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番外——潘渡
潘渡  发于:2015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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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院长为了他的事,这两天着实没有吃好睡好,连带得,老头的心里也不知道把那个“多事”的主任从头到脚地骂了多少回,你说人家搞人家的同性恋,关他什么事,他能把对方怎么样,那要是他儿子,和男人搞在一起,他肯定要打断他的腿,那人家是美国回来的高材生,院里业务顶尖,最受病人欢迎的医生,他还能因为对方关起门来在家里“搞同性恋”,把对方给辞退了不成?时代不同了,况且做医生的,都有这样的常识——同性恋不是病。不说那些如狼似虎,无孔不入的记者媒体,就是院里的大小医生,护士病人,他都难以交代,到时候引起一场围绕医院的同性恋话题大讨论,那他这中医院还开不开门营业了,那每年全国全市大大小小的医院评比评分还参不参加了?虽然从心底里他确实难以接受男人喜欢男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也很惋惜这个优秀的晚辈手下居然走上了“断背山”这条不归路,可是出于以上种种,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只要对方认真工作,小心谨慎,不要给医院惹麻烦,下了班,他要和女人在一起还是和男人在一起,他不想管,也管不着。

做领导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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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回味的倒是冷静对此的态度。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把这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跟冷静说了,对方反应平淡,阴阳怪气的似乎很不甘心,心里也很不痛快的样子。

白泽觉得古怪,“难道你希望我失业?”什么心态啊,真是。

“对。”对方毫不掩饰,语气认真,盯着他的目光也让他毛骨悚然,“你可以开诊所,我已经帮你选好了地方。”

他心口震荡了一番,需要这么急切吗?额头冒出冷汗,“你还真打算养我呀?你想让我在哪里开诊所?”他心里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

冷静直接丢了几张商铺招租的宣传广告以及合同草稿给他——他居然已经开始积极准备这件事了。

天!白泽对着手里的彩页无语了,震惊地抬起头,“XX大厦?冷氏对面的大楼?”市中心开中医诊所,不是普通的奢侈,他还真是大手笔。

“我希望你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白泽觉得对方锐利专注的目光快要把他给穿透了,他有些狼狈的撇过头,“你真想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看着我?距离产生美,审美疲劳,你懂不懂?”他的语气充满恨铁不成钢的怨怼,心里也不停腹诽,坐牢还能偶尔放个风呢,真把自己当牢头了,难道他就注定要当他的囚犯?

冷静绕过桌子,一把把他抱起来,冷冷地开口,“我不喜欢我们之间有距离,我要缩短它。”手掌不停在他背后摸索游走,隐隐透出威胁的意味。

白泽头痛,对方态度坚决霸道,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他二十四小时“监视”下的美妙远景,说话间的神情动作也变得志得意满起来。

“我不是你护在羽翼下的小鸡,需要你时时刻刻看着护着,你也不是做老母鸡的材料。而且现在不是开诊所的最佳时机,你让我再考虑考虑。等过了十一以后我们再说,好吗?”他有自己的顾虑,心里也有些不安,却也知道如果直接拒绝对方的话,男人定要纠缠不休,所以打算先稳住他,再慢慢考虑。

冷静不语,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然后解开他的衬衣领口,低头对着他的锁骨咬了下去,一口一口,好似磨牙,宣泄心中的不满。白泽心里无奈,也不阻止他,由着他去,他知道自己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不满意了。在一起时间久了,对方的许多小习惯也能渐渐掌握个八九不离十,比如在他有些恼怒的时候,就喜欢拿他的颈项锁骨细细磨牙——那一口好牙,在他身上磨的是越发洁白噌亮了。

两人静静厮磨缠绵了一阵,冷静仍是不乐意,在他唇瓣反复啄吻了一阵,才闷闷地开口,“地方我先租下来,先不装修,到时候,你看着办。”还是一副威胁不肯妥协的口吻。

他闷笑,“你还真是赶鸭子上架,不讲道理。”

“哼。”

******

时间如水般划过,进入九月中旬,天气还是如火般炎热,却比之前的时日少了一丝霸道毒辣。

他和冷静也渐入佳境,日子过得越来越惬意,两人之间也越来越有默契。每天都很甜蜜快乐,两人一猫的小日子颇是有滋有味。平时两人过的都是忙碌而有规律,周末的时候他和冷静则时常窝到他的大别墅乘凉消遣,悠闲厮磨,全当度假放松。两个人都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最近发生了几件“大事”。

其一,冷静买下了他家隔壁的单元,和他家打通,装修装修改成了书房和健身房。书房确实是有必要,冷静现在不喜欢加班了,每天早早回家,但是公司的事务不会因此减少,许多重要的文件他都会带回来处理,有个专门的地方的确比较方便,加上他自己原本就有不少的藏书,随着年月增加越积越多,现在有了个大书房,他就不怕以后空间不够了。所以说其实这个书房是他们两个人共同在用,他在里面铺上了舒服柔软的地毯,购置了大沙发和许多的靠垫抱枕,到处都可坐可躺,方便他时时犯懒。现在每天下班后,两人常常安静地在书房里喝茶看书,处理公务,消磨时光。

健身房则是冷家别墅里原先那个的缩小版,以前他一个人在冷宅,每周会抽空锻炼个一两次,忙的时候经常错过,现在却因为某种不能启齿的原因开始热衷起来,连带着他这个平时只在阳台上打打太极的懒人也被半威胁半强迫地开始了健身计划。对方的态度很坚决,打量他的眼神很是氵壬邪加不怀好意,在被对方视线“赤裸猥琐”了一番之后,冷静丢下的原话是“好好锻炼才能更加耐干耐操”。

真是,气人啊。

其二,KING从千里之外传来了消息——他已经回到美国。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愤恨与恼羞成怒的不甘,扬言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他,要他为自己的“吃里扒外”付出惨痛的代价云云。而另一位当事人的声音才充满了感激之情,并且认定他是他们神秘部族的“朋友”,而且十分热情地欢迎他有空去他们族里游玩。其实白泽一直很纳闷的是——喜马拉雅山,珠穆朗玛峰,世界之巅啊,那是那么容易可以让人寻到人的地方吗?难道说对方在冰天雪地的山峰上也和当地的动物“沟通交流”了一番?而那个奇怪的老实男人似乎也已经抱定了“死缠”到底的态度。虽然人家都说“烈女怕缠郎”,可是这句话对妖孽难道也同样适用吗?他真的很怀疑。另外,他心里忍不住升起对男人的同情之心——即使有一天KING接受了他,以他的老实忠厚和KING的乖戾跋扈,他真的会被欺负折磨致死。

其三,随着十一的临近,冷静开始有些不对劲。虽然还是那副面瘫的脸孔,情绪却越来越趋于烦躁,有频临失控的危险。似乎是真的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不是长辈喜欢的类型,每天夜里做的他腰酸背痛不已的时候还总是恶狠狠地说什么“她不喜欢,你也是我的……”之类的混话。他其实已经开导过他,要他顺其自然就好,并且也已经告诉他,自己早已经在八百年前的电话中向母亲汇报过他们两人的事情,她已经接受了他,虽然并不喜欢这个“儿媳”,不过她尊重儿子的选择,也希望儿子能够幸福快乐,冷静听了以后很是吃惊地望着他,神情百转莫测,也许真的是“爱屋及乌”,因为喜欢他所以连带着也在意起他母亲的态度,对方先后准备了许多不同版本的戏曲名家唱段的影碟——因为他告诉他,他母亲喜爱戏曲。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据说是老人家会喜欢的什么茶叶真丝、珍珠玉器之类的东西,让白泽在感动之余,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他的家庭情况和冷静倒是有那么一些相同之处——他们的家庭都不完整。

他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市人,小时候在江南的一个小城市长大,距离本市不远,人口经济与本市相比却可谓天差地别。父母都是教书育人的知识份子,在当地的一所高中任教。从他记事起,两人便是一对慈爱开通的父母。十二岁的时候他的父亲病逝,母亲自此一人挑起家庭的重担一直到他考上本市的大学。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他一直觉得母亲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从小对他的教育一贯秉承启发式原则,并不逼迫强求。成长路上的很多疑惑与困难,他时常征求母亲的意见。可以说,他们既是母子,也像朋友。母亲早已退休,他曾提过想接她到本市安家,好好照顾她晚年,可是母亲并不愿意离开从小熟悉长大,生活过的城市。所以他每个礼拜都会和母亲通电话,告知自己在这里的生活工作情况,逢年过节也总是会回到小城和母亲团聚。

他的工作和情感生活从来没有隐瞒过母亲,从他确定自己对冷静心意的那时起,便向她汇报了自己的与众不同的感情生活。母亲是开通的,最初的惊讶沉默过后,她只是希望他能够好好考虑,对自己和对方负责,不管结果如何,将来也能不后悔今时今日的决定,并要他在觉得合适的时候带对方回去让她“看看”。

对母亲的宽容与体谅,他内心有酸涩,有愧疚,他知道,他是幸运的。

冷静的家庭情况则更为复杂一些。白泽甚至总有一种对方从小便孑然一身的感觉——亲生母亲心中另有所爱,求而不得,早早逝去,父亲同样另有所爱,生母死后不久便领新人进门,不到一年迎来同父异母的弟弟冷逸。冷静似乎不太在乎这些,对亲人的态度是一种可有可无的疏离与冷漠,许多事情他并没有多说,但是他却可以猜到——从小性格孤僻冷漠的孩子,生母心有所爱,恐怕很少爱护顾及到他,而父亲呢?他与美貌的继母、天真可爱的弟弟似乎更像是一家人——他的孤独寂寞是从出生便开始了的。如果真的有人关心疼爱,这么大的冷宅,何至于到如今就只留他一人在国内执掌冷氏,为家族事业和家庭利益打拼,其他“家人”却远在国外享受天伦之乐。

他是冷氏的实际掌门人,万人之上,就连父亲、继母、弟弟也都畏惧他,不敢忤逆质疑他。可是,家庭的温馨与快乐,却从来与他无关。

第四十三章:冷静的第一次上门(一)

该来的总是会来,尽管几天下来,白泽多少有些体会到男人此刻“纠结”的心情,每天也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不少,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十一国庆还是不紧不慢地到了。

大概是真的想给“岳母”一个好印象,难得的,出发前的两天冷静收敛了不少。出发当天早上对方虽然已经“晨立”的很是辛苦,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来把他拆吃入腹,只是很可怜的要他用手给他解决了一次——如此看来,“丈母娘”的面子还是很大的。

花花被他们一大早就送去了附近的宠物商店寄养。因为知道自己要被关在笼子里好几天,花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耷拉着脑袋,也不太理会他们,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大概真的是被冷静“打击”多了,它现在已经变得很“任命”,虽然不满,也只是用这种无声的反抗来抵制冷静“大魔王”的高压铁血统治。这种萎靡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它被送进宠物商店里的玻璃猫房,见到另一位暂住在这里的,娇媚可人的白色波斯猫小姐为止——对方是一位从异国而来的高贵“淑女”,花花觉得是时候来展示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了,它是有才有貌的好猫,理应有“佳人”相伴。

至于那一大堆冷静自行准备的“礼物”,由于数量过于庞大搬运起来实在不方便,同时白泽也怕吓坏了可爱的白妈妈——白妈妈也姓白,与丈夫一样的姓氏,嫁人前后的变化只是称谓从“白小姐”变成了“白夫人”而已。最后白泽果断的决定只带上最开始买的那些戏曲影碟和一只看上去样式颇为古朴典雅的玉镯——黄金有价玉无价,他是仔细询问了价格以后才决定让冷静送这只手镯的,玉镯的价格并不十分昂贵,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冷静对此有些犹豫,他还是觉得应该带上所有的东西,这样选择性更广,对方会喜爱的把握也大一些,只要对方能够高兴,这些小玩意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真没常识。

白泽嗔了他一眼,“傻瓜,‘礼多压人’你懂不懂,你想让我妈觉得她是在‘卖’儿子吗?这些东西是都不错,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逢年过节的,你再慢慢送去也一样。”

是这样吗?

冷静挑挑眉,有些怀疑,不过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他的意见。他的确有些忐忑不安,公司里股东的那些叔伯,家里的父亲继母,他与年长一辈的人打的交道不算多也不算少,可是他有自知之明,他不喜欢那些人,那些人也从来不喜欢他。白泽的母亲,虽然听对方说她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关系,可是他很难想象对方会真的接受他,也许潜意识里他真的希望对方是一位贪财的母亲,如果是这样,无论花多少钱,他都愿意把她的儿子“买”来,永远也不放手。现在这样前途未卜,这种不能完全掌控的感觉,总是让他内心沉郁。不过他知道,无论对方喜欢与否,接受与否,他都已经打定主意——白泽是他的,永远是他的,对于他,他绝不会放手。

******

严格说来小城离本市不远,他们自己驾车,下午的时候就到了。小城市人口少,安静祥和,与大城市的喧嚣繁华截然不同,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别样韵味。一定要比的话,也许这就是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区别。

白家住的是老式的公房,已经有些年头。墙里墙外,难掩岁月的痕迹,阳光照耀,黑白之际,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楼道很窄,脚下的楼梯很多地方已经被磨平,泛起光滑而陈旧的色泽,拾级而上,大楼里昏暗而狭长。

“当心,这里很暗,房子年头也久了,你注意脚下。”

“恩。”冷静打量着昏暗陈旧的楼舍,心中不免好奇——这里就是这个人成长的地方吗?小小的少年,灵活矫健的身体穿梭在楼道时光的剪影里。

白泽难掩激动地按响了门铃,等待的时间里,他突然握上冷静的手,食指交握,是一种无声的鼓励与信任。

门开了,白泽一下子扑过去,“妈,我回来了。”语气激动,笑意盈满嘴角,清澈的眼眸里尽是对亲人的思念与依赖。

门内的妇人身材娇小,头发有些许花白,穿着居家的棉质衬衣,头发微微卷起,眉梢眼角,是岁月刻下的痕迹和慈祥和蔼的笑容。

“快进来。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吧。”把两人招呼进门,白妈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儿子身后的年轻人,没有显露过多的疑惑与审视,神色间是长辈对后辈的自然与从容。

“妈,他是冷静。是我的,爱人。”白泽搂着母亲的肩膀,开门见山,他凑到她的身前,心里有稍许的忐忑,双眼不安地瞅着她。

“伯母您好。”男人的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冰冷,他目光专注幽深,挺拔的身影站在白泽身边,寸步不离。

白妈妈看着面前气质冷淡的年轻人,她可以看出对方的气度不凡,这是一个事业有成,久居上位的年轻人,相貌堂堂偏于阴冷,他的外在条件是好的,只是,气质性情上,看得出来是一个比较清淡冷漠的孩子,与人保持着固有的距离,只有那双看似冷酷的眼睛自始自终围绕在儿子身上,目光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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