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寂未离——院长也神经了
院长也神经了  发于:2015年04月16日

关灯
护眼

“跟我走。”他拉着范梓千的手腕,把他往学校门口拽。

韩缡眼里所散发着的霸道告诉他,这不是跟你商量。

“放开我,我有急事!”范梓千求饶道。

韩缡不理他。

“要出人命的!”

继续被无视。

“求你了,过后我再找你,行不行。”他几乎要哭了。

“你这是绑架!”

“韩缡!!……”

他已经没有了那天在酒吧门口时的气焰,虽然他曾经怨恨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当初抛弃了他,让他在这段感情中丢盔卸甲没有一丝尊严。但是许多年后,当他再次和这个男人不期而遇,和他的霸道不期而遇时,他发现自己仍然只能像一只他曾经圈养过的小猫一样,在他面前,毫无抗争的能力。

韩缡停了下来,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仍然有一丝只能被范梓千觉察的悲伤,他见少年脸上焦急而恼怒,有些心疼地宠溺地笑笑,把这些小情绪全部归于他对自己失踪了这么多年的埋怨。

韩缡一只手揽上那细腰,范梓千无力地跌入他的胸口,毫无反抗能力地抬起头,双手抗拒地按住他的肩,眼里充满怒色和雾气,美丽妖娆。

他俯身,把头埋到少年孱弱的肩上,在他耳边轻声说:“跟我走。”

这一次,语气温柔得让人迷失。

范梓千始终推着男人,但来自于那具身体上的温暖和力量包围着他,不肯消退。男人双臂环着他的腰,低头看着他,像在欣赏一件珍品。他抬头看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悲伤,有心疼,还有爱意。

韩缡,我们分开得太久了,我没有办法像曾经那样单纯,也没有办法再像曾经那样爱你依赖你。你不知道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都干什么去了。

我已经被你征服过,够了。

范梓千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韩缡,在他惊异和受伤的眼神中转头跑向教学楼。

******

韩缡站在操场旁,看着离自己远去的范梓千,有一些失魂落魄。

十年前,他二十岁,范梓千十岁。

那一天,他是去替父亲谈生意的。在对方约见的别墅里,他见到了范梓千。那孩子有些自闭,见客人来了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搬了一张小板凳,站在阳台上发呆。

生意的合作伙伴自称是范梓千的爸爸,但却是一个姓季的并且一辈子没有结过婚的花甲老人。韩缡也是后来才知道,范梓千只是一个养子,从孤儿院收养的时候就已经六岁了,这孩子执意要跟院长一个姓,养父也一直尊重他。

韩缡在父亲的派遣下经常去季老先生家里,来往多了也就和范梓千熟了。

在这之前,韩缡一直以为他是个小姑娘。

但是有一天,他在季先生家里喝醉了酒,就留宿在那,睡到半夜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进来,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韩缡惊讶地挪开身子问他怎么了,孩子胆怯地说:“爸爸喝醉了,我害怕。”

他把孩子轻轻揽入怀中,抱着他睡了一夜。

从此,范梓千开始依赖韩缡,每当他来到他家时,他都开心得不得了。韩缡若是很久不来,范梓千就一定会每天给他打电话。

渐渐地,韩缡对这个孩子也产生了特殊的情感,他经常会到学校门口去接他,两个人出去吃饭,看电影,逛街,做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情。

人生那么短,爱那么长,谁知道今后的日子里,爱情会遇上什么考验,又会朝着什么方向延伸。这两个人贪恋着朝朝暮暮,谁也不曾思考过未来。

七年前的那天,是范梓千十三岁的生日。生日的前一天,在韩缡单身公寓里,他把自己的第一次塞给了这个他最信任的男人。

之所以说是塞给他,是因为韩缡原本是不同意的。

韩缡和范梓千在一起三年,一向都是仔细小心地呵护他,照顾他,从没有要求他做过什么。因为他还太小,韩缡并不确定这样做是否会对他造成伤害。

3、可恶的奚年

韩缡,从决定爱你的那一刻,他注定要不顾一切,把全部都交给你。

可你呢,你有多爱他?

因为你,他才会变成这样,如今,他靠着父亲遗留的财产生活,不知道哪天就会失去经济来源。你为什么不问问他这些年都吃了多少苦,问问他为什么要到夜店打工,问问他是不是孤独,是不是痛苦,是不是需要一个依靠,可是你没有,你对他发火了,而且还是相别了七年后的第一次见面里,难道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

韩缡不敢否认自己曾经自私过,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爱他,在国外的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关注他的各种动向,他想回来,站在范梓千面前,告诉他,我好想你。

可他一直在犹豫,一犹豫就是七年。已经太久了。

韩缡把自己的回忆收拾起来,转身颓然地朝校门口走去。他不知道的是,朝着相反方向跑去的少年,正偷偷用手抹掉满脸的泪水。

这一个拥抱,让他拾起了曾经的所有。韩缡的怀抱,太温暖,太温柔,太美好,像是一个纯真的孩子头一回产生对感情的希冀和期盼,他给了他无限的希望和对爱的遐想,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

坐在校医务室的椅子上,范梓千的视线一阵一阵地模糊,肚子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神情恍惚。

奚年蹲在他身旁,脸上除了焦急还有一点懊恼。

十分钟前,在教师办公室的门口,奚年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嚷嚷着向面前一脸事不关已的表情,万年冰山一样的男人踹过去。但等他的脚踹出去后,范梓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挡在那男人面前。

结果,这场本被奚年视为是男人和男人的战斗在冷乔辰惊愕的目光和范梓千一声惨叫中结束。

围观的女生节操碎了一地,小声谈论着这场事故发生的缘由,其中包括三角恋版,还有劈腿版,最奇葩的是③ρ版。

冷乔辰没空搭理他们,让奚年带着范梓千来医务室。

现在,一个满脸是逗,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戴上眼镜走过来。她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范梓千,目光又落到奚年身上,面无表情地说:“又是你。”

学校上一次搞联欢会的时候,临班的女生因为痛经晕了过去,当时就是奚年把她抱到了医务室来。

“合着你们班女生痛经都得你照顾,够忙的啊?”医生的语气不疼不痒,玩笑地看着奚年道,然后在范梓千面前蹲下,拿开他捂住肚子的手。

“这儿疼?”女医生按着范梓千的肚子问。

“医生,不是痛经,是我踢的。”奚年连忙说。

范梓千瞪了奚年一眼,表情痛苦。

“我是男的。”范梓千哀怨地看着医生说。

“啊?你们逗我呢!”女医生连忙缩回手,站起来,一脸惊异。范梓千不仅长着一张雌雄莫辩的脸,声音也轻软干净,让人不容易分辨。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奚年好不容易让医生相信了范梓千的性别,又好不容易把和老师打架的经过给她讲了一遍,医生终于“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看病吧!”奚年抹了一把汗,甩甩手说。

“看不了。”医生撇嘴说。“这整不好是内伤,你们得去大医院,做个B超啥的。”

“这么严重?”范梓千惊呼,其实刚才在奚年着急地解释的过程里他都已经不疼了,现在感觉又有点不舒服。心里想着不能便宜奚年这个孙子,就算装也得装下去。

“打架致伤可不能马虎,你看,他没有皮外伤,这就说明是内伤。”医生说。

“奚年……”范梓千伸出泛白的手指,抓住奚年的衣角,抬头用泪光点点的眼睛看着他。

奚年最受不了他这样,连忙扶起他说:“行行,咱们去医院。”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两个人站在公交车站,等着最后一班车。范梓千身上披着奚年脱下的衬衫,夜里风有些大,但这薄薄的一件衣服已经可以给这具孱弱的身体带来足够的温暖,奚年穿着一件黑色长袖T恤,在风中屹立着。

范梓千脸上泛着憔悴,在街灯的映照下,他面部的轮廓显得更柔美。一双眼睛楚楚动人,闪烁着幽怨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把身边的奚年想象成了韩缡,不由得伸出手去挽住他的胳膊,把整个身体重量都倚在他身上。

奚年转头,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歉疚,他用关切的语气问他:“丫头,你很难受?”

范梓千在恍惚中冲他笑笑,努力把意识拉回来。

奚年伸手从背后环住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空间:“难受的话就靠着我吧。”奚年身上散发出年轻的气息,怀抱冰冷,身板单薄,和韩缡完全不同。

有一种安全感,只有对的人能给。

范梓千摇摇头:“只是有点累。”

从挂号到就诊到付款到检查再去就诊然后付款最后拿药,这所有的程序无一不是排长队,每排一次队要半个小时到两个小时不等,一共检查了五项,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算是个正常人也等出病来了。

范梓千摇摇奚年的胳膊,认真地看向他:“奚年,我饿了。”

奚年摸摸肚子:“我也饿了,走,吃饭去。”

两个人走出公交车站,在经过路边的垃圾桶时,范梓千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手里攥着的一张化验单塞了进去。

4、女神闺蜜

这几天,范梓千到处找工作,被韩缡找到以后,酒吧的工作做不了了,他一定觉得他在这种地方会学坏,或者是已经学坏了,所以找到他的那天晚上才会那么生气。

就算学坏又如何,这些年来,范梓千和不少男人交往过,他们有的是学生,有的是学生,有的是打工仔,有的是白领。不过,每当他们的关系发展到要上床的时候,范梓千就会搬来救兵,阻止这类事情的发生。

他有一个从小到大的女闺蜜,两人在幼儿园就说好了以后要结婚。但是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们渐渐发现彼此喜欢的都是男人,结婚的事情就此作罢,但买卖不成仁义在,十多年的感情还是有的。

这个人叫任旖歌,是个女神级的人物,长发飘飘身姿妩媚,会打扮会撒娇,在吸引男人方面像是开了外挂,能够驾驭除了特殊群体外的任何类型,绝对通关。

虽然和这样一个尤物在一起,范梓千很头疼,因为一个正常男性,对于美的判断首先一定是前凸后翘,然后再看脸。范梓千脸蛋再漂亮,也比不上人家的C杯。不过他还是非常依赖这个女人的。

任旖歌总是在范梓千遇到困难时伸出援手,比如每当范梓千想把男友甩了,她就突然跳出来,要么扮演一个横刀夺爱的白富美,要么扮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前女友,要么扮演一个意外怀孕的可怜少女,目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对方知难而退。

后来,这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大兴趣爱好,调节情绪舒缓身心的必备娱乐项目。

就这样,在任旖歌的帮助下,范梓千一直以双性恋的面目示人,每一次恋爱都不欢而散。

有时候,范梓千会迷糊,他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只能遇见一次真爱,但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不得不向这腐烂的现实吐口水。这些年里,在他遇见的各色男人中,至少有七成以上都在潜意识里认为,不以约炮为目的的约会都是在浪费时间和金钱。

有多少感情能承受得住一路走来的分量。

又有多少人能够住进心中一辈子也休想抹去。

只有他。

可是……

七年前,在范梓千生日的第二天,也就是他把初夜给他的第三天,韩缡就失踪了,电话打不通,公司里也找不到人影。

一个月以后,范梓千终于打通了那个号码,里面是韩缡消沉的声音,他同意出来见面,可范梓千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他来。

范梓千一个人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心口像被狠狠捅了一刀,很痛,整个身体不停发抖,冷风呼呼地往里灌。他哭得双眼通红,这时候紧握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但不是韩缡。

那边传来养父的秘书冰冷的声音,那个声音告诉他:“快来市医院,董事长刚刚过世了。”

看着养父冰冷的尸体,年幼的孩子不知所措,他受不了这样的双重打击,连续病了一个月。

有一天,养父的律师找到他,告知遗产的事项,他才知道,父亲的公司因为欠下巨款,被曾经的合作伙伴,另一个企业收购了。而那个企业的董事长,姓韩。

从此,他常常会想,韩缡是否是因为他父亲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愧疚才不肯见他。如果是这样,他会等他。和韩缡不同,他知道养父的公司是如何做起的,包括原始积累,和之后的几次兼并收购。

早就知道商场无情,更何况养父年迈,加上常年患有心血管疾病,几乎每天都在外面应酬,病倒或猝死都不奇怪。养父可能也早就为这一天做好了打算,早就写过了遗书。所以他并不认为对方公司的行为是造成养父去世的直接原因,他不恨他们,更不会去恨韩缡。

但韩缡在爽约后居然从此失踪了,这让范梓千不得不重新怀疑他们之前的关系。这个男人要了他的初夜,成为他决定了要去爱一辈子的人,却又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即便这样,范梓千还一度以为,韩缡也许有一天能想通,也许会回来的。

他在心里默默等着他,微博微信还有电话都没换过,他不断更新自己的动向,包括在哪里读书,在哪里找到了工作,遇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每个人,总有一些动态,是为了想要被看到的人而发。

七年后,生活渐渐地打磨着他的意志和纯真,曾经那颗炙热的心看似已经不复存在,他的心彻底死了。

可这时候,他又出现了。

养父去世以后,给范梓千留了两套房子和一些存款,虽然不多,倒也够他生活一二十年的。

但是一辈子那么久,谁知道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范梓千总跟奚年说,他要早一点学会挣钱养活自己,不为什么,只求安心。奚年总是觉得他的感情太过复杂,这样活着会很累,倒是奚年活得轻松,没心没肺的。

范梓千联系了两家招大学生兼职的企业,主要是办公室文员之类的,周末工作。说是办公室文员,其实大致就是端茶倒水,处理领导的一些琐碎的事情。

在知道范梓千要找工作的时候,奚年嚷嚷着说自己家缺一个保姆,这个消息乐坏了全班女生,所有人都在YY范梓千穿女仆装的样子,主仆恋神马的,最有爱了。

但是这场YY很快就结束了,因为这两天,奚年居然和临班的女神在一起了,这个女神就是任旖歌。

因为范梓千的缘故,这两个人原本就认识。奚年是当之无愧的帅哥,当然配得上任旖歌,只是这两个人的地下情进展得也够快,范梓千知道的时候,还是听同班女生说的。

范梓千当时就冲到学校操场,把正在散步的两个人抓了个正着。

任旖歌极其了解范梓千的性格,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看见他后第一句话是:“千千,我们是刚刚好上的。”

奚年傻笑着说:“是的,是的。”

“不用解释,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范梓千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但说实话,当他知道这事情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然后就开始默默地埋怨他俩不够意思。

任旖歌看向奚年,扬了扬眉:“我就说千千很大度的。”

“就是就是……”奚年没心思地回答着,一边坏笑一边慢慢接近任旖歌,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后马上离开,转头对范梓千说:“对了,冷乔辰让我告诉你,外面的工作不安全,他能帮你找兼职。”

“哦,好吧。”范梓千看着面前甜蜜的两人,有些心不在焉,一个是自己的闺蜜,一个是自己的哥们儿,虽然感觉有些别扭。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