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燕被悠晴一顿抢白，不由得大怒，冲着悠晴大喊：“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教父法力高强，无人能及！你师父在我教父面前多一句话也不敢说！”灵日与灵天赶忙跑过来劝阻居燕，要拉他回座。居燕哪里肯，他像只斗鸡，伸着脖子大叫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在哪都敢说！而且你师父在我教父面前……你们别拉我！”居燕再一次甩掉灵日与灵天的手，继续叫道：“你师父在我教父面前也要退避三舍的……说了你不要拉我！”居燕大怒，看向灵日与灵天，只见灵日和灵天都浑身颤抖地拉着居燕，眼睛看着殿门口。居燕转过头一看，大魔法师悠息正站在那里。居燕大惊失色，灵日与灵天顺势把居燕拉回座位，此时的居燕变成了一堆被浇灭了火的木柴，横七竖八地瘫坐在椅子上，已不见了刚刚嚣张的样子。

悠息像没有听到居燕的一样，如往常那般走上教习台，翻开书，然后说道：“开始讲课前，先提问一下你们上堂课程的学习内容。”她顿了一下，然后喊道：“上官淳正，你来回答，魔法师族是何时由立法的形式确定为第一守护族的？”

直到课程结束，悠息也未作出任何表示，她如往常一样，课程的内容教授完毕，就令大家自己复习，有不懂的地方提出来，互相探讨。

再回魔宫的路上，悠晴气愤地大骂居燕不知好歹，并且不理解师傅怎么会无动于衷，她明显听见了居燕的那番话。居桩也道，如果是他说这样的话被大祭祀听到，结果肯定会很悲惨，大祭祀平时抓到居桩一丁点过错都不放过，更何况是出言侮蔑这么严重。悠雪对他们二人的观点不大赞同，她认为悠息是大魔法师，应当虚怀若谷，不应学以牙还牙的小人胸襟。这倒让悠晴与居桩无法反驳了。

34、风波再起

居桩送悠雪与悠晴回魔宫后，依旧更衣完毕就带着未名去逛殿。今天的天气很好，秋高气爽，微风徐徐，暖洋洋的。居桩不由得走慢了一些，享受着初秋的宜人气候。

他之前一直描绘的是议政宫左方，右方，还有后方的宫殿，今天他打算不走远，就描绘议政宫正前方的宫殿。王庭的正门白虎门就正对着议政宫，因此议政宫前面没有太多的宫殿，都是广场，大道，花园，宫殿也大都是大臣们处理政务的地方，还有一些供他们临时休息的住所，负责官员衣食住行。说白了，其实议政宫前就算是王庭的外宫，议政宫左右及后面的宫殿才是王族生活的地方，算是内宫。

居桩很快就来到议政宫的围墙外拐弯处，他怕遇到熟人，探着脑袋向议政宫广场看去，却惊奇地发现议政宫前格外热闹，居桩的那些教习老师，此刻全都急匆匆赶往议政宫。居桩奇怪地想，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每日的议政是在上午，早就结束了。而且看样子是廷议的规模，这个时间廷议应该是发生了大事才对。居桩不禁猜测是什么样的大事。

居桩和未名耐着性子，直到议政宫广场已无人来往，方才走上前去，开始前面宫殿的描绘。

议政大殿，各方之主齐聚一堂，都面露疑惑之色地看着王座上的居然。居然见诸人都已到齐，面色严肃地说道：“现在召众卿前来，想必大家也能猜到一些，确实，王国发生了大事。刚刚收到南方各城的祭祀堂呈报，都说南方大部分地方在昨夜发生了地震，而且南海沿岸发生海啸，因是晚上，民众猝不及防，民房倒塌过半，民众死伤无数！”

话音一落，大殿内诧声一片。

首辅大臣舒青莺道：“王上，这是昨晚什么时间发生的事，怎么现在消息才传到王庭？”

居然看向灵长，道：“大祭祀，你细细告诉众卿！”

灵长肃然点点头，道：“是昨夜寅时发生的事情，地震与海啸几乎是同时发生，之前没有一点征兆，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至于消息为什么现在才传来，是因为各城的祭祀堂均受到毁灭性倒塌，掌堂祭祀死伤过半，其他祭祀更是伤亡严重，祭台全部损坏。直到不久前，才抢修好一个祭台，才得以将消息传到祭宫。”

祭祀堂都遭受如此之大的损失，可见此次灾祸的严重程度。

佣族族长佣强疑惑问道：“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大的地震和海啸，但是都得到了祭祀族的预警，没造成多大的损失。此事怎会一点预警都没有呢？”

众人闻言都纷纷看向灵长。祭祀族这近万年来，预测了大大小小无数次的灾祸，无一不准确，因而也垫定了他祭祀族第二守护族的地位。如今这样大的灾难，大祭祀应该早早预料到才对。

灵长略显尴尬，道：“之前各地的占卜堂确实都没感应到任何不测，而祭宫的占卜星盘也无异兆出现，因此对于此次灾祸全然未预料到。”

众人再一次惊诧，纷纷议论了起来。

居然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道：“事情已经发生，当下还是救护受灾的地区最为重要！”

众人纷纷赞同，右相漆戚道：“如今应立即派遣慰问大臣，前往灾区赈灾安抚！”

“险情如此之重，想来现在受灾的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也正是缺粮食、衣物、药品的时候。现在也已是秋季，再过一两个月就冬天了，如此时处理不好，那时就更加难以处理了！”亲王居东宇道。

居然点头，道：“事不宜迟，应立即派遣使臣前去，只是派谁合适呢？”

“王上，此事最好是派一位王族宗亲，及一位大臣前往。一来王族可代替王上慰问百姓，已以昭王上爱民之心，二来有大臣辅佐，定能妥善处理此事！”军族族长军烈道。

居然连连点头，道：“众卿以为最佳人选为谁？”

“亲王浩乃王上曾经的伴读，也是王上最亲密的兄弟，天下人无不知，王上疼爱亲王。亲王浩最能代替王上安抚百姓！”所问说道。

“嗯，不错，就派王弟去！”居然点头赞同。

居浩赶忙离座，躬身施礼，道：“王兄在上，弟必不辱使命！”

居然满意地颔首，然后道：“大臣就由右相前去吧。右相掌管天下财富，调集钱粮最是便利，定能及时赈灾！”

右相赶忙离座，施礼道：“臣将竭尽全力，辅佐亲王浩安抚赈灾！”

居然道：“你二人即刻去王喻堂请一道王牌，而后不要耽搁，立即去安排，连夜启程！”

居浩携漆戚施礼告退。

居然转而对灵长道：“大祭祀，此次灾祸未得到神明预警，不知是何缘故，还望大祭祀能查明缘由，以安天下！”

灵长似乎有些迟疑，没有接话。居然赶忙道：“大祭祀有言不妨直说！”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此事与藏书殿有关！”灵长郑重说道。

“哦，还请大祭祀言明！”居然道。

“祭祀之术一向强大，占卜堂也一向能够准确预知各类灾祸。但藏书殿是魔法师族之物，魔法之力与祭祀之术完全不同，互相抵消也未可知啊！”灵长说道。

居然闻言沉思了起来。下面却有人冷哼了一声，众人一看，是紫衣，紫衣说道：“王上，藏书殿之事已过去一年多了，与此次灾祸相联系，是否过于牵强？因为没能毁掉藏书殿，是否打算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藏书殿的原因呢？”

居然也觉得有理，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悠息，悠息依旧安静地坐着，没有说话。居然只得问道：“大魔法师以为如何呢？”

悠息抬起眼睑，淡淡地说：“我还是那句话，此事我不便开口，也不便做什么。”

居然无法，略一沉思，道：“就按大祭祀所言吧！”

三天后，居浩与漆戚才赶到南方受灾区，受灾情况严重远远超出预料，居浩连上三道奏折请求成立专门赈灾部门，紧急应对突发情况，及时应对居浩的需求。居然下诏恩准，并责令居浩将具体情况与伤亡人数每日传入王庭。情况很不乐观，伤亡人数每日都在剧增。

居然也连续三日日夜不眠，时刻守在上书房等着居浩传消息回来。藏书殿的事再一次被提上日程，已由大祭祀成立专门人员，全国范围内寻找藏书大殿的下落。为了不造成恐慌，居然否决了大祭祀要贴出皇榜，悬赏寻找藏书殿的方法。居桩他们得到具体消息时，距离地震已过了六天，灾情却丝毫没有缓解。

35、风波再起

这日晚饭过后，居桩照例去上书房请安。这几日居然每日茶饭不思，夜夜难眠，人都瘦了一圈。悠息一再叮嘱居桩请安时要提醒居然注意休息。居然很高兴居桩的孝心，却依旧干熬着，等着居浩的消息。

居桩一进上书房，意外地发现灵长和居燕也在，贴身侍者吉利依旧站在居然旁边。居燕看到居桩眼露凶光，居桩不加理会，躬身施礼道：“桩儿参加父王，参加的大祭祀！”

居然看见居桩很高兴，道：“桩儿免礼，坐！”居桩依言做到居燕对面，看向父王居然。吉利也赶忙走下来向居桩施礼。

一天没见，居然似乎更加消瘦了，也难掩疲倦之色。居桩心疼道：“父王，您还是没有注意休息，这么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吉利你怎么能不提醒父王呢？”

吉利愁苦着脸道：“王子，您不是不知道，属下就差没把嘴皮子磨破，可是王上不听啊。”历代国王的贴身侍者都是未冠面尊者，吉利自小与居然共同长大，也不算奴才了。

居然笑道：“桩儿孝顺，真是难得。父王的身体父王自己清楚，熬个两三个月没有打问题！”又看着吉利笑骂道：“你这个大胆的奴才，竟敢告本王的状，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吉利赶忙说道：“王上，您怎么罚我都行，可是您真的注意休息了！”

居然一挥手：“别说了，难道本王不想休息吗！南方灾情严重，本王怎么睡得着。”

居桩道：“睡不着也得睡，王叔一定会替父王料理好那边的事的，父王宽心！”

一直未说话的居燕抢道：“就是，就是，父王乃万金之躯，怎能过于忧心，不是还有教父嘛，父王不必过于担心的！”

居然更加高兴了，笑道：“你二人如此孝顺，父王就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灵长也笑道：“王子燕自小就懂事孝顺，这几天尤其惦念王上您的身体，每次我来见王上，他都嚷嚷着要我看着您休息一下，不许和您说政事，以免您更加忧心！”

居然道：“燕儿有心了，父王很开心！”

居桩对此深表怀疑，居燕一向五大三粗，什么时候这么心细了。他也不说话了，目光扫视着书房内的装饰。

居桩自小就每日来上书房请安，对于上书房格外熟悉。正屋屋内一张巨大的龙书案，居然此刻正坐在后面，书案上面四周摆满了书卷奏折；一块晶莹剔透的砚台，泛着蓝光，居桩尤为喜爱。右后侧一个黄玉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屋内左右各有一门，左侧的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对于这个房间一直很好奇，很小的时候问过居然，居然只是说等他长大了就告诉他，居桩那时还小，竟忘了问多大才算长大，现在却已经不敢问了。右侧则只挂了一个黄玉珠帘，里面隐约放着一张床榻，是国王疲累小憩之处。

居桩将目光落在书案左后侧摆着一个金玉架子，架子上有一把古朴的剑，剑鞘上是一条飞跃的龙。他不禁想起那日那个叫钟俊的伴读说的话：“我一直想有把宝剑，然后仗剑天涯，扫除一些邪魔歪道！”想到着居桩不觉一笑。居然注意到居桩盯着他身后的那把剑看，笑问道：“桩儿和燕儿不同，一向不喜舞刀弄枪，今日怎么对这把剑这么感兴趣？”

居桩赶忙说：“桩儿是想……是以往都没发现这把剑这样漂亮，不觉多看了几眼。”

灵长一旁冷笑道：“王子桩大概还不知道这把剑的来头吧，燕儿自小就喜欢这把剑，对这把剑一清二楚，燕儿，你告诉你王弟！”

居燕得意一笑，道：“这把剑叫尚方宝剑，乃是国王至高无上的象征，持此剑可以先斩后奏，上杀种族世家之长，下杀平民百姓。”

居桩其实知道这剑的用处，只是懒得和居燕在这上争个高低。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点头称是。

居然笑着听居燕讲完，道：“燕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恐怕连大祭祀也不知道吧？”

“哦？”灵长奇道，“王上请赐教！”

居然一笑，道：“这把尚方宝剑还从来没有出鞘过！”

灵长奇道：“为何？”

居桩与居燕也觉得奇怪，盯着居然等待答案。

“呵呵！”居然笑了，“大祭祀果然不知啊，我想大魔法师应该是知道的。”顿了一下，神秘道：“因为还无人能拔出这把剑！”

灵长愣道：“怎么可能呢？王上也拔不出吗？”居然点点头。

灵长还是不相信的样子，道：“王上，可否让我一试？”

居然笑了，道：“大祭祀试过，你忘记了，小时候，我和你偷偷跑到上书房，研究这把剑，我们两个都没有拔出！”

灵长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是我们年纪小，力气不够呢。原来竟是这个原因。”灵长突然看了眼居燕，道：“王上，不如让燕儿试试！”

居然略一思考，笑道：“好，燕儿试过也让桩儿试试。吉利你拿给王子燕！”

吉利双手捧剑恭恭敬敬递与居燕，居燕满眼的兴奋之色，一把接过剑，一手持剑柄，一手持剑鞘，使劲一拔，剑纹丝不动。居燕满眼的不可思议，他跳下座位，脚踏马步，将右胳膊垫在右膝盖上，又是一用力，剑依旧纹丝不动。

居然见状笑道：“燕儿不要再拔了，拔出这把剑靠的不是力气！吉利，拿给王子桩试试！”

居桩也略微激动，他双手接过剑。居然见状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赞赏之色。这把剑对居桩来说重了些，他赶紧将剑放到膝盖上，然后仔细地观察起来。剑鞘真的很古老了，很多地方都长了绿锈，剑鞘上的金龙眼色也灰暗了，连剑柄上都是锈迹，看来很少有人动这把剑。

居桩看罢，一只手握住剑柄，刚要用力，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启禀王上，祭宫有人来见！”

居然与灵长互相看看，都眼色凝重。居然道：“叫他进来！”

一个身穿祭祀服饰的男子走了进来，居桩见他带着黑鬼鬼脸面具，鬼脸很周正，额头出三道恨纹，左右两边脸上是对称的图像，下颚处三道疤痕，长大很高大，气质亦是不俗。

他进来便向居然与灵长，居燕施礼，然后又转身向居桩施礼。

居然对居桩道：“桩儿，他是凌渊，曾是父王的伴读，现在在祭宫掌管占卜堂，较少在王庭走动，你还不曾见过。”居桩赶忙微微屈身还礼。

居然问道：“凌渊，可是有事吗？”

凌渊一拱手，严肃道：“刚刚得到东北部祭祀堂呈报，全国第一大河—上泉河，昨夜晚间寅时突然泛滥绝提，冲毁沿岸大部分天田地房屋，目前死伤情况还不清楚。”

居然大惊失色，腾地站起身，叫道：“什么！”

居桩亦是心头一震，手一紧，剑稍稍出鞘！

36、迷局

情况越来越严重，自上泉河水灾后，过了七天，西北又发生了大面积山地滑坡现象，很多城池直接被淹没，民众死伤惨重。距西北大滑坡七天后，王国第二长河——上水河也发生了大规模决堤，将沿岸的天地房屋全部冲毁，民众同样死伤严重。最令人恐慌的是，这四场的大灾难，都是在夜间寅时发生，之前祭祀堂都没有得到一丁点预警。终于，接二连三的灾祸终于引发了全民大恐慌，加上不知何人将藏书殿未损分毫的事传到了民间，民间盛传，不祥未除，神明震怒，要降灾祸惩罚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