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茫深感郁闷,又不是他大婚,怎么闹得他跟新郎似的,而黑绝甩甩尾巴踢踢蹄子,也觉得十分郁闷。
接下来的进程十分顺利。
皇帝大婚,普天同庆。
谁都没注意有人混着迎亲的队伍潜进了相府。
……
这么多年与左相共事,皇帝深知左相性格。
其余不多说,只一点……左相多疑,而且很多事,喜欢拐弯抹角弄什么谋略出其不意,越多人说左相要谋反,他就绝对不会挑着这时候反,左相不动,皇帝觉得自个儿不动动实在有点儿不好意思。
皇帝穿好了龙袍,看看身后的白陆,笑了。
左相小女坐着的凤辇才入皇宫,宫门突然就关了。
陪着左相小女送亲的除了两个陪嫁丫头之外,还有左相势力之下禁卫一位头领和一队禁卫,以及左相次子,一见这个架势心里隐隐觉得不好,左相次子开口便呵斥,可不想刘茫在他身后,一手刀砸晕,然后转头看看一脸惊恐不知发生了何事的陪嫁丫头,说了声我不打女人,最终把目光移到了左相的那群附庸身上。
事情到了这地步,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甭说了,乖乖投降吧,没准儿还能少挨一顿打。
而左相那边完全不曾得到半点消息,等到刘茫带兵包围相府的时候左相还不曾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宣旨之时左相气焰依旧嚣张,直到相府宾客之中站出一个人,把手中的一沓密信册子交给了刘茫。
这人所有人都不认识,可当刘茫喊出此人名字的时候,所有官员顿时都捏了一把汗。
齐岳。
侠盗,神偷,怎么说都好,只是在场这些吃的油光满面的大官们几乎都被齐岳整过,这倒还是第一次看见本尊出现在大庭广众之前。
刘茫翻了翻密信,再看了看册子,笑了,轻轻一拍手上的东西,眨眼看着左相:“我说佟老头,随时记账的确是个好习惯,看看,啧……徽州知府,银十五万两,工部侍郎,十万两。”
被点了名的工部侍郎抹了把汗,再看看四周,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着抹汗在心底怒骂左相不够意思,竟然把这种事记下来。
“你留着这玩意,是拿来当把柄的吧。”刘茫笑,“正好,省的我们再查,至于这密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左相一言不发。
刘茫招招手,跟着佟斯良的那几位副将被拖了上来,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孙副将俨然就在其中。
“他们全都招了,佟大人又何必嘴硬呢。”刘茫道,“再说番毛子和南蛮子吧,打几顿就老老实实全说了,你若要是这时候认错啊,上报皇上的时候还能争取个从宽……”
左相突然深深叹了口气。
“早知那些蛮夷靠不住。”左相道,“可没想到自家竟然也出了内贼。”
刘茫:“佟老头,你这是认了?”
左相笑:“老夫虽一辈子只是个书生,倒还知道敢作敢当四个字怎么写。”
刘茫点点头,摆手:“左相谋逆犯上,里通外国,收押天牢。”
想了想,又凑近左相耳边:“其实他们什么也没说。”
左相抬眼看了看刘茫。
刘茫笑:“我讹你的。”
……
左相收押入监,然此事重大左相党羽甚多,皇帝召回胡宗靖负责此事。
而左相一倒,朝中那些墙头草顿时转了风向,左相当权时出头他们不敢,可踩落水狗还是人人乐意的,邢培义等人则是惊恐万分,可没想到这清扫左相势力开始好几天都没他什么事,最后皇帝竟然给了他个职务,协助胡宗靖调查,邢培义顿时觉得自个儿心中石头落地,赶忙开始戴罪立功,又上疏拍着胸脯表示自个儿会好好重新做人。
皇帝十分满意,表示再接再厉。
于是邢墙头草顿时转了向,转口就供出一大票同党。
一个月后左相所有罪证确凿,诛全族,皇帝觉得不大忍心,宽大再宽大,左相及长子佟斯良斩首,弃市,其余亲属子女贬为民,世代不得为官,同党论罪处罚。
而行刑当天,邢培义突然就被拖下了监斩台。
邢培义,欺君沽名,里通外国,罪大恶极,斩立决。
沈轻鸿今儿个不当班,在台下群众之中围观,转头看着老百姓一个个挤在外边,生怕看不着热闹,更有甚者趴着边上的大树死命伸着脖子,就仿佛春节看戏一般,十分热闹。边上当年被左相党羽所害而死那些个忠臣家人抹着眼泪,行刑之时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先生您可瞑目矣,沈轻鸿眨眨眼,觉得今儿个的风沙有点儿大。
而最后邢培义被押上台的时候恰好和那些被他告发的官员面对着面。
场景实在有些诡异。
沈轻鸿叹气又叹气,心想看不出皇上竟然这么有戏剧感。
转头看见今天当班但是溜了号的刘大将军在他身后看着台上叹气,说:“风水轮流转。”
沈轻鸿不解。
刘茫:“你不觉得这个刑场很眼熟吗。”
沈轻鸿明白了。
当初刘茫劫的也是这个刑场,只是想不到这不到一年光景之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所谓世事无常……
刘茫突然开口:“我托崔召递了辞呈。
沈轻鸿一愣。
半晌,眨眨眼:“真巧,我也托的崔召。”
……
而宫中,大太监一遍一遍为皇帝莫名其妙取消的大婚叹气,磨叽着京城好姑娘那么多皇上为什么就没看上一个,自个儿有生之年估计是看不到皇上大婚了,更别提小皇子出世,想都别想!
半晌发呆的皇帝突然开口:“白卿如何。”
大太监一呆。
边上汇报左相之事的白陆嘴角一抽,大声道:“皇上切勿戏言!”
皇帝撇撇嘴:“朕认真的。”
白陆怒目。
皇帝低声嘟囔:“就是认真的。”
见白陆并未听见,皇帝突然又低笑一声:“……君无戏言。”
崔召:“你们大爷!”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