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坚决地退了两步:“我要去再开一间房!”
秦翊的目光暗了暗,眯起眼看了他一会儿,陈迹被他那狩猎一般的视线看得后背的毛都炸开了,但秦翊却忽然叹了叹气:“好吧。”
“唉?”没想到那么容易就过关,陈迹有点懵。
秦翊一副受伤的委屈表情:“爸爸你去吧,我知道那天做了之后你就讨厌我,如果不是为了找到当年害你的凶手,爸爸你肯定不会跟我到这里,现在勉强你和我呆在同一个房间确实是我奢望了,我道歉。”
陈迹被他这么说得有点心软,但一想到还隐隐作痛的菊花他又坚定地把那点心软抛开了。陈迹觉得自己应该趁这个机会和秦翊说清楚。
陈迹挠了挠头,走到秦翊面前,摸了摸他的手说:“小翊,其实我不是讨厌你,但我觉得你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是不对的,虽然这副身子看起来很年轻,但我其实是个老男人啊。你现在还年轻,又因为我那时突然离世没能好好谈一场恋爱,我想你对我只是由亲情产生的错觉而已,这九年你一直处于一个并不健康的心态下,所以乍一见我会很喜悦,但你要知道,那离爱还很远。”
“那你觉得什么是爱?”秦翊的表情整个暗了下来,陈迹吃惊地看到他眼底隐隐冒出怒气,“你又知道什么是爱?你经历过吗?你根本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就不要随便按照自己的想法下结论。”
“好吧,我确实不明白你所谓的感情,我道歉。但你单方面把你的感情宣泄在我身上没用,我确实很爱你,但那只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疼爱,我根本不可能和你恋爱!我不会歧视你喜欢男人的事实,如果以后你爱上一个好男人也可以带回来给我看看,但我自己是没办法的……”
秦翊还没听完就愤怒地甩开了他的手。
“你开什么玩笑?那天你比我还享受,还说自己接受不来?”
“那……那……那个我自己控制不了……”陈迹脸一下涨得通红,连说话都结巴了却仍然不退缩地硬着头皮解释,“你……你应该也知道以前的我根本不会有那种反应吧?”
秦翊捏紧了拳头,因为过于用力,连骨节都发出一声爆响。他没办法反驳陈迹,以前陈迹确实是豁出命似的完全抗拒,他自己也知道现在的陈迹对他不过是怜悯而已。可是亲耳听到的那种挫败感,被全盘否定的失落感,简直像海啸一样瞬间将他淹没。
他居然还说以后要是喜欢别的男人可以带回来给他看,那种单纯的身为人父的口吻,忽然让秦翊有点悲哀。
两人之间的气氛怪异地沉默了起来,隔了一会儿,秦翊听到了陈迹低低的叹息声。
“我下去再开一间房。”
他留下这句话就轻轻掩上了门。秦翊低着头,独自一人站在的房间中央,铺了地毯的走廊里传来陈迹闷闷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仿佛狠狠踏在他心里。
直到听到电梯轰轰地往下运的声音,他才又缓缓抬起头来。
如果陈迹能看到秦翊现在的表情一定会后悔,后悔多开了一间房的他没有干脆在那房间睡了,后悔自己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内疚,后悔担心他的胃病上来问他要不要去吃饭。
当陈迹小声叫着“小翊”推开门,就看到秦翊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倒在床边的地上。
陈迹吓得把刚拿到手的房卡都扔了,慌忙跑到秦翊身边:“你怎么了?胃又痛了吗?”
“好痛,爸,我好痛……”
秦翊死死地低着头,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
“怎……怎么办……怎么办……”陈迹完全慌了,想去扶他又不敢动他,反反复复地站起来蹲下去,“……对对对,上医院,上医院,来来来,我背你……”
陈迹摇摇晃晃地架起秦翊的胳膊,想把人顺到自己的背后,可是秦翊忽然变得死沉死沉的,他晃了晃,没把秦翊背起来,反而失去了平衡,“啊啊啊”大叫着就往后倒在了床上。
后面陈迹的叫声突然断了,秦翊用一点都不虚弱的力度压在了他身上,然后麻利地钳制住他四肢,用自己的唇封住了陈迹的嘴巴。
陈迹一直保持着震惊的样子,直到秦翊又摸上了他腿间那个不争气的家伙他被刺激得抖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秦翊对他身上的弱点铭刻在心,没两下就把他揉搓成了一汪春水。
陈迹心头万马奔腾,他没想到当年那个纯良的孩子居然变得如此臭不要脸。
秦翊倒是挺得意的。
不能接受吗?一次不能接受,两次不能接受,推着推着,“日后”自然就能接受了。
比起养父那颗傲娇的心,这具身体可诚实多了。
他挑衅地看了看身下的人。
没关系哦爸爸,我会让你被我抱过之后,再也不想尝试女人的滋味。
第24章
秦翊吻得陈迹有点呼吸不稳,身上的衣服也被一件一件剥掉了。
才第二次做这种事,可是身体却好像记住了上回的快感,对秦翊的挑逗加倍地兴奋起来。陈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倍觉难堪地别过头,但很快又被秦翊捏着下颌转过来。
他总是用那双黑亮的眸子从上往下地俯视陈迹,距离近得鼻尖都要相碰,陈迹能从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呼吸交缠间,浓浓情欲的吻又压了下来。
秦翊很喜欢亲吻,唇与唇相贴会让他有种安心的感觉,包住对方的下唇吮吸,微微用力的咬,轻啄着下移,喉结,锁骨,胸前,一寸寸皮肤都不放过。
这个人是我的,好像每个轻重不一的吻都在这么说。
秦翊分开了陈迹的双腿,身下的人立刻像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了毛,秦翊不慌不忙地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抬高了陈迹的腿,低头轻咬上大腿内侧,那股反抗的力气立刻就弱了,修长的腿软软地挂在他肩头。
抬起眸子看了看,陈迹脸上覆着红晕,眼底蒙上一层水濛濛的雾气,微张着唇喘息,他整个人都被折腾得发热了。这具身体确实过于敏感了,秦翊也觉得有点惊讶,男人的身上的敏感带很少会有那么多的。
虽然陈迹已经沦陷在了欲望中,但秦翊偶尔与陈迹视线相接,他那双失神的眸子都会颤动一下,然后脸上的表情也会立刻晦暗下来,直到再次被快感冲击得叫出声。
他那种表情让秦翊感到心中一阵空虚的难过,即使身体反应剧烈,即使陈迹在他身上不再反抗,但他的内心仍然是厌恶的,排斥的,想要挣脱的。
他不爱你。秦翊心里有个残酷的声音在冷冷地笑,不管花费多少力气,这个男人也不会爱你,他在床上的安顺不是承认你,只是无奈地妥协而已。
可是就算看到陈迹那种黯然的表情,秦翊还是停不下手,即使得不到心,可以呆在他身边,可以这么拥抱、这么亲吻他也好,至少自己那颗九年来一直无处安放的心,终于找回了可以停歇的地方。
相比起以前那种连身体都不接纳自己的困境,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秦翊想起刚上了高中的自己,在秦家他总是感觉不到温暖,生父秦正坷严苛而古板,生意场上的忙碌令他十天半个月才会出现一次。而他的亲生母亲郑素贞倒是每天都挂着得体端庄的笑,只是那种永远到不了眼底的笑令秦翊浑身不舒服,母亲好像永远都披着面具,永远都看不透,也无法接近。
而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孪生哥哥更像个摆在橱窗里精致的假人,他高傲至极,从来不屑和人多废话,看人永远昂着下巴,目光从上往下扫过去,像一把蔑视一切的钢刀般锋利。比起母亲的伪装,他毫不掩饰自己,每每触碰到哥哥“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给我滚远点儿。”的眼神,秦翊就想抡拳头揍他一顿。
空荡荡的大房子像是坟墓,住在这里的人统统是寂静无声的,说话低低的,吃饭没有声音,走路也没有声音。秦翊七岁刚到这里的时候,一点也不习惯这种大家族冷漠的相处方式。他吃饭喝汤总会不小心弄出声响,上楼时脚步过重,那些突兀的碰撞声总会引来父亲厌恶的瞪视,从那一刻起,他就无比奢望养父来看望自己。
“小翊你听话,你听话我就来看你,好不好?”
抱着膝盖坐在漂亮的落地窗前日复一日往外张望,车来人往,四季轮回,他在那里等了好久,朝朝暮暮,岁岁年年。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不够听话爸爸才不来的,于是他努力练习着轻手轻脚行走,不管是否开心都不再奔跑,他努力练习拿筷子的姿势,咀嚼的时候紧紧闭着嘴不发一点声音,他努力跟上私立学院的教学进度,忍受着和他哥哥一样傲慢的富裕小孩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事情。
他曾经问郑素贞:“爸爸有来电话吗?”
郑素贞没有理会他的提问,而是皱起眉头:“他不是你爸爸,你要叫他叔叔。”
秦翊低下头,沉默了很久后,小声地说:“叔叔有来电话吗?”
即使得到他的妥协,郑素贞也只说了一句硬邦邦的话:“你不要每天都在问这种事,如果有打过来,我会告诉你的。”
但是之后,郑素贞没有一次拿起电话向他走来过。
后来秦翊终于明白了,其实在养父松开手将他交给生母时,自己就被抛弃了。好笨啊,那个时候他松开了手就已经表明了一切,而自己却还在傻傻地等啊等啊,以为他真的会来,以为那句用来哄小孩的话是两个人的约定。
他再也不会坐在窗边等了,可是那颗心仍然不会死,总是想念,总是忘不掉。他想他根本不需要那么大的房子住,他只想和爸爸住在那个狭窄的破宿舍里,每晚仍有一双温暖的手轻拍着他哄他入睡;他也不需要吃那么贵的食物,他只想坐在爸爸的怀里,不用顾忌吃相是否粗鲁,一人一碗蛋花汤浇米饭;他也不需要什么名贵的衣服和下雨天专人司机接送的车辆,他只要爸爸撑着一把旧伞站在自己面前就可以了,那样就可以了。
一边是想念一边是失望,秦翊就在这种矛盾中长大了,他想自己一定要去见爸爸一面,问问他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不要他。
秦翊在中考前夕偷偷改了志愿,填上以高升学率闻名的寄宿学校,虽然被发现后,秦正坷把他狠狠斥责了一顿,但看在学校还不错的份上还是饶了他的自作主张。
这是他离开养父后第一次不听话,秦翊却觉得很值得。
等秦正坷离开,郑素贞才转头看他,她嘴角一直弯起的弧度似乎淡了些,但仍然平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妈妈也不会阻止你去找那个陈迹,毕竟他对我们家有恩,抚养了你那么多年,妈妈一直都记得他的恩情,但是——”
“你要记得自己姓秦,不姓陈,不要太过打搅别人的生活。”郑素贞抬手挽了挽鬓角的发丝,笑意又忽然温和了起来,“前一阵乡下的朋友过来,我听她说陈迹有个已经订婚的对象,想必离结婚也不远了吧,我想他一定是打算开展新生活才没有和我们联系的,哦对了,如果要去的话还是带点贺礼吧,虽然人家订婚也没通知我们。”
“我知道了。”秦翊垂下眼睛掩饰掉情绪,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紧攥。
没有电话之类的联络方式,秦翊带着郑素贞准备的礼物乘上汽车。他不知道那么多年爸爸有没有换过工作,更害怕的是陈迹已经像郑素贞说的那样已经组建了自己的家庭,那么自己的出现只会显得多余罢了。
那时他对陈迹还没有产生不同于父子情的别样感情,只是纯粹地怀念童年生活,过了那么久,陈迹在他记忆里的模样早已模糊。他只是还记得陈迹的笑,那种温和柔软的笑,暖暖的爱意能穿透骨骼血肉直达心底。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忘了这个男人,所以想来见他一面,还带着恭喜他结婚的礼品。
可是见到陈迹的那一刻,所有的犹疑和不安又都消失了。曾经被岁月模糊的音容笑貌在一刹那乘风而来,眼前的男人依然穿着旧得褪色的蓝色制服,眼角添上了细碎皱纹,亲切得让人想哭。
秦翊拎着可笑的礼物,站在那儿看着男人从破卡车上跳下来。
明明已经久得连他的样子就快记不起来,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爸爸。”
秦翊对着那个瘦弱的身影喃喃出声。
背对着秦翊的男人听到这一声,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静静地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才仿佛攒足了力气似的转过头。
那时,暮色四合,秦翊和陈迹之间隔着几盏温存而明暖的路灯。
陈迹呆呆地望着他,动了动唇,却没能发出声音。
“爸爸?”
见陈迹怔怔不语,秦翊站在那儿又叫了一声,却没敢走过去。
陈迹忽然抬手抹了抹眼角。
“小翊,你长大了。”
他腼腆而拘谨地对自己笑着,眼角泛红。
秦翊忽然觉得那么多年,或许备受煎熬的并不止自己一个。
陈迹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秦翊慢慢地、迟疑地走到了顾圳面前三步远,停下了。
“小翊,再过来一点,不要怕。”
他又向前两步。
陈迹垫了垫脚,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我能抱抱你吗?”
他的声音哑了。
“爸爸好久没有抱过你了……”
如果要问秦翊什么时候爱上陈迹的话,就是那一刻吧。
即使是秦家的万贯家财叠加起来,也比不上那一个拥抱。
其实他想要的也只是那么一个拥抱而已。
秦翊这么想着,像是要索取更多的温暖似的抱紧了身下的男人,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个红色的印记,男人平坦的胸膛在他的触碰下颤抖着。
还好没有失去他,还好又找回他了。不管他是否爱自己,只要自己爱他就好了,加倍地对他好,这样总有一天他会爱上自己的。不管要多久他都等得起,他在感情方面没什么特长,倒是比较擅长等待。
秦翊抽出了扩张的手指,一只手按住了陈迹想要挣扎却力不从心的腿,另一只手抚弄着他已经挺立的前端。
与他侵略性的动作相反,他将脸依恋地埋进了陈迹的颈窝。
不就是等吗,大不了过一个九年,再等一个九年,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25章
“够了,够了,不要——”
大受刺激的陈迹大张的两条腿开始踢动起来,他伸手揪住了秦翊埋首于他腿间的头发,难耐地高高仰起脸,喉结上下滚动着,还缠绕着绷带的脖颈弯出令人狎想的弧度。
酒店房间的装修简洁大方而实用,宽敞的u型阳台上摆着藤制的桌椅,素色的帘子在清爽的风中起伏,房间里有着棕色的电视柜、衣柜与用玻璃门隔开的浴室。
铺着厚地毯的地板上凌乱地散落着衣物,还有一只内裤挂在了床角,欲坠不坠。
陈迹赤果地躺在铺着干净白色被单的大床上,两只腿向外大张并屈起,床头两边的小柜上各摆着两台散发着柔和灯光的台灯,淡淡的白色灯光将他一丝不挂的身体覆上一层细腻的光晕。秦翊将头抬了起来,将快要释放的器物吐出,用手摁住了的开始分泌透明液体的尖端,另一只手探索着抚上了后面窄小的后门。
刚才扩张得还不是很充分,秦翊又将手指轻轻顶了进去,头顶上方立刻传来一声小猫呜咽般的叫声,秦翊轻轻抽动着手指,等稍微柔软一点后又加进了一只。
“啊……啊……”
随着他的动作,断断续续的喘息也变得更高亢。
“别,别,秦翊!你别——”
为了安抚陈迹与身体的配合度完全相反的紧绷神经,他放开了捏住前端的手,改为上下套弄,陈迹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忽然断了,腰部往上一挺,包着手指的后面也是一阵紧缩,在他身体软下来的瞬间,前面也在他手中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