呼他们入座。

夏秋雨早已习惯何舒云对于何向宸的照顾通常都是自己动手的,也不在意,细细打量床上的病人。

比起大天来,今日的何向宸脸色好了许多,稚嫩的小脸有了些起色,性格稍稍内向的他见到他们的时候有些羞怯,却抵不过父亲大人的亲自动手,只好在生人面前喝下碗里的水。

等何舒云让何向宸小心的靠在床头,和蔼地摸摸他的头,这才让出位子,请夏秋雨再为何向宸把脉。夏秋雨也知这是他的目的之一,也不推辞,坐过去查探一番,温和道:“恢复不错,等过完年,你就可以叫你父亲带你出去晒晒太阳,那时候就给你换种补身子的药丸。”

何向宸点点头,何舒云也是舒了一口气,高兴得谢道:“此次犬子能康复全仗公子的医术,在下无以为报。”

“想来王爷也不是专程来感谢的吧。”喝着茶,夏秋雨点破道。

何舒云知道夏秋雨不是什么普通百姓,能知道何舒云乃是王爷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明明知道,却还是交好,便问道:“夏公子知道在下曾是王爷在下并不诧异,只是不知公子是否知道近日前王都发生的事?”

夏秋雨摇了摇头,他自然不知,何舒云之名还是他几年前回家时听爹爹谈起的,到如今记得已是不易,如今许久不回家,那还知道王都有何变化。

何舒云叹息,道:“八月时,宫中出了些事,据说是六皇子失踪,当今圣上要求彻查此事,到了十月此案仍是没有头绪,本以为还可查下去,没想到宫里有妃子惹了龙怒,皇上将此事翻了出来,也不知为何,有人说在我何家见到六皇子身影,皇上让人进我何家搜,搜出六皇子的衣服来,如此一来,皇上就抄了我何家满门……”

“哼,爹爹,那分明是大皇子他们设的计,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只想将此事了结,趁着这事还能将我何家削王,他自然是高兴地很。”床上的何向宸激动地表达他的愤怒,小小年纪能看透这些,想来在何舒云身边没少耳濡目染。

何舒云见他插嘴,也没呵斥,如今山高皇帝远,宸儿口中的话也没有错。

夏秋雨没想到此事的起因还是因为雷儿的失踪,知道此事背后定有隐情,问道:“王爷就肯信任于我,不怕我让人将你们捉了去?”

“呵呵,夏公子,我何舒云虽没有大事之才,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些的,在下说这些,只是想和夏公子交换些信息,据我所知,我北辰国姓夏的世家恐怕只有夏尚书一家了,看公子的言谈举止也不像寻常人家出身啊。”

夏秋雨知道,要想将何舒云绑在自己这边,自然免不了一些开诚公布的话,便道:“恩,我确实是你口中的夏家之人。”

想到在逃亡中夏丹方也暗中助其一臂之力,心里自然带了几分感激之情,“那么夏公子如今也知道我何家现下是亡命之徒,不知我何家能给夏公子些什么呢?”

夏秋雨一笑,就知道瞒不过这看似风雅实则精明的男人,把一直安静坐在他身边的骆惊雷抱到他腿上,看着小家伙的别扭暗笑:“想来王爷也知道雷儿是我夏秋雨十分在意的人,也知道王爷好奇他的身份,我今日护王爷在这山村中平安度日,换得他日王爷不可与雷儿为敌,更不能伤他分毫,若是可以,王爷日后也可效忠于他。”

何舒云猜过夏秋雨身边的孩子各种身份,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如若真是如此,他就真的要好好掂量掂量了,如今他的决定可是拿何家和他的下属们的性命做赌注啊。

看到何舒云的慎重,夏秋雨笑道:“王爷多虑了,我只是不想雷儿日后多个敌人,至于往后的其他事,还有很多时间去考虑呢。况且我还不知道雷儿自己的选择是什么,也不敢妄下定论。只是,王爷若是决定在山中居住,还请王爷日后好好教导雷儿,我虽是雷儿的师傅,但我年纪毕竟不大,师尊又常年不在,许多事上拿不定注意,若有王爷相助,自然感激不尽。”

听他这么说,何舒云也送了口气,也知道如今在山村安定已是不易,日后的事日后再提吧,“如此甚好,往后宸儿便可和与雷儿相伴。”

搞定了何舒云,夏秋雨自然很是高兴,使了个眼色给骆惊雷,他也明白地想何舒云道:“骆惊雷谢过王爷。”

果然是那位失踪了的六皇子啊!何舒云扶额,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但愿往后可以安生,“即定了下来,你们往后也别称我为王爷了,若是可以,雷儿还是喊在下先生吧。”

北辰国的人称在学堂教书的都为“夫子”,私家聘请的皆为“先生”,骆惊雷倒也不抵触这个称呼,从善如流:“先生。”

夏秋雨高兴地说:“往后就让宸儿陪着雷儿,有了对手,雷儿可需努力啊!”

床上的何向宸听闻也很是高兴,他虽知道骆惊雷身份不凡,但知道自己往后能与他一同学习,成为同伴,自然是十分向往。

两人又商量了好些,这才散了去,离去前还约好晚上一起出来去村长家聚聚。这儿是山村,自然没有烟花,不过大伙儿都喜欢去村长家那个大院子里守岁,喝着村长媳妇泡的茶,吃着孙大娘做的点心,听着周老夫子说说书,偶尔哪家姑娘还上来唱一个小曲,村里的小孩儿皮的多,时不时还瞎起哄,大人们这天也不会多加约束,一晚上下来好不热闹,等守完岁,大伙儿也就抱着自家孩子,扶着自家老人回屋歇着了,那些能熬夜的年轻人也就留了下来,帮着村长家的媳妇收拾收拾。

闹了一晚,夏秋雨总算将骆惊雷从何向宸和孙小虎两人手里带回来洗漱一番,看他还有些怨念的小脸只发笑。说来也不知为何,孙小虎和何向宸两个孩子都比骆惊雷大,偏偏都喜欢以他为首,爱粘着他,跟他学做些小机关,乐不思蜀,可苦了不爱凑热闹的骆惊雷,而那两个小孩一个重病未痊愈,一个自小体弱,两个病怏怏的,风一吹就倒的孩子,骆惊雷哪能动粗将他们赶走,自己板着脸,他们又不吃这一套,照样跟着他,让他们终是磨得没了脾气,给他们做了好几个小机关玩具,可是在一旁一直看着夏秋雨知道,在和他们一起做机关的时候,他的雷儿终究是高兴的,那嘴角含笑的样子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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