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瓶子与地面发出了清脆的摩擦声，仿佛肆意的嘲笑我一般，看吧，这是你要的蛐蛐，看吧，看你还好不好意思要，一只蛐蛐，一条生命，啧啧啧啧啧！都是你的错，你这个灾星，扫把星

我突然间感觉胃里翻涌着一股恶心的异味，不断的向我的胸腔，食道内向上涌动着，呼之欲出，一吐为快，我开始感觉头晕，耳鸣，手心开始出现了细细麻麻的密汗，我努力的不让自己晕倒，我几乎费劲了我所以的力气，悲泣的喊着，晓晓哥哥……尖锐的稚声，划破了这个疏懒静谧的午后，我感到了解脱，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天空变的澄明，安详，如同一位慈祥的老人！我困了，我累了，我倒在了他旁边，不省人事……

我们终于在学校的一处凉亭里做了下来，才刷没多久的油漆泛着一种鲜艳的红色，六根一柱擎天的石柱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的包围之势。前面是一个小小的人造假山，门口蹲着俩座栩栩如生的石狮。左侧有一片绿莹的小湖，旁边种植着苍老弯曲的梧桐，微风掠过，摇曳的树枝纷纷扬扬的撒下它的树叶，荡漾在湖中，如同一张渺小无助的小舟！

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在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内心，确认他就是眼前这个我的“蒙晓晓”哥哥！时间在慢慢的沉默中流逝，遥远的沉阳发出了它橘黄色的光芒，把它周围的空间都笼罩成了淡淡的昏黄色。

时间真的很伟大，那个曾经矮矮胖胖，满身肥嘟嘟的小男孩如今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瘦弱，单薄的身体，锋毅的脸颊，忧伤混浊的眼睛，他蹙眉的瞬间依稀与当年神似，这个动作我忘不了的，那深深的川子，那个总是对我皱眉的表情……仿如昨日。

他打破了沉默，恩，咳，小柒……这些年，还好么？

他的身体往我这边挪了挪，我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清香！我顿时变得呼吸困难起来，久别重逢的朋友要么大喜，要么大悲。我好像自己停留在那个悲喜的中间，无法抽离或倾斜，晃晃荡荡，摇摇欲坠……

夏天的最后一抹余晖带着它绮丽的悲凉远离了人们的视线，近在咫尺的寒冬茫茫的取代他那炎热的光芒，天空开始变的浑浊不堪，在也没有生灵的啼叫，一切犹如死寂般的静默。地球遥远的另一边，它把自己的光芒射向大地的人们，其实它并没有走远，其实它并未离去，它悄然滋生着那粒留在暮忆的种子，它沉默的深钳在土地中，等待着夏天降临时，生根，萌芽！

2005年八月季夏

漠柒莫

第10章：第十章

杨雨落

时间以流水的概念趟过2004年的冬天以及2005年的春天，我有时候觉得夏澈市是没有春秋俩季的，除了灰蒙蒙的冬天，要么就是清澈白净的夏天，黑白反复的进行交替着一个又一个的轮回，好似死亡和重生！枝繁叶茂的梧桐校园，前面那个摄魂的背影，浅然的焉笑！

我突然间发现自己特别的热爱这片天地，对生活有了满满的期待，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的热爱这片充满着生机的校园。文理分科，我很自然而然的选择文科，虽然一窍不通，我从来并没有对我的学业觊觎多高的厚望，我只是脚步坚定的跟在她后面，一直能够近近的看着她，我不知道我能跟着她走都远，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能看多远，我只是尽我最大的努力尽可能的和她“如影随形”，我始终坚定不移的认为，她总有一天会看到我这个影子的，呵，我就是这么一个偏执的小孩！任性的执着的小孩！她一直把我当小孩，我也一直在享受她口中赋予我小孩称呼的喜悦！

我并没有分班，我还是坐在她的后面，还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她那条让我躁动浮想的蓝色肩带！噢，上天作证，我并没有意氵壬，我是欣赏！我的班主任还是那个声音嘶哑，面如枯皮的老头，不过呢，他很和蔼，一点也不凶，这对于我们差等生来将简直就是生活在幸福的摇篮里的婴儿！随着我们的渐渐长大，他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般包容我们的过错，宽恕我们的低分。

我拿什么报答你呢？我可爱的老师。

爱一个人，有时候不一定要让她知道，把那份爱慕藏在心底和自己的身体长眠，看着她，想着她，幻着她，将她建立在自己的另一个世界，和她欢笑，陪伴，守护，等待！暗恋这东西，明明知道对方没有你，也就无需打破内心那个美好的世界，更无需向任何人诉说，指不定某天就会受到外界的侵蚀，瞬间的土崩瓦解，所以这是一个人的秘密，平淡风清的把它锁在内心的那个世界。不被打扰，没有伤害，那也是一种惬意的幸福，难道不是么？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四月的阳光温暖着我头顶的天空，百花齐艳，姹紫嫣红，梧桐开始长出毛绒脆嫩的树叶，仿如置身一片绿海，夏天开始像人们开起一扇朦胧的薄窗，仿佛那层吹弹可破的薄窗纸与夏天一纸之隔，人们个个跃跃欲试的想捅破那层结界，让夏天的盛阳刺射在他们头顶阴霾的天空。

莫柒漠谈恋爱了！另我猝不及防。对于她的消息，一般对于我来讲都是以光速传播的，我当时记得我在吃饭，我脸上表现的风轻云淡，内心早已天雷滚滚，是我们班一个和我玩的还算可以的一个人，名叫程东，他当时说这话的表情不亚于地球人与火星人杂交出了一个土星人那样的震惊！

我嘴齿含糊的警告他不要乱说！他表情很认真的告诉我，他亲眼见到，在一个细雨霏霏的下午，他们暧昧的相依在学校的凉亭……

我脑袋轰的一声，顿时陷入了一片空白，良久后，白色渐渐退去，露出了若隐若现的她，我感觉就像是一个自己心爱的玩具，自己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别人染指了，甚至离去。我愤怒，我吃醋，我恐慌我好像听见了自己内心的那个城堡发出了断裂的嘶嘶声。

流言蜚语永远都是永远压抑紧张的人们进行八卦生活的最好的调味剂，一时间，各种版本层出不穷，而莫柒漠像位旁人般，不争辩，不解释，不回应！

平常这么一个安静的羞涩的女孩，啧啧啧，看不出来呢！

是啊，是啊，装的像个乖乖女，啧啧！真看不出来呢！

嘘！平常班里几个话多的女孩看向我这边后，悄悄的走开了，她们此刻看到的正是我猩红愤怒的双眼直射着她们。我不喜欢别人讨论她，我也知道她不喜欢被别人讨论，至从分班后，我就自感奋勇的充当了“哥哥”保护她的角色。虽然有些同学曾经私下怯怯的说着我们，但是我并有说什么，也没有反击，我知道，这种不清不楚的事情只会越描越黑，我也不想表现的欲盖弥彰！虽然她并不知道我这个“骑士”的真正含义，但是我不要她明白！我在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疑奇，我想亲口听见她说，她没有恋爱！那么我就可以继续的把她藏在我内心的城堡中，是的，我变态！但是在青春躁动的年少又能有几个理智清醒的人呢？

终于，我在她去寝室的那条必经的小路上拦住了她，晚自习下了，还没进入夏天的夜晚是比较清冷的，但是也没有春晚那般寒凉，头顶一轮冷月被薄薄的稀烟遮挡的虚虚掩掩，飘飘荡荡！

她离我三四米样子的时候停了下来，显然是看见了我，从他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跟着她一起的还有苏宁静。我走了过去，宁静龇牙咧嘴的笑开了，雨落弟弟，你是不是特意等我啊，知道人家怕黑，来送人家回去的！故作矜持害羞扭捏状，要换做平时我一定会和她逗贫几句，但是今天不行。

恩，那个宁静，你先回去吧，我有几句话想跟漠漠说！我冷冷的对她说道，我很少这样面无表情的跟她说话。

她身体驻足了一会后，旋即笑着走开了，很暧昧的看了我们一眼！

漠漠跟我来，我有话想问问你，我指了指不远处梧桐树下的石椅子。

夜晚的凉风萧瑟的刮着，我们并排的坐在清凉的石板上面。

雨落，有什么事，说吧！她单刀直入！

我也不想浪费她的时间。

那些事真的么？我看着她的眼睛。幽蓝的眸子在春末的夜晚闪动着水雾的光芒，如同一泊潋滟的春水。

她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脱口而出。

是的，她铿锵的说道！

呵！我苦笑了一下，其实我想过这个答案，在这里苦等三个小时我并不是一个木头人呆立在这里，我的大脑迅速而又敏捷的不停的转动，我想过各种各样，花花八门的答案，但是当她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我的心还是猛地刺痛了一下，内心要回复的话早已经溃不成军。旋即，我开始整顿那些凌乱的不堪一击的词组，接下来，我要深情并茂的劝她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甚至可笑的认为，她除了我，不能和任何人有着过分亲昵，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她。人真的是个占有欲膨胀的怪物。

但是，还来不及我“表演”的时候，她嘤嘤的轻泣起来，然后是嚎啕大哭，在这个冷清得夜晚显得特别的悲凉。引来了不少好奇同学的侧目，但是他们并没有走近。

我顿时慌忙的手足无措，记忆中这是她第三次的当着我的面哭，第一次和田丰打架，我伤了他，第二次在她寨子祭祀前，我害的田丰没学上，第三次，我问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我的心脏变得痉挛起来，开始剧烈而又漫长的疼痛。

我就这样看着她，我像一位稚嫩的小孩看着亲爱的妈妈跌倒后那种无力的感觉，我哑然，我变成了一个哑巴，平常那张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嘴巴像贴了封条般，上下唇紧抿着，我想我的大脑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和劝慰能力，像一台绣迹斑斑的机器停止了它最基本的转动。

她的声音小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反反复复哽咽道！

连……你……连你，连你也这么看……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反反复复的就好像在跟我大脑那台锈迹的机器不停的灌输着源源不断的润滑油，轰轰轰轰，机器开始缓慢的运转，大脑开始正常的思考！

就在我的脑袋开始进行工作的那一千分之一的瞬间，她回馈给了我一个信息，她没有恋爱，那些我曾经压抑的一切疑奇纷纷惨败的灰头土脸，落荒而逃。我仿佛有听见了内心那座摇摇欲坠的城堡疯狂的，不断的加固的吱吱声，它就像一首美丽天籁。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患得患失的滋味是如此的揪心。我看着她，幸福竟是如此的真实，我心爱的“玩具”并未遗丢，她真正切切的在我身边。

第十四章

月光下，她茭白的脸颊如同水晶般挂满了晶莹的白色泪滴，我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了下去。

淡淡的，咸咸的泪水被我吸允进自己的嘴唇，瞬间，一种酥麻的感觉遍布了我全身的血液，我的大脑变得空白，呼吸变得急促！

天……天冷了，我把我的秋衫脱掉，披在了她的身上，我窘迫的双颊变的滚烫，她并没有拒绝，她闪动着她那双晶莹的眸子看着我，此时穿着一件黑白条纹的背心，春晚的凉风吹拂着我滚烫的身体，一阵阵的凉风提醒着我

我，吻了她么？或许只是个梦吧！

我们就这样无声的静坐着，我怕外界的任何一切的微小的因素来打扰这份安静的梦幻，在梦中一切美好的语言都会显得多余而突兀，那不是用语言去诉说，而是，要用心去感受。

渐渐地忘记时间，渐渐的忘记世界，渐渐的忘记自我，渐渐的慢慢沉沦。

她浅笑。笑的真美，令我心魂荡漾。

我们就这样坐着，如果不是就寝的铃声提醒着我们，我想这个梦一定会地老天荒。该死，可恶，讨厌的铃声，我心里咒骂着……

额，你……你……不早呢，要不，你早点回去吧，她低眉的对我说道。

恩，好，我们往前面那栋女生宿舍楼走去，远处灯火通明的楼层像是遥远的天堂燃烧的幸福的火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她停下来把衣服还给我，跟我说再见！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的楼梯口后，突然，她转过身了来，大声的莫名问我，

杨雨落，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信？我能感觉到她狡黠的笑容。

我莫名其妙，旋即对她大声的喊道

是的，杨雨落以后永远都只相信莫柒漠亲口说的！随即她的俏影消失在昏黄的灯光下面。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难道不是么？

我像打了亢奋的激素般，哼着小调一路欢快的往回走。人最大的痛苦就是，当你做了一场非常美好的梦后醒来，回到现实，才发现，梦真的是梦，而现实真的是现实，在梦中，我们能肆无忌惮的满足我们内心虚无缥缈的美好，而现实，终归是要吃要喝才能一步步的将梦中的那些一一的实现，才有体力展望美好的未来。其实刚开始我不觉的饿，真的一点都不觉的，开始满满的一肚子的疑气都快膨胀了自己的身体，现在好了，被她的那么一句话和我青涩拙劣的初吻所稀释顿时作鸟兽散，已经饥肠辘辘了。

在校门口意外的遇见了宁静，她手里拿着俩快汉堡和一杯可乐，递给我！我没有接，我看着她的表情足足楞了三秒，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诈。

欲走还留，我刚走俩步又折了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掉了她手里的东西。

你不是回寝室了么？

我边吃边走，边问她！

她跟我一样都是附近的走读生，只是我比她幸福的是我不用上晚修，而她要，她成绩还可以，反正在我眼里只要成绩比我好的，都是好学生。她一个月有那么几天住校，平常都回家，就跟女人一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一个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都是我一直在说，她恩恩啊啊的不知所云！

我们走过通往学校那条长长的林荫路，路的俩旁边种满了一排排的四季常青的桂花树，在夜晚散发着淡幽的香气。在夜晚昏黄的路灯下我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空旷的小道在夜晚显得特别的静寂，偶尔有辆吧缓慢的汽车经过，载走了那些莘莘晚归的富家子弟，我突然有种特别孤单的感觉，感觉我们俩个是俩个孤单的孩子，俩条孤单的影子，各自有着自己的轨道，虽然齐头并进，但是永远不可能有交集，重叠！

穿过学校的林荫路，左拐没多远就是一条繁华的闹区，我们必须要穿过那条永远喧嚣的闹市，横插进一个公园，然后没多远我就到家了，宁静和我一条街，她家就住在我家不远的另一个小区。

她的情绪很低落，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呈现出一种昏黄色的美，就像夏天的太阳西沉后洒在大地上的那抹清黄色的光辉，柔美，静谧！她其实长得挺漂亮的，尖细的小下巴，扑闪的大眼睛，薄弱的唇，笑起来一抹甜美的小酒窝。长得很甜美的一个小女孩，家庭条件好，她身边总是不乏追求者，愿意为她趋之若鹜者如过江之鲫。

我们缓慢的像俩位的老者慢慢的前行着蹒跚着我们的步伐，转角，华灯已上，霓虹闪烁，形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与开始那条安静的小径世界形成的鲜明的对比，其实它们就是一个转角的距离。

我不放心你，怕你回家的路上会骚扰色狼，为了你的安全，要不，我牺牲一下，我勉强的送你回家吧！以报你的大恩大德，因为我刚消灭了她买的汉堡。吃人家嘴软，我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的。她没有回答我，指了指左侧，那是一家不停闪烁着红绿光芒的牌子。

“空瓶子”！

酒吧？我怀疑的问。

她没有回答我。

进去陪我喝点可以吗？

我想我已经知道呢！

怎么啦，又失恋啦，借酒消愁应该不是你的风格呀，你应该越挫越勇的进行猎艳下一个目标的。我继续激她那低沉的心绪。

屹然，她懒得搭理我，径直朝着左侧的大门走去。

喂，舍命陪君子吧，就当谢你今天那俩个汉堡，我急忙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