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攻妻计(大梁情史 包子)——斐成章
斐成章  发于:2015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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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的握了握,他终是放下了自己的手。

眼睛慢慢睁开,久违的尘世万物瞬间撞入了他的眸子。

带着冰凉体温的指腹覆上嬴城的眼睛,熟悉的声音在耳侧说道,“不能接受太刺激的强光,要一点一点来。”

另只手自嬴城的前面环住他的肩膀,“为了看看你是否痊愈,”那个声音低沉了几分,“告诉我,此刻你能感受到什么?”

嬴城嘴唇动了动,说道,“是光。”

“除了光呢?”

“我看到了凤堇花。”

“不对,”池素柔和的音色让嬴城有些错觉,“是离你更近的,你切身感受到的。”

像是一种诱导,对方的声音和一个人重合,那是嬴城非常想念的一个人。他轻而慢地说道,“我感受到了你。”

“我的什么?”

“温度。”

池素很满意,笑道,“恭喜,你已经痊愈了。”他在放开嬴城的那一刻,手腕上墨色的玄鸟图腾清晰可见。

嬴城看到了自己眼角的那道疤痕。虽不长,但的确是够深的。

他也看到了目前所处的环境——普通的农家小舍,周围杂草葱葱,再无其他住户。四面群山环绕,远方可见河流。

闲来无事,池素便给嬴城大致指了指回赤渡的方向,转而说道,“反正我会送你回去的,现在和我多住些日子不也挺好么?”

嬴城没有问池素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也没有问他每天送来食物的到底是谁。正如池素从来不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深林中,又为何会从那个地方跌落至山下。

池素这个人并不简单,或者,他连名字都是为了骗自己而随便取的。当然,自己也一样。

想到这里,嬴城只能一笑了之了。

转眼,从遇到池素至今,已经整整十天。

这日傍晚,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北方少雨,估计不少人倒是会为此高兴起来。

嬴城站在屋檐下,看着所有景色被水雾浇得一片模糊。

他的眼睛是彻底好了,疤痕却无能为力。嬴城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样貌,只是独独纠结常曦的反应。

雨势渐渐变小,透凉的水滴落在脸上,让人如梦似醒。

想到蓟常曦,他心口便有些微微钝痛,十天已经太久了。尽管受伤的腿也在恢复中,但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不太利落。

嬴城就这么站在那里,连乌发被打湿了都没什么反应。

他此刻的全部心神都被身处浒牢关的那个人所牵引着。

一柄纸扇出现在了他的上方,雨水在伞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然后顺着伞骨连成线的滚落。

嬴城蓦地记起那人曾在皑皑雪夜也是这样为自己遮去了所有风霜,他一身白衣,撑着深红油纸扇,笑的安安静静,对自己说道,“夜寒霜重,我来接你回去。”

腿上的痛感让嬴城微微有些发抖,他觉得整个人像是被刺骨寒风穿透,空虚又乏累。

“我们回去吧。”耳边有人这样说道。

嬴城慢慢侧过头,迟缓的似一个垂暮老人。入眼所及,池素眉间的朱砂红痣比沙场上的鲜血还要深刻。

他莫名笑了一声,目光中有失落,也有释然,以及不可忽视的坚定。

“池素,”嬴城轻轻念着对方的名字,“我该离开这里了。”

第21章:月下良辰

雨声未歇。

两人很长时间都没再说话,互相侵蚀的呼吸声逐渐消散在细密水汽中。

不知自己这个突然地决定是否会给对方造成不快,此刻气氛有些压抑。

但无论如何,嬴城心意已决,他非离开不可。在沼阳村住得越久,越是不安愁郁。若再拖下去,等到王都那两位知道自己失踪后,指不定就会迁怒到蓟家。这个猜想让他更加心烦起来。

现在嬴城只想快点回到赤渡,见到常曦和宁祥,以及其他人。

握着伞柄的手指不易察觉的收紧,池素勾唇,“你倒是利落干脆的很,说走就走。”

“池公子的悉心照顾,我无以为报。”微微阖目复又睁开,嬴城说道,“你曾承诺过,我伤好便让我走。大恩不言谢,还盼后会有期。”

听着这人云淡风轻的语气,池素心情不禁阴沉了几分,面色却分毫不显,“只怕并非是你无以为报,而是不愿报吧。还有——”他声音中的强硬和命令几乎是自然而然便流露了出来,“我说过直接喊我名字。”

“是我的错。”嬴城浅笑一声,“那么池素,你想让我怎么报答?”

“也不是什么难事。”流光转动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暗色,很快又恢复如常,“不过是想要你一句话。”

“请说。”

“你和蓟宏之蓟将军是什么关系?”

心跳骤然快了几分,这句话让嬴城瞬间竖起所有警戒,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不动声色,只是看着前方烟雨水幕,问道,“你和蓟将军又是什么关系?”

既然池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说明这人已经或多或少开始怀疑起自己了,否则也不会轻易开口。但是,他应该还没有完全确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一味装傻不过是下下之策,倒不如与其来个迂回战术,混淆视听。

万万没料到嬴城会如此反问,池素不由愣了片刻,才答,“我不过是仰慕而已。”

嬴城听后,朗声笑道,“我不过是同姓而已。”

于是池素再一次被堵得失语。良久,终于失笑着摇头,“你根本无心回答我问题。”

从始至终,嬴城都没有看向他,只是唇角轻扬,挺拔洒然如一株沙漠白杨,立于苍渺天地之间,不焦不躁不折不挠。

对方这副清傲冷静的模样映着潇潇细雨,像是要淡入这片惆怅水雾中。池素对他更加起了探究的心思,“可否让我猜猜你的身份?”

凤眸弯起,狭长眼尾直勾人心,嬴城侧头对上池素的目光,缓缓地一字一顿说道,“不可以。”

“你实在有趣。”被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池素饶有兴趣的盯了嬴城一会,“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我只知你既不是楚人,也不是胡蛮,这就够了。”

轻叹一声,池素说道,“我现在,倒真有点不舍你走了。”

完全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嬴城从纸伞下抽身离开,“明日我便会告辞。”与池素擦肩而过时,悠悠扔下一句,“不劳相送了。”

第二天一早,嬴城换上自己的长衫,再次向对方道别后,独自走上了回赤渡的路途。

之所以不希望池素与自己同行,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那人心思太过剔透,独处的时间越长,容易暴露事情也就越多。

嬴城不知道池素具体知道多少关于自己的事情,另外,在某个未可知的角落,可能还有一个或者更多的暗卫。被监视的感觉任谁都不会觉得好。

反正具体方向和路线也已了解的差不多了,想起池素说过,往南一直走有很多村庄,尽头处也就离赤渡不远了。

既然一路都有村落,嬴城便放心很多,至少不用担忧住宿问题。

他的腿还是有些费劲,不过走走歇歇倒也不算艰难。现如今,就希望尽早赶到古城,让他们知道自己活得好好的。

也不知常曦最近过得如何,会不会正到处寻找着自己的踪迹。

两天下来,他边走边问。

从沼阳去往赤渡,的确是相距不近。

途经村落民风淳朴,见到生人问路求宿,皆热情周到,替嬴城省了不少事。因着这些好心人的帮助,所以路途较为顺利。

眼下,他又行了一段距离,此刻天色已染上薄淡墨色,只需再走三四里地,就能到达下一个村落。但受伤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痛,所以嬴城只能先停下歇息片刻。

旁边一棵被凤堇花压满枝头的古树坚韧而高大,雪白花瓣不时落下,附近枯草都快及膝。

林间小道僻静的很,几日下来,也鲜少看见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天际无垠广阔,嬴城仰望着开始沉思,照目前这种速度,估计还要三天才能到目的地。

三天,其实也很快了——

总算可以见到那个人了。

揉按着自己受伤的那条腿,胀痛的感觉无法忽略。

墨色愈加浓重,远处村户烛火跳跃,夜空中星似珍珠月似弓,辉光如水水连天。

一派安和景象。

身后枯草丛里有轻微动静传来,打断了嬴城的思绪,灰色野兔从他面前窜过,动作矫健迅速。

就连这些小东西都知道要急着回家,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儿还真够不是滋味的。

扶着粗壮的树干,他慢慢站了起来,转身就打算离开。

然而脚步还未来得及迈出,整个人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符一般,再也无法动作了。

嬴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脑袋都似停止了运转,他踌躇而不能行,怀疑自己是否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导致现在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身临梦境。

那个让自己想念而又担心的人,居然就站在几步之遥触手可及的地方。他脸色苍白,风尘仆仆,像走了很久很远的路。一向深邃的墨黑眸子也失了以往的神采,瘦削的下巴线条让嬴城看着很是难受。

再也没忍住,跌跌撞撞走了两步,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嬴城声音很轻,唯恐打破此刻的一切。

“常曦,”他问道,“是不是你?”

沉默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

那人一言不发,却朝着嬴城慢慢走近。

直到对方手指碰到自己的脸,淡淡的体温游走过眼角旁的伤痕,嬴城呼吸都静止了几拍,接着涌上心头的是铺天盖地的狂喜。

他紧紧抓住停在脸颊的那只手,一把搂过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喉咙像被东西堵住,竟无法说出任何话。

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勒得像是要嵌入对方的身体。

“我……找了你很久。”脖颈处,常曦的声音低哑的陌生,他不抬头看嬴城,却也不放开嬴城。

“我也是……我每天都在想到底何时才能回到赤渡。”

“我找遍了附近的每一个地方,可是每次都找不到你。”

嬴城感觉到脖子边有点点湿意,他吃了一惊,就想去看怀里的人。但常曦不肯顺着他的动作,只是在他颈侧闷闷地重复着,“还好你没事……”

仿佛能看见对方一次一次寻找却又一次一次的失望,这人在自己失踪的日子里肯定连休息时间都很少,否则也不会瘦成这副样子。心中更是不忍,看他情绪还有些不稳,嬴城安慰道,“我很好,现在一点事都没有,常曦……别担心。”

想把人拉到树下休息一会,然而稍一动作,蓟常曦立刻发现了嬴城的不对劲。攥着嬴城的胳膊,他声音都像失了真,“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没事……”嬴城安抚的哄着他,让人跟着自己在树边坐下,“伤口马上就要愈合了。那日我为了躲避胡蛮的追击,所以不慎从深林中摔落,有个好心人救了我。”

“你看,”指了指自己眼角的伤疤,嬴城解释道,“当时眼睛和这只腿受了点伤,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身体在发抖,那张年轻又英俊的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从容和淡然,此刻只剩下痛苦和自责。

嬴城自然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想要伸手去抱他,蓟常曦却说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跪坐在嬴城面前,常曦轻轻搂住他的双腿,只怕会弄痛对方,试探地打算揭开长衫。

“这里荒郊野外的,你就要来脱我衣服啊。”不希望看这人愧疚的样子,嬴城抓着他的手,打趣了一句。

接着不等人反应,就将对方抱了个满怀,嬴城说道,“你啊……傻得要命。”

蓟常曦没有说话。

“赤渡怎么样了,守住了吗?”

“嗯,多亏你。”常曦叹道,“伤亡了一些,好在折损不多,二哥和我最后赶过去了。可是你……”

像是感到后怕,他又看向嬴城,眼中自责不减半分,甚至还有些哀求,“以后你别再这样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

话还未说完,就被嬴城拉住,然后是毫无防备的一个深吻。

嬴城不喜欢常曦眼中的那种情绪,让人心口沉闷而隐痛,他想吻掉对方所有的担忧和内疚。

他们互相拥抱着,呼吸纠缠。

嬴城将他压在一片和凤堇花交错的草丛中,唇和唇的碰触,舌与舌的相交。这个吻并不怎么温柔,是出人意料的强势和热情。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如同无形的幕布笼罩了整个世间,让人混沌不知今夕何夕。

夜风拂过,飘零的花瓣被卷入空气又被抛弃在了泥土里。

他们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谁都没有放手。

“王爷……”常曦在两人短暂分开的唇间问道,“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嬴城懂他的意思,这人一直介怀于给自己带来了麻烦和危险,但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根本不用选择,他当然愿意和他在一起。

想必这个回答对常曦而言非常重要,重要到对方是否能跨过这一步。嬴城说道,“常曦,我愿意的很。”我只愿执子之手,如果可以,还想共你一世风霜。

在落下山林的那一刻,嬴城以为必死无疑,他不知道是会就此消失还是重回另一个时空,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眼前这个人。

他们朝夕以对了几年,却可能要分开更久,想到这里,心中的不舍慢慢变大。

嬴城重新吻住他,突然异常渴望和他再亲密一点。

常曦抱住嬴城,小心且轻慢的将两人位置调转了一下。

嬴城自下而上看着他,伸手环住对方柔韧的窄腰。

“我也很愿意……”蓟常曦如是说着,眼中渐渐有了笑意。缓缓扯落腰间的系带,他的动作很慢,却没有任何犹豫。他一件一件将自己衣服褪去,很快,再无遮蔽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了嬴城面前。

手腕微抬,蓟常曦将黑檀木簪摘下,一头锦缎似的乌发瞬间倾泻而下。

清冷月光圈圈漾开,他好看的如同月中仙,高洁的让人心动。

嬴城被这个人惊讶的近乎失神。

“王爷……”常曦手肘支在嬴城耳侧,在他耳边低低重复道,“我很愿意。”

这样温柔的话令人心弦都乱成了一团,嬴城喜欢他,自然对他的一切都很敏感。

仅仅一个动作,一句话,自己就像醉饮了三万场,连理智都开始休克。

抚上常曦的背,嬴城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不受控制了。

对方的身体非常漂亮,一对蝴蝶骨清晰可触,几乎要破肤而出,他真的瘦了很多,让嬴城心疼。

四下安静,惟有风声和不停歇的花瓣。

他们扔开所有顾忌,遵循本心,像是回归到了最原始的兽类,彼此表达着自己最强烈的感情。

以天为盖,以地为庐。

交融,结合,感受到身心巨大的愉悦。

血液沸腾炙热,身体是充盈的、前所未有的满胀感,仿佛填补了整个空虚游离的灵魂。

蓟常曦只觉得腰间以下都不像是自己的了,那种紧贴着却又被阵阵撞击的感觉让人无法思考,全身丧失了所有力气。

他低低的喘息着,伴着其间无法抑制的几声暗哑呻吟。如墨玉的眸子像被浸在了一片深潭中,湿润而雾气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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