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再为爱痴狂——白唇小狗
白唇小狗  发于:2015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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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骆文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他们去哪了?去了多久?”

“大概有半个钟头吧,说是去附近散散步。”

陈骆文吩咐道:“我现在过去,若他们回来了,好好看住了。”说毕,匆匆挂断电话,坐上汽车风驰电掣般赶去。待他赶到旅馆,却发现屋子里只有他派来的两名手下,不禁怒道:“为什么你们两个人都在这里!”

一名瘦高的男人朝前走几步,小心翼翼赔笑道:“陈哥,是孟先生让我先回来的,他想单独和赵小姐谈话。”

陈骆文皱眉问道:“他们在哪?”

瘦高的男人回道:“在街口的茶馆里。”

陈骆文听说是在茶馆里谈话,多少放下心来,口气也缓和些,“孟月生什么时候来的?”

另一个人回道:“陈哥,是这样,下午赵小姐给孟先生打电话,说想见一面,不多久孟先生就过来了。然后两个人一块出去散步,我留下来,阿男陪着他们。”

阿男接着说道:“孟先生和赵小姐走了一会,赵小姐说有些口渴,便一块进了街口的那家茶馆,孟先生就打发我先回来了。”

陈骆文猛然想起康壬的话来,心中陡地一紧。他想赵珊珊莫不是眼看穷途末路,打算孤注一掷。他想到这里,心里立刻惶惶起来,转身便要朝外冲,一面叫道:“快去茶馆!”

一行人急慌慌地赶往茶馆,阿男见陈骆文这样态度,心知不妙,深怕出了事自己难脱干系,更是跑在最前面。阿男率先冲进茶馆,也不搭理前来询问的伙计,强横推开了,大声朝身后的人喊道:“他们在楼上的包间!”说毕,噔噔蹬跑上楼梯。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一时都安静下来。更有那好事的人凑到楼梯口,伸长了脖子朝楼上打量,低低议论着。

陈骆文跟在后面,推开挡在楼梯口的人,快步来到二楼,见阿男垂头丧气地站在一间屋子外面,走过去朝那房间里看,除了自己的手下外,却不见孟月生和赵珊珊二人的身影,不由得怒道:“把伙计喊过来!”

阿男急忙跑到楼梯口,急声唤来伙计,那小伙计哪里见过这场面,站在陈骆文面前,面无血色,浑身直打颤。

陈骆文问道:“这屋子里的人呢?”

小伙计紧张地半天回答不上来,阿男瞧着着急,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催道:“陈哥问你话呢?这屋子里方才不是坐了一男一女吗?什么时候走的?”

小伙计打个哆嗦,经他一提醒,这才回道:“走了有十几分钟了。”

陈骆文又问道:“往哪去了?”

小伙计这会稍稍镇定下来,回道:“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位小姐走之前向顺安车行叫了一辆汽车。”

陈骆文闻言,朝阿男吩咐道:“去给车行打电话,弄清楚他们去哪了?”

“是。”阿男答应一声,和伙计一同急急走下楼,不多一会返回来,对陈骆文道:“陈哥,车行那边说汽车还没有回来。”

陈骆文一听,顿时又急又气,在阿男头上掴了一巴掌,解气是解气,可仍旧是没有办法,焦急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心中却默默思索着,这前后一共才不到半个钟头,汽车却还没有回去,也许半路上又拉了顾客,也许是他们要去的地方远,他想到这里,猛地想起赵振甫以前的房子来,那地方离这里少说也得有二十来分钟的路程,莫不是去了那里。他这样一想,当即带上一人赶过去,同时又派其他人去车行守着。

孟月生没料到赵珊珊时常随身的那只小皮包里居然会放着一把镶银的小手枪。赵珊珊双手挽着他的胳臂,一只手里紧紧握着那把手枪,枪口抵在他腰上,另一只手臂则把手枪严严实实遮住了,其他人是绝看不出来有一丝异样的,不过是寻常的一对男女朋友相偎着罢了。

二人先后下了车,赵珊珊又立刻挽住了孟月生的手臂。孟月生抬头一看,见他们正站在一栋荒废多时的公馆前。他认得这房子,原本他依着赵珊珊的要求,不为怕她,只是想弄明白她为何这么做罢了,如今赵珊珊将他带回赵振甫生前所住的房子,他自然也就明白了。

“赵小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赵珊珊冷笑一声,道:“你何必明知故问。”

此时汽车已开远了,赵珊珊松开手,拿枪口对住了孟月生,微微朝门口晃一晃,道:“请吧,孟先生。”

孟月生暗暗叹口气,走上前打开虚掩的铁门,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惊动了两条野狗,爆发出一阵凶狠的吠声,却也不知藏在哪里,终究是没有冲出来。

孟月生虽然看不到身后的情形,然而能清晰地感觉到赵珊珊手中那把精致的镶银手枪的枪口是一丝偏差也没有地对着自己的后背。四围安静极了,皮鞋踏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孟月生默默听着身后高跟鞋的的笃声,知道赵珊珊一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后。

二人走进房子,因为许久不曾打扫,地板上蒙了一层尘土,昔日光可鉴人的地板如今却露出一副惨淡的景象。

孟月生按赵珊珊的指示,来到客厅。空荡荡的房间中没有一件家具,只有头顶上垂下来的水晶吊灯,能令人回忆起这屋子旧时的风光。

赵珊珊冷冷命令他:“转过身来。”

孟月生依言而行。“赵小姐,你这样做,于你自己是没有一丝好处的。你想替二爷报仇,实在选错了报复的对象。”

赵珊珊看他到了此时仍然是这样冷静,听了他的话,不觉又气又恨,咬牙切齿道:“闭嘴!”她喘了口气,又道,“于我有没有好处,用不着你来管。原本我们赵家好端端的,自从你来了之后才发生许多变故,而且你自己都已亲口承认杀死了家兄,你还敢说我选错了报复的对象吗!”

孟月生一时无言可对。赵玉霖的死,虽说是意外,可人确是自己杀的,而赵振甫的死,可以说多多少少与自己也有一点干系,这件事牵扯过多,一时又哪能说得清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他轻轻叹口气,苦笑一笑,道:“你想杀我再容易不过,又何必弄出这许多事情来。”

赵珊珊道:“不错,杀死你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你。”

孟月生道:“那你的算盘算是打错了,这些苦头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赵珊珊闻言气得浑身直抖,一不小心按下扳机,然而这一枪却擦着孟月生身侧射进墙壁中。

“你疯了!这个时候还要刺激她!”陈骆文忽然冲进来,挡在二人中间。

孟月生一时愣住了。赵珊珊则脸色一变,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握住手枪,缓缓朝后退了几步,黑洞洞的枪口紧紧对住了陈骆文的头。

孟月生冲上前,却被陈骆文伸臂挡在身后,低声命令道:“不要乱动!”

孟月生急道:“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救你,不然还为了什么?”陈骆文没好气道。

孟月生见他只有一个人,又没带武器,岂不是白白来送死,又是着急又是后悔。“你才是疯子!”

陈骆文的突然出现,让赵珊珊惊慌起来,一时没了主意,无措地站在当地,心中却暗暗打算着。

这时赵珊珊身后的落地窗外面猛地闪出一个人影,不知用什么东西打碎了玻璃,身手敏捷地跳进房间里来,从后面扑到赵珊珊身上。赵珊珊吓了一跳,浑身乱颤,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面色剧变,闭上眼睛一面尖声大叫,一面扣动扳机,朝四周胡乱射了一通。

陈骆文见状,急忙抱住孟月生,用力一跳,朝门口扑去,二人重重跌落在走廊的地板上,因为用力过大,被带着撞到了墙上。慌乱间孟月生听到陈骆文闷哼一声,等身子停下后,急忙翻身坐起,紧紧搂住陈骆文,一面在他身上一阵乱摸,一面着急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陈骆文费力地扯出一个微笑,倒吸一口凉气,道:“好想被打中了。”

孟月生也看到了他腹部的衣服上出现一块血迹,逐渐得变大,吓得慌了神,抱着他一叠声问道:“你受伤了!我该怎么办?”

这时刚才冲进屋子的男人出现在二人面前,“陈哥,你中枪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陈骆文却强忍着疼痛,朝他问道:“那个疯女人呢?”

“掐死了。”男人干脆利落地回答他,然后弯腰扶起陈骆文,和孟月生一块搀扶着他走到外面,又小心地扶他坐上汽车,然后一路狂奔到医院。

路上陈骆文靠在孟月生身上,孟月生紧紧搂着他,恨不得汽车像变魔术一样,转眼就到了医院。

一到医院,陈骆文就被推进手术室,孟月生紧紧跟在病床前,直到手术室门前,才不得不分开。送他们来医院的男人等手术开始后,似乎是去解决一些事务,离开了一会,孟月生却寸步不离地守在手术室门外。

方慧生不知什么时候赶到的。二人乍一见面,俱愣了一愣。方慧生走上前,招呼道:“孟先生,许久不见了。”他说话时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孟月生身上的血迹。

孟月生一心记挂着陈骆文的伤势,只是冲他轻轻点个头算作回答。

方慧生见状,却也不着恼,踌躇片刻,尴尬道:“孟先生,夫人恐怕马上就到了,您是不是……”

孟月生闻言,胸口一阵作痛,犹豫片刻,朝手术室门口望了几眼,狠下心道:“我明白了。”想了一想,又道,“等手术结束,麻烦你打电话通知我一声。”

方慧生笑道:“好的。”

孟月生苍白着脸道:“谢谢。”说毕,朝手术室门深深望了一眼,转身离开了。他心里记挂着陈骆文的伤势,可是却因为赵瑶瑶的关系,不便留在医院守着,不得不离开,心里怅怅的,好似心脏忽然缺失了一块,伤口处正朝外汩汩地涌着鲜血般难受。

他走出医院,抬头朝天空看了一看,那夕阳挂在半空,大半隐在厚厚的灰色的云层后面,然而云层边缘镶了鸡血般赤红的边,直刺的人眼睛作痛。他低头缓缓走着,心里却时时刻刻念着陈骆文。

一辆汽车一路鸣着喇叭,在街上旁若无人般的疾驰着。车上坐着一男一女,开车的男人几乎已经将油门踩到了底,而后排的女人却仍是连声催促他再快一些。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女人,无奈道:“夫人,这已经是最快了。”

女人一脸焦急,虽然脸上涂了红红的胭脂,然而仍能看出缺血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抹得鲜红的嘴唇仍是连连催促着快快快。

车子行到一个路口,却没有减速,旁边忽然走出一个男人来。一个正不知出神地想着什么,对于震耳欲聋的喇叭声竟然仿若未闻,一边却因为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躲避,“咚”的一声,汽车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人,将那人的身子直撞得飞出去十几米远。

司机吓得脸上血色全无,正准备要将车子停下来查看,后排的女人却道:“不要停,快些去医院。”

“可是……”

“我说了快些去医院!到了医院我自会找人来处理的,你无须担心!”

司机只好道:“是。”

于是汽车停也不停地继续朝前驶去。

第六十六章

陈骆文只在医院住了四五日便不顾医生阻拦决意搬回家中休养。赵瑶瑶担心他伤口发炎,请了两位护士轮流看护。这日傍晚护士正在给陈骆文换药,赵瑶瑶一面用手笼着脑后的卷发,一面笑道:“陈哥,我有事出去。”说毕,又看向护士道,“你看伤口这几日恢复的如何?”

护士抬头冲她微笑道:“好了许多呢,夫人。”

陈骆文稍稍皱眉,不快道:“你又要去做什么?”

赵瑶瑶道:“我和人约好了去听戏。”

护士小姐原也是个机灵人,听他们的口气有异,急急忙忙包扎好伤口,辞别后走出房间,将房门牢牢关上了。

陈骆文挪动一下身子,想要坐起来,赵瑶瑶见状,连忙弯腰扶住他的手臂,又将枕头垫在他背后,好让他能坐的舒服一些。

“阿文哥,正好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陈骆文为了不牵扯到伤口,十分小心地往上挺了挺身子。

“是这样,前阵子我答应了中村司令,要请苏老板来家里,给中村司令表演一次。”

“你去请不就是了,和我商量什么?”

赵瑶瑶却露出为难之色来,扭身坐在床边,拿起被角用手指绞着,委屈道:“苏老板不肯。”

陈骆文本来就不愿和中村有过深的关系,因此淡淡道:“既然苏老板不愿意,那就算了。”

赵瑶瑶不依道:“可是我已经在中村司令面前打了保票,如今让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陈骆文不耐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办?难道人家苏老板不愿意,我还能用绳子绑来给你们唱戏听吗?”

赵瑶瑶闻言,愈发感到委屈,可是她体谅他是病中,心情不好,忍住心头的不快,低声道:“你派人去请一请他。”

陈骆文没好气道:“这件事我不管。你既打了保票,你自己去想办法吧。我就是把人绑过来,苏老板若不肯唱,我还能掐着他的嗓子逼他唱不成。”

赵瑶瑶见他面色又阴沉几分,索性赌气道:“好,你不管就不要管吧。我不信我竟连一个戏子也对付不了。你就好好在家里养伤吧!”说毕,起身走了。

赵瑶瑶一肚子气,脸色自然也不好看,踩着高跟鞋的笃的笃来到楼下,迎面撞上方慧生。方慧生瞧见了,立即住了脚,满脸赔笑道:“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方慧生自觉同陈骆文的关系不同一般,因此对赵瑶瑶的称呼也格外的亲热些。

赵瑶瑶起先不大乐意他这样称呼自己,毕竟论起年龄来,自己还要小他四五岁,经他这样一叫,自己似有多么老,可叫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她朝着方慧生一撅嘴,气道:“还能有谁!”

方慧生笑道:“嫂子,大哥他受伤心情不好,你要多体谅体谅他。”

赵瑶瑶道:“我自然晓得,所以我不同他吵,等他病好了,一并和他算账。”

方慧生连连点头道:“嫂子深明大义,有女侠风范!”

赵瑶瑶被他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再也不好绷着脸子,朝他身上穿的崭新的西装瞥一眼,问道:“你打扮得这样漂亮,打算去做什么?”

方慧生难为情地低头笑道:“并不要做什么,只是刚做了一身西装,头一回穿,让嫂子你见笑了。若是不般配,我这就回去换。”

赵瑶瑶点头笑道:“我什么时候说不般配来着。挺好的,穿着吧。”说毕,忽然想起件事,不自然地将脸朝前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方慧生立刻明白她是问陈骆文受伤那日,她去医院路上撞人的事情,便也低声回道:“嫂子放心吧,我派人去看了,人还活着,当时就送到医院,连医药费都给付了。”

赵瑶瑶放心地点一点头,笑道:“没事就好。”又道,“我还有件事希望你去办一下。”

方慧生毫不迟疑道:“嫂子你有什么事情尽管交给我来办!”

赵瑶瑶皱眉道:“就是苏老板的事情,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要把人给我请来。方才我就是和阿文哥商量这件事,他嫌麻烦不肯帮我。所以你也不要跟他提起,免得他又生气。和我吵架事小,再气得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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