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度 上——ranana
ranana  发于:2015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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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天道:“谢谢,不需要,我和你们去见见族长吧,当面谢谢他。”

绿眼睛少年道:“好好好,我去叫族长哥哥过来,你不要乱动,小心身体里的蛊虫。”

绿眼睛少年匆匆离开,那蓝眼睛少年就坐在艳阳天床边嘘寒问暖,一会儿摸摸他的手,一会儿嗅嗅他身上气味,艳阳天对此不置一词,反倒是周白清不自在地对蓝眼睛少年说:“你们这里的人都喜欢这么摸来摸去?”

蓝眼睛少年索性爬到了床上,躺在艳阳天身边撑着脑袋对周白清扮了个鬼脸。周白清正要发作,那绿眼睛少年领着个瘦高的年轻男子进来了,艳阳天看到他,忙下了床要给他行礼拜谢他,年轻男子扶住他,道:“这位先生您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艳阳天道:“也休息够了,还要劳烦族长为我解蛊了。”

这年轻的族长生了对鸳鸯眼,像是波斯猫,头发因为太长,扎了条长长的辫子拖在脑后,他身上衣饰与那对双胞胎少年无异,只是比他们更清瘦,苍白,五官阴柔,看上去像个弱不经风的女子。那对双胞胎见到他立刻就缠了过去,粘在他身侧像是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叽叽喳喳后地用土话说个没完。年轻族长似是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喝斥他们,将他们赶了出去。双胞胎悻悻走开,年轻族长面有愧色,对艳阳天道:“吵到您休息实在不好意思了,您的事是我当年收错徒弟,要是那时我没有收傅珍珠为徒,先生也不会遭现在这样的罪了。”

以他表面看上去的年纪很难想象他是傅珍珠的师父,还是一族之长,艳阳天道:“因为这件事,您的一个徒弟也受了牵连……”

族长叹道:“先生说的是我的三徒弟姚丹吧,她也是个可怜孩子,无父无母,从小在村中长大,前一阵子才结婚,我视她为自己骨肉,唉……”

艳阳天道:“其实关于这蛊我有件事想问一问族长,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族长道:“您说说看。”

艳阳天道:“我对蛊虫没有任何研究,只是好奇这解蛊是要怎么解?”

族长道:“不瞒您说,阴阳蛊在我们这里也是禁蛊,一是因为实在歹毒,二是因为素材难寻,炼阴阳蛊,解阴阳蛊都需要用到一种七星软蝶,这种蝴蝶原本只生活在眉山,近年来已经难觅其踪迹。傅珍珠大约是从我的藏书里面学到,虽然我知道解蛊的方法,但是找不到七星软蝶就算知道解法也没用……二位不知道对傅珍珠的下落有没有什么头绪?她手上或许还留有一些七星软蝶也说不定。”

周白清在旁看了族长一眼,道:“到头来还是要去找傅珍珠。”

族长道:“不过二位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派出族人去寻找这种蝴蝶的下落了。”

艳阳天并不着急,他道:“阴阳蛊先不说,那长生蛊呢?这个可以先解开吗?”

族长道:“这个不用担心,今晚我就能调配好药剂为您解蛊。”

艳阳天道:“有劳族长了,我也躺得够久了,想出去走走,活动下筋骨。”

族长道:“那好,我为您找个向导,带您到处看看?眉山中的风光还是不错的。”

周白清道:“我也一起去吧。”

艳阳天瞪他:“你去干吗,我去看风景,不想看到你。”

族长看气氛不对,陪着笑给艳阳天介绍起了村落周围风景最美的几处地方,周白清无缘无故受了艳阳天的气,脱下鞋子和衣服滚到床上说:“那你去,我睡觉!”

谁知本走到门口的艳阳天快步回来,拿起被周白清压在身下的自己的外套说:“你睡你的,别压坏我衣服。”

周白清大翻白眼:“衣服还能怎么压坏??”

艳阳天却忽地放低声音,极为快速地与周白清耳语了句,扯过自己的衣服嘴里骂着周白清走出了房间。

周白清卷起被子听了一阵,等到所有声音都远了,他脱下身上衣服全都塞进被子里,光着脚翻窗溜到了外头。方才艳阳天临走前,那句耳语分明是在说:去傅珍珠三师姐家看看。

类族村落中人丁并不兴旺,周白清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傅珍珠三师姐姚丹的家,那是一间建在村子外围的小院,此时院中无人,周白清一摸进这家人屋里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姚丹手捧鲜花笑得快乐,她身边的新郎坐在椅子上,他个子奇高,就算坐着也高出姚丹小半个脑袋。新郎脸上同样带着幸福的笑意,周白清揉了揉眼睛,他不可能认错,这个温和笑着的新郎就是他和艳阳天在守林员木屋中遇到的那个高个!

周白清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那个高人是姚丹的丈夫??一个爱着自己妻子的丈夫见到妻子的尸体时脸上还能露出那样温和客气的笑容吗?而且姚丹的死状也非常古怪,胸口中匕首却合面躺在地上,背部还被穿透,一把短短的匕首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虽然周白清还没来得及和艳阳天讨论这件事,不过想来艳阳天也是觉得有古怪才会故意支开族长,让他来姚丹家中查看。可惜的是,周白清一无所获,他从姚丹家出来时天色已经晚了,树林中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周白清生怕惹出什么事端,立即往回赶。跑到半路,族长家的方向却冒出阵阵白烟,不似炊烟,倒更像是着了火。一名少年从那个方向跑了出来,用土话大喊,村中老少都从家里跑了出来,提着水桶往村长家去。周白清掠上树枝,想趁大家的注意都被火灾吸引时抄条捷径回去,可不料有人似乎也和他有相同的想法!周白清扶着树干停在一条横伸着的树枝上打量落在对面树上的一抹墨绿色人影,对方也在打量他,两人互换了个眼神,同时从树上下来,隐进了一边的灌木丛。一队长发人马手持大刀从灌木丛前经过,领头人还往灌木丛里戳了几刀,好在周白清和那个墨绿色人影都避了过去,待那队人走远了,周白清低声道:“陈十七,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放的火??”

陈十七拨开树丛往外张望,道:“救火的救火,找人算账的找人算账,我们走!”

周白清道:“走去哪里?!我还要等着他们给我和艳阳天解蛊!”

陈十七瞪着他,昏暗中他双眼特别明亮有神,他道:“等什么!他们是要找你们当活祭的!你先和我走!回头和你细说!”

周白清听得糊涂,但是有件事他不糊涂,他道:“不行!我不能走,艳阳天还在那里!”

“他暂时不会有事!他们绝不会伤害他,你先和我走!”

周白清不肯,陈十七咬了咬牙,道:“还是傅医生有先见之明!”

“你想干什么?”周白清感觉到陈十七的拳势,才要出手去挡,脖子上一凉,眼前一片漆黑,瞬间晕了过去。陈十七扛起他施展轻功,眨眼就没了踪迹。

等到周白清醒转过来,天已经黑透了,他揉开眼睛,拔掉了扎在他脖子上的一根银针,抬眼打量站在他面前的四个人。其中三个都十分眼熟——着墨绿色衣服的陈十七、戴着眼镜单手叉腰的傅白玉、手捧面碗坐在板凳上哧溜哧溜吃面条的廖晓白,至于那最陌生的一个人——他身材壮硕,皮肤黝黑,头顶光的发亮,两条眉毛又粗又黑,眉心极窄,看人时仿佛总是在生气。

“醒了?给你介绍下,这是荒族族长。”陈十七给周白清倒了杯热茶,周白清推开他,光着脚要站起来,可他站不稳当,头晕得厉害,脚一着地就又摔回了床上。

“我要去找艳阳天……”他低低念叨,傅白玉道:“你不用担心他,他们啊现在都当他是个宝供着呢,绝不会伤到他。这支催眠针的药效还得三个小时才能过去,这三个小时里你就老实在床上待着吧。”

周白清使劲揉太阳穴,却越揉越难受,头涨得厉害,话都说不利索了,断断续续道:“你们怎么……为什么……他……解蛊……怎么回事……”

他意识混沌,脑里一片浆糊时,外面进来个人,一个女人,看到这个女人周白清更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女人有张小脸,樱桃嘴,水蛇腰,丰乳肥臀,走起路来不扭两下好像就要了她的命。

“傅……珍珠!”周白清想要伸手去抓她,傅珍珠媚笑着躲开,捏了捏周白清的脸蛋,问道:“怎么样,你师父的滋味好不好?”

周白清恨极,可想咬牙切齿都做不到,只能醉鬼似的大着舌头说:“你……都是你……不要脸……艳阳天……师父……是我……”

傅白玉咳嗽两声,把荒族族长,廖晓白和陈十七都喊了出去。屋里就剩她们傅家姐妹和个怎么都清醒不过来,说话颠三倒四的周白清。

傅珍珠见状,往周白清脸上喷了口热茶,周白清晃晃脑袋,竟觉得头没那么重了。他定神看了看傅珍珠,又看看傅白玉,道:“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里??”

傅珍珠往他脸上又喷了口热茶,周白清一抹脸,道:“你够了!别得寸进尺!”

傅白玉反应比他还大,一耳光打在傅珍珠脸上,道:“你现在厉害了??你被抓走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厉害!你要是这么厉害你三师姐至于死么??!”

傅珍珠委屈地捂着右半边脸颊,一扭腰坐在床上,说:“我又不是故意要偷他们的长生蛊和阴阳蛊!我怎么知道他们是用来要干那么邪门的事!”

周白清道:“能不能先和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傅白玉长叹一声,问周白清:“宝藏的事你听说了吗?”

周白清道:“是说类、荒两族本来是守护宝藏之人,后来起了私心互相偷了对方钥匙的事情?”

傅白玉道:“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就长话短说,要打开通往宝藏的那最后一扇门不仅需要那两把钥匙,还需要一个活人当祭品,这个祭品必须在月圆之夜用自己的鲜血打开那扇大门,早在百年之前,类、荒两族都有族长集齐过两把钥匙,也找到了活祭品,但是那个人往往支撑不到最后就一命呜呼,他死后他的血液也没了活性,无法打开大门。”

“那和阴阳蛊有什么关系?”

傅珍珠插话道:“阴阳蛊操纵人七情六欲,能抹去人的痛觉,而长生蛊能为活祭品续命,保持他血液活性,就像人快死时你一直喂他人参汤吊命一样。”

周白清一把拽过傅珍珠,喝道:“你早就知道他们是这么个用法你还……?!”

傅珍珠掰开他的手,拍着衣服嘟嘴争辩道:“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他们族人,我就是个拜师学艺的,有次不小心听到他们提起阴阳蛊和长生蛊的效果,还偷看到师父把它们藏在哪里,我就偷了出来咯。类族人造阴阳蛊和长生蛊非常不易,百年来只得这么两蛊,他们是打算用在活祭品身上这事我也是不久之前被抓会来后听我三师姐说的……”

周白清靠在床上直喘气,他现在不光头痛,还胸闷,心口一阵阵疼。

傅白玉道:“珍珠前阵子被类族人抓了回来,问她要蛊,她说已经用在别人身上后类族人将她关押了起来。她三师姐本想带她逃走,结果被人所害……当时是荒族族长救了珍珠……”

“这些事有多少是荒族的人和你们说的?”周白清疑心颇重地问道。

傅珍珠道:“你现在是不相信我们?很多都是我的亲生经历!!三师姐本来以为我已经被族长处死,就约你们在木屋想告诉你们真相,免得你们落入他们手上成了活祭品。后来三师姐找到被关在石牢里的我,就打算带我逃走,我们本来都走到半路了,结果遇到个女人说是山下来了你们这一行人,我和三师姐决定回到木屋等你们,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我眼睁睁看着她被杀死……”

傅珍珠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周白清看着她落泪,只觉得那是鳄鱼的眼泪,他沉吟片刻,道:“那半路上那个小孩儿怎么回事?他带你们来这里的?”

傅白玉才要回答,屋外没来由地喧闹起来,傅珍珠走到窗边,仔细听了听,道:“类族的人来了,说是荒族人放火烧了他们族长的房子,烧死了族长的一位贵客。”

周白清道:“难道说的是我?”

傅白玉道:“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傅珍珠想跟着她出去,却被傅白玉推了回来,厉声道:“你要是出去了被他们看到怎么办??老实点!”

傅珍珠瘪瘪嘴,坐到张竹凳上玩起了自己的头发。她不搭理周白清,周白清巴不得她闭紧嘴巴,可安静了一小会儿,傅珍珠就忍不住去撩拨周白清了,问他:“你和你师父每三天亲亲热热一回,感觉如何?”

周白清装作没听见,闭目养神,只望催眠针的药效快点过去,他好回去找到艳阳天。

“让我猜猜,你现在想回去找你师父是不是?”傅珍珠的双眼一眯,整个人都媚成了狐狸,她看周白清依旧充耳不闻,神情自若,又道,“想回去抱抱你师父,亲亲你师父还是想回去让他把你的手筋、脚筋也挑断?”

这回周白清不再沉默,他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傅珍珠,道:“我和我师父的事,你这个外人多什么嘴?”

傅珍珠捂着嘴偷笑:“我是叫得顺口了这么叫着,你自己也还师父,师父的叫着呢?你们啊,不早就断绝了师徒关系了吗?哎呀这么说起来,我们还是同病相怜,我前不久也才被我师父逐出师门呢?”

周白清甩手:“谁和你同病相怜??!住口!”

傅珍珠笑得愈发厉害,扭着婀娜的身子坐到周白清的床上,她握住周白清的手凑到鼻下使劲闻,周白清无力挣脱,靠在床上又气又恼,傅珍珠笑着道:“让我闻闻艳阳天的味儿,哎呀,可真好闻,艳阳天身上啊总是香香的,你知道为什么吗?他身体里的毒血就是这么股味儿,别人的血只有血腥味,他的血是甜香的,你说奇不奇怪,另不另类?不过啊大自然里也是这么回事,好看的蘑菇最毒,香浓的花也毒。你说我说得对吗?”

周白清看傅珍珠爬上了他的床,心头涌上阵不详的预感,他用力推了傅珍珠两下,可他这点反抗绵软无力,倒像是情人间的把戏,欲拒还迎。傅珍珠摸了把周白清的脸蛋,丰满的胸脯蹭着他的胳膊,道:“看着你,我就想起了你师父五年前的样子,他呀,也是这么软软地躺在我下面,不过后来他就硬得我都……”

傅珍珠掩住了脸,浪笑了两声,压住周白清的腿,眼珠一转,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和你师父……”

“贱人住口!!”

傅珍珠听到他这声骂,在床上打了个滚,磨蹭起了后背,恳求道:“快多骂几句,来多骂几句听听,你师父啊从来就骂不来狠的,反倒更挑逗人,哈哈哈哈哈。”

周白清踢她,傅珍珠一把抓住他脚踝,跪着把他的脚捧在手心里,低下头说:“我才不贱,贱的是颜芷凤那个臭婊子!”傅珍珠猛地抬头,扔开周白情的脚,压在他身上爬到他面前,狐媚的眼睛射出两道凶狠的光芒,“是她勾引你师父!我看啊那个小孩儿根本不是你师父的!艳阳天被她迷了心窍,竟然娶了她!!哈哈哈哈那个小孩儿生不出来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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