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公子之公子沉素+番外——一只杀千刀的馒头
一只杀千刀的馒头  发于:2015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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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轻执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把玩着手中最后一枚黑子,侧头看着他,笑道:“公子既然赢了,朕也不能不给些彩头,薛士图。”

薛公公赶紧上前,等待吩咐,“你去将那西蒙国送来的玉棋盘拿来。”

贺兰瑾闻言,想要推辞,抬眼便看到慕轻执直直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又赶忙重新垂下了眼帘,端坐着不发一言。

薛士图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这位贺兰公子在陛下的心中,地位可不轻啊,一边一路小跑着去了库房。

亭中一时之间只剩下两人对坐,晚风拂过,撩起一园的繁花。

“贺兰公子初来北羿,可还住得习惯?”慕轻执握着黑子一边摩挲着一边问道。

“暄阳城繁华似锦,草民之前就曾有幸领略过,再加上宫中诸位多有照拂,住得还算安逸,多谢陛下关心。”贺兰瑾答得毕恭毕敬。

“哦?”慕轻执发出一声疑问,抬了抬眼角,道:“听公子所言,好像以前就来过这暄阳城?”

贺兰瑾诚实的点了点头,道:“年幼时,曾经与外公一起游学来此。”

“朕素来喜欢听故事,此时正好闲暇,不知贺兰公子,可否将当时的所见所闻讲与朕听听?”慕轻执不咸不淡的说道,脸上看不出神色。

贺兰瑾有些拘谨,在脑内搜寻了半晌,才道:“只记得北羿风光无限,当时由于来去匆忙,并未遇到什么奇特的人和事。”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慕轻执手中握着的那枚黑子裂纹尽显,碎成了数十片,贺兰瑾瞳孔微撑,心下惶然,不知自己哪句话得罪了这位帝王。

慕轻执索性动用了内力,将棋子的碎片捏成了齑粉,随意的洒在了棋盘之上。

“陛下——”去拿玉棋盘的薛士图刚从库房赶回,便见到这么一副场景,心下着急,生怕慕轻执伤到了手,赶紧上前查看,激动万分,眼见着就要喊御医来瞧瞧。

“朕无碍。”慕轻执收了手,将衣袖拢了拢,道:“今日对弈,公子棋高一着,朕好生钦佩,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与公子再行此等乐事。”

贺兰瑾还没从慕轻执突然的发怒中回过神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行礼,道:“草民惶恐。”

慕轻执挥了挥手,立刻有个小太监出现,为贺兰瑾领路,贺兰瑾不慌不忙地行礼退出亭外,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没多久,碧蓝的天就阴沉了下来,不一会儿,细碎的雨点混着风洋洋洒洒了一大片,打湿了一地落英。

“陛下,天色不早了,是否摆驾兰贵妃的宵隋宫?”薛士图观察着慕轻执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正在闭目养神的慕轻执眼都没睁,便摆手回绝了,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薛士图,你觉得刚才那番对弈,如何?”

薛公公抖了抖浮尘,知道慕轻执的脾气,自然不敢一味的阿谀奉承,摆正了心态,中肯的评价道:“那贺兰公子的棋艺确实算得上上乘,但以老奴多年的经验来看,陛下断不该会输给他。”

“你到是会说话。”慕轻执看着一脸正气的薛士图笑出了声,又微微转过头看向亭外雨帘,叹了口气,道:“可是朕输了。”

“那是因为陛下想要输!”薛士图一脸愤慨的打断,满眼的信誓旦旦,就差没拍着胸脯立血书了。

“你说的对,是朕想要输。”慕轻执伸出手想要接亭外的雨,刚触到便是一片清凉,“越是美味的珍馐越是要放到最后吃。”说着勾起唇角,徒留一片居心叵测的暧昧。

薛士图:“……”

第12章:比武

自那日对弈之后,又过了半月有余,北羿百姓们终于从太上皇驾崩和新帝登基的混乱中回过神来,开始津津乐道的讨论起这新帝的脔宠——那位神秘的珏国二皇子来。

有关贺兰瑾的传言漫天乱飞,各种版本都有,从“才高八斗的白嫩书生”到“杀人不眨眼的鬼面将军”,从“放浪不羁的浪荡皇子”到“心怀不轨的别国间谍”,总之将贺兰瑾说得上天入地,光怪陆离,给这个珏国质子添上了一层更加浓厚的神秘色彩。

这日午后,偏殿内的小丫鬟们依旧吃饱了撑着,坐于廊檐下一边绣花一边说三道四,全当饭后消食之用,此次说得版本更是惊天地,泣鬼神,小丫鬟正讲到:“要说那贺兰公子我是见过的,肤白貌美,唇红齿白,就连那皇上宠了数年的兰贵妃都及不上他三分,你们知道是为何?”

其余几个小丫鬟叽叽喳喳的围上前,追问下文。

那领头的丫鬟故意卖了个关子,笑得一脸神秘,压低了嗓子说道:“那是因为啊——咱这贺兰公子压根儿不是个男儿身,据我七婶娘的三闺女的老相好说,那贺兰公子是个女扮男装的俏姑娘!”

“嘶——”众人听得倒吸一口冷气。

转个角,不远处的墙根边,正在侍弄萝卜地的贺兰瑾一不小心掐断了手里握着的那根萝卜缨,看着折了一边的萝卜可怜兮兮的耷拉在地里,贺兰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那边厢还在絮絮叨叨,全然不知,这些所谓的秘辛都被当事人给听得一清二楚。

“秦姐姐,此话当真?”

“我是谁?没有证据,我能乱说么?我跟你们讲啊!我那七婶娘的三闺女的老相好偷窥贺兰公子,啊呸!是偷窥贺兰小姐洗澡,看得那是真真儿的!好一个出水芙蓉的美人儿啊!真是娇滴滴的惹人怜。”

“……”贺兰瑾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在萝卜田里,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扶着墙根默默地回了寝殿。

守园子的老大爷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对这位没架子且手艺好的贺兰公子万分崇敬,见他今日回来的如此早,疑惑的上前问道:“公子,您今日怎这般早?”

贺兰瑾揉了揉眉心,道:“何老伯,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还没等贺兰瑾走到室内,来传话的小太监就尖着嗓子叫起来:“哎哟哟,贺兰公子,您就先别急着回屋歇着了,陛下叫您呐。”

还没从自己性别遭质疑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贺兰瑾有些呆愣愣的,那小太监一路催着,拉拉扯扯的就将贺兰瑾带出了偏殿。

一路无话,又是一阵七拐八拐的,等看到那拱门的牌匾时,贺兰瑾还有些愣神,“习武堂?”贺兰瑾不由得念出了声。

“贺兰公子,陛下该等得不耐烦了,您快些进去吧。”小太监伸手在其身后推了一把,贺兰瑾一时不察,一个趔趄摔进了门内。

“噌”的一声叮当脆响,一柄飞剑险险地从贺兰瑾肩侧飞过,带起数缕青丝齐断,横插进一旁的朱红门柱之上。

还没等贺兰瑾回神,一个黑影闪过,眼前一暗,一位赤膊劲装的男子飞身而来,将那几缕被剑锋划断的青丝皆数接在了手中,自不必说,这赤膊男子便是飞剑的主人——慕轻执。

练武多时,慕轻执的身上已然出了不少汗,细细密密的覆在其偏向小麦色的肌肤上,肌肉的纹路清晰可见,体格却不失轻盈,此时他正一手握着贺兰瑾的断发,一手搭在飞剑的剑柄之上,正好将贺兰瑾圈在了怀中,形成一个暧昧不清的诡异姿势。

贺兰瑾从发呆中回过神,与此同时,慕轻执也退了开去,握着剑,向着练武场中心走去,末了,回头看了贺兰瑾一眼,示意其跟上。

一路小跑,贺兰瑾才追上了先行的慕轻执,看着这宽敞的场地和边上放着的玲琅满目的兵器,贺兰瑾似是想起了外公翁云家的练武房,小时候曾顽皮,跟着娘亲回娘家探亲时,还跟小舅舅学过几日武术,可惜,小舅舅嫌弃自己资质愚钝,且自小身体也不是很好,便没有继续学下去,小舅舅教的那几招花拳绣腿也早就在圣人的“之乎者也”里,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慕轻执取了乾坤棍,乾棍自己用着,将坤棍递给了贺兰瑾,道:“今日我们切磋一下武技。”

贺兰瑾:“……”

慕轻执见贺兰瑾沉默,以为他是默许了,出其不意的出棍偷袭,“啊!”贺兰瑾抱头痛呼。

“你……为何不躲?”慕轻执看着被自己打中额头,几乎是眼泪汪汪的某公子,先反咬一口。

贺兰瑾无语,你武艺高强,可我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你还出手偷袭,我倒是想躲,可我躲得了么?

慕轻执看了看手中木棍,再看看蹲在地上正抱头晕乎乎的贺兰瑾,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惊讶道:“你不会武?”

被慕轻执眼中那抹惊诧深深地刺痛了自尊心的某公子,刷——地一下子站起来,不顾额头一片青紫,握着短棍就杀了过去,口中饶有气势的喊道:“再来!”

小半柱香后,贺兰瑾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额头上又多了一个红块,明显这次慕轻执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的,不然以此人的三脚猫功夫,想必身上早就没一块好肉了吧,慕轻执偷偷在一旁忍着笑,这人居然真的不会武,还这么不禁激,被自己三两句话一说,就非要跟自己比试,说实话,慕轻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竟然有人能把坤棍甩得跟个擀面杖似的。

“还来么?”慕轻执有一下没一下地用乾棍敲着掌心,状似无意的问道。

贺兰瑾恨不得当场翻白眼,此人真是好不要脸,明知道自己不会武还问自己来不来?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这么无耻!累得快变成萝卜泥的贺兰瑾摆了摆手,道:“陛下英明神武,草民认输了。”

“哦。”慕轻执淡淡地应了一声,蹲下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道:“你出身武家,外公是珏国鼎鼎有名的翁云老将军,母亲亦是将门虎女,你怎么连一点内力都没有?”

看似关切的话语,贺兰瑾却怎么听怎么欠扁,尤其对方那要笑不笑的唇角,气得贺兰瑾很想揍对方一个生活不能自理,自己不会武乃是天生体质所致,娘亲和外公对此也无比惋惜,这次的慕轻执真的是踩到了贺兰瑾的尾巴,只见贺兰瑾不顾浑身酸痛,霍然起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再来!!”

一个时辰后,贺兰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累得几乎要摊在路上,回想起自己在练武场上的场景,自己那么拼命,而慕轻执却像猫捉老鼠一般轻松写意,一肚子无名火一下子蹿到脑门,贺兰瑾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这人一定还是因为战场上自己曾设下陷阱阻他大业,所以一直怀恨在心?先是用质子禁脔的位份在精神上折辱自己,现在又是要从肉体上发动攻势了么?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我当初真是看错他了!“哼!”贺兰瑾重重的哼了一声,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慢慢地向自己的偏殿走去。

而不知道贺兰瑾已经将自己想象成一个伪君子的某人,正在悠然的享受着薛公公准备的热茶小点,眼睛微眯着,好不惬意。

“陛下何苦要折腾这贺兰公子?”薛士图在场外看得一清二楚,那贺兰公子分明一点内力都没有,整个打斗套路也是毫无章法,时不时还要被自己绊倒,扑到陛下的怀里,或是一个不小心即将滚落练武台,被“好心”的陛下接住抱起,真是好不可怜。

慕轻执喝了口香茶,笑得见牙不见眼,缓声道:“朕就是喜欢看他主动扑向朕的样子。”

薛士图:“……”

姜果然还是陛下的辣!!

第13章:小太子

自从那日比武场一役,几乎是每天都要被慕轻执传召,传召的内容自然是武技比试,贺兰瑾弄不明白,自己在武功方面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为何这日理万机的北羿帝非要揪着自己不放,难道这北羿就这么太平无事吗,以至于一国之君竟然每天都有闲情逸致来督促自己扎马步。

是的,自从贺兰瑾屡战屡败,大有破罐子破摔之势后,慕轻执又想出了个新花招,那就是逼贺兰瑾拜师学艺,这拜的自然是成日里“无所事事”的慕轻执,美其名曰,不忍看着贺兰公子弱柳扶风一辈子,朕愿意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教你武技,助你强身健体,还不快谢主隆恩?

贺兰瑾对于此人奇怪的恶趣味,以及霸道不容分说的架势,只能从背地里的咬牙切齿,上升到明面上的张牙舞爪,可慕轻执是何人?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面对贺兰瑾明里暗里的无声抗议,全然不在意,表示自己双眼已瞎,两耳已聋。

“手要放平。”慕轻执煞有介事的将贺兰瑾的手摆平放正,此时他正好站在贺兰瑾的身后,由于伸出手去扶贺兰瑾的手,整个人正好环住了贺兰瑾,离他那样近,慕轻执的唇正好就在那人的耳边,距离那饱满的耳垂只剩下一寸的距离,所以慕轻执一开口说话,喷出的温热气息直接刺激的贺兰瑾两腿一软,向前一个趔趄,好在背后的慕轻执手疾眼快,一把将其抱了回来,搂在了怀中。

“公子真是太不当心。”慕轻执恶人先告状的埋怨了一声,不等贺兰瑾有所反应,便松开了手。

贺兰瑾站直了身子,一手捂着耳朵,怒视着对方,眼角处一片殷红。

而在心情极好的慕轻执看来,这倒更像是一位誓死捍卫贞操的小媳妇儿,有那么几分……可……爱。

“今天就到这里吧,薛士图,送贺兰公子回去。”慕轻执一脸正经的发话,自有薛公公安排小太监来扶贺兰瑾回宫。

看着那人明显有些站不稳的背影,慕轻执仿佛又能闻见那抹淡香,浓墨的黑发衬着白皙的脖颈,极度诱人。

贺兰瑾可没想到那么多,打心眼里觉得这慕轻执就是讨厌自己,甚至不惜纡尊降贵,天天亲自来折磨自己,看他那眼里掩不住的笑意,想必玩弄自己玩的挺高兴的,贺兰瑾想来想去,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果然,自己曾在战场上胜过他几次,所以心高气傲的北羿帝恼羞成怒了?只要逮到机会就想把自己这只蝼蚁亵玩至死?

由于蹲了两个时辰的马步,贺兰瑾的腿止不住的有些抖,一旁引路的小太监看在眼里,也不上前来扶,就这么大喇喇地跟着,半途又被几位小宫女拽住了,拉去一边闲聊,贺兰瑾见那小太监跟丫鬟们打情骂俏的正欢,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扰,知会了一声自己先回宫去,小太监倒是昂了昂头,示意贺兰瑾随意。

于是,对偏殿到这习武堂无比熟悉的贺兰瑾自己摸着酸痛的腿,蹒跚着回去了。

转过花廊,前面绿柳飘花的正是杨清池,这里距贺兰瑾居住的偏殿很近,一直人迹罕至,但今日不知为何,池边却坐了个小童子,小童子只穿了一件里衣,傻愣愣的坐在池边似乎是在等人,贺兰瑾拨开垂柳枝条刚走到其不远处,只听“噗通”一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小童子竟然掉到了池中,只剩下两只小手浮在水面,看起来痛苦无比。

贺兰瑾大惊,也顾不上腿疼,三两步跑到小童子的正前方,一个猛扎,头朝下的就跳了下去。

“嘶——”贺兰瑾捂着脑袋站在了池水中,倒吸了一口冷气,头上一个大包,模样甚为狼狈,再看这池水,竟然只到贺兰瑾的小腿处,原来杨清池是逐渐变深的,此处正是浅水区,水深不足两尺,根本淹不到孩童,池底铺着黑曜石,看起来黑黢黢的,导致外人初见此池并不知其深浅,还以为是个很深的大池子,刚才贺兰瑾救人心切,头朝下的扎进去,由于是很浅的水,直接就磕在了黑曜石上,导致脑袋上一个大包,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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