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汤东旭自己以为的。

手机响了，是欧阳宇打来的，想约汤东旭聊聊，汤东旭起来自己今天也没什么安排便答应了，俩人约好半小时后在尔丹大门碰面。

尔丹商场第五层有家意大利甜品店，坐下后欧阳宇然后问汤东旭要点什么，汤东旭摆摆手说自己不喜欢吃甜食，欧阳宇点了一块提拉米苏和两杯英式红茶，说道：“提拉米苏配正宗的英式红茶味道非常不错，不尝尝实在可惜。”

汤东旭想起莫宁也曾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不禁嘴角上扬，喃道：“Take me away。”

“你也知道提拉米苏的故事？”

“哦，一个朋友给我讲过，是个很美的故事。”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欧阳宇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这让汤东旭也莫名地紧张起来。

“汤东旭，你是吧？”

“是、是什么？”

“你喜欢男人，对不对？虽然你昨天没有碰我，但是我很肯定，你是。”

“昨天？”

“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昨天我把你带回酒店房间，你整个人都热得不行，还贴在我身上乱蹭，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弄上床。”

“啊？”

“啊什么啊，你不相信？”

“……”汤东旭是真被吓到了，自己昨天明明没有喝酒，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还记得自己昨天做了什么吗？”

汤东旭不敢往下想，在CORNER的时候他跟莫宁做那种事情，至少他是有意识的，可昨天发生的事他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他该不会是又把人给……上了？

欧阳宇看到汤东旭那张‘千变万化’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放心吧，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

“昨天那种情况再加上你又喝了酒，正常男人都会起反映吧，可是你却在关键的时候推开了我，这点还真让我不得不佩服。”

听到这里，汤东旭松了口气，尴尬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算啦，事情过去不提也罢，不过我很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欧阳宇看汤东旭茫然的表情，解释道：“你昨天有说梦话哦，还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如果不是恋人就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汤东旭记得自己似乎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啊，不然莫宁怎么没提过，转念一想，毕竟是交往了四年，跟笑笑分手那么久了偶尔会想起她也说得过去。

汤东旭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说：“她……是个好人，我们是大学认识的，有次文艺汇演因为我的关系害她摔伤了腿，校医说是骨折两三个月才能好，之后我每天接送她上学，慢慢地我觉得好像有点喜欢她，于是就跟她表白了。”

“哦？你看起来不像是会主动出击的人啊。”

“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我很感谢老天爷让我遇到了她。”即使现在已经分手了，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很最好的回忆。

“说真的，我挺羡慕他的，有你这么好的人在身边，爱情最重要的就是忠诚，这两个字看似简单，真要做起来难啊。” 欧阳宇感慨一番后起身，说：“汤东旭，我带你去个地方。”

欧阳宇把汤东旭带去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是一栋公寓楼的小房间改造成的，里面有很多欧阳宇的设计稿，欧阳宇献宝似的一张张拿给汤东旭看，想听听汤东旭对这些设计怎么看，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到了皇家酒店门口汤东旭才想起自己忘拿了手机，正打算坐出租车回欧阳宇的工作室，一辆出租停在汤东旭面前，欧阳宇从车上下来。

汤东旭很意外：“你怎么……”

欧阳宇微微一笑，把手机递给汤东旭：“你啊，丢三落四的，咯，手机。”

汤东旭也笑，接过手机说：“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特地来给我送手机。”

“好啦，朋友嘛，说什么不好意思的。”

莫宁跟Henry刚从外面吃了饭回来，正好看到汤东旭和一个男人笑嘻嘻地看着对方，虽然只能看到侧脸。

莫宁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也特不舒服。

欧阳宇坐车走了，汤东旭转头看到莫宁，十分意外：“莫宁？”

莫宁没有说话。

Henry不怀好意地吹了声口哨，汤东旭这才注意到他跟莫宁是一起回来的，这下换汤东旭心里不舒服了，之前自己明明有告诉过莫宁Henry不是好人，他既然知道自己在Z城，来了非但没跟自己说一声，反倒是还跟Henry在一块儿。

汤东旭皱起眉头，让莫宁先跟自己回房间，Henry用手摸摸鼻子，耸耸肩，一副‘这下有好戏看了’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走进电梯按下自己住的楼层。

回到房间，汤东旭先开口：“你怎么来Z城了？”

“明天休息，一个人也什么事儿做就过来看看你。”

“你要来怎么也不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机场接你啊。”

“我打过，关机。”莫宁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汤东旭想起了，欧阳宇做晚饭的时候自己去打下手，结果一不小心把手机掉进盆子里，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自动关机了吧，欧阳宇把手机放在台子上凉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就因为这个自己走的时候才会忘了拿手机，这不，还麻烦欧阳宇跑这一趟。

“对了，Rose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得怎么样了？”

“比想象中的顺利，回去整理下就可以写分析报告了。”

“难怪，还有时间摸鱼。”

汤东旭以为莫宁在生气自己没有接他的电话，急忙解释一通，莫宁听得心不在焉，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先后洗了澡躺在床上，过了一会汤东旭问道：“莫宁，你睡了吗？”

莫宁背对着汤东旭，答：“还没。”

汤东旭没话找话：“你知道世纪娱乐城吗？听说明天有演出，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你安排吧。”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汤东旭试探性地问：“莫宁，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

“可我感觉你今天话比平时少了很多。”

莫宁翻身面对着汤东旭，窗帘没有关，对面大楼的彩灯照进来，汤东旭看到莫宁看着自己，莫名地心跳加速，脸上的温度也不住上升，尤其是在对视的那一秒，汤东旭感觉到自己竟然起了反映！

汤东旭怕莫宁发现，不安地缩起腿，又将被子捂严了些，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不自然，莫宁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被这样一问，汤东旭开始紧张起来，口齿也变得不灵活：“没没没没事，我那个……就有点热，呵呵。”

“热？”莫宁目光扫过汤东旭的被子：“热你还捂那么严？”

“……”

“是不是发烧了？”

莫宁起身想摸汤东旭额头，汤东旭先一步翻身而起，半遮半掩向浴室靠：“我去冲个凉。”

看着汤东旭逃命似的冲进浴室，莫宁觉得无语又好笑。

逃进浴室的汤东旭拧开花洒，热水漫过全身，手不自觉下移到微微发涨的位置，以前不是没自慰过，但这次是实打实的第一次想着男人做。

这一刻，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第09章：在一起试试

莫宁订了两张机票，吃过晚饭后两人去了机场，在出租车上汤东旭给欧阳宇打电话告别，欧阳宇一听汤东旭快到机场了，二话不说立刻出门往机场赶。

“东旭！”欧阳宇喊了声，向汤东旭跑过去。

汤东旭站起来，十分意外：“欧阳？你怎么来了？”

欧阳宇笑着说：“跟你道别啊。”

莫宁听到欧阳宇亲昵地叫‘东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道：“朋友？怎么不介绍一下？”

“啊，都忘了介绍了。”汤东旭挠挠脑袋，介绍道：“他叫莫宁，我同事，他是……”

“原来你就是莫宁啊。” 欧阳宇打断道：“你好，我是欧阳宇，这是我的名片。”

莫宁接过名片，挑眉：“尔丹专程从日本请回来的设计师？”

欧阳宇微笑不语，汤东旭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欧阳宇已经走了，坐上飞机汤东旭收到欧阳宇发来的短信，汤东旭看完短信关掉手机，手心都渗出了汗。

莫宁撇了他一眼，身体微侧，闭上了眼睛。

欧阳宇的短信只有一句话：这人挺不错的，难怪你做梦都会叫他的名字。

回到v市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莫宁说觉得肚子有点饿，两人去了张叔的大排档。

莫宁见汤东旭一直低头着，不敢正视自己，开口道：“怎么了？”

汤东旭摇摇头，低头喝汤。

莫宁突然问：“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喜欢上同性？”

“噗——”汤东旭喝进嘴的汤喷了出来。

“……”

“咳咳……”汤东旭边咳嗽边道歉。

莫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无语地抬头看一眼汤东旭，胸前被浸湿了一大片，酸辣汤的味道飘进鼻子里，莫宁闭上眼睛顺下呼吸，极力忍住不炸毛。

汤东旭此时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还记得第一次在张叔的店，汤东旭把酸辣汤洒到莫宁的裤子上，这一次又把酸辣汤喷到莫宁衣服上。

莫宁不住想：拜托，我不是跟这酸辣汤犯冲吧？！

回到汤东旭家莫宁多一分钟也无法忍受了，脱掉衣服半裸着身子打开衣柜找衣服，汤东旭把莫宁的衣服放到盆子里，怔怔地看着莫宁移不开眼。

“难怪你做梦都会叫他的名字。”

欧阳宇的话闪过脑海，汤东旭全身一个激灵，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不正常了。

次日午饭过后莫宁去了趟医院，小环的奶奶刚做了手术还睡着呢，对于莫宁小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只要莫宁有需要，他是做牛做马都无所谓。

一见莫宁来了小环又是倒水又是削苹果，忙活个不停。

莫宁把小环叫到医院外的小花园，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这里是三万块钱，你先拿着，密码是我生日。”

小环推开莫宁的手：“你已经帮我够多了，这钱我不能要。”

“谁说是给你的，这钱是我的一点心意，奶奶刚做完手术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你拿这些钱给奶奶买些有营养的东西。”

“宁哥，我……”

“拿着。”莫宁把卡放到小环手里：“要是心里过意不过，就当是我借你的。”

莫宁都这样说了，小环最终还是收下了卡。

话分两头，Miracle，设计部。

下午的部门会议上，汤东旭把去尔丹拍到的橱窗照片，以及自己写的分析报告拿给了罗斯，罗斯接过报告翻看着，眉头越皱越紧，会议室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罗斯看着汤东旭拍的照片，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大概隔了有三分钟左右，罗斯站起身，扔下一句‘散会’离开了会议室。

大家觉得罗斯今天有点反常，都纷纷小声地议论起来，更有人猜想那个尔丹的设计师是不是罗斯的男朋友。

小艾把大家的话都听在耳朵里，面无表情地说：“Rose的脾气大家都知道的，请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另外，请管好自己的嘴巴。”

说完，小艾离开了会议室，汤东旭看到小艾往茶水间去了，也跟了过去，直觉告诉汤东旭小艾肯定是知道罗斯反常的原因。

“你老跟着我做什么？”小艾双手环在胸前，看着汤东旭。

汤东旭小心翼翼地问道：“罗经理他……他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太好？”

“汤东旭，在Miracle设计部工作，有一点必须要明白：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小艾将打好的咖啡粉倒进杯子里，边倒开水边说道：“Rose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私事，别给自己找麻烦。”

小艾把咖啡端进罗斯办公室，罗斯抿了口咖啡，眉头紧皱，至于他心里想什么，没人知道。

莫宁知道汤东旭不会做饭，下班后就立刻赶回家把饭菜做好，可汤东旭却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晚，按理说汤东旭应该不需要加班的，罗斯从来不会强制下属加班，更何况他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几乎所有的设计都交给别人去做，常常一整天都见不到人。

莫宁每天都像等着丈夫回家的弃妇，而汤东旭回到家通常是直接去浴室，莫宁问起就说已经在公司吃过东西了，头两天俩人还睡在一张床上，第三天汤东旭不知道从哪儿搬出来一张钢丝床，他倒也有礼貌，让莫宁睡大床自己睡小床。

莫宁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汤东旭现在是不想见到自己吗？

莫宁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今天一定要问清楚！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了，打开门屋内一片黑暗，汤东旭以为莫宁已经睡下了，轻手轻脚关上门。

“你回来了。”莫宁的声音几乎与关门声同时，汤东旭吓了一跳忙将客厅灯打开，莫宁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你还没睡啊。”

“在等你。”莫宁把烟灭掉，坐在小垫子上，道：“过来坐，咱俩聊聊。”

汤东旭走过去，在莫宁对面坐下，把包放在中间的小圆桌上，两人默契地沉默着，汤东旭抬头发现莫宁正看着自己，立刻别开眼睛。

莫宁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没、没有啊……”

“那你怎么每天都回来这么晚？”

“我……我加班。”

“据我所知，你们橱窗设计部应该不会加班吧。”

“……”

“如果你是因为不想见到我可以直接说，我会离开的，你不用为难。”

听到莫宁这样说，汤东旭有些急了：“不是的！”

“那是什么原因？”

汤东旭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总不能直接告诉莫宁，自己对他会起生理反映吧，这样尴尬的话叫他一个直男怎么说出口啊。

见汤东旭半天没回答，莫宁认为汤东旭是不好意思开口让自己离开，既然知道他的意思自己再不走就真的太贱了。

“我明白了。”

见莫宁起身向门口走去，汤东旭也跟着站了起来，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在附近找个酒店先住一晚，明天等你走了我再来收拾东西。”现在这个时间了，打车都需要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莫宁肯定是不会回家的，就算回去一个人也怪冷清的，原本就没带几件衣服来，收拾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可当着汤东旭的面话还是得这么说啊。

“别走！”汤东旭拦住莫宁道：“其实是我的问题。”

莫宁挑眉看着汤东旭，被他这么一看，汤东旭脸上温度迅速上升。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要看到你我就会不自觉往那方面想，有时候想着想着身体就会不受控制，我明明不喜欢男人的，可就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