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息的回归给所有人吃了定心丸,王庭第一时间张贴皇榜昭告天下,灾祸已被大魔法师消除,不会再发生没有征兆的灾难了。
居桩昏睡了一天,错过了悠雪与悠晴询问红袖场景,结果令居桩意料不到,就是红袖也不知道她具体住那,她脖子上带着一把钥匙,她每天回家的时候,就想着自己家的样子,上学的时候就想着教习宫的样子,然后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随便怎么走都行,只要想着这两个地方就行。悠雪与悠晴一致认为这是魔法所为,只是她们二人对这那钥匙检查半天,也没发现半点魔法的痕迹,悠雪和悠晴还特意观察红袖怎么离去的,就见红袖走着走着就凭空消失了,她们什么也没发现,令她二人沮丧不已。
居桩他们重新商讨了一下,既然灾祸已除,就跟藏书殿没有关系了,看来之前悠雪还是高看了灵长,没想到他真的公报私仇。
悠息恢复教授不久,灵长也回来了,看他的神色,似乎找到了藏书殿的下落。
议政宫,今日依旧是廷议。众人听着舒青莺读亲王居浩的呈报,居浩说灾情已经完全消除,百姓也都安排差不多了,重建工作也已经着手进行了。居然听完很是高兴,道:“王弟不辱使命,本王要嘉奖他!传王喻,赐亲王居浩,一等亲王爵位,世袭罔替!”
亲王分三等,居浩原来是二等亲王,现在也算荣宠到极限了。
舒青莺施礼道:“臣代替亲王谢恩!”
居然转而对悠息说道:“大魔法师消除灾祸,本王该如何感谢你呢?不如……”
“且慢!”灵长突然插话道。
居然一皱眉,自然这个动作没人看见,居然问灵长:“大祭祀,有何话说!”
灵长看了一眼悠息,道:“王上,我已知道如何找到藏书殿了。”
“哦,大祭祀请讲!”居然道。
灵长看向悠息,一字一顿地说道:“还请大魔法师召回藏书大殿!”
悠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惊慌,她惊道:“你说什么?”
灵长很满意悠息这个反应,冷笑道:“我说什么,大魔法师心中清楚!”
悠息与灵长对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居然惊问:“大魔法师,大祭祀所言是不是真的?”
悠息收回目光,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轻语道:“是!”
众人皆变色。
居然惊怒交加,道:“那上次藏书殿回归也是大魔法师所为吗?还请大魔法师勿要欺瞒本王!”
悠息轻启红唇,道:“不是!”
居桩明显一松。灵长却哈哈大笑道:“不是吗?怎么可能!大魔法师利用藏书殿造成恐慌,引来灾祸,再去消除灾祸,获得声望与王上的感谢,可谓是绝妙之策啊!”
殿内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悠息,等待着她的回答。悠息淡淡一笑:“我不必这么费力,声望我已有,至于王上的感谢,对我来说并不是要紧的事,值得我如此大费周章!”
居然点点头,道:“大魔法师平定兽族之患,又恢复了西方大陆的生机,已是声名赫赫,天下百姓无不敬仰!至于本王的感谢对于大魔法师来说或有或无都可以,大魔法师所言不虚!”
灵长一笑,道“话虽如此,可是种种事迹不能不让人怀疑,如果大魔法师真的是清白的,就请召回藏书殿,让我毁了它,一来安天下,二来也能彰显大魔法师的高风亮节!大魔法师,以为如何?”
所有人都看着悠息,突然紫衣叫道:“大魔法师万万不可啊!藏书殿乃是魔法师族的圣物,怎能说毁就毁!”
“紫衣,你又在胡说八道,大殿是不祥之物又怎配得上‘圣物’二字,如今灾祸虽已平定,但藏书殿未毁,谁能料到未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灾祸,不管发生什么,是你担待的起的吗?”灵长怒喝道。
紫衣冷冷一笑:“敢问大祭祀,藏书殿不祥是谁的话?还不是你的一面之词!谁不知道你一直嫉妒魔法师族的地位,一直想要取而代之,因此种种事情针对魔法师族,那么你对藏书殿的占卜结果有没有被扭曲,谁又说得准呢!”
灵长还未答话,一个宛若仙乐的声音响起:“紫衣说的很有道理,大魔法师,还望慎重考虑,万勿随意召回藏书殿!”说话的正是姬盛乐。
灵长欲待发作,居然一挥手,看着灵长,严肃问道:“大祭祀,你和本王说实话,在藏书殿一事上,你,到底有没有私心?”
灵长一震,起身离座,一躬到地,坚定地说:“没有!”
居然又问:“那藏书殿是否真的为不祥?”
灵长依旧施着礼,一动不动,嘴上却依然坚定:“占卜结果绝对是不祥,不会有错!”
紫衣冷笑道:“口说无凭!”
灵长腾地站直身子,森然道:“我愿发誓!”
说完一掌扶在心口出,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食指指天,道:“我灵长若在藏书殿一事上有所扭曲,愿受挖心之痛!”
居然语气温和对大祭祀说道:“王国接二连三发生灾害,此时不得不事事小心谨慎,还望大祭祀体谅本王之心。”
灵长点头,傲然道:“愿为王上和王国粉身碎骨,何惧一誓!”
38、迷局
居然很是感动,做了个请的手势,温和道:“大祭祀请坐!”
居然转而看向悠息,道:“大魔法师意下如何呢?”
悠息看了眼紫衣,又看向灵长,道:“我想知道大祭祀是如何知道我能召回藏书殿的?”
灵长得意一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大魔法师以为保守的很严密,只是我是大祭祀,又怎会轻易被骗过!请大魔法师回答要不要召回藏书殿?”
居然说道:“还望大魔法师以王国大局为重,协助大祭祀毁掉不祥的藏书殿!”
悠息许久方点点头,道:“好!”
大魔法师要亲自召回悠凌藏书大殿,然后让灵长毁掉的消息不胫而走。居桩与悠雪,还有悠晴的第一反应都是气愤、不解,悠晴急得跳脚,叫道:“我们必须阻止师傅,不能让那个心胸狭窄的大祭祀得逞!”
这天一下课,居桩三人就直奔魔宫,路过落雪宫时,居桩要未名回宫不要跟着。三人一路小跑,进了魔宫后,直奔悠息的书房。三人到了书房门口稍稍喘息了一会,然后居桩叩门,等屋内传来悠息的许可,三人就急不可耐地冲了进去。
一进去不等悠息问话,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起悠息来。悠息也不说话,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着怎么不能帮助大祭祀,藏书殿不是不祥啊,大祭祀绝对是公报私仇等等。等他们说完,悠息才说道:“你们说的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居桩奇道:“那什么重要?”
“现在重要的是灵长如何知道我能够召回藏书殿,还有就是他怎么如此有信心能够毁掉藏书殿?”悠息缓缓说道。
悠晴道:“藏书殿是魔法师族之物,他猜到师傅您能召唤也属正常啊!”
悠息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问题的关键是,我也是才知道我能召唤的!”
居桩三人闻言大震!
良久,悠雪轻声说:“大祭祀既然能够知道师傅可以召唤藏书殿,想来也是找到办法毁掉藏书殿,师傅真的要帮助大祭祀吗?”
悠息看看悠雪,又看看居桩,这两个孩子能进入藏书殿的事,至今都没找到确切原因。居桩,体内流着王族与魔法师族的血液,也许是他能够进入藏书殿的原因。而悠雪,悠息甚至去查了悠雪的出生来历,都是毫不相关的。想到这里,悠息道:“师傅也没有办法,大祭祀立下了‘真话誓言’,大殿已完全被认定了不祥。如果我拒绝,只会给灵长更多口舌,甚至之前的灾祸都要由魔法师族承担!”
居桩三人尽管早就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听了悠息的话还是失望之极。
也许,大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被毁。
这天天空飘着了雪花,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雪势一直不大,只是不停的飘着。国学的课程临时取消了,居桩等都跑去看悠息如何召回藏书殿。
藏书殿所在的空地已经被重兵把守住了,依如那日灵长设法毁掉藏书殿一样,空地的周围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居桩依旧仗着身份,领着悠雪与悠晴来到了视觉最好的地方。
藏书殿隔离开的围场中,居桩的那一干老师全都在场,居桩注意到紫衣没有在人群里,他不禁奇怪。悠息领着数位魔法师站在正中央的地方,一旁是灵长带着族人候着。今日祭祀族的打扮颇怪,都穿着大斗篷,还遮着脸,仅露出一双眼睛。居桩觉得奇怪,不觉多看了几眼。
突然,那群祭祀中有一名祭祀转头目光向居桩看来,目光犀利如刀剑,居桩只觉得脸被挖得生生地痛。居桩大惊,伸手去摸脸,没事。居桩再看那祭祀,那祭祀已转过头去。居桩大惑不解,心道:“竟会有如此犀利的目光!”他轻轻碰了碰悠雪与悠晴,压低声音问:“你们注意到那个祭祀了吗?”
悠晴伸着脖子看着,道:“哪个祭祀?咦?他们今天穿得也真是奇怪!”
“就刚刚看我的那个祭祀,就在那,很高大的那个。”居桩边说边指。
显然刚刚那感觉只有居桩一人有,悠雪与悠晴都不知道居桩到底指的是那个祭祀。正这时,悠息动了。只见她缓步走出人群,前走几步,停留在上次开启的禁忌之前,然后伸出右手,五指并拢成掌,手心向下,目光看着那片空地,很久都一动不动。
人群不禁骚动了起来,众人都小声议论着,大都认为悠息根本不可能召回藏书殿,大部分人也同样认为即便召回了,灵长也毁不掉。就在这时,天突然暗了一下,一座高看不到尽头的大殿从天而降,直直地落在那空地上,“轰”的一声,震耳欲聋。
时隔一年,悠凌藏书大殿再次回归!
人群沸腾了,大家全都惊叹不已。
居桩的心却一下子就沉到了无底深渊,他似乎感觉到了此次大殿回归的悲壮,它知道会被毁,也做好了被毁的准备。居桩抬头看去,大殿依旧高耸入云,看不到尽头,悠凌藏书大殿六个字苍劲有力,和初次见面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如今却无名多了许多的无奈与悲壮!
悠雪与悠晴一左一右地拉着居桩的手,都低声叹息不止。悠晴低低地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悠雪也道:“也许真的在劫难逃了!”
悠息面色如常地返身走回队伍。灵长带领族人大跨步走上前去。灵长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连拜三拜。灵长站直身子,嘴里念着听不懂的音节,后面的九位祭祀也随之念起,声音不大,却扰人心神。居桩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棉花团塞到耳朵了,悠晴连连夸他想得周到。
再看场内的灵长,似被神明附体一般,闭着眼睛浑身颤抖,哼哼啊啊地叫个不停,那九个祭祀则跪坐与地,闭上眼睛,牵起手,一致地左摇右摇,同时哼哼呀呀。居桩与悠雪还有悠晴交换了一下疑惑地目光,因为他们发现灵长此次用的竟是第一次施法毁殿的法术,只是那次法术并没有毁掉大殿,难不成灵长忘记了。
大概一刻钟,大祭祀突然睁开眼睛,停止晃动,其余九人同时如此,灵长再次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同时大喝道:“上苍神明,佑我国度,赐我力量,除魔灭邪!”尽管塞着棉花,居桩还是一句不漏听到了。
居桩一震,果然是上次的咒语。
只见灵长缓缓分开合并的手掌,慢慢向两侧舒展,身后九位祭祀则仰着躺下,手臂在头上做了个捧状,直到灵长也做成了捧状,突然风涌云动,天地变色。一道耀眼的强光从天而降,罩住了大祭祀灵长,灵长仰着头接受着光的洗礼,他的周围则刮起了狂风,那几个躺在地上的祭祀像石化般纹丝不动。过了好久,那九位祭祀中的一位突然坐直身子,喝道:“魔邪挡立,速速除去,引用天法,灰飞烟灭!”声音苍老,像似位老者,那祭祀就是目光如刀剑的祭祀。
居桩一惊,他记得这话应该是灵长说才对。
只见那祭祀说完双手指向面前的灵长,灵长突然跪地,那名祭祀却站了起来,灵长头上的那道强光突然变为了血红色,如鲜血涌动,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飘散到四周,并慢慢移动到那名祭祀的头上,那名祭祀再一次大喝道:“祭祀天佑,除魔卫道!”周围又出现了数道更为粗大的血红色光,并伴随着雷鸣电闪,那祭祀豪气冲天,指着藏书殿,数道血光毫不犹豫直击大殿,瞬间天地间光芒大盛,人眼已无法承受。
悠雪温暖而又柔软的手此刻冰凉,紧紧地握着居桩的手,悠晴的手却不知不觉中松开了。居桩闭着眼睛,眼泪却不觉流了出来,他感觉到大殿的疼痛与悲伤,似乎听到大殿颤抖地哀号。
居桩心如刀割!
天空的雪势突然变大,鹅毛般的雪花像挥洒的一般落下,铺天盖地,密集地竟看不到远处的景色。
雪花落到居桩的脸上,碰到泪水便化了,却混合了出了更多的泪,天也在哭吗?
藏书殿的哀号戛然而止,居桩心痛不能自已,他一手扶着心口处,弯下了腰,盼着自己能够像上次一样昏过去,然而意识却异常的清晰。
突然,周围的惊叹声大振,居桩缓缓睁开眼睛,望去,大殿正一点点消失,只是一会,便全部消失,寒风一吹,大殿所在的空地刮起一阵旋风,将大殿最后一点气息吹散!
仿佛从不曾存在。
灵长大喜过望的声音响起:“不祥的悠凌藏书大殿已毁去,王国必将国泰民安!”
突然,身边的悠雪大叫一声,瘫倒在地,手却依旧紧紧地握着居桩的手。居桩的心更痛了,被悠雪顺势一带,也昏倒在地。
如能回到最初的开始,我宁愿你不曾出现!
39、十年一验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眨眼间居桩的国学学业已过了整整十年。这第一个十年不管是哪个学科都只是教授粗浅一点的知识,旨在要王储与其伴读了解人类至开天辟地以来,所有学科的产生发展,及中间的波折等。而类似技术型的学科,像乐器的学习,也倾向于文字讲述,操作只要略懂即可。
居桩这十年来算是比较勤奋认真的学生了,每天都认真完成各个老师的要求,只是有的科目实在是力不从心。他依旧每天都描绘王庭的地图,并每隔一段时间就将结果交给绘慧,绘慧总是在短时间内画出和现实一模一样的图出来,然后居桩再将这些图拼凑到一起。现在这样的拼图块,居桩已经有了一人多高了的,还好绘慧画的很精小,要不还不知道得多少呢。居桩逛殿也越来越力不从心,距离王庭中心越远,宫殿越少,甚至几天也遇不到一个,后来干脆步行的速度已不能走得更远了,居桩开始思考新的交通方式,怎奈还一直没有结果,王庭地图的描绘也就暂时停止了。
今年一入夏,居桩等人就得到消息,今年的秋季第一个月将举行‘十年一验’,冬季第二个月将是居桩他们第一次开始参加的‘冬季狩猎之礼’。
十年一验是检验王储及其伴读还有所有同年龄阶段的王孙贵族这十年的学习。居桩他们的学习一直是在教习宫,教习宫是在议政宫的左侧,与之对应的右侧的授习宫是其他王孙贵族的子弟学习国学之处,教习科目一致,只是教习老师虽也是各种族世家的名望人物,却远不及王储的老师。而十年一验会将所有人合到一起考试,检验所有人的学业情况,共同比对,考试结果将会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