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会武术——葫芦里有花哥
葫芦里有花哥  发于:2015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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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斯良一愣,突然明白过来。

糟了。

当初沈轻鸿说是辞官,不过是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跑,连辞呈都不曾递交,出了宫门屁颠儿就跟着刘茫跑了,更别说后来补上,而皇帝也只批了刘茫的辞呈,对沈轻鸿的置之不理,当时这事闹得太乱,压根没人注意到,现在想起来,只怕皇帝是故意压着这事儿不放,左相虽然向来谨慎,可他近来因为皇帝和小女的婚事忙得焦头烂额,一时不曾注意到,而右相归朝,文书又被右相压下……

只怕……只怕这几日白陆夜间频频出营,一是为了故意让他们有机可趁,二……是去见了在外边的刘茫和沈轻鸿。

好一出瞒天过海的好戏啊。

“都御使是做什么的,想必佟将军也知道吧。”沈轻鸿继续慢悠悠往下说,看着佟斯良的脸色一点点阴下去,笑了,拍了拍桌上的奏疏,甚是好心一般往下提醒,“若佟将军不知道,那下官不妨多啰嗦两句,都御使嘛,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沈轻鸿突然一拍桌子,顿时挑起眉大声道:“左相窃权罔利,证据确凿,皇上尚可容忍,可天下百姓不可忍!当今朝中女干佞当道,乌云蔽日,下官既身处朝堂之中,自然不可不言!”

佟斯良此刻倒是一言不发。

沈轻鸿直接把奏疏砸到佟斯良面前,佟斯良低头看了看,脸黑了。

若是普通的奏疏也罢……

可不知沈轻鸿究竟是怎么搞的,这奏疏之上除了他,还有礼部刑部户部吏部尚书及侍郎的落名,再翻,右相,胡宗靖,沈佑仁,一个不落,几乎朝中除左相党羽之外的所有人都在上面顺手写了签名。

这罪状告上去,生死祸福,还真是未知。

白陆低声道:“佟将军若此时悔悟,到还来得及。”

佟斯良咬牙切齿抬头看了白陆一眼。

白陆明了,开口问:“孙副将,本官问你,谋逆,该判何罪。”

一直在边上充当路人甲的孙副将突然在这种时候被提起莫名觉得惶恐万分,仔细一想……他们这些人都算是佟斯良的亲卫,这几日他又为难了白陆不少,可他虽然是佟斯良的亲卫,佟将军意欲谋逆的事他……他虽然隐隐约约知道一点点!但那想必是误会了!!这是给他一个表明忠心的机会不是,于是孙副将头一扬,大声道:“凡谋反、及大逆、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

佟斯良的脸彻底白了。

白陆转过头看着佟斯良,笑了。

心腹死党?

死党是干什么用的?大多数的心腹死党,就是在关键时候,踹你一脚。

……

大军在外,执行这种极具“观赏性”的刑罚实在有点儿不大合适,更何况大头还在京里蹲着,这消息自然是不能传出去的,佟斯良关键时候还想反抗,结果被在边上蹲了许久一直没有露脸机会的刘茫一把逮住,两人功夫高低立辨,三招之后佟斯良肿着半边脸被丢会角落,白陆招招手,让人把人捆了,再压下消息不许传回京城,一切处理妥当,朝沈轻鸿拱拱手道:“这次多谢雁之了。”

沈轻鸿笑一句无妨,又问:“皇上呢?”

白陆叹口气:“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里蹲着呢。”

沈轻鸿一愣:“你不会也不知道……”

白陆苦笑一声:“皇上这次……连我也瞒过去了。”

刘茫在边上咂舌:“白陆,差点又被你这小子阴了……还好我带了江凡来。”

……

情报组组长江凡跑出去一晚上之后成功带来了皇帝的消息,皇帝大人果真在某个旮旯角里呆着,听说这边搞定,自个儿屁颠屁颠带着军队就跑回来了。

这下白陆连接的心都没了,稍微应付一下,转头还是跑去抓着沈轻鸿研究军情。

沈轻鸿倒是没说什么,刘茫挑挑眉恼了,直接闯了皇帝的营帐,上去就往皇帝手里塞了封文书,然后坐到一边虎视眈眈。

皇帝有点儿不明所以打开文书一看……

辞呈。

沈轻鸿的。

皇帝有点儿哭笑不得,这文书写得龙飞凤舞的,字是好字,但是绝对不是沈轻鸿的字迹啊,沈轻鸿那字好看是好看,可也没这么潦草,一眼就看得出这是刘茫干的,这年头,还没听说过辞呈还能够代笔……真是。

刘茫在边上挑眉等着皇帝的回答。

皇帝放下辞呈说:“现在还不……”

刘茫一脸不悦:“皇上,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皇帝皱皱眉:“什么话?”

“古语说啊,清官难断家务事。”刘茫挑挑眉,“所以你就算把我家燕子往死里留在朝廷里也没用。”

皇帝嘴角一抽:“这怎么算是家务事了。”

“皇上,白陆,左相……还有未来的皇后。”刘茫咂嘴,“又是一出好戏啊~”

皇帝看着刘茫也一脸郁闷:“刘卿啊,来来,我们来好好商量商量。”

刘茫十分果断:“没什么好商量的。”

皇帝叹口气:“小雀儿可是全部答应了的。”

刘茫一脸被噎住的神情,半晌,才叹了口气说:“只此一次。”

皇帝笑了:“此次过后,定放你归乡。”

第70章:潜龙腾渊

次日,皇帝下旨,刘茫暂且官复原职,奉命平叛。

说白还是被这臭皇帝给算计了。

跨上战马的时候,刘茫十分无奈。

白陆要求跟随军队,皇帝顿时不甘寂寞也要跟着,不过闹出上次那种皇帝下落不明之事后所有人都不敢再让皇帝跟着,皇帝倒是不屈不挠磨叽半天,最后皇帝没跟上,白陆留下了。

白陆尚且还在气头上,这段时间过来的事情实在是万分莫名其妙,闹得他窝着一肚子火,偏偏皇帝不知趣还老是往上面撞,皇帝也挺郁闷,国事家事往面前一摆,他偏袒哪一边都不是东西。

且说刘茫领军而去,南蛮老样子放出了象兵,刘茫常年在漠北一带领兵,从来没见过大象这种稀奇玩意儿,盯着那宛如小山一般的大象呆愣许久,这玩意皮糙肉厚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刘茫总算明白为什么高林会负伤了,这东西往他面前一摆他的确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大军在此停滞不前,只能想办法去抵抗这些象兵,可办法嘛……

手下副将盯着刘茫,刘茫转头盯着沈轻鸿,于是副将们也开始盯着沈轻鸿。

沈轻鸿一脸郁卒:“你们看我干什么。”

刘茫眨眼:“这种时候,不看军师该看谁。”

沈轻鸿叹了口气,说实话他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之前一直不曾出过京城,后来也只不过去了一趟边关,对南疆的这些东西,实在是不了解,不过沈轻鸿倒是记得书上不少关于象兵的描述,大象皮糙肉厚,但是容易受到惊吓,再认真想想,开口问:“大象害怕什么。”

有伤在身随队旁观的高林举手:“耗子!”

谢子德一敲高林的头:“这种事你也信啊!先生!我倒是知道一个!”

沈轻鸿问:“什么?”

谢子德:“狮子。”

刘茫咂舌:“你给我弄一头来啊?这玩意我可只在皇宫里边看到过,还只有两头,病恹恹的,早给养残了。”

绕了一圈,全是废话。

最终反倒是边上始终沉默不语的江凡开口:“先生,野兽惧火。”

沈轻鸿一愣,笑了。

……

第二天再次出兵,南蛮子依旧放出象兵,还企图和往常一样冲破对面的阵型,对面依旧不痛不痒的一通箭,对皮糙肉厚的象兵而言毫无作用,眼看着似乎大胜在即,两军即将正面交锋,才刚刚凑近就看见对面军中丢出一串接一串的东西。

鞭炮。

象兵虽然吓人,可易惊,看起来庞然大物,实际一串鞭炮就能搞定,鞭炮炸响,大象受到惊吓,不但没有往前冲破大军阵型,反而是反过头狂奔踩了南蛮子一嘴泥。

大获全胜。

而最后的杀手锏象兵都不起作用之后,南蛮子总算失去了抵抗的勇气,而后刘茫一举攻破南蛮主城,南疆之乱平定。

皇帝十分高兴班师回朝,到京城外的时候,佟斯良被抓一事也终于泄露。

左相慌忙派人出城请罪陈诉自己无辜,皇帝十分宽容的表示左相劳苦功高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可能是左相做的嘛,佟斯良是左相的长子,自然也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定然是哪里出现了误会,误会多简单,回去之后保准放人。

等传令的人走了,皇帝拍拍衣服,喊来刘茫白陆沈轻鸿,一句话,做好准备。

左相性子反复,说不好听些就是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虽说此刻是派人来和皇帝请罪,可只怕城中已经紧锣密鼓准备反了,再者……说起来番毛子都挺老实,打了几顿又给了两颗糖开了互市后,人家就乖乖换了合作对象,当初邢培义等人污蔑沈轻鸿通敌之时,皇帝就忍不住留了点儿心。

你说通敌这种大事,沈轻鸿一个小小吏科给事中,他倒是想通,对方也得看的上人家。

朝中通敌确有其事,不过不是沈轻鸿,能够做到这地步的,只有朝中大官。

南疆之乱,朝中也的确有内应,而且应当是参与军中决策的高官。

这么一轮数下来,谁都心知肚明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说实话朝中知晓此事的人应当不在少数,只是大家都知道,就偏偏没人敢告诉皇帝。

皇帝的谕令传到,左相连忙表示要领百官出城相迎,皇帝也很客气说劳民伤财还是算了,结果转头问白陆等人此时应当如何应对的时候,刘茫沈轻鸿沉默不语,白陆直接开口一句进城,大婚。

皇帝傻了。

……大婚?

他都快忘了有大婚这事了,怎么白大人还心心念念记着。

……

三日后文武百官出城迎皇帝归朝,皇帝大人一身软甲跨马提枪十分威武,边上史官匆匆忙忙往书上添一笔今上文成武德,其余人跟随其后,待到皇帝下了马,沈佑仁从边上跨出一步,低声说:“皇上,大婚事宜已经一切准备妥当。”

皇帝点头摆了摆手,想了会儿,又说:“回宫吧。”

御驾亲征之前朝中已然在准备大婚之事,此刻皇帝回宫,一切早已妥当,钦天监上奏说明日便是吉日,错过便得多等一月,皇上大婚不容仓促,还是一月后好。

可没想到皇帝听钦天监一干老头子说完,挑挑眉:“就明日。”

钦天监惊了。

一切虽然早已妥当,但是明日大婚还是略有匆忙,可皇帝那一脸阴郁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谁都不想触这个霉头。更不想过了片刻,太后宫中竟然也传出旨意来,就明天。

于是朝中一干大人们心心念叨定是太后急着报孙子了,两位主子都吩咐了,那还是就明日吧。

钦天监说这日未时末行行纳采礼最吉,于是天光未亮大太监就拿着龙袍在皇帝面前絮絮叨叨,大太监素来稳重,可毕竟看着皇帝长大,此刻皇帝终于要迎娶皇后,难免有点儿激动,皇帝被吵醒梳洗有些烦躁,看着大太监手里那一堆东西愣神,这龙袍和往日略有些差别,他看着莫名有些眼烦,边上素来是给他梳头的小太监上前来给他梳头,大约是有些许紧张,手一抖扯了皇帝一根头发,皇帝性格向来极好,若是平时估计也就这么罢了,心情好时或许还会开开玩笑吓吓那个小太监,不料今日皇帝心情实在阴郁,脱口而出便是一句呵斥,小太监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磕头认错。

皇帝揉揉自己的额头,心烦意乱开口问大太监:“白陆呢。”

大太监心知肚明:“白大人在外侯旨呢。”

这下是皇帝愣了:“这时候他不在家里待着,在外面干什么。”

大太监笑:“自然是等候皇上传召。”

皇帝沉默了半晌,最后让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出去,看了看大太监道:“传他进来。”

片刻后大太监领着白陆进来,皇帝看着白陆十分尴尬,白陆倒是平静如常,开口道:“吉时不远便至,还请皇上尽早……”

皇帝挑眉轻笑:“白卿你上前来。”

白陆皱眉不解其意,只得低头道:“臣不敢。”

大太监咳嗽一声让另外个太监上去给皇帝梳头,不料皇帝冷冰冰一眼扫过来:“让白卿来。”

大太监一愣:“……皇上,这不合礼法啊。”

“礼法里哪儿规定不许臣子给朕梳头了,朕登基时都是白卿为朕梳的头,大婚又有何不可。”

大太监在皇帝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皇帝一眼他就明白什么意思,挥挥手让一干宫女太监退了出去,自己朝皇帝行了个礼,再把梳子往白陆手里一塞,溜了。

白陆哭笑不得。

皇帝登基前夜,那头发的确是白陆给梳的。

那时候皇帝虽为太子,但是根基不稳,先帝更喜欢刚刚才满十岁的小皇子,那小皇子天真烂漫,可他母妃却占着宠爱百般刁难皇帝,皇帝身边除了个白陆,便只有一干满肚子坏水的宫女太监。

谁都没想到先帝驾崩前拉着右相的手再三嘱咐,从头到尾说的只有太子虽年少却聪敏,还请爱卿多多辅助,将来必成大器。

小皇子封王被赶往封地,一下子所有奴才都开始往他面前贴,皇帝在先帝尸体前大哭一场,转而将那些谄媚的奴才全部赶出门外,大典前夜,殿中也只留了一盏孤灯,灯边坐着皇帝,白陆在边上拿着玉梳,絮絮叨叨在他耳边磨叽。

“殿下。”白陆说,“无论何事皆要以黎民百姓为重。”

还是太子的皇帝点点头,于是白陆又说:“朝中大臣言官随是可恶,可忠言逆耳,言路开明方是盛世。”

皇帝又点点头。

“当上皇帝后变不比往日,殿下切记多留一份心眼。”白陆缓缓为皇帝绾起发髻,“而今之后,白陆便不能时时陪伴殿下左右,殿下是君,白陆只是臣,但殿下的天下,我等定会誓死守护。”

皇帝皱起眉,转头看了白陆一眼。

白陆将皇帝最后一缕散发绾起,抬起眼,四目相对,片刻,殿外传来太监略显尖利的声音,白陆深吸口气,放下玉梳退后一步俯首下拜,低声道:“微臣白陆,参见皇上。”

……

多年之后。

皇帝看着白陆捏着梳子的模样,觉得这么多年之后,其实一切什么都没有改变。

“皇上何必如此。”白陆一脸无奈,还是老老实实上去给皇帝梳头。

“朕只是想起了些往事,偏偏就是忘不掉。”皇帝顿了一顿,“白卿当年所言,可还当真?”

白陆:“当真。”

皇帝眯起一双桃花眼笑:“朕本不求青史流芳,但是白卿所言,朕都做到了,可现今到了这最后一条坎上,朕却忍不住有些……害怕。”

白陆沉默许久,最终轻轻把手放在皇帝的肩上:“皇上的江山,有臣来守。”

……

皇帝大婚可是难得一见的境况,自然是隆重万分,早早街边就大批百姓等着围观那凤辇路过,刘茫莫名其妙获了个殊荣,带着禁卫在前边开路,而朝廷里那群大臣说是为了什么吉利,硬生生往刘茫那匹黑绝头上套了朵大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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