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相拥时自己突然变大声的心跳，手下衣服的触感……都清晰的可以一遍遍回放。

辗转难眠，好在还像上次一样要赶早上回剧组的飞机。

助理已经在外面等，成雨柏背着包一边换鞋一边给莫欺穷发短信：我走了。

本以为那人还在睡，没想到很快收到回复：我也爱你。

于是成雨柏一手拿着鞋一手拿着手机突然就乐了。

想了想给那人去了电话：怎么昨天不说。

莫欺穷有些好笑：太开心就忘了。

成雨柏也忍不住把嘴角咧到了耳根子：还跑那么快。

莫欺穷回答的有些犹豫：我觉得我当时是害羞了。

成雨柏哈哈大笑：你这样解释，我要脸红了。

莫欺穷就说：那你红一个给我看看。

成雨柏想了想：下次你亲我的时候我努力一下。

莫欺穷被逗乐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成雨柏叹了口气：可能还要一个多月。

然后又非常期待的问：你要不要来探班。

莫欺穷顿了顿，很认真的说：不想添不必要的麻烦。

成雨柏跟着想起两人以后可能要面对的种种问题，尽量用不在意的语气说：我开玩笑的。

他还维持着之前一手拿鞋一手拿手机的姿势，到助理等不及了来敲门时才意识到，自己都觉得可笑，赶紧把鞋扔地上穿脚上去开门。

莫欺穷听到这边的动静就说：先挂了吧，注意安全。

成雨柏没有同意：我还想和你说会儿话，到机场再挂行不行。

门口的助理同学听到这句已经完全被惊吓到了。

成老大竟然有这么少女的时候！！！电话那边到底是谁？！！！不是莫影帝的话我一定要替莫影帝咬死他！！！！

莫欺穷其实也没怎么睡，三十的人了还像十七八岁一样实在让他觉得汗颜，闭着眼睛好长时间仍旧很兴奋干脆起来看剧本，看了没多长时间又总是跑神儿，于是搬了笔记本过来上网。

他关注的人不算多，所以一登微博就看到何二少的更新：唐老师生日会，你们仨到底在干吗。

附图就是莫欺穷成雨柏和孟成三个人挤在一处的照片。

因为抓拍的关系很有些搞怪的感觉。

莫欺穷点了评论就看到各种各样的留言：

成影帝你这样和何氏娱乐的人凑在一起真的好吗？你们老板会哭的。

成雨柏这是要带着嫁妆投奔何氏娱乐吗？传说中的为爱跳槽吗？

虽然孟成也很帅，但是放在这里好碍眼，求大神把他P掉>-<

二少你这样用美人计挖别家公司的一哥真是没（gan）有（de）节（piao）操（liang）！！

……

莫欺穷看着有趣，想了想决定转发，顺便说了句：托唐老师的福终于见到分开许久的大家，谢谢二少拍照留念。

写完后瞟到屏幕右上方的消息提醒，被其中的数字吓了一跳，心说回复没这么快吧。

结果全是因为成雨柏的微博在@他。

那条在小店的更新：不是巧遇是小聚。

照片上两人很是放松的坐在桌子两侧，莫欺穷靠着椅背微微抬头看着镜头，嘴边是他惯有的淡淡笑容，眼神里有温暖的讯息，让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安静的美好。成雨柏就要开怀很多，牙齿露出来眼睛弯得夸张，一张太灿烂的笑脸隔着镜头都能感染别人。

明明坐得不近，也没有丝毫亲昵的动作……评论却还是：

ORZ，大晚上被闪到瞎，这是要公开的节奏啊啊啊！！

再现颁奖礼上的痴汉脸，成老大你能有点出息不？！！好歹你也是个影帝！！！

成雨柏也走上了自腐的不归路，我等甚是欣慰。

谁拍的照片？！谁在做万恶的电灯泡？！！！你走开！！！让我来！！！！

看到何氏二少的图已经很激动了没想到这里还有大彩蛋！！！太赞了！！！

……

莫欺穷也转发了这条，写了一句：谢谢你的玉米甜汤。

更多没有表达的话则是：谢谢你沉默多年，谢谢你等我一年，谢谢你决定和我在一起。

我不说，你也会懂的吧。

第十九章

成雨柏刚下飞机就收到曲鹤的来电，想着可能和自己昨天发的微博有关，按下接通键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骤雨的准备。

却只听他说：boss早上给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真有转入何氏娱乐的打算。

成雨柏：啊？！

曲鹤叹口气：何为惧昨天发了张你和何氏艺人的合影，因为他是何氏娱乐现任负责人，很多人都在猜测你要跳槽，boss看到了报纸的相关新闻。

成雨柏满头黑线：他老人家要是连这都信的话我真的要考虑下何氏娱乐了。

曲鹤听了有些乐：我知道你意思了，这事儿交给我，趁机叫他提高咱薪酬。

成雨柏大赞：果然是我的革命战友。

曲鹤说：别得意忘形……有些事情要把握好分寸。

成雨柏知道曲鹤一直都是真心关心自己替自己操心的人，听他这么说知道是在叮嘱自己和莫欺穷，又想起他往日为自己做出的努力，一时竟觉得喉头有些紧：我知道。

旁边的助理同学看他挂了电话后眼睛有些发红，小心翼翼的问：又被曲哥骂了？

成雨柏笑了笑：没有，他每次走怀柔路线比骂人还可怕。

成雨柏如今在拍的是部爱情文艺片，搭戏的女主角是有文艺片女王之称的李铭晨，虽然名字有些男孩子气，本人却是货真价实的大美女。成雨柏到的时候她已经拍完了一场正坐在片场的躺椅上搭着条薄毯闭目养神，等他化好妆换了衣服出来人已经拿着手机在刷微博，这时看到他过来歪着脑袋问：说是去参加唐老师的生日会，看你们都发的什么东西。

成雨柏笑笑：你这语气怎么在传达一种心里不平衡的讯息。

李铭晨就皱起了眉头：你一走导演要先拍我的戏，快被他虐死了。

顿了顿又说：最近好像很流行晒莫欺穷的合影，从方瑞生开始就没消停过，下次见到他我也拍一个。

成雨柏听到这里突然想起莫欺穷也和李铭晨合作过文艺片，那是个纯情少年爱上女支女的悲情故事。莫欺穷那时还不到22岁，白净好看的脸，瘦削到让人心疼的身材，在低沉压抑的背景音乐和大段忧郁伤怀的旁白里奔跑、挣扎、渴求、绝望、崩溃……好像要和片子里始终灰暗的天空融为一体。

莫欺穷因为入戏太深，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都在看心理医生。

而那片子，即使过了许多年仍是常被拿出来品析的经典。

因为经典，所以莫欺穷和李铭晨也常常在荧幕最佳情侣的评选中占得一席之地。

成雨柏抿着嘴想了想，状似不在意却又异常认真的盯着李铭晨说：对了，你们还闹过绯闻。

李铭晨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和莫欺穷？

她突然凑近了小声说：没你和他的绯闻有发展前途，要不要考虑下成全大家的八卦。

成雨柏觉得自己好像的确可能似乎真的脸红了。

其实已经不是要不要考虑的问题了，如果可以……也想告诉所有人。

莫欺穷和《梧叶已秋声》剧组签约后，吴导很高兴的说整个剧组都已经准备好了其实就是在等他。

于是双方约定好了一周后进组。

莫欺穷发了短信给成雨柏：马上要拍新戏，要去山里取景。

那人大概在忙，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回了电话过来：拍什么戏？在哪儿？

应该是刚拍完了一场，旁边还有助理让他喝水的声音，莫欺穷笑道：上次孟成说的那部，因为季节关系打算先把外面取景的戏拍了，戏份不多，可能一两个星期就回影视城了。不过离你们那儿都挺远的。

成雨柏好像走开了些避开人群，背景明显安静了很多，他有些沮丧的说：这也太惨了，热恋期分居两地太没人性了。

莫欺穷好笑的问：热恋期？

成雨柏反问：难道不是吗？

莫欺穷说：我只是不喜欢这样讲，讲热恋期都会讲后面有冷淡期。我想我们一直这样。

成雨柏听罢似乎很开心：好。

尾音都欢快的上扬。

然后又说：你拍戏的时候注意身体。

莫欺穷下意识的点头：负责打打杀杀的是孟成。

成雨柏还是担心：你和李铭晨拍完戏不是还看了两个月的心理医生？

莫欺穷没有想到他提起这个，解释说：那时候年轻，经验又少，还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并不是没问题。

其实这个天才般的演员不过是一次次把自己的灵魂摊开将角色的悲喜烙入其中即使疼痛也心甘情愿。

成雨柏叹口气：起码别爱上女主角啊。

说完自己先笑了。

第二十章

《梧叶已秋声》的男主角凌叶秋原是奇武门少主幺弟的书童，偶然的机会被少主发现他天资聪颖便起了爱才之心亲自除了他奴籍并送往无略楼学习文才谋略奇门遁甲。

无略楼虽名“无略”，却聚集了武林中最聪慧最有头脑的人。它位于深山，只求避世不求富贵。

所以和这里有关的戏份都要在山里拍。

一场年幼的凌叶秋刚被奇武门送过来，无略楼楼主考他的戏。

一场年幼的凌叶秋与各位师兄弟共同学习的戏。

一场十年过后凌叶秋长大成人要下山回奇武门，却在下山前收到奇武门被灭的消息痛不欲生的戏。

一场凌叶秋决定调查真相，告别楼里众人却被青梅竹马的师妹追过来要和他同生共死的戏。

前两场都有小演员演，莫欺穷进组后拍的第一场就是凌叶秋突闻奇武门被灭的消息。

吴导说：也就是你，要不然一来就弄个情绪这么重的戏，我想想都觉得发愁。

莫欺穷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藏青色的粗布长衫，被同色布带简单系在脑后的黑发，白净的脸墨色的眼，红色的唇。

从下往上看最后沉醉在那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里。

大师兄说：叶秋，走之前怎么也要和三师兄告个别，他下山办事想必快要回来了。

少年露出苦恼的表情，抬头看了眼环绕四周葱郁茂盛的树林：再不走天都晚了。

大师兄还想劝，就听远处传来老三说话的声音，顿时一乐：这不是回来了？

少年也很高兴，迈开步子就出去迎，却听三师兄越来越近的声音里分明是急迫担心的语气，一遍遍都是在喊：叶秋，叶秋……

等离得近了站在面前了却又欲言又止几次都没说出来。

大师兄板起脸：你这是做什么。

三师兄几乎求助的看了眼他，最后认命般的看回少年：叶秋……我在山下听别人说……

他又跺了跺脚，豁出去般的说：……奇武门一夜被灭。

大师兄后退一步，几乎站不稳，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看向少年：叶秋，你……

少年还像方才那样站着，甚至嘴角的笑意都没有褪尽，风吹乱了头发，眼睛蒙上一层雾气，鼻翼因为急促的呼吸而颤动。

在这巍峨的群山中像是从来都是一个人。

大师兄说：老三，你问清了吗？

还没等他回答，少年先开了口：三师兄定是想了法子确认后才来告诉我的。

语气平静的像是从来就没有波澜。

吴导对旁边观摩的新人说：嚎啕大哭谁不会，难的是你把它从骨子里透出来。我就是看莫欺穷的背影都知道他现在难过的要死。

第二十一章

电话那头传来男声的时候观众都吃了一惊，毫不掩饰的疲惫和话语间不自觉的亲昵都说明着对方对成雨柏的信赖。他说：你录完节目了？

只一句已经有死忠饭辨识出来并捂着嘴兴奋的伸长了脖子盯着舞台。

成雨柏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录节目。

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并不越界的友善。

那边停顿了片刻，再开口明显精神了些，甚至比方才还多了些笑意，不是信赖着某人的莫欺穷而是永远温文尔雅的莫欺穷。

他说：孟成的经纪人给吴导通电话协调你们宣传和这边拍戏的时间，我刚好听到了。

成雨柏笑了笑：你们拍戏怎么样。

莫欺穷说：还行，你们呢，录得顺利吗？

成雨柏说：也还行。

……

最后余之乐实在受不了这俩人没营养的对话，插了个空隙大声招呼道：莫欺穷你好，我是余之乐，其实我们现在还在录节目。

憋了老半天的观众也欢呼尖叫迫不及待的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莫欺穷像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嗯？哦……大家好，我是莫欺穷。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大家交流。

现场热闹的要乱翻了。

余之乐一脸贼笑的问：莫欺穷你知道你在成雨柏的通讯录里名字是晨晨吗？

成雨柏抢答道：参加唐老师生日会听到唐老师这样称呼他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就那样写了。

余之乐不买账的继续问：那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是昵称。

成雨柏说：你心里不平衡的话我马上把你名字改成……

余之乐一脸“怕了你了”的表情，打断他的话转了话头对莫欺穷：谢谢莫影帝，希望有机会能亲临现场和大家见面。

莫欺穷笑着说：好，谢谢大家。

电话终于在掌声和意犹未尽的挽留声中……挂断了！！！

成雨柏默默XD……

莫欺穷握着手机觉得手心里都出了层汗，想到两人配合无间的装傻，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爱情到底有多神奇呢？是不是只要在一起连担惊受怕也是甜的。

山里的夜晚没有霓虹，繁星点点的天空悠远得像是静止不变的永恒。

那我们呢？能不能一直走到最后，走到最后的最后。

像这树伴着那树，像那树伴着这树。

莫欺穷觉得脖子都仰的酸了才低下了头，先前避开人群接电话，如今走回人群还是那样想他。

这想念带着无从安慰的绝望几乎将人淹没。

成雨柏说：亲爱的，这次真的录完了，你怎么那么聪明我一说就懂。

莫欺穷说：我想你。

成雨柏说：我听你没什么精神，是不是那边条件太苦。

莫欺穷说：我想你。

成雨柏说：我把你名字写成晨晨是因为这样我会觉得我是你的家人。

莫欺穷说：我想你。

成雨柏说：你不要这样讲，我会忍不住想要赶过去找你。

莫欺穷深吸一口气，感觉山里的空气和着树叶的清香一点点沁入心脾，灵魂舒服的恨不得羽化登仙。

他笑着说：成雨柏……

他无奈的说：不要讲……

爱情的神奇之处是不是还包括我不安的任性都能被你莫名其妙的安慰。

第二十二章

助理同学说：老大，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为爱成莫”的贴吧？

成雨柏坐在宣传活动的后台眯着眼养神：为爱成魔？电影还是电视剧？故事得多惨才能起这么决绝的名儿啊。

助理同学被他噎着了，顿了顿才又说：成是成雨柏的成，莫是莫欺穷的莫。

成雨柏睁大了眼睛：我……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么轰轰烈烈？！

然后伸出手：把我平板拿过来。

这时离余之乐的录制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和李铭晨搭档的文艺片终于在各方的努力下提前杀青，莫欺穷的剧组也已经从山里搬到了影视城。

最那什么的是，节目在昨天晚上的周六黄金档顺利播出。

所以当成雨柏进入贴吧时看到的就是各种与此相关的帖子：

1.原来成老大对莫莫的爱称是晨晨，大家来猜下莫莫怎么称呼他的？

2.昨天听到莫影帝的声音瞬间泪奔，亲们是神马感受？

3.余之乐余老师真是我等后辈望尘莫及的楷模！！

4.孟成好可怜，每次都沦为影帝夫夫的背景tat，我要为他盖楼！

5『分析贴』成莫的电话粉红大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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