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start X over)——欲止
欲止  发于:2015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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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结束后,我让几个信得过的哥儿们陪同沈韵晏一同回去,虽然知道韵晏的狗脾气又起来了,跟我闹起别扭,但我也不能凡事都由着他来胡闹,他在意那该死的人工湖,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作为学校里品学兼优的学生,同时监管校园学风学纪的我,这次必须以身作则,为这次的迟到事件,以及连续两次的跳湖事件写一份报告。于是我又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忙活了一个下午,最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到食堂买了两个小笼包子来慰问一下自己饿得发慌,唱了四个小时空城计的肚子。

走在路上我就在考虑自己是否要剪头发,腿脚也不知怎么的,我就莫名其妙地站在校园内的一家理发店的门口,徘徊了许久,店面前有一面一人高的全身镜,此时的我有些呆滞,望着镜子中的那个年轻人的身影,里面映着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面容,头发乱蓬蓬的精神状态真心的差到透,更可笑地嘴里叼着只薄皮的小笼包子,汤汁不知何时已经流到了嘴边,那种特别邋遢的形象连我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的冲动。‘怎么会如此的沧桑啊!像个傻子似的。’

我摇了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俩坏我形象的包子啃了个精光,随即掏出湿纸巾,清理了一下自己的个人卫生。再次望向镜子,头发突然有些发痒,想起自己最近粗糙的生活都有些害怕自己那满头乱蓬蓬毛发里长起了虱子,我有些抓狂的挠了挠,然而事实上是我多虑了,仅仅是头皮屑增多了点,毛囊有些发炎起了一些小疙瘩,发质依旧健康的。当然这是后话……要问我为何选择这家看似生意有些萧条,实际上也确实有些萧条的理发店的原因吗?我也只能不好意思的说‘唉!最近手头有些紧啊!’我就是有些太宠那小子了,害得我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的。母亲在我来这所学校前再三的嘱咐我,一定要好生的照顾好沈家的这位二少爷,要我时刻记住我们这一辈子都欠他们的,这辈子都无法报答他们的恩赐。这是我的母亲,对他们家的无比虔诚的表示,把他们家人当做是佛祖般的侍奉着。

因为我从小就在母亲的思想灌输下成长,久而久之我对他的家人产生了一种叫奴性的性格,但也没有到惟命是从的地步。如果我真的成了这样的人,依照沈韵晏的傲娇性格就根本瞧不起,他认为人就该有些血气,有骨气。不该唯唯诺诺地,所以他命令我别在他的面前摆出一副我母亲的样子,当时他一脸鄙夷的样子用干燥的绒布仔细的搓揉着自己的黑发警告我的模样真心的令人作呕。可是我的内心告诉我,沈韵晏有这个资格,并不否认他的想法。

这家中年大叔开的理发店确实的萧条,没有隔壁新开那家店有特色,装潢得令人感觉像是高级公关部的理发店,光是店的门框就用了好几块钢化玻璃,排成了一副令人匪夷所思的图形,墙面用了镜面的原理,使原本看似不大的店面显得无比的宽敞明亮,哪像这家店那般,灰头土脸的,用的照明设备还是没有灯罩的光杆电灯泡。人家店内的水晶大吊灯散发着淡淡的金黄色的光芒,倒映在里面紫罗兰色的法兰绒布沙发上,里面也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几乎都是和我一般大小的年轻人~)。我怎么看那有些发色的招牌像是再被风吹几下就要砸下来似的,内心愈发的苍凉。怎么都觉得那家光鲜亮丽的理发店和眼前的这家店怎么看怎么像是我和沈韵晏的写照。

但我并没有改变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依旧义无反顾的选择了那个中年大叔。

“叮叮……叮叮”风铃随着我推门的瞬间响起,中年大叔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狮子狗安详的坐在摇椅上,细碎的花白头发,一副笨重古老的玻璃镜片眼镜重重地架在鼻梁上,眼角有着细碎的鱼尾纹。因为看惯了沈家那群处尊养优的生活方式,突然遇见如此的面容不禁有些心酸,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词语,特别令人温馨的词语‘父亲’……我呆呆地站在门口叹息着随着就听到沙哑的声音“啊!来客人啦!”他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狮子狗就摇着尾巴跳到了我的面前招呼客人似的,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和粉嫩的舌头,特萌地看着我。

我蹲下身子摸着那只狮子狗的脑袋,任凭那小狗蹭着我的裤腿“叔叔,我要剪个寸头。”

他依旧懒懒地吸了口烟,然后掐灭“你是史鉴吧!”然后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都开学这么长时间了,才看到老夫的这家店哟!”

我有些纳闷“您认识我?”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有直接回答我问题,只是眼中多了一丝的冷清和落寞“呵呵!时代不同了!来坐吧!”他拍拍那有些粗糙的皮质椅子,随即我们之间就没有了言语的交流,但彼此都是有种强烈的熟悉感。我知道那是我一个崭新的开始……

“靠,这绝对是坑,我就说星期五晚上不能玩这游戏,那呆子干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掉线了还是退出了,操!让老子一人K三人?”沈韵晏这小子只要我不在宿舍就没一秒钟是安分的。

“沈韵晏!你能安静会儿吗,过几天我要考英语六级的。”宿舍里的学霸拔掉自己耳机恶狠狠地吼道。“我英语听力都听不清楚了!”

沈韵晏依旧无动于衷戴着耳机,鼠标的快速点击声音听着都令人感到有些发毛,“小学生,坑爹的小学生啊~”

“怎么啦!怎么啦!老远就听到咱们美人儿在哀嚎了!”来人凑到他的电脑前声音非常的清脆“哟!真惨烈呀,遇到这样神一样的队友真欣慰啊!哈哈……”

“靠挂了!”沈韵晏颓然的摘下耳机,揉揉自己凌乱地头发,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出现的黑白照片般的凄惨场景,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赫然地倒在他的面前“我最讨厌看这死亡回放了啊!”他正在抓狂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我正黑着脸站在他的电脑边。“咦?我掉线了?怎么可能?”这时他皱着眉终于抬起头,放下鼠标。“啊?你是~史鉴?小贱贱?是你?”韵晏的眼睛都在发着光,扑到我的身上,飞身快速的合起I MAC。“秦尚,把你的蹄子从我家小贱贱的香肩上拿下来!”他凑到我的面前,拉着我转了一圈“哇!真没想到小贱贱的寸头如此的有味道呢!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嘛!‘真正的美女要敢于直视自己没有刘海的脸,真正的帅哥要敢于剪寸头啊……’”随即他特别用力的狠狠地朝我的后背猛击,差点把我的心肝给拍出来。

陪我一同近进宿舍的秦尚依旧笑眯眯地,一下握住沈韵晏的手腕“我说美人儿,下手轻点,阿鉴要被你拍死了!”

“我没事,没事。”我忍着自己快要吐血的冲动,冲他挥挥手。秦尚他也特狗腿的接过我手中的网线插回了原处。

当他的游戏人物满血复活后,他也如同满血复活似的,拿起鼠标又是一阵猛点。宿舍里的学霸干脆不鸟他了拉起窗帘,戴上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嘀嘀咕咕的跟着mp3里的音频吐出一串又一串的英语。顿时我也觉得头有些疼了,那英文根本就像是和尚念经似的,有口无心。

不知过了多久,“victory”深沉的女声响起,沈韵晏整个人也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里,看着冰蓝色的宝石,和大大的胜利二字,欣慰的勾起一抹邪邪的微笑。

我和秦尚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两人一同无奈地撑起头感叹道“终于结束了?”

“嗯!虽然今天是被小学生坑了,但还是挺有意思的呢!唉对了,小贱贱有空你帮我向家里老头子发一份e-mail”他无比认真的侧着脸朝我勾了勾手指。“还有秦尚,你没事别老是傻站着这里,以前的梓岩死了现在又盯上咱家的小贱贱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另有企图,一大早就对小贱贱说那种事。”

秦尚脸色一点也没变依旧是那么笑眯眯面不改色“我有企图,你说我会有何企图,沈二少爷啊!你不要没事就给自己找鞋穿好吗!全校的人都知道,你是因为太热而跳了人工湖!难道这件事另有隐情?”

突然宿舍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了,沈韵晏的脸色愈发的难看,我皱着眉头声音也沉了几个调“秦尚,不要说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梓岩也不能回来了,你占时与小淼换了宿舍,我们也欢迎你,作为宿舍长我并不希望你们发生争执,让梓岩安心的去吧。”我坐在床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韵晏,你要我发什么信息啊?”我重新坐到电脑前打开了邮箱的界面。

他依旧在生气着瞪着秦尚“没有多少字,史鉴!”

“啊?你说。我听着呢!”我正襟危坐着聆听着他的话。

“让我家老头子把学校的那片人工湖给老子填了~”他彻底的暴怒了,说话也相当的不留余地,“还有秦尚同学,你真的没有情商,还有史鉴我是不会让给你的。”他笑得一脸的释怀摸着我有些扎手的头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秦尚看得他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但优秀的心理素质使他的表面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满不在乎。我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彼此目光交集时产生的火光,为今后地宿舍生活堪忧。

Seven o’clock

当我看到秦尚走近史鉴的那一刻时,我的心就莫名其妙地微微发慌了,我情不自禁地握住了他的手,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对‘人工湖’这词有些敏感、第二个原因就是秦尚给人的一种感觉,他像是一件必须要保护的易碎品,周身布满了浓密的雾气,看着他就有一种林妹妹的错觉,而且这样的人往往很对史鉴的胃口,我知道史鉴这个家伙特别喜欢瘦弱纤细型或者是孩子脾性的人(他整个就是欠虐)。从他们谈吐上来看应该是熟人,可是史鉴竟然在短短地几天时间内结交了这样的一个人,这让我有些惶恐。我并不是对自己的相貌或者品行表示怀疑,也不可能因为一点的小事就使自己完全的不自信。相反有时我就是那种会偏激并且极度自恋的那种人物,还有我干嘛要摆出一副酸不拉几,看到情敌似的模样惯着史鉴这个小兔崽子啊!当我下意识的反应出我的举动时,竟然感到有一丝的丢脸,撇过脸尽量不看他那副充满担心目光的眼神,将手不着痕迹地从他的手掌里抽出,痞痞地抖了几下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旋转着手中地中性笔,漫不经心地听着耳机里传出詹姆士布朗特那有些略微哀伤的曲子‘you are beautiful’眼前再也没有浮现出史鉴那略微疲惫得眼睛和偏长的发。

My life is brilliant.My love is pure.I saw an angel.Of that I'm sure.She smiled at me on the subway.She was with another man.But I won't lose no sleep on that,'Cause I've got a plan. You're beautiful. You're beautiful.You're beautiful, it's true.I saw you face in a crowded place,And I don't know what to do,'Cause I'll never be with you.

我虽然在听音乐,一手按在我的nano pod上不断地切歌,其实思维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了,也不知道此时播放地钢琴曲出自于那位大家之手,表情似乎也恢复了往日的神色,遥远疏离,不近人情的冰山美人。我认为最近确实需要一个人单独待一会儿了,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下,真有点担心这学期的奖学金要泡汤。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我没有跟史鉴说上一句话,更没有听进去他们交谈了什么,无非就是关于那个跳河的梓岩,说得好听是殉情,说得难听他就是傻×,对自己的性命不负责,对父母不孝……仔细想想其实我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唯一庆幸的只有我没死,他死了。

“美人?沈大美人,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阿鉴早走了,他让我送你回宿舍去,真是的要不是看着他这么年轻,还真以为你是阿鉴亲生的儿子呢!左一个不放心,右一个好好看好了的再三叮嘱我,我都快被他折腾得疯了,不就是回宿舍吗,有什么大了不得的,一副怕你被人家半路劫持了似的。”秦尚一阵唏嘘,但他好像有点迟钝,认为我们之间只是友谊,进一步的就是我们同一个地方出来的,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差的好兄弟,关系自然好。

听到他软软地声音,我才恍惚地缓过神,沉着焦黑的脸“去哪了?我去找他算账竟然敢,不跟我打个招呼就走,当本二少是什么?胆大了啊……回头阉了他哼!”

秦尚估计没有看过着样的我,一定以为我也跟他一样属于那种弱弱地正太,萌萌地天使花美男,他吓了一跳,身型晃了晃“我说美人儿,不用那么狠吧!阿鉴刚下课就被教授提着耳朵出去了,没机会啊!”

我好奇,依旧漫不经心缓慢地收拾桌面的书“他又犯事了?”

秦尚摸了摸后脑勺,皱着眉头,堵着粉嫩的嘴,思索着。要是我是女生的话早就被他此时地卖萌形象弄得桃心泛滥了,可惜我眼中只有史鉴一个人的身影,容不下其他。“也不全是,主要是老教授看好他,又是他的研究生论文的导师,还是管理我们这一年级的辅导员,对他是严厉了点的。”

我吃惊地瞪着眼睛“研究生论文?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没有听他说过?也是那段时间,他也确实忙的四处奔波,也不跟我说忙啥,实在扛不住了才向我招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地。”他冲我友善地笑笑。

我更加的一头雾水“不对啊!他大二,我也大二,怎么他就可以弄研究生论文了?不是要毕业后在深造吗?”

“沈韵晏?你没搞错吧!阿鉴比你大两岁呢!怎么可能大二,至少他也该大学毕业了。他现在读的可是MBA和MPACC啊双证啊很厉害的。教授一直有意收他做关门弟子呢!学费都为他免了。但他一直低调,不大愿意学校对他有过多的宣传。据说当时他刚被这个学校录取时,他向学校申请了两年的假,为了照顾他的弟弟,貌似因为他是以市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的原因,校方以怕流失人才为理由,才同意了。现在他一边忙着论文,一边忙着补上两年前的学分,这两年内他可是要读完四年的知识啊,真心的不懂了,他到底为了什么而如此拼命。”

我瞬间呆了呆,感觉戴上了如此多光环地史鉴,在别人眼中的史鉴是如此的陌生,自己只是混混日子般地在大学的校园内,仗着自己有着聪明的头脑,一到学期末就过着如高中般炼狱的生活来应付,大学的期终考。这么多年里,我的生命里始终有史鉴,从来没有离去过十多年的相伴,竟然让我以为自己与他同岁了!突然我在心中一阵的苦笑,自己差太多了,瞬间觉得有些僵住了,心里一阵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突然有点累了以示友好般的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哥儿们送我回去吧!算我过日子过糊涂了,史鉴在我身边久了,他如今这么厉害我道有点有眼不识泰山了。”此刻我的声音是如此的无力,我也不想在意了,只想立刻回宿舍倒在床上或者打几局游戏来发泄一下情绪。

我之后就一直宅在宿舍,秦尚给我带来的印象依旧平平,他临走前还肉麻兮兮地对我说“阿鉴,要帮我换宿舍了,估计没过多久我们又会见面滴哟美人儿……”我当时被冷地不顾形象地抖了几下,巴不得他早走早好,让我已经混乱的思维能够重新整理一下。

可是不想,到了傍晚苏淼搬着大包小包走出了宿舍,一一和我们道别,没过几分钟秦尚就和史鉴两个人一同进门了,也是提着大包小包,当时我正沉浸在游戏中无法自拔,并没有看到秦尚那只最大地帆布包正无情地压在我家小贱贱的肩上。他们俩一直等到我打完游戏才开口向我说话,可没说几句我差点就跟秦尚呛上了,史鉴不得搬出自己作为一舍之长的态度进行武装压制。看着史鉴清爽地新发型真是酷得让人赞不绝口,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与往常一样,那么地没心没肺,可是却不由得觉得再也无法直视他地眼睛了。他突然变得遥远,而我却依旧在坑爹甚至在拼爹。他就一直在我身边,我竟然没有发觉到他已经变得成熟,变得不再平庸,我们已经不再一个层次了。就如此短短地两年时间,我依旧是那一无所知的二少,而他已经不同了。父亲一直看好哪些艰苦奋斗的年轻人,不管是什么理由,就算我猜错也好,误解也罢,史鉴不断地深造自己的学术造诣,而我却浑浑噩噩全然不知。这其中必然有鬼……我最忌讳也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挚友之间的背叛,以及彼此的隐瞒。这也是我一直无法理解的人心之一,史鉴每到这时就会摸摸我的头说‘韵晏,想太多了。古话说人之初,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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