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两人自己的小窝,躺在床上,冷静拥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白泽打破了室内的沉默,把头靠在对方的肩头,轻轻开口,“最近冷落你了,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吃饭知道吗?要注意身体,不要不当一回事,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好。”冷静看着他,亲了亲他的嘴角,“我会注意身体。”一直和你在一起。后面的话冷静没有说出口,可是白泽能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向他露出微笑,两人心里都想起了那个素未谋面的早逝的少年——
珍惜眼前的人,他们会幸福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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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机场
“你真的要去吗?”
“放心,我们一行五人,都是登山老手,这也不是我第一次上珠峰了。”
“你要小心……再见。”
“再见。”
银色的潇洒背影渐行渐远,白泽在心中默默祝福——KING,一路走好。
第三十七章:藤架下的依偎与奇怪的来客
夏日炎炎的周末午后,知了在窗外的树上鸣唱。室内大床上,两个相依相偎的年轻身影在薄毯下若隐若现。
白泽累极的缩在冷静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他真的害怕又无意撩拨起身边人的兽性,他酸软的身体无法再承受又一次的需索。也许是真的觉得自己最近受到了冷落,罗素走后的几天,冷静要他要的格外狠,每天都很激烈,动不动就想把他压到身下。
中午吃完饭,他本想慢慢完成一个新实验项目的书面报告,怎奈才翻开资料,就被他缠上,饱暖思氵壬欲,推推扯扯,最后还是被他压到了床上。一番云雨,他累得不想说话不想动,冷静似乎是满意了,不再压榨他,搂着他在他肩头慢慢舔吻磨牙。
无人打扰的午后时光,既闲散又甜蜜,让人犯懒。打个哈欠,眨掉眼角泛起的困倦泪意,白泽心下感概,难怪人们说恋爱让人丧失斗志,他已经快要想不起来上一次挑灯夜战论文报告是什么时候,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后自顾自动作的人,忍不住又想叹气——谁还会说这个人现在是工作狂呢?他现在每天朝九晚五常驻他家,常常回来的比他还早,周末也赖在他这里,不去公司办公更不回自己的豪宅,每天紧紧粘着他,像牢头一样看着他,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少言寡语,却会用行动说话,生气了不满了不想听他唠叨了就吻他抱他压他,有理没理都先压了再说。
“在想什么?”冷静转过他的头,看着他沉静的面容,从刚才开始就发现这个人在神游天外,不知想些什么。
翻个身,白泽看着他,“想你现在是不是太闲了?”戳戳他的肩膀,“以前你明明整天只知道工作,现在这样偷懒,你的下属难道就没有怨言?”
摸上他额前的碎发,冷静淡淡地开口,“他们不会来和我说他们的‘怨言’,冷氏的福利待遇皆属上乘,做好事情是他们的本分。”
典型的上位者思想。
白泽眼珠一转,抬手点上他俊挺的鼻子,笑笑地打趣他,“那你呢?你现在每天这么消极怠工的,难道是觉得我的魅力比你的工作还大,让你舍弃文件合约,天天和我腻在一起?”
拿下在他鼻尖上作乱的手指,反握在自己掌中,冷静认真地看着他,“在公司的时候,我总是想起你,下班了,想早些回来可以看到你。”
“你……”白泽一怔,一时无言,闭上眼睛,片刻后,低低地开口,“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真是被他煞到了,他心想,冷静从来不会说甜言蜜语,就因为这样,所以他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正他的心中所想,这种朴素的情话,总是能够轻易地取悦到他,让他不自禁的满心愉悦,虽然他还从未对他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可是有时候他蹦出口的话,却又比这三字更让他心动——他不是女人,不需要他的甜言蜜语,至于那三字,总有一天,他会让他心甘情愿的吐出来。
心下打定主意,他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你每天窝在我这里不回去,你那大别墅有没有叫人照顾看管?时间长了,你就不怕,等你再回去,荒荒凉凉的,豪宅变成鬼屋?”
挑眉,“有人会打理。”这些琐事,他的秘书会处理好。
白泽也不细问,他心下一转,突然想到上次去他家,在花园里看到的那个绿色藤架,一时有些心动,禁不住心生向往,“明天我们回你家一次吧,我很中意你花园里的那个葡萄架,想去看看,市郊空气好,我们就当是去度假,那里安安静静的,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两个人,做些好吃的东西,在藤架下看书乘凉,你说好不好?”他越想越美,声音不自禁带上了兴奋的口吻,双眼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冷静有片刻的怔忪,他从来没想过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那幢大屋,有一天会被人说得好像休闲度假之地,在院子里看书乘凉吗?他从来没有想过做这些,也想不到他的别墅还可以有这样的功能,在他的记忆里,那里只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今天居然变成了可以肆意享受休闲的地方。什么时候开始,眼前这几十平的小屋,让他有了家的感觉,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反而变得可有可无?
冷静俯身亲了他一口,宠溺般的语气,“我让人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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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一早兴冲冲地把车开向市郊,一路上两人心情都很好。
阔别了许久的大别墅一如既往地有气势,在阳光下默默矗立,威风八面。也许是定期有人打扫的关系,屋内并不脏乱,两人很有兴致地边笑闹边做饭,这里地方开阔,即使是在厨房,搂搂抱抱也可以无所顾忌,亲吻抚摸也显得别有情趣。
午后,白泽忍不住冲出大屋,直奔向花园里心心念念的藤架,抬起头来,果然绿油油一大片,长得可爱讨喜,串串葡萄垂挂在绿叶之间,显得娇俏可人。藤架下散放着新购置的家具,桌子躺椅沙发一样不缺,难得的还有配套的靠垫靠枕散在沙发上,躺椅沙发都是加长加宽型,浅绿色泽,摸上去既柔软又舒适,只想让人把自己埋入其中。
白泽迫不及待地跳上沙发,用力蹦跶了两下,弹性绝佳,放下手里的靠枕,他在沙发上半跪起身,抱住跟着他身后慢慢走来的冷静,埋头在他胸前,笑嘻嘻地夸赞,“这里真漂亮,是个纳凉好去处,以后我们常来吧。你那秘书,到会办事。”语气充满激动与满足。
冷静有些哭笑不得,在沙发上坐下,拉过他的身体,两人在密密麻麻的绿色掩映下拥抱亲吻。
懒懒地躺在大沙发上,身后枕着冷静冰凉消暑的身体,微风拂过,白泽心中说不出的惬意,有一下没一下的和冷静说着闲话,一边翻翻手上的医书,抿一口身旁清甜的水果茶——忍不住心中感叹,神仙般的日子啊。
冷静看怀中人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嘴边的浅笑也不止,不由得,心里也升起欣慰满足的喜悦之情,低头吻住快要睡去的人,撩起他额头的碎发,入眼的,是一双星子般的清澈双目,轻轻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光滑白皙的胸膛上吻痕未退,摸上让他爱不释手的皮肤,时轻时重,反反复复,冰冷的手掌流连不去,冷静在心里喟叹——你是我的。
两人都不说话,绿色藤架下,无声的亲密蔓延开来,彼此交换着心底甜腻的情绪。
悠闲度日,不知晨昏。
被对方轻柔持续地抚摸着,不知过了多久,白泽舒服得昏昏欲睡,在他快要沉入甜蜜梦乡的时候,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哐哐哐”的响声,他一惊,睁眼醒了过来。
“什么声音?”白泽转身,问身后的冷静。
宁静午后被人打扰,对方一脸不满,冷下脸,不情不愿吐出两个字,“铁门。”
“有人敲门?”他们有访客?他直起身,有些好奇,“去看看吧。”
“……”压下心头的不快,听到耳边不停传来的“哐当哐当”的吵闹声,冷静率先起身,朝大门走去——不管是谁,他只想快点打发他走。白泽心下也有无奈,穿上鞋,趿拉着跟上去。
走到巨大铁门前的冷静没有按钮开门,看着前面人一动不动的背影,白泽有些疑惑,快步上前,透过铁门的栏杆向外看去——
霎那间,万籁俱静,门外是一个站得笔直,形容肃穆的黑衣男人——
对方身材高大,全身上下穿着墨色的紧身衣,仔细看上面隐隐约约显出暗金的条文,样式古怪,透出一种古老的韵味,有些少数民族的感觉,背后插着一只黑色短棍。男人皮肤黝黑,五官深刻英俊,并且,光头。看到有人来应门,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也许是想表示友善,他双手合掌,举到胸前,微微弯腰行礼,须臾,抬起身,向他们咧开嘴,露出一个花开遍地的璀璨笑容,阳光下,白牙闪闪。
白泽呆住,脑中不断闪过问号——
和尚?忍者?
半晌,他从对方炫目的笑容中回神,觑了一眼身旁的冷静,发现他眉头紧皱,抿着嘴,面上,却是一副不满加不明就里的表情。
他打量着对方,踌躇着开口,“这位先生,请问你找谁?”
对方直视着他,脸上露出恳切的神色,又是一弯腰,“冒昧打扰,请问,罗素先生现在何处?”
白泽再次一呆,听对方开口说出的是标准的中文,措辞古怪,门外奇怪的来客,要找的,居然是KING?他心下惊讶对方居然找到此处,更加无法想象有一天KING和“和尚”扯上关系,虽然因为职业和性格的关系,KING的交友面堪称广阔,只是,这个人……
“你要找KING?请问你是?”
“我叫青叶。”年轻的男人露出温暖祥和的微笑,从容开口,“是素的伴侣。”
第三十八章:远方的来客
“什么!?”
白泽惊叫出声——素的伴侣素的伴侣素的伴侣,四个字炸得他头晕目眩,僵硬地呆立着,微风吹过,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KING和一个“和尚”,结、婚、了。
他下意识看向冷静,发现身边的人也在看他,面面相觑,直觉得天下间,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了。
暖风拂过,吹走一地碎片——白泽觉得自己已经被对方的言语炸成了无数片,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难道说,KING这次来中国,其实不是来找他叙旧访友的,而是根本就是——逃、婚?躲、债?躲避的还是奇怪的桃花债?
感觉自己微汗的手被人牵住,白泽转头,身边的冷静蹙着眉,面露不愉——看来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奇怪的“和尚”,他心里一软,微微摇头,从恍惚的杂乱心思中清明过来,回握了一下对方的手,无言地安抚了对方一番。
冷静眉头微松,不过还是紧抿着嘴角,不发一言地转身向屋内走去。
白泽看了眼他散发着不满的背影,又不舍地瞄了瞄远处角落里的甜蜜角落,抬头对上门外“和尚”金灿灿的笑容,最后还是快步走过去开了铁门——无论如何,他要把这一切搞清楚,是对方在信口雌黄,还是真有其事。
“青先生,请进。”没有了中间的雕花铁门的阻碍,直接站在他面前的自称“青叶”的男人身形显得更为俊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白泽礼貌性地向对方微笑了一下,心下也忍不住赞叹了一下——好一个风流人物,好一只诡异的桃花,好一个能惹债的妖孽。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冒昧的来访影响到了对方之前轻松愉悦的心情,男人温和的眼睛看着他,似有一丝不安地再度开口致歉,“白先生,很抱歉打扰到你们,叫我青叶即可。”声音朗朗,道歉的话也被他说得满含真挚。
白泽慢慢领着他向屋内走,闻言有些好奇,“你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是KING跟他说的?可是他们又没见过面,难道KING这家伙周到到连照片都已经出示给对方看了吗?
男人点点头,“我知道你是素最好的朋友。”
冷静此时正双手抱胸,目光如剑,站在客厅中央审视着慢慢走进门的男人,白泽无奈,走进他,拉起他的手一起在沙发上坐下——他最近发现,只要是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场合,只要有其他的雄性出现,他就会变得更加冷硬,而且不友好,不管场合,周围空气骤降。为此,下班的时候,他只能尽量避免像以前一样和其他同事一起结伴而行,免得屡屡引来冷空气,回家了还要继续折腾他。
当然,如果对方是雌性,他也一样不会给人家好脸色。
“请坐。”他和冷静在主沙发上坐下,对方的手马上缠了上来,亲密地搂住他的腰,毫不在乎此刻有第三人在场。
白泽略有尴尬,还是选择忽视身后人的霸道,他斟酌着应该怎么开口,然而对上男人坦诚的目光,他改变了主意,直觉地,他认为对方是个坦荡正直的人,“青叶,你之前说KING是你的‘伴侣’,你们结婚了吗?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没有,我们没有结婚。”男人突然变得有些腼腆,耳朵红红的,低下头,“他还没有答应我,不愿意嫁给我。”
“那‘伴侣’……”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晶亮,“请相信我,素真的是我的伴侣,虽然现在还不算是,可是,他与我有缘,我们总有一天会在一起。”
“……”白泽有些无语,“哦?也就是说,你喜欢KING,可是他还没有接受你?可是你认为你们是天生一对,或者说你认为自己终有一天能够打动他,让他成为你的‘伴侣’?”
男人微笑,认真地开口,“你们一定以为我是他的狂热暗恋者,‘伴侣’云云也是夸大其辞。”他看着落地窗外,目光渐渐深远,像是开始了回忆,“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去年年底,我在安科乌马救了他,他当时全身冰冷,大半个身体被雪掩盖着,我把他带回了族里医治,他伤得重,足足养了两个多月才全好,我们朝夕相处,我……。后来,他执意要走,戴走了我的……信物。”
白泽心下差异,KING从十五岁开始成为狂热的极限运动爱好者,越是危险的项目,他越是愿意去尝试,他不知道这具体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ANDY早逝的缘故,冥冥中,他总是想要挑战极限,追逐死亡,也或许是出于他与生俱来的狂妄本性,觉得自己能够凭己之力,战胜一切的挑战。安科乌马,是南美最高的雪山,他会想要去征服它,白泽并不奇怪。另他感到疑惑的是,之前他在他这里这么长时间,却对之前这段自己差点遇险的经历决口不提,他会选择隐瞒,那么其中肯定有些古怪。
“他有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白泽最关心的还是他的身体状况。
男人抬起头,郑重地,保证般地说道,“放心吧,他的身体,没有问题,我不会让他有事。”
白泽松了口气,“青叶,刚才你说,他拿走了你的信物?是很重要的东西吗?”这个妖孽,难道他偷走人家的“心”还不够,还要顺手牵羊拿走别人的宝贝吗?
对面的男人面上微红,急切地开口,“你不要误会,他戴走了我的‘乌萨’,‘乌萨’已经认他为主,他拿不下来了,他,想把它还给我,只是已经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