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异界好种田(包子)上——金玉在右
金玉在右  发于:2015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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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要拜祭张家祖先,赵正则还得回去他大伯家一趟。

14、风俗

张小柳听得林草儿一个劲夸他听话,说他每年都会随么么到竹林里捡硬竹壳子蒸糕粄,又是寻柏树根挂门上驱邪。张小柳自己没有做过这些,听得十分心虚,又怕问什么漏了馅,只得含含糊糊谦虚了几句,只说过些时候不会做再来讨教,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越想越不对,关于上祭他还了解的太少,要做的吃食什么不会的话对付一下就算了,左右没有人知道。可是出去参加公祭和拿出去拜祭爹爹么么,包括赵正则要带回他大伯家的东西却轻忽不得。

心念一转,他就往旁边大顺么么家走去。

“哟,柳哥儿怎么有空过来?刚还看见阿正往山上去了呢!”大顺么么正在收拾屋子,有些用得少的农具这时候就要收起来,免得受了潮生锈或者到时候手忙脚乱找不上。

“大顺么么,我听说上祭节快到了,来向你讨教一些事。”张小柳见他在忙,直接说出来意:“要是大顺么么不得闲,我晚上再过来。”

看起来他们不仅仅是在收拾农具,因为家里最小的哥儿福来也在拿着抹布帮忙里外擦洗。

“不急这会儿,柳哥儿还能想起上祭节,真是当家哥儿的模样了。”大顺么么看着他只到自己胸口的身高,很是感慨。人家成亲的哥儿都要当家么么手把手教几年才能学好,难为他一个孩子了。

“都是幸亏有大顺么么提点,不然也没办法照顾好弟弟们。”张小柳知道自己虽然尽量藏拙,但是毕竟也比真正的小孩子打眼些。不过他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人家最多也只想到他心思早熟,做事乖巧吧。这时候再把弟弟们提起来,尽让人觉得虽小,却也是家里的大哥了,不得不成长起来。

“哎,你这孩子说话就是好听。上祭的时候要公祭,就是扫祖墓,算好日子以后村长会让人各家通知的。不过你爹爹么么那里是未过三年的新墓,要记得抬着东西在上祭那天去说一声,也让你爹爹么么在地下放心。还有阿正那里,他大伯么可不是好相与的,如果不拿东西回去扫祭祖辈,恐怕要得他一辈子唠叨。他的爹爹么么也在那边……”

大顺么么数着,自己都觉得头疼了。这些日子就得个忙乱和花钱,幸好家里的公鸡年前就养着了,到时候再去镇上买多些香烛,也就差不多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大顺么么了。”张小柳一边仔细记着一边点头,足足说了一柱香工夫才说完。

原来草儿么么方才说的公祭并不是全村一起去的,只是村里的后辈去扫祭共同的祖先。这部分通常是当初迁移到村里的第一辈人,所以几乎同姓氏的人都出自同一脉,每家都要派代表参加。此外每家每年还要出十文钱,用作修缮祖坟用。这个公祭算是一件大事,通常都要村长请人选个好日子,然后会通知各家。除了出钱和跟着上山,其他倒是没什么烦恼的。

至于自家近代长辈,都是叔伯兄弟之间有共同亲属的商量好了,关系近的都会选个日子凑一起去,时间只要在上祭前后的五天内都行。但是也有个规矩,凡是山上没过三年的新坟,必须在上祭节当天扫祭,而且三年之内一年扫祭两次。张家爹么的就是新坟,必须要依着这个风俗来。

“要是置办不了那么齐全的,也可以简略些……”大顺么么想了想,还是说道。他是知道张小柳家的,除了灶间的些许粮食和新买来的一笼小鸡,那是什么也没有的。

“我知道了。大顺么么可真勤快,这房子收拾得亮堂又整齐。”张小柳准备离开了,看到整齐了许多的屋子又忍不住说。

“呵呵,富来说的哥儿过了夏天就要进门了,我得赶紧把他们的新房收拾出来,再去打点家具,不然哥儿进了门都没一样新东西呢!”听他说起自己正在准备的事,大顺么么马上又笑得咧开了嘴。

富来的哥儿是三年前就说好了的,还是本村的人家。虽然家里条件也一般,但是知道那哥儿长得周正,又手脚勤快,大顺么么还算满意。新房子暂时是没余钱盖了,幸好对方也没提这个要求。为了迎新人,他是卯足了劲的把屋子收拾好。

“富来哥要成亲了?恭喜恭喜。”富来的年纪在这个地方确实是适合成亲的了,除非品行不端说不上哥儿,或者家里出不起礼金,没办法才要往后拖。

“哎,等富来的哥儿进了门,就要找人给贵来说一个了。他们都成了亲,也就不用我天天看着了。”大顺么么嘴上说着烦恼,脸上的笑容却半分不少。

张小柳叹了口气,在人们还在为生存而忙碌的时候,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他回到家里,赵正则已经把竹子拉了回来,正在劈开成细竹篾。这个事儿他帮不上忙,便从屋里提了些水出来,把一垄空菜地浇湿,然后一行一行地用锄头挖出浅浅的沟,把韭菜根放进去,再覆上土。

做完了这些,他就蹲在一旁看赵正则手上的动作。没一会儿就觉得这种弯弯绕绕太难了,自己压根学不来。

“阿正,你知道上祭节快到了么?”过几天他也要回去扫祭,张小柳随口问道。毕竟又不是中秋过年什么有好吃好玩的节日,还真不指望一个孩子能记住。

出乎意料的是赵正则也嗯了一声。

“你记得也不提醒我,我都给忘了。要不是草儿么么提起,到时候什么都没准备可就丢脸了。”张小柳半抱怨道。

“对不起。”赵正则的头更低了。

“没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张小柳还在心里合计着一次赶集怎么把东西买齐,看到他的头快弯成九十度了,有些无奈:“以前上祭节的时候,你们家都是怎么弄的?”

参照惯例最重要了。

“以前我爹都是给大伯家两百文钱,大伯么负责买东西。后来只有我一个人,就是跟着他们去的。”

他大伯既是长子,主持这事也在理。要用的种种物件,两百文钱也差不多了,他家倒不用添多少进去。

“那今年还一样,给他们两百文钱,再买些香烛鞭炮过去吧!”关于扫祭的种种事儿他们肯定不如他大伯熟悉,而且血缘关系这样亲近,分开倒不太好看。至于带上香烛等物,一来是让赵正则对他爹爹么么尽尽心意,二来也是怕他大伯么置办得太小气了。

“我是不是花太多钱了?”赵正则有些不安。他来这里还没干什么活,吃得多又是裁新衣,现在要去扫祭爹爹么么也要花掉不少钱。若是别的地方给自己用钱,他肯定回绝了。但是爹爹么么呀,想起往年大伯么去到爹爹么么的坟上就匆匆要走就伤心,他们坟头的杂草都只有他一个人清理。他年纪虽不大,也知道如果没有那方圆的铜板给出去,大伯么的脸色会更难看。

张小柳还在合计着这次得花掉多少钱,看到他忐忑不安的神情,又不得不先劝这个固执的孩子。

“阿正,我说过多少遍,自从你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现在虽然花些钱,但是才刚开始对不对?你也没计较只有你干的活儿多。你总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人,莫非是想长大些就要抛下我们不成?”

赵正则忙摇头。

“这就对了。你多吃多做,因为你要照看我们啊!现在花的钱都是必要支出,等我们每季都有粮食收,才不用花钱去买。何况,我们不是得了好大一笔钱吗?”最后一句话,他是凑前赵正则耳朵边说的。

赵正则觉得耳朵痒痒的,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张小柳没有发觉他的异样,他的目标之一是把赵正则的观念导正,让他能够机灵、自信些。若是他畏畏缩缩像个包子,只靠自己怎么把两个弟弟拉扯大?在他心中,年纪稍大些的赵正则还是个盟友,现在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当赵正则把两个笼子编好时,赶集的日子也到了。考虑到要买的东西太多,张小柳还是带着赵正则一起赶集了。

到了集市上,张小柳先去布店买了一匹布,才转战杂货店买了上祭节要用的烧酒、糯米面粉,又捎上香烛、冥纸等物,一一检查确认无误,才放下心来。

这次还有一个重要任务便是买小鸡,两人又直奔市场。集市上出售小鸡的摊位可不多见,毕竟鸡仔的价钱只比鸡蛋贵一点点,却要花上许多时间,一般农家孵了小鸡也是留着自养的。

不过少虽少,到底还是有的。张小柳细心找了许久,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挺大的摊位,摊主是个中年么么,公鸡小鸡都尽有卖。

因为临近上祭节,公鸡的价钱不出意料地比张小柳事先打听的贵了五六文钱。但这是拜祭时要用的,他也只能二话不说的买了,又另外抓了十五只小鸡仔。

这么一算,带来的一两银子又只剩一百多文钱了。这里许多人家公鸡自己早早养着备用,烧酒也是自家冬天里酿的,花的钱倒不像他们厉害。张小柳不由得磨拳擦掌,立志要在一年内把这些都跟上来。都说普通乡下人家一年的花销只二两银子就够了,那肯定是家里自供自足,只在年节时候才买些东西才能够用。

15、上祭

赶集日两天以后就是上祭节,路上已经到处可以看到人家提着柏树根回家,井边也压着不少泡着井水的糯米,这些都是上祭节必备的。

上祭节前一天傍晚,张小柳也带着小麦来到山脚下,找到几棵柏树剪了些根须,带回家里用红线扎起来,挂在门檐下。又把第二天要用的东西再找出来看了一遍,才放心地去睡觉。

这里的习惯是上山烧纸要趁早,越早说明对这件事越重视,阴世等着后人来拜祭的人也越高兴。但是却不能是清早上山,必须是在吃完早饭到吃午饭前这个时间段。

虽然如此,这天张小柳还是比平日更早起了床,给自己和两个弟弟拿好替换的衣服,然后烧水杀鸡。

时间上要赶早,可是要做的事情一点也不能少,尤其是他年纪小身薄力弱,做什么都更费劲些。公鸡要宰杀干净以后煮熟,还要煮一整块一斤多的猪肉,最好还有鱼鸭等物。因为今天买不了新鲜的鱼,只能都省略了。

张小柳以为自己过往二十多年的男子汉生涯已经把他内心锻炼得很强大了,谁知抓了鸡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好像要亲手杀了放血还是有点心理障碍。

最后还是赵正则刚挑满水过来,看到他犹豫的样子很快接过他手中的刀,一手捏着鸡脖子,手起刀落就有血喷了出来。张小柳这会儿可真是对他刮目相看了,这个心理素质绝对杠杠的。

扫祭要用的冥纸也有讲究,必须要当天取出来铺在地上,沾上一些现杀的公鸡血才可以用。张小柳看到公鸡不再扑楞着翅膀了,就接过来在铺好的冥纸上甩了甩,把鸡血染上。还有一些没有溅到的,就得趁着鸡血没有凝固补上。

弄完了这些两人才舀出热水烫鸡拔毛,见赵正则做得十分熟练,张小柳就转身去热早饭了。

早饭是昨日就做好的糯米糕,做法十分简单。把糯米粉加点凉开水和成面糊,撒上白糖调味,然后隔水蒸熟。这个蒸的器皿还是小麦提醒他才知道的,是一个他一直不知道什么用处的木质圆形盆子,浅而大,约摸只有两三厘米深,直径却足有三十厘米,最适合用来蒸糕粄之类的东西了。

虽然这样的糯米糕做起来花样少味道也非常单调,但因为是加入了糖的甜糕,还是挺受欢迎的。昨天刚做出来已经吃掉了差不多一半,剩下的张小柳就热了早上吃。

等他添了把柴火,小麦也已经起来了。看到正在忙活的两人,他自觉去洗漱以后把小松也叫醒了。

张小柳把平日少用的大篮子取出来,把烧酒、香烛、冥纸等物收进去,中间留了个空摆放公鸡猪肉。这个装东西的篮子一般都是一家之主提着领在前面带上去的,他们家现在也没有这个讲究,他试了试,决定如果上山时提不动的话就只能抬上去了。

等赵正则杀好鸡,糯米糕也蒸热了。把它端起来,下面还翻滚着的开水正好用来煮鸡,既省了时间也节约了柴火。

等最后能出门时,已经过了辰时。

这一天几乎整个村子都能闻到弥漫的烟火味,零落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似乎十分热闹,却又透着沉穆的安静。张小柳伤感中也夹杂着许多复杂难以说清的情绪,带着赵正则和弟弟们一步一步走上山,沉默地完成了半天的扫祭工作。

赵大伯家把日子定在了上祭节后的第四天,比公祭还要晚一天。这天张小柳也早早让他吃过早饭去了大伯家,自己带着两个弟弟在菜地里捉虫子。

来到这里转眼也已经一个多月了,当初撒下的种子已经长成了手掌高的菜苗。因为每天都有人勤快浇水,这些菜的长势十分喜人,望过去就是一片清绿。只是让人不胜其烦的青菜虫竟然也来凑热闹,许多还未长大的叶子就被吃光了。张小柳一发狠,决心要把它们全部清剿干净,赶尽杀绝,所以一得空就来捉虫子。

“哎,小松,别把菜都拔了啊!”张小柳发现小松也很有成为熊孩子的潜质,一不小心看住就搞破坏了。他讨厌绿油油软趴趴的菜虫,也不愿意用手去捉,都是用树枝挑下来,有时候看到被吃得严重的就把菜叶子一起摘下来了。谁知小松看到了也有样学样,伸着小短手胡扯一通,拔出不少菜苗来。张小柳看得可心疼了,好不容易才长大一点,他们都还没舍得摘来吃。

小麦赶紧过去抓住他的手,又在掌心轻轻打了两下,将他放到一旁的空地上,才再次专心地寻起虫子来。他倒是不怕虫子,眼神又尖,一捉一个准,看得张小柳都惊叹不已。可以想象,这个弟弟以后做事肯定是一把好手。

虫子都被扔在簸箕里,等它们快要爬出来了才拿去喂小鸡。现在家里的小鸡有三十多只,想想以后它们长大的光景确实很诱人,可是现在的喂食就让人烦恼了。

小麦对家里的小鸡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兴致,每天都主动找东西喂它们。早上趁着太阳没出来就去挖蚯蚓,下午则去远些的地方割小鸡爱吃的一种麦草。只是小鸡尽吃青草个头长得慢,所以他这几天热衷于找虫子,据说吃虫子的鸡生蛋特别大。

“小麦,家里不是还有一袋谷壳子吗?你剁麦草的时候混点在里面,小鸡吃了也长得快。”谷壳子是稻谷收回来晒干后用风车筛出来的第一道杂物,正如其名,是当初在田里就没有长出穗的空壳子,芯里面没有米,风一扬就能飞起来。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除了喂鸡,就只能用来烧火了。

“等过些时候没有麦草了,再喂那个。”小麦轻快地应道。麦草也只有上祭前后最鲜美,小鸡也愿意吃,等再长几天长得老了,就没有人去割了。而且现在小鸡放出去附近还能啄食小虫,过段时间也少了。

张小柳只以为他不知道,没想到早就计划好了。看看日头差不多了,就拍拍手进去做午饭了,让小麦也别再晒着,等下午再捉便是。

他原以为赵正则送了钱过去凑分子,现在又没在他大伯家吃喝,总该没什么能挑刺儿的地方了。说不定拿了钱心情好,还会留他吃个午饭。没想到刚进了屋里,就听见小麦喊“阿正哥”的声音。

这么早?张小柳有些疑惑,片刻后听到他在外面应了一声小麦,然后走了进来。

“阿正,回来了?刚好赶上午饭。”他回过头招呼道。家里的两间屋子,为了避嫌是他带着小麦小松一间,赵正则自己睡一间。他们那间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破烂的衣箱,外面都是堆放着粮食等杂物。赵正则这间却是在门口摆床,里面是砌的灶,水缸等东西,所以每天要做饭都是在他的房子里做。因为烟囱特别大,倒也不至于薰着人,但是做起来肯定不方便。

“嗯。”赵正则把锄头放到门后,低着头应了他一声。

张小柳觉得不对劲,平日里只要看到自己干活他都会抢过来帮忙,就算自己要做菜他也会主动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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