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寂未离——院长也神经了
院长也神经了  发于:2015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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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找了个可以看星星的地方。”韩缡的声音温柔起来。

“顺便好好看看你。”他补充了一句,转头对范梓千笑笑。

“七年了……”他感叹道。

范梓千说:“你都忘记我的样子了吧?”

“从没。”

“可是我都快忘记你了。”范梓千幽幽地说着,眼里闪闪发光:“是真的。”

韩缡轻笑了一声,脸上泛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车子从高速路的闸道开下去,驶入了通往瓷山的小路。

“那就多看看。”韩缡说。

少年扭过头,紧紧盯住身边的男人,他此刻被风吹乱了头发,一双写满了疯狂和不羁的眼睛,那黑瞳在夜色中更加深邃,高高的鼻梁和一双为了逗他而含着痞笑的薄唇,仿佛只这一眼,就能够永远记住这摸样。

韩缡,如果有一天我必须要忘记你,我想先忘了自己。

8、瓷山之游

瓷山是一座海拔两百米的丘陵,有大片的森林,山后有一个湖,这里不是被开发的旅游景点,偶尔有远足郊游的人来到这里,在发现了以后回去互相宣传,据说风景不错。

韩缡在回国后跟一个哥们儿来过一次,那是他以前的大学同学,叫叶丛。

约韩缡出城的那天晚上,他正在被老婆全城猎杀,而就因为那女人发现了他手机里的一些东西。叶丛携赃物外逃,和韩缡一起逃到了瓷山。

那一天因为很仓促,两人连帐篷都没带,但是在韩缡的要求下,叶丛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个手机里的东西给韩缡看了一遍后,两个人搭了一夜帐篷。

那是几个GV视频。

喜欢男人这件事,叶丛之前一直瞒着他青梅竹马的老婆,他觉得这样的事情告诉她以后会伤害她。叶丛曾在脑子里幻想过无数遍自己跟老婆的谈话过程。

“老婆,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你不喜欢我?”

“不是。”

“你喜欢别的女人?”

“不是。”

“那是什么?”

“我不喜欢女人。”

“……”

老婆会吐血吗?

所以他一直没能说出口,直到东窗事发。

就算是这样,叶丛的老婆最后还是原谅了他,还对他特许了一件事,那就是以后允许他出去找男人,并且会帮助他向父母和朋友永远保密。

所以广大的同胞们,遇见腐女就嫁了吧,她们既能让你过着看起来正常的日子,还允许你在外面放纵,而且,说不定还肯为你生个儿子,然后培养成你的小情人,唉……口味颇重,不过还是没有叶丛的老婆重。

一开始,叶丛去过几次酒吧,也找过几次男人。但后来,突然有一天回家,他在卧室里发现两个躺在床上赤身裸体相互拥抱入眠的女人后,就再也没出过门。他病倒了。据说是一种严重的精神疾病,类似于精神洁癖的病,只要一看到同性就会发抖,恐惧,甚至晕倒。

想到这,韩缡想起自己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好。

车子已经停稳,韩缡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帐篷包,一个背包,还有两个手电筒和一件登山服。

他先把登山服给范梓千穿上,这个动作熟练得就像每天都会做一样,范梓千孩子一样地站着,瞪着大眼睛看着韩缡。

他一边帮他系扣子一边说:“晚上会冷,你穿得太少了。”

范梓千痴痴地笑:“那你呢?”他动手拽了拽韩缡的衬衫,他把自己的登山服给范梓千了,还没来得及去买他的尺码。

“我?我不怕冷,在韩国的时候,有一次跟医院的一个朋友打赌,看谁在停尸房的冷冻柜里呆的时间最长,赌一千万韩元。”

“你赢了?”

“输了。”

“哼哼……”范梓千轻蔑地笑了两声。

“因为第二天他被冻死了。”

周围的空气顿时安静了三十秒……

范梓千冷笑一声:“又是逗我的。”

韩缡痞气地笑笑,背起背包拎起帐篷包,关上后备箱,凑到范梓千耳边,声音低沉:“这次是真的。”

“韩缡……”范梓千嘟起嘴,紧紧抓住了韩缡的胳膊,撒娇似的。

“好好,不说了,我们走。”

两个人朝着瓷山的深处走去。

瓷山上没有多少野生动物,飞虫比较多,因为是初夏,植物已经颇为茂盛但不惹人厌,韩缡多多少少能够辨识出他和叶丛曾经走过的地方,但是如果到了盛夏,大树枝繁叶茂的时候就难说了,在这森林中,很容易迷路的。

一路上,韩缡跟范梓千讲了许许多多他在韩国经历的故事,那些故事有的像微博上的笑话,有的又很真实感人,让范梓千一会儿笑一会儿感伤。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他,就连情感都变得丰富了。

“韩缡,你说瓷山为什么叫瓷山?”

“据说是因为盛产瓷娃娃。”

“据谁说?”

“我啊。”

“可这里没有烧窑的地方。”

“我觉得是在山洞里,可能我们现在踩着的地方,就是个大工厂,那里面有成千上万的土窑和货仓,但却没有人。”

范梓千静静地听着,像在听一个童话。

“瓷娃娃想给自己做一个同伴,但是每做好一个,就跑出来一个,所以它一直在做。”

范梓千刚想评论他这个故事太幼稚,突然,前面的草丛动了起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跐溜一下从他们面前窜过。

范梓千二话不说回身一头扑到韩缡怀里。

韩缡抱住这具软软的身体,哈哈大笑道:“那是兔子。”

“你这个坏蛋,你早就知道这里兔子多才编个故事吓我的,对不对!”范梓千仰起脸气愤地嚷嚷道。

“我不吓你,现在能抱到美人吗?”韩缡坏笑。

范梓千一把推开他,自顾自地往前走去,嘴里嘟囔道:“大笨蛋,又不是不让你抱……”

两个人又走了十多分钟,绕过一大片树林,经过一个小湖,湖水在夜色中泛着点点粼光,很漂亮。湖的那边,就是一块草地,几个月前韩缡来的时候,初春草地还有些湿软,但现在已经茂盛到看不见泥土了,正好可以躺在上面。

两个人把背包和帐篷都扔到一边,迫不及待地躺在了草地上。

韩缡喘着粗气,头枕着双手:“现在搭帐篷吗?”

“不!”范梓千果断说,他这会儿很兴奋,因为第一次在晚上露营,真的很刺激。

“正好,我累了。”

“你这样就累了?”范梓千转头看着他,两个人的脸近近的,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开玩笑,我是谁,只要躺一分钟,马上好。”韩缡伸出一只手,揽过范梓千的身体,紧紧抱住他,看着范美人得让人窒息的脸,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了上去,轻轻拖住他的下巴,双唇慢慢接近。

温柔一吻过后,四周静谧而漆黑的环境突然变得暧昧而浪漫。韩缡转过头,看向天空,他说:“你看那些星星。”

范梓千抱着他的手臂,头靠在韩缡的肩上,看向那浩瀚深蓝的天空。一条宽宽的银河贯穿其间,那是一条美丽而神奇的星带,其中每一颗星星都争先耀眼。那是光与黑暗的世界,一个未知的,神秘的,庞大的空间。

而此刻渺小的我们,只是躺在星空下的一幅画,在时间的涓流中越然成诗。

9、说好的考试呢

搭帐篷的整个过程,范梓千都在韩缡耳边念叨着,包括这么多年来,他是如何跟那些男友周旋,如何去夜店打工,对生活一度失去了热情……

“刚到夜店的时候,老板不让我唱歌,他让我选,要么陪酒,要么陪睡,要么当服务员,我只能选服务员。”

韩缡没有说话,提起这个他就有点不高兴。

范梓千坐在韩缡搭得差不多的帐篷前,双手托着下巴:“有一天,我突然被老板带进包房,他终于肯让我唱一首歌给他听。”他的眼神像潺潺的水流,声音平淡地说出这些话。“我点了一首周杰伦的简简单单。”

“是林俊杰的吧?”韩缡噗嗤笑了起来。

“啊……是简单爱!”

“……”

“然后呢?”韩缡问。

“然后他就哭了,嚎啕大哭。”

韩缡挑了挑眉,表示很诧异。

“他说他要离婚了,老婆要改嫁。”

“那真够可怜的。”

范梓千点点头,换了一个坐姿:“我说你这么有钱,她为什么要离开你?”

“为什么?”

“他说,如果你是女人,你会喜欢我吗?”范梓千的脸上泛起一丝悲伤,他嘟着嘴说:“说实话,我之前一直没有仔细看过他,但是这一次,当我打量了他邋遢的衣服,看清了那带着眼屎的绿豆眼和充满黑毛的鼻孔时,我真的干呕了。”

“哈哈。”韩缡直起腰,把差不多搭好的帐篷整理整理。

“他很难过,问我是不是也很讨厌他。”范梓千说。“我好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是个女人,我一定会说自己怀孕了。”

韩缡说:“而且是我的。”

范梓千没有理他,继续说:“我说不是,我只是有点不舒服。他表情很失落,对我说,你以后就在酒吧唱歌吧,你唱的简简单单挺好听的,周杰伦都没有你唱得好。简简单单的生活,我就追求这个……”

“啊!”韩缡恍然大悟:“原来周杰伦的简简单单是打这来的。”

“是啊,从此我就分不清了。”范梓千呵呵一笑,见韩缡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乖巧地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静静的心跳声,猫一样的声音嗡嗡道:“有你真好。”

这个男人不在的这些年里,总有一些生活中的无可奈何,让他惊慌失措。在凶险中生存,不得不心惊胆战。

其实那天在包房里,后来老板非要让他脱衣服。房门被锁住,他在老板的威逼之下脱光了所有遮挡物,但就在他以为自己可能要献身给这个丑男人的时候,老板只是神情恍惚地站起来,绕过他身边,走到门口,打开门,出去之前说了一句:“原来真是男孩。”

这件事情他不敢告诉韩缡,韩缡本来就对他在那种地方工作很不满,如果知道这个,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韩缡抱住他:“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韩缡,我原以为我这辈子是离不开寂寞了,却忘记了自己寂寞的理由。

躺在帐篷里,听着外面的虫鸣,范梓千怎么也睡不着觉,这夜晚过得好美好慢,以至于害怕一觉醒来就破坏了这种前所未有的心境。

夜里的风有些微凉,范梓千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隔着毯子盖在韩缡身上,这个男人现在已经开始打呼噜了,没心没肺的家伙,和奚年一样。真是扫兴啊,他还没有看够星星呢。

范梓千翻身伏在男人胸口,紧靠在他的胸前,头脑里全是和这个男人的点点滴滴,包括以前的和现在的。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范梓千醒来的时候,正被韩缡紧紧搂着,自己昨晚给韩缡盖上的衣服此时正盖在自己身上。

感到怀中的美人已经醒了,韩缡睁开眼,正好面对着一双朦胧的大眼睛,范梓千软绵绵的手和腿搭在他身上,像一个八爪鱼。

“起来吧。”范梓千伸手揉了揉韩缡蓬乱的头发。

“不。”韩缡往少年暖暖的怀里钻去。

“乖啦,起来看看几点了~”范梓千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媚声是在撒娇。

“好,不过我要先……”韩缡的手在毯子里摸索着,摸上了范梓千的细腰,然后在他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坏死了。”范梓千眉头微锁。

韩缡继续钻进毯子里兴风作浪,范梓千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粉,一会儿又伸手进去制止他。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范梓千轻呼一口气,把身上的衣服拿起来,掏出手机,是冷乔辰的来电。

“喂?”

“我和……我表哥在一起。”

“在他家。”

“啊?……他家在……”

韩缡从毯子里钻出来喊一句:“南市区。”

“南市区……”

“哦……好,拜拜。”

范梓千一脸担忧地对韩缡说:“我完了……”

“谁啊?”

“我老师。”

“他管得真多。”

“今天有专业等级考试。”

“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

“我怎么知道你可能会有考试。”

“我忘了……”

范梓千叹一老气:“考试是来不及了,他要找我谈话。”

“什么时候?”

“现在。”

“我送你。”

“不然呢?”范美人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把我带到这么远的地方的,心里满是怨念。

******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从教学楼里出来,肯定已经考完试了。范梓千匆匆赶到老师办公室,冷乔辰就在里面。

进门后,范梓千带着一脸不安和歉疚来到冷乔辰面前,站定后用沙哑的声音说:“老师,我来晚了……”

冷乔辰深吸一口气,戴着眼睛的细长眼睛透出冰冷的光,他推了一下镜框,用质问的口吻问他:“你昨晚去哪了?”

“我表哥家。”范梓千肯定地回答。

“嗯。”冷乔辰又推了一下眼镜,眼神犀利:“你表哥家在南市区,这是你表哥说的是吧。”

范梓千惊讶他的听力怎么这么好。

“你表哥真奇怪,开着那么好的车,家里却只有一张床?”冷乔辰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有一些讽刺。

“老师……”范梓千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诧异他怎么知道韩缡开着好车。

“我不是过度干涉你的私事,但是你是我的学生,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就是我失职。”这一番官方的说辞貌似不像他的本意。

“老师,我们只是睡觉,没干别的。”范梓千真后悔还不如告诉他去野营了呢,不过仔细一想,算了,晚上野营,鬼都不信。

“只是睡觉?”听到他的坦白,冷乔辰的表情变得担忧了,谁信啊?

范梓千压低了声音:“我昨天回来太晚,就留宿在他家了,就像我们以前那样只是睡觉。”

冷乔辰的表情瞬间变得奇怪,这表情让范梓千觉得特别眼熟,和那天奚年大吼着:“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占你便宜。”的表情是一样的。

完了,这些男人……

范梓千此时真是深刻体会到那句广为流传的话之所以精辟,是因为真的不能跟一个男人说你跟别的男人只是单纯的睡一觉,因为他们太了解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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