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这时递了手机过来：曲哥说你电话打不通打我这边了。

成雨柏一边接过手机一边拿起自己的看是不是没电了，结果却看到过了两个小时屏幕上仍然显示着通话中。

他愣了愣然后先挂断了曲鹤的电话，把手机放到耳边大声的“喂”了几声。

那头过了会儿才有回应，也是难掩的惊讶：刚才没有挂？

成雨柏说：我以为你会挂。

莫欺穷说：我忘了。

成雨柏有一点小小的失望：那……你早点休息。

莫欺穷没有立刻答话，在成雨柏以为他根本不会说话的时候才说：你会不会心疼浪费掉的话费。

声音里有着活泼的笑意。

成雨柏像被感染了也跟着笑。

那人突然又说：成雨柏，其实我也很想你。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短信，为什么不联系……这些不知道要怎么问的问题都不用问了吧。

第十五章

成雨柏参加完慕青的庆功会2点多才睡，不到5点又被助理叫醒赶飞机，最近在外地拍戏，来做慕青的嘉宾都是曲鹤调了行程挤出来的时间。

坐到车上的时候困的不行，正准备补眠，助理从前面扭过头说：老大你昨天帅呆了好么，大晚上的微博都疯了，全在讨论你和天王合唱的歌。

成雨柏就问：慕青他们把视频放到了网上？

助理说：没有，不过饭拍的各个角度的都已经传开了，那点击率刷刷的，你说他们晚上都不睡吗？

成雨柏好笑：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晚上也没有睡。

助理说：谁让我也是你的脑残粉。

成雨柏第一次唱歌也有些好奇，拿了手机看微博。

尼玛最热话题榜第一位为什么是#莫影帝小心天王#。

目光对上也凑过来看的助理诡异的笑瞬间有了不详的预感。点了链接进去就看到：

成影帝唱歌不能更美！！好惊喜！！！这样的歌男男对唱不能更腐！！好圆满！！！我差点当场喊出“在一起”！！好在马上想起莫莫莫影帝的脸，虽然天王是我本命，但国民cp不能拆！！！！不能忍的喊一句：莫影帝小心天王！！！

#莫影帝小心天王#好纠结肿么破？！成影帝你要不要这么百搭？！机油们支持哪对？#莫影帝小心天王#慕青你不要这样，莫莫好可怜。

#莫影帝小心天王#成雨柏果然是个渣。

……

成雨柏郁闷的皱起眉头问助理：你说我这一年也没少传绯闻吧，怎么还在说莫欺穷？

助理同志说：你传再多次绯闻也没用，人们只会在意最有爱的那段。

然后指了指自己背包上写着“腐女在上天下大同”八个字的两枚胸章说：老大，腐女已经统治世界了。

成雨柏一头黑线。想了想去年关于林雨芙和莫欺穷的骂战，也不管慕青是不是还在睡觉，直接打电话过去说：慕青，你赶紧澄清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慕青迷迷糊糊的：嗯？

成雨柏说：冷水洗把脸然后看微博。

慕青用没睡醒的鼻音应了一声。

过了十几分钟，成雨柏已经到机场的时候就看到慕青更新了微博说：我和成雨柏没有任何关系。

下面有人评论说：本来我觉得你们只是好朋友，可是关系撇这么清是不是欲盖弥彰了。

慕青就转发了说：我们当然是好朋友，我的意思是莫欺穷不用小心我。

成雨柏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哥是造了什么孽才交了这么些猪一样的朋友。

莫欺穷早上收到何为惧的短信：晨晨，虽然你不入江湖，江湖却流传着你的传说。

附件还配着手机截屏的微博话题。

莫欺穷纳闷的开了电脑就看到了粉丝@自己的演唱会视频，于是注意力被这边吸引了，立马加载出来放大到全屏。

成雨柏穿着慕青歌迷会的定制T恤，简简单单的站在光束中，在晃动模糊的镜头里都带着过于耀眼的帅气。视频的音效不算好，可他的声音就算远的有些飘还是深情的让人动容。

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含情脉脉的对听歌的人说：我爱你。

现场很大，观众很多，莫欺穷无法置身其中，却觉得自己心里柔软的已经要和他们一样沸腾了。

你是过于奢侈的梦，是我小心翼翼的憧憬。

莫欺穷非常相见成雨柏。

但他们真正见面已经是两个星期后，在唐文诗的生日会。

唐文诗是何氏娱乐的老牌一哥，年纪大了后说要回归家庭就慢慢淡出了圈子，早年莫欺穷作为新人的时候受了他不少的照顾，又从心里敬佩他的演技人品，收到邀请后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应了。

虽然算是退了圈，唐文诗多年积攒的影响力还是招来不少记者在酒店门口收新闻，这应该是莫欺穷回国后第一次和记者直面接触，所以一露面就被团团围住，各种各样的问题扑面而来：

请问你一年前突然出国拍戏和成雨柏有没有关系？

这一年间你们有联系吗？

对成雨柏的几段绯闻你持什么看法？

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接了方瑞生的通告？

能否回应下网络平台超乎寻常的关注？

……

终于走进大厅时同来的秦脉秦大经纪人已经满脸无奈：怎么全是成雨柏？

莫欺穷同样无奈，过了会儿突然认真的说：你知道我在国外完全没有和他联系过，到现在也没有公开场合的接触，但你觉得情况真的比一年前有好转吗？秦脉，也许这就是命。

顿了顿他又说：秦脉，我认命。

大门处又是一片喧哗，然后进来的是狼狈挤过来的成雨柏，他衣服都有些乱了，有些气恼的小声骂着什么然后抬了头看到了这边。

秦脉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住你们的。

第十六章

演唱会后两人偶尔会通电话或者发微信聊下成雨柏的戏和莫欺穷在看的本子，但阔别许久的见面总是更为高兴的。

莫欺穷说：我不知道你要来。

成雨柏说：我知道你要来。

莫欺穷就问：怎么会。

成雨柏说：大家都知道你和唐文诗关系很好。

莫欺穷笑了笑：我倒不知道你们认识。

成雨柏说：之前唐文诗摔了腿，他在的明星足球队就缺了门将，刚好那时候我和孟成在拍《倘若》就被他拉去当替补，唐文诗觉得我表现还行就让我入了队。

孟成也是何氏娱乐的艺人，莫欺穷拒了刘亚锦导演的戏后，公司和片方协调了让他出演，孟成和唐文诗都是明星足球队的队员。

莫欺穷听他提起那部原本可能合作的戏，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看着成雨柏灿烂的笑脸一边说“原来你还会当门将”一边迈了腿示意对方先进会场。

身后曲鹤见了秦脉像是见了亲人般的抱怨：你说这都什么事儿，一个绯闻也能这么经久不衰永垂不朽的。

秦脉还在想莫欺穷刚才说的话，看着曲鹤说：绯闻？他们俩当局者迷我们旁观者可不能自欺欺人。

曲鹤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略带惊讶的看他：你什么意思。

秦脉问他：你真不明白？也许一开始确实是绯闻，但后来呢，我们是不是应该做好准备应对以后的事。

曲鹤沉默了很长时间，他们一起走了楼梯到了会场所在的二楼眼看着要融入热闹的人群中时曲鹤才停住脚步小声说：说实话这一年多我也不是瞎的。

他像是很难说出后面的话，又犹豫了犹豫才继续：你要怎么做。

秦脉说：我不会做坏人，我只会保护莫欺穷。

曲鹤问他：那你说什么算是坏人，什么又算保护。

秦脉蹙着眉：莫欺穷太聪明，他离开一年给他们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也配合的给了我们去分开他们的机会。

曲鹤叹了口气：可惜什么都没有改变。

秦脉说：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是要让你和我都看清状况别去插手。

曲鹤听到这里反倒笑了：谁说你的艺人乖巧听话的。

秦脉被这一句说的稍许放松：所以我不会插手了，只想在必要的时候帮忙。

曲鹤没有反驳，远远看着自家艺人侧着脸和莫欺穷聊得浑身都在散发“我很happy”的讯息，冷哼一声骂道：什么德行！！

唐文诗今年已经五十了，看起来要年轻不少，见到成雨柏和莫欺穷一起过来表现出恰当的惊讶：电影节都不一定能凑齐的两位影帝竟然同时出现在我这里，真是太给面子了。

莫欺穷摇摇头：唐叔这样说我都抬不起头了。

成雨柏侧过脸看他：你都称呼唐叔的么？唐大哥太坏了，竟占你便宜。

唐文诗听了呵呵笑：是晨晨把我叫老了才对。

成雨柏语气上扬的重复了一遍：晨晨？

唐文诗说：小莫的乳名，你可能没听过，知道的人本来就少。

成雨柏看着方才一直笑着站在一旁也不插话的莫欺穷，眉眼弯弯的又重复了一遍：晨晨。

莫欺穷听着他尾音里不易察觉的亲昵好笑的应道：干嘛。

成雨柏说：我真羡慕你和唐大哥的交情。

唐文诗拍拍他肩膀：这话说的没道理，你们年轻人的话题才多。

正好这时看到有其他人走过来打招呼又接着说：你们先进去坐。

里面的座位都是写著名牌的，莫欺穷和何氏娱乐的几个人排在一桌，左边是孟成，右边是何为惧。

成雨柏先跟着服务生认了自己的座位，然后又兴致勃勃的来找莫欺穷：一屁股坐到何二少的空位上，正听到先来的孟成对莫欺穷说：老莫，听说吴导的《梧叶已秋声》请你演男一号？你接了没？

莫欺穷想了想：还没有决定，怎么了？

孟成就撇撇嘴：那个老狐狸找我演男二时说男一已经定了你。用这个诱我推了赵导的戏，你没决定就赶紧决定，反正我都因为你入了贼窝，你看着办。

成雨柏听到这里笑着说：行啊孟成，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软硬兼施的本事。

孟成从旁搂住莫欺穷的肩膀：没办法，和他搭戏太过瘾了。

成雨柏也把椅子移近了些胳膊搭到莫欺穷另一边肩膀：你这样说太伤害我，难道和我搭戏不过瘾？

所以何为惧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三个人挤在一起莫欺穷被夹在中间的情形，不禁大笑：你们这样真的好吗？空间还是很宽容的啊。

说着的时候还趁他们没反应过来用手机拍了张照。

然后指着桌子上的名牌看成雨柏：这里好像是我的座位。

后者站起身又看了眼莫欺穷然后扭头冲何二少笑：二少坐，我去那边。

等他走远了，何为惧凑到莫欺穷耳边笑眯眯的问：老实说，想不想我和他换座位。

莫欺穷把他推远了些，满眼都是对他无处不在的八卦之心的无奈感，也不接话把头扭到另一边和孟成继续说刚才谈的戏。

《梧叶已秋声》讲的是武林大派奇武门一夜被灭，年幼时深受少主恩惠的家仆凌叶秋用十四年的时间查明真相一心复仇的故事。

主仆之情，兄弟之情，爱慕之情，加上少年浪荡江湖的豪情，实在算得上好戏。

莫欺穷早前已经有了接戏的想法，又听孟成絮絮叨叨的说词，正想着回去和秦脉商量就感到调了震动的手机嗡嗡嗡的强调存在感，拿出来一看是成雨柏的短信：

走的时候说一声。

第十七章

结束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门口的记者并没有离开，很多人从酒店的员工通道直接走到地下停车场。莫欺穷坐着秦脉的车离开，过了几个路口便让他把自己放下来，秦脉也没说什么只递给他一个口罩。

莫欺穷笑了笑接过来戴上然后就下了车，没多大会儿从另一面走过来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见到这里站着人还小跑了几步。

莫欺穷说：怎么从那个方向来。

成雨柏也戴着口罩，声音里就有些闷：让曲鹤开远了些，这样能和你们错开。

莫欺穷看着他，路灯的光打在脸上，周围树木被轻风吹的缓缓摇曳。

成雨柏觉得这场景像是青春纯爱电影里常见的画面，又像是可以用铅笔描绘出的少女漫画。

成雨柏觉得自己有些愣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清醒，清了清嗓子说：那种场合一定吃不好，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店的玉米甜汤特别好喝，要不要去。

两人走了不远就到了，虽然他们都穿的比较正式而有些引人注意，好在店里人少又有隔间，也就服务生在看到他们摘了口罩点菜时惊讶了番。

成雨柏做了个不要声张的手势，服务生很认真的点头，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壶说去换壶热的。

等到门从外面关上，成雨柏一边低着头看菜单一边若无其事的问：你和唐文诗的关系真的很亲近。少有人知的乳名他也知道。

莫欺穷抬头看他：我爸和唐叔的关系很好。

成雨柏继续若无其事的问：和孟成交情很深吗？

莫欺穷把菜单推倒一边看他：还行吧，孟成人很好又热情。

成雨柏顶着他的目光保持住若无其事的状态接着问：似乎与何为惧的感情特别深厚。

莫欺穷忍不住笑起来，笑的甚至有些开怀：成雨柏，你要我盘点下你的兄弟连吗？

成雨柏兄弟连是他的粉丝团总结出的成雨柏圈内好友，因为成影帝的人缘太好，这个组织的人数蔚为壮并有不断扩增的趋势，且他们都具备了名声大人气高的特点。

见成雨柏有些愣的没回答，又说：我算得上你兄弟连的一员吗？

这个问题……实在是……

成雨柏有种怎么回答都是错的感觉，最后说：你是莫欺穷。

这答案有些奇怪。像是说了一半又像是已经说完。

正好服务生敲了门进来送茶，莫欺穷问成雨柏：就要两碗玉米甜汤吧，也没有多饿。

成雨柏说：好。

却并不见服务生离开，对方在他们俩身上看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的说：不知道能不能给你们拍张照。

成雨柏有些惊讶，一般都是要签名或者合影的吧，怎么这个只单纯的拍照。

那边莫欺穷已经应了下来，还叮嘱道：不要传网上。

服务生非常激动的拿出手机摆弄了半天调整角度，拍好后正兴奋的要去报菜单，忽然听到成雨柏说：帮我也拍一张吧。

服务生愣了一下然后连声答应，接过成雨柏的手机又找了半天角度，拍好了递回去的时候还问：行不行。

听成雨柏说了声“谢谢”才满面春风的出去。

成雨柏一边看方才的照片一边问：我能不能发网上。

莫欺穷有些惊讶：你干嘛？

成雨柏说：去年不是发过几条微博说我们那几次都是刚好碰到吗？没人相信就算了，之后竟然总有人给我留言说我是敢做不敢当的懦夫，你要是没意见我就把照片发微博上告诉他们我要是真约你才不会偷偷摸摸。

莫欺穷笑了笑：那你发吧。

成雨柏看了他一眼，心满意足的编辑起微博。

从小店出来，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但是因为要打车的缘故两人还是带着口罩，不想被司机认出所以路上也没怎么说话，两人住的虽然有些远却是顺路，先到的是成雨柏家，他下车的时候突然握了下莫欺穷的手说了句：晚安。

莫欺穷没反应过来，等出租车重新启动才叫了停，自己也下了车追上成雨柏。

那人看着他正要问“怎么了”，三个字没说完就被打断。

莫欺穷说：成雨柏，你说我是莫欺穷，可是莫欺穷又是什么？你想明白了吗？

他往常平和的语调都因为关切有了些微的颤抖，被口罩遮去了大半张脸，眼睛既明亮又湿润的望过来。

成雨柏在短暂的空白后，看着这样的莫欺穷，好像从来没有也再不会有这样温暖的情绪竟让他忍不住笑又想要落泪。

他说：莫欺穷是……

远处传来司机喊着询问“走不走了”的声音。

他说：莫欺穷，我爱你。

他又说：很久了。

第十八章

成雨柏一夜没睡，想着莫欺穷笑意盈盈的眼睛，想着他抱住自己说“晚安”，然后转身跑回远处的出租车。

恍惚的没有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