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帝(二)——碧藤萦溪
碧藤萦溪  发于:2015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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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水灵动人的水绿色眸子里,满满的溢着乡愁,红唇皓齿之间,如黄莺般动听的声音轻柔响起。

“绮儿奉妈妈的命令,前来为爷弹奏一曲,不知爷可否赏脸?”女子说罢,盈盈下拜。

胡安愣了半天,困难的咽下流出的口水,笑开了花,“好好,绮儿来,过来,坐这儿,让爷香香。”说着,他拍了拍自己大腿。

绮儿羞红了一张脸,不好意思道:“爷,绮儿是清倌儿,这些不会的。”

胡安推开身上的女人,颠颠儿跑了过去,一把搂住了羞涩的美人,探头就亲。

绮儿一惊,连忙用琴隔开,“爷,别这样。要么……”

“要么什么?”胡安看着这个毫无脂粉气息、纯的好似一块白璧的美人,恨不得立刻收进自己后院,金屋藏娇。

绮儿偷偷瞥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众位佳丽,水眸登时雾气迷蒙,凑在胡安耳边,委屈道:“爷,这里这么多姐姐在,绮儿不敢放肆的,会被骂的。”

胡安眼睛一转,立刻笑了,对着身后的美女们一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让绮儿一人服侍我就好了。”

众美女相互看看,乐得轻省,便齐声告退。

胡安看着被带上的门,再看看怀里的羞答答的小美人,坏坏一笑,手不老实的向下一滑,揉起了那方柔软的翘臀……

绮儿倏地冷下了脸,双手猛然用力,将胡安推坐在椅子上。

胡安错愕的看着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美女,调笑道:“绮儿,人都走了,还怕什么?”说罢,他起身再次上前。

绮儿举琴抵住了他的胸口,冷冷道:“将军,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是宏国人。”

“嗯,本将的确看出来了。本将还看出,你不像风尘中人。是生活所迫刚刚沦落于此吧?”

“这与你无关。”

“怎会无关?其实吧,本将军想带你回宏国,做我的第九房夫人,你觉得怎么样?”

“回宏国?什么时候?等战事结了?”

“这仗已经打到头了,可以班师回朝了。”胡安轻轻抚上古琴,想将它移开,却发现这个绮儿力气很大,他扳了一下,居然没扳动,但他有些迷醉的脑子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那被困在景垣城里的太子殿下你不管了吗?你就不怕回去皇上治你的罪?”

“呵呵,绮儿是在担心我吗?这么快就知道心疼爷了啊,真乖。来,别离爷那么远,让爷抱抱。”

绮儿再次用力,用古琴将人顶回了坐位,“你若是就这样班师回朝,那景垣的太子和众兵将就必死无疑了。”

“我有什么办法,那个孔祥是月国第一武将,我打的过嘛。再说了,是洪煜珣下的令,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跑,这能怪谁!”胡安说着,还翻了个白眼。

绮儿气急,手上用力,古琴狠狠的杵在了胡安胸口,“你个贪生怕死的败类,小心会遗臭万年!”

胡安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清醒了不少,“你究竟是何人?”

第七十七章:虫哨尖厉

绮儿看着眼神逐渐清澈的胡安,微微皱了皱秀眉,淡淡的忧怨袭上了一双如水的眸子,轻声道:“绮儿,只是一个被逼卖身给月人的宏国女人。绮儿只想回家。”

“呵呵,当真?”

“你爱信不信。”绮儿说罢,收了琴,坐在桌边,又道:“你不去救太子,皇上定会怪罪于你!到时候,你想活命都难。你若替我赎身,我自然欢喜,更愿意回宏国,那里是我的家。但是要我跟着一个即将触怒龙颜的人一起,我没那个胆儿。”

胡安静静的想了想,决定信她,“放心吧,我不发兵救人,皇上是不会怪罪我的。”

绮儿不解的看着他,“为何?难道是皇上的意思?”

胡安点头,“哎,不是我不想去救,更不是贪生怕死,只是,王令难为啊。太子殿下待我们不薄,而且是难得一遇的明主,只是,皇命在身,我无能为力啊。”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若去救人,也无可厚非啊。到时候皇上一旦怪罪,太子殿下也不会不管你这个救命恩人呐。”

“呵呵,你怎么这么向着他啊?”

“你也说了,太子殿下是位难得的明主,你为何不救?我不相信,你只是因为皇命。”绮儿突然冷冷一笑,“这里面,恐怕还有焓琦的命令吧?”

胡安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道破玄机的女子,心说:「不妙啊,恐怕此人并非善类。」

“啪,啪啪,啪”

四声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绮儿一愣,随即起身开门。

杜昊闪身,冷着脸瞪了一眼惊诧错愕的胡安,对着白衣女子躬身施礼,“属下已经查明,刘一被他杀了。”

女子瞬间冰冷了一张脸,海蓝色的眼睛骤然迸射出两道凌厉的杀气,“你杀了殿下派来送信的人?”

胡安淡定的看着这两人,道:“你究竟是何人?和太子有何关系?”

“你不必知道了。”女子微微勾起红唇,藏在腰间的金藤剑瞬间刺出。

胡安大惊,慌忙招架。

杜昊滑出袖中匕首,与女子同时拦杀胡安。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为逃避‘情敌’、跑来给煜珣帮忙的江天一。今日旁晚十分,他们突然接到消息,在一家花楼里看到了胡安。于是江天一就假扮歌女,混进来套胡安的话。而杜昊坐守泓宝阁,却在江天一走后不久,得到了刘一的消息。

经过几日的仔细寻找,众人终于在胡安暂住的府邸中的一口枯井里,找到了还剩一口气的刘一。经过泽生堂一帮老大夫的抢救,刘一最终缓了过来,把煜珣交代事情,连同胡安如何害他的事情一并讲了。但之后,便油尽灯枯,撒手人寰。

杜昊怒火中烧,立刻来寻江天一。

江天一一听昔日的好大哥死在了胡安手里,眼立马红了,嗜血的杀气溢满了一屋子。再一想到这个胡安还是焓琦、洪啸胤害煜珣的帮凶,他手中的金藤剑就越发狠厉。

杜昊与刘一交情虽不深厚,但也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兄弟惨死,主人被逼困守孤城,他早已怒发冲冠。

胡安毕竟是马上将军,步下的功夫怎敌得过两个十岁出头就开始嗜血的冷面杀手?不过几个回合,他便被江天一一剑挑开了喉管……

贝耀飞摸摸百宝囊中仅剩的一瓶迷药,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在他周围是越来越多的月国士兵,而这里距离雄震,只剩下十来丈远。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这段距离几个飞跃就可搞定,但是现在,他几近穷途末路……

「必须赶在孔祥他们没来之前,跳出这个包围,不然的话,在想逃就困难了!」贝耀飞心里想着,手中的剑越发拼命的挥舞了下去。但是背上已经渗血的伤口让他的动作越发迟缓,失血过多的身体在凄清的夜风中微微颤抖、但却依旧坚定……

孔祥、徐金石接到兵将来报,有人夜闯大营,二人随即披甲赶来。

分开人群,就见一黑衣男子双手以剑撑地,傲然俯视着众人,而他脚下,是成山的断肢残骸……

贝耀飞极力抵抗着袭来的阵阵眩晕,冷眼看着走近的两人,不甘的挑起了嘴角,心说:「不能就这么完了,好歹得把信儿送出去!」

孔祥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洪煜珣身边那个用毒困住我三万俘虏的郎中吧?叫贝耀飞是吧?嗯,后生可畏,有些能耐。”

贝耀飞鹰眸微眯,薄唇紧抿,冷冷注视着来人,心中却一直在盘算退敌之策。

徐金石不屑的一笑,带着浓浓的鼻音,大声道:“贝耀飞,你束手就擒吧!”

贝耀飞冷哼一声,拔剑、飞身,直指徐金石。徐金石举枪接应。十几个回合过后,贝耀飞有些体力不支,他一招‘仙人指路’猛点徐金石眉心,徐金石没躲,长枪送出,挑向贝耀飞咽喉。贝耀飞收剑,迅速后退,却终是晚了一步。一道深深的血口子瞬间染红了衣襟。贝耀飞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却在下一刻被空中瞬间划过的光点震得一愣。

大批的月军高举火把,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强烈的火光在几颗精致的水晶中折射出迷人的彩色光点,瞬间夺走了贝耀飞的视线。

那是他自小带着的一支虫哨,是用郾霞镇尘古翠精雕细琢而成,镶嵌有六颗颜色不同的水晶。那是六岁那年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都挂在脖子上,一直视若珍宝。这么多年,他只在十五年前贝族总坛被白族攻占时用过一次。

徐金石没有挑断贝耀飞的咽喉,却在他脖根处划开了一条口子,系着虫哨的绳子也被剐断了。虫哨借着枪尖上的余力飞了出去,在冲天的火光中,异彩纷呈……

黑色丝绦瞬间划出,卷着虫哨飞回贝耀飞手中。

徐金石看着贝耀飞手中形状有些奇怪的玉管,轻蔑一笑,“贝耀飞,你莫要再殊死抵抗,还是束手就擒吧,也少吃点苦头。下次挑断的就不是你的传家宝了!”

“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把它挑断了呢,要不然,我还真忘了,自己还有这东西。”贝耀飞妖冶紫唇轻挑,诡异的笑容瞬间浮现。

徐金石预感不妙,当下提枪再次逼近。

贝耀飞含住哨子,刺耳尖厉的声音带着诡谲的节奏,四下飘散……

徐金石长枪猛攻贝耀飞,贝耀飞不慌不忙的招架着,哨声未停……

“啊,有蛇!”

“虫……,虫子,有毒!”

“啊……,是大马蜂!快烧!”

……

徐金石一愣,看着四周泥土里、草丛中,窸窸窣窣爬出来的虫蛇,大惊失色。

孔祥也是一愣,迅速赶到徐金石身侧,扎死了一条正要咬人的毒蛇,大声命令道,“不要慌乱,擒住贝耀飞,让他交出哨子!”

贝耀飞冷冷一笑,随后将最后一瓶迷药,顺风扬出。站在下风处的徐金石、孔祥迅速遮住口鼻,但还没来得及躲开,就晕倒在地。贝耀飞冷笑,他的药,哪怕只有一粒飞入鼻腔,就休想在三天之内醒过来。

月军见状大乱,贝耀飞趁机杀向雄震。

第七十八章:胡安之死

煜珣手里狠狠捏着贝耀飞留下的字条,迎风站在景垣城上。他不想让贝耀飞去雄震送信,他怕那人会一去不回,但是他别无选择。他不敢直接要求他去,所以只是装作睡着了,含糊的说出了事情。在他心底,他希望贝耀飞听不懂他的话,希望贝耀飞可以一直陪他到天亮。但是,那个自己选中的人是何其聪明,怎会不懂?

贝耀飞一出景垣城,煜珣便登上城楼,密切注视着孔祥大营的变化。

夜如泼墨,张牙舞爪吞噬着世上的万物,风似怒涛,携沙带石狂掠着人间的生气。孔祥大营灯火骤亮,照亮了一片天际。煜珣紧握的拳头,注视着远方,丝毫没有察觉到嵌进皮肉中的指甲已被鲜血染红……

葛笏生拿着披风匆匆赶了过来,“殿下,夜风太大,还是回帐里吧。”

煜珣茫然的摇摇头,依旧眼都不眨的盯着孔祥大营,生怕错过了什么。

葛笏生苍劲的虎眉皱了皱,“殿下放心,贝耀飞功夫不弱,而且还会用毒,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他受伤了啊。我不该告诉他的……”煜珣悔恨的咬着嘴角,努力张望着前方的态势。

“殿下,你这干着急也不是办法啊,不如我让弟兄们准备准备,不行咱就杀过去,管胡安那小子接不接应,咱把人救回来是真的。”

煜珣一愣,随即狠狠捶了下自己脑袋,暗自气闷:「真是糊涂了,自己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笏生,传令升帐!快!”

“是。”葛笏生说罢,迅速跑下了城楼。

煜珣看着依旧火光攒动的孔祥大军,转身离开城楼,疾步走向中军帐,心中默念:「贝贝,你一定会没事的,我这就去安排,等你的消息一到,我就去雄震找你!」

暖人的月悄然消失在层层乌云之后,留下了一片骇人的黑暗。孔祥大营终于安静下来,兵将们从军医处领了解毒药,便纷纷回帐中休息。除了偶尔溢出的呻吟之声,整座大营都随着低垂的夜幕,进入了梦乡……

将近黎明前的黑暗,给了烟花最美的舞台。轻灵的荧绿色光球陡然划破夜幕,在高空中绽放出一朵绚丽璀璨的花团。紧跟着,又是两朵红色的。守在景垣城上的煜珣心中一喜,迅速点燃手中的烟花,同样一绿两红的花火,带着三条淡淡的尾巴升入高空,瞬间绽放。

随着花火的谢幕,煜珣一声令下,葛笏生带着两千骑兵,举着火把,带着成桶的松油,杀奔孔祥大营。在他身后,王大力、石山荣、沙华三人领着大队人马,紧紧跟随。

景垣城另一侧,段飞鹏、夏德海佯攻琳城,驻守梅琳江的月国太子岳和霞迎战。

雄震,胡安、杜昊、贝耀飞带着留守的五万人同时杀向孔祥大营。他们同样骑兵在前,步兵随后,带着火把和松油……

转瞬间,孔祥大营火海一片,而被贝耀飞迷倒的孔祥、徐金石二人,却仍在军医官的抢救中,睡得死沉……

天光放亮之时,红日东升,驻守景垣、雄震中间要道的孔祥大军惨败。杜昊迅速折回雄震,带着粮草进入景垣城。煜珣命人打扫战场,处理俘虏。待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才跑到伤员的帐篷里,寻找那个让他一直担心的人。

杜昊见煜珣身边没人了,便一下蹿到了他身边。

煜珣被他吓了一跳,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殿下,那个,你看出来胡安不对劲了吗?”

煜珣一愣,自己竟顾着忙手头上的事情了,还真没注意。“我没注意,他怎么了?”

杜昊尴尬的笑笑,“殿下,胡安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煜珣不禁大惊失色,他停下匆忙的脚步,认真打量着眼前的人,好似他根本不认识杜昊。

“殿下,胡安是谨王的人,而且他还接到皇上命令,一旦殿下遇难,袖手不管。”

煜珣想了想,嘴角微牵,苦苦一笑,“也罢,杀了就杀了吧。哎,可惜了一员大将啊。对了,刘一没事儿吧?”

煜珣不问还好,他这一问,杜昊就彻底压不住火了,“殿下,我杀胡安,一则是见死不救,迟迟不肯发兵,二则,”他深吸一口气,平息了自己悲愤的心潮,继续道:“他杀了刘一。”

煜珣知道刘一与杜昊同出羽杀楼,关系定然不浅。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杜昊的肩膀,叹道:“谢谢你们了。好好安抚他的家人,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殿下这是哪里话,我们既然归顺了殿下,就是为殿下卖命的。只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实在是冤啊。”

“胡安,哼,他不是自己人,是我大意了。那,现在那个带兵的是谁?”

“哦,是小天。”

煜珣大眼睛猛眨,错愕的看着杜昊,“我不是让他跟着谢锡铭去江北了吗?他怎么……?”

“他和螃蟹之间好像出了点儿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不跟我说。”

“哦。”煜珣意味深长的望着杜昊。

“殿下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干了多蠢的事似的。”

“嘿嘿,没,我就是没想到小天居然有事情不告诉你,你不是他大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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