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动作一僵,云嘉树已经翻过身,猛地把他压在身下,用力扣住肩膀,两个人身躯彼此贴合,肌肤越来越火热滚烫,仿佛连每一根神经都化成了蜂蜜。
床头灯昏暗蔚蓝的光线照耀下,云嘉树双眼闪闪发光,呼吸灼热,热情满溢得像要燃烧起来。抓着他的手指越来越紧,让段奕肩膀都有些疼痛。
段奕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就被小青年猛堵住嘴,舌头也顺势滑了进来,亲吻激烈而深刻,侵犯性十足。
云嘉树的手贴着他全身肌肤用力揉搓,力气大得快要搓掉一层皮。疼痛反而激起热情,段奕喘息粗重起来,回应地伸出手臂环过云嘉树的后背,用力来回抚摸揉搓,两个人鼻息交错一起,云嘉树低喘一声,用力顶开他的膝盖,火热铁硬的肉刃顶在他腿根摩擦着。
段奕也跟着兴奋得发硬,接着被迫拉开双腿,僵硬了一下,还是配合恋人,微微曲腿,夹住了那男模纤瘦却有力的腰身。
云嘉树的亲吻从嘴唇游弋到喉结,再到胸膛,火热柔滑的舌头扫舔而过,让段奕从骨子里升起一股战栗的错觉。他含着段奕左胸突起,用力一咬一吸,然后低声模糊地喊着:“老公。”
段奕一怔,内心卷起了狂热风暴。靠,这臭小子,越来越知道怎么拿捏他的软肋。要是云嘉树现在喊声媳妇儿,倔强的段二爷说不定一怒之下当真又要反压了。
如今却被喊得心头一软,于是乖乖让他为所欲为。
云嘉树似乎猜到了,笑眯眯在他嘴角眼睑亲一遍,起身去翻段奕裤子,果然摸到一管润滑剂,还是草莓味的。
好像自从有一次段奕问他喜欢什么味的,他说草莓,从此以后那家伙就再也没换过别的味道了。但是口味没变,用的人却……
段奕发现小男友拿着塑料管的背影没动了,大约也猜到他的想法,可怜巴巴的拥着被子坐起来,“是……给你准备的。”
男模冷漠眼神一扫过来,他立马改口:“给我准备的!”
二爷内心某个角落在哭泣:你把天下男人的脸都丢光了!那个想法不过是一瞬,很快就被抛诸脑后。真爱面前,尊严神马的,不值一提!
他干脆的往床上一躺,把被子踢到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云嘉树,“宝贝,来吧,你不是想上我吗?”
昏暗光线里,那个中美混血儿帅哥散发着犹如蛮夷入侵的气势,再次把段奕压在了身下。
没亲手操作过但好歹见过那么多次了,云嘉树掰开塑料管尖顶盖,润滑,手指顶入,按摩拓松,流程标准一丝不苟,跟示范课一样。
段奕就惨了,好歹也算是“处男”,被男人的手指这么侵入时,全身都紧绷起来,冷汗层层渗出,喘息声也粗重起来。疼倒是不怎么疼,手指再粗也有限,何况一想到是恋人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玩他,腰身就腾起一股酸软热流来。
就是异物感简直……难受爆了。
他还没缓过气来,云嘉树就退出手指,换了真刀实枪上阵。
这下就当真疼了。
段奕咬牙强忍,好歹老子也是半个行伍出身,哪儿能喊痛示弱啊。二爷这么想着,竭尽全力地放松迎合,手指紧紧扣住了雪花图案的纯棉床单。
中西合璧的混血儿,除了长相外,那玩意也是中西合璧的。以前握在手里还没太明显感受,如今往他身体里捅,就有些吃不消。直到这一刻,段奕才算是刻骨铭心地体会到了和男人谈恋爱,果然是跟和女人谈恋爱截然不同的事。起码遇到肖想男朋友屁股的女人的几率绝对比彩票中500万的几率要低得多。
段二爷正胡思乱想呢,突然发觉胸口一热,第一反应是云嘉树的汗水滴了下来,于是胸膛跟着一热。
紧接着又是几滴热液滴下来,滴在胸膛的感觉清晰得像小锤子敲上来一样。他又想,这小子该不会激动得流鼻血了吧。
就着昏暗的紫蓝光线里仔细看,他才发现云嘉树眼圈红红的,鼻尖也开始泛红,眼眶里水汽氤氲,成串地往外涌,透明的水迹滑过面颊,滴在段奕胸口脸颊上。
段奕怔住了。
他跟云嘉树在一起这么久,云嘉树无论是镜头前的高贵冷艳还是平常纯良傻笑犯蠢,甚至床上冲他抛媚眼,什么样都见识过了。可是,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恋人哭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俩大男人谈恋爱,早就把哭这件事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段奕一瞬间心也化了腰也化了,虽然想吐槽你都哭成这熊样了怎么还硬得跟电线杆似的,终究还是没出口,心底最后的一丝不甘愿也飞走了。他把云嘉树搂在怀里,轻轻抚摸恋人光裸细滑的后背,又亲吻满是咸涩泪水的面颊,声音温柔得也快化了,“不哭了啊,乖。就算如愿以偿了也用不着这么喜极而泣啊……”
云嘉树腰身恶狠狠一顶,“老子高兴!”
段奕疼得倒抽口气,乖乖曲腿勾在恋人腰后面,继续拍着背哄着,“是是,媳妇儿,咱高兴,你轻点儿啊。”
云嘉树吸了吸鼻子,倒是真放缓了力道,顶磨动作生涩却温柔,就是流泪流得更汹涌了,一下下缓慢却深入,像是要把全身都压进恋人身体内部一样。
段奕头皮发麻,竟然渐渐有了感觉。该说是真的被开发了呢,还是心理上被诱惑了,他也分不清楚,只是这么勾紧了云嘉树腰身,任凭恋人深埋、顶磨、进退、磨砺,强烈刺激中,一边喘息着,亲吻着,偶尔呻吟着。
“要是再犯一次,老子阉了你!”
“是,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要是敢扔下我,就弄死你!”
“……已经快被你弄死了。”
“……好紧。”
“废话!这可是爷的初夜……我操,你倒是轻点啊!”
“现在是我在操。”云嘉树一巴掌抽在段奕屁股上,动作更加剧烈起来。
段奕顿时无语凝噎,这倒霉孩子简直……了,哭鼻子抱怨嘿咻倒是什么都不耽误。读书的时候一定是一心三用效率奇高的优等生吧?段奕忍着,搂紧怀里的恋人,揉揉他光华的发根,“别哭了,我心疼。”
云嘉树停了停,发了狠似的狠狠撞他,段奕差点断气,好容易缓过来,却觉得胸口湿得一塌糊涂,只好默默地揉他脑袋。这孩子大概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攒到了今天吧。
总而言之,云嘉树就这么一直哭到最后,段奕居然也感觉到了无比的兴奋和满足。
完事了两个人互相搂着,四腿纠缠,鼻尖轻轻触碰着。云嘉树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鼻尖也红红的,发泄了一场后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害羞,眼神躲躲闪闪,反倒是段奕轻轻给他顺着头发,抚着后背。
云嘉树终于鼓起勇气,趴在段奕胸膛上问:“怎么样?”
段奕闷笑着看那小子在朦胧床头灯映照下的忐忑表情,沉思了半天才说:“……就跟便秘很久突然畅通……”见云嘉树脸色阴沉下来,立刻老老实实改口,“很爽。”
笼罩在云嘉树周身的森冷气息总算是烟消云散了,小青年露出了和暖笑容。
段奕这才放下心来,环住云嘉树腰身,心满意足地感受着恋人温暖身躯充实怀中的满足感。一边打着盹,一边思考着是先睡然后来一发呢还是先来一发再睡,就听见云嘉树在他耳边说:“Ich Liebe Dich.”
段奕下意识问:“为什么是德语?”
云嘉树被他问得愣住,满腔柔情蜜意飞得干干净净,竟然也跟着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
段奕揉着恋人光溜溜的屁股皱眉,“你母语是汉语吧?再不济英语算第二母语?为啥这种时候偏偏想起来用德语?你潜意识里对那个曾经被纳粹统治的国家有什么向往吗?”
云嘉树被他问得呆了半晌,最后恼羞成怒地拿水汪汪、红通通的眼睛瞪他:“重点不对啊!”
段奕也愣了,“重点是啥?”
云嘉树看他一脸呆样,更怒了,一把扣住他后脑凑近,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声音还是恶狠狠的,“重点是我爱你啊!用德语还是火星语有什么好纠结的?”
段奕这才满意地女干笑,低头吻恋人眼睑颧骨,“这才对嘛。”
云嘉树这下也愣住,好容易才反应过来,口气却软了,默默的往他怀里靠近,床单摩擦的沙沙声这时候听起来分外温馨,“又来这招。”
“嘿,有效就行。”段奕顺着云嘉树背骨来回抚摸,在他耳朵尖上跟着亲一下,客房里空调开得很足,两个人肌肤相贴,暖融融得像要融化一样,“小树,我们结婚吧。”
第三十六章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云嘉树眨了下眼睛,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嗯?”
段奕横过手臂,环抱住他的后背,上上下下地轻轻摩挲,声音低沉又温柔,在黑沉沉的客房里响起,“不要说嗯,要说好。可惜国内现在没这条件,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咱们抽几天时间出国登记,你说去阿姆斯特丹好还是拉斯维加斯?LA也不错,我记得你喜欢的艺人也住LA?顺路回趟纽约,找你那便宜大哥炫耀炫耀,哈哈哈哈哈。”他想象着克拉伦斯那副表情,就觉得心情爽得飘飘然。
云嘉树被他吓到了,段二爷虽然经常天马行空不安排理出牌,又生得一副说风就是雨的脾气,这一次的跨度未免也太大。
他抬起头看着恋人,原本的一点犹豫也被段奕的滔滔不绝给冲走了,抬手轻轻压在恋人嘴唇上,“你结婚不得跟家里人说?”
这句话就跟当头一盆凉水泼下来,段奕头脑冷静下来,心也跟着凉了。
他想起老爸的书房,老妈的唠叨,还有大哥的警告,甚至还想起了修哥的隐忍。
于是一下子就哑了,在被窝里勾着云嘉树的小腿磨蹭,停了一会儿又说:“要不移民去北欧吧。你不是喜欢斯德哥尔摩?还能看见北极光,那城市特别安静,咱们买间公寓,养只大狗,周末牵着狗去超市。买面包和苹果,手牵着手,顺着青灰色的碎石子路慢慢散步回家,路上碰见邻居老头老太太,一起打个招呼……奇怪我怎么越说越觉得眼熟?”
段奕从云嘉树身上翻过去,伸手够到放在另一边床头柜上的手机,一搜就找到了,那是云嘉树以前拍的一个公益广告。
跟云嘉树手牵手的也是个模特,比云嘉树高出一个头,五官轮廓深刻,橄榄色双眼迷人放电,睫毛浓得跟黏上去似的,健康的小麦肤色,微卷的黑发微微垂在眉毛上方。是个典型的拉丁帅哥。
“哦,那是跟我一个公司的同事。”云嘉树也凑过来跟他一起看,头发丝贴在段奕颈侧跟耳下,有着酥酥麻麻凉丝丝的微痒。他干脆靠床头坐着,把小男模给圈在怀里,看着那个拉丁帅哥牵着云嘉树的手,两个人都穿着先锋品牌的风衣,一起走在北极光照耀的街道上,精致得像流动的油画。
明知道是拍戏,段奕还是忍不住酸了一下,侧头咬着恋人的耳朵,“你都跟别人结婚了。”
云嘉树抬起手,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敲一下,“胡说什么呢,那是公益广告。”
段奕表示不满,“可你对他笑得多甜哪,明明答应我不这么看着别人的。”
云嘉树揉额头,“那是拍广告……再说那时候还不认识你。”
“老子就是不爽了!”二爷终于开始了胡搅蛮缠,扔了手机把云嘉树压在被窝里,扣紧他后脑又是一通深吻。
云嘉树只好任他胡搞瞎搞,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两个人又安静地拥抱着,夜深不知道几点了,四周静谧,连汽车声都听不见。仿佛与世隔绝,全世界只剩彼此一样。
过了一会儿,云嘉树突然说:“段奕,如果……到时候记得告诉我,我会主动消失的。”
段奕没反应过来:“啥?”
云嘉树好像也觉得现在说这个太不合时宜,主动凑近吻他颧骨,接着笑起来,“没什么,对了,黄锦这电影,我打算去演个角色。”
“当初不是怎么都不愿意吗,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再说你都忙成这样了干嘛还……”段奕抱怨了一半,看见云嘉树脸色不对,突然心有灵犀地懂了,赶忙讨好把恋人搂住,“老婆大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一定无条件支持。”
云嘉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往旁边一躺,“睡觉。”
段奕也跟着躺下,通身舒畅。虽然恋人要更忙了让他觉得很虐,但一想到云嘉树居然吃这么厉害的醋,段二爷还是尝到了又心虚又甜蜜的滋味,连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是翘的。
云总监的行动力相当出色,很快就跟黄锦协商好了修改剧本的事。
所以等杨肃得知他的魔教教主重头戏全部被删减,最后成了个打酱油的小角色的时候,这一切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本来就是新人,没有参与讨论的权利,也做好了被穿小鞋的准备,但还是万万没想到那个冰山男神居然就这么赤裸裸地针对他。
剧本中新加的角色由云嘉树亲自扮演,是男主角同父异母的哥哥,魔教教主的戏份基本上都转给了这个角色。
杨肃顿时觉得这些日子都白忙活了。台词背了,角色揣摩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算那段二爷技术高超一夜销魂也弥补不了杨肃失落的心情,虽然很想去找云嘉树大闹,但理智告诉他这么做一点都不理智,于是最后只剩下借酒浇愁一条途径。
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没想到他们很快碰上了。
下一个周末,云嘉树终于有了休假,段奕心想着也该正式介绍恋人跟损友见面,就约了龙骁。谁知道龙骁强烈要求把会面地点定在那家叫凛的俱乐部里。
二爷顿时就黑了脸。云嘉树知道了,很是无所谓,“那就去吧,我也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所以说人真是不能犯错,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就算云嘉树什么都不说,段奕也觉得心虚心慌,恨不得找个时光机倒带重来。由此可见二爷其实还是个有良知的好人。
云嘉树正坐在客厅地板上打机器人大战,看着他一脸纠结,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段奕顿时一脸血地看着他,怎么搞得好像就他一个人计较,这小子到底在乎他啊还是不在乎他啊?在乎的话,怎么现在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在乎的话,那晚上的眼泪又算什么,而且还迁怒到杨肃身上。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啊……
云嘉树勾住一脸不愉快的恋人脖子,把他整个圈在怀里,在脸蛋上左亲一下右亲一下,还是笑得双眼都跟着闪闪发光,俊美的笑颜让空气里也像是随之生出了许多金灿灿的粉末似的。这就是自带背景的男人啊。段奕感慨着,盘腿坐下来,把他回搂怀里,忍不住又鼻尖贴着蹭蹭,“笑啥?”口气还是凶恶的。
云嘉树仍然笑,两个人好像经历那一次矛盾之后,感情更好了,能牵手绝不满足于并肩,能拥抱绝不满足于牵手,简直有变成连体婴的趋势。
“小杨他们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各种乔治娜凯瑟琳大和抚子之类的,还有约会专用APP之类的。”他说,干脆暂停了游戏,一本正经地看着段奕。
后者更心虚了,眉头一皱,“那俩臭小子居然说老子坏话!等他们回来了看我不狠狠收拾!”
云嘉树瞥了一眼,按住恋人肩膀坐到沙发上,自然而然就透出一股威严气势,“你该谢谢他们……至少有了心理准备……”他突然又心脏一疼,半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