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花没开——秋本明
秋本明  发于:2015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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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竟然还会让他过来找我?』

我独自呆坐在黑暗中苦思着这个疑问,只是,想着想着,脑门里却不经意地轻轻闪出一个字:贱。

(手机铃声:NickiMinaj-Starshios)

第16章:距离

过过得,是什么?

还是庆幸得到的是这般永恒的思念?

永远的,在心底留着的一个角落?

即使过了这么久,

你还是会经常这么的想着:

最初那样的情愫,可会爱着?

第17章:缘起缘灭(上)

话说叶子妹在闲暇之余,有个不是很优良的小嗜好,喜欢摸个八圈,打打卫生麻将!喔,我说了,是真的很卫生喔,打五十底,二十台的;最高的极限是一百底,二十台的,再上去啊,老叶也就敬谢不敏了。可问题是,就是因为太卫生了,所以老是找不到牌搭子,每次都要求爷爷、告奶奶般地去恳求,但经常得来的回应是:「你几岁啦,还在打一百底啊,扮家家酒吗?不不不,别找我,生命宝贵,我可不想浪费时间,打着打着,说不定就打起瞌睡来了!」求的人心酸,拒绝的人讪笑,唉,久而久之,这历史悠长的国粹,也就疏于练习了。

所幸叶子妹一位认识多年的圈内好友,恰好也是此好中人,更巧的是,他也只喜打卫生的小麻将,只是他可就比叶子妹有毅力多了,熟朋友不打,没关系,他上UT同志聊天网上去找,找够了牌搭子,才致电叶子妹:「喂,待会儿有空吧?我7:30带两个朋友到你家去打打小牌!」。

其实,说起来打麻将是件很有趣的事,不说除了要扣下家的牌,还得想法子调出上家给牌吃,另外还得揣测对家在听什么牌。除此之外,更好玩的是,通常还可以在牌桌上看出一个人的真性情来,呵呵,这可真是假不来的呢,哪怕是平时装得再如何正经八百地,可一上了牌桌,真正是无所遁形呢!难怪常听人家说起,丈母娘要挑女婿,上上牌桌也就心里有数了。

『叶子妹,你在家喔,待会儿有空吧?』才说着呢,朋友就来电说道。

「阿隆呀,怎么,要请我吃饭啊?」叶子妹笑问。

『你饭桶喔,就光想着要吃饭!跟你说喔,刚刚我上UT去找』阿隆兴冲冲地说道。

「呵呵,你又找牌搭子去啦?」叶子妹笑问。

『哈!你猜错了,这回不是我找,是别人找,一百二十底的,就在你家附近。我跟他说了,带个朋友过去玩玩,

顺便交交朋友,你看按怎呀?』阿隆像天涯觅知音般地兴奋邀约说。

「这朋友你认识啊?」叶子妹问道。

『不认识啊,哎呀,打打不就认识了嘛!怎么,莫非你还怕这种卫生小麻将,有人出老千不成?』阿隆嗤之以鼻

说道。

「不是啦,到不认识的朋友家里打牌,心里总是多少有些别扭嘛……」叶子妹犹豫说道。

『就打个小牌消遣消遣嘛,你不是常说牌桌上最容易认清人不是,不适合当朋友的,那打完牌咱们拍拍屁股走人不就得了,你不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打了吗?现在有人现约,用不着我另外找人,这不刚好吗?』阿隆鼓吹说道。

「这样啊!那你跟他约在哪见呢?」我问道。

『二十分钟后,就约在高雄火车站旁的旧远百楼下,我先去那儿等你,你来吧!』阿隆一说完话,不等我回覆,就急冲冲地挂上电话,唉,分明是打鸭子上架嘛(嘿嘿,虽然自己也喜欢啦,可谁叫我自己没牌搭子呢)。

一会儿功夫,大伙儿在大远百楼下会合后,到隔壁超商买了些饮料,主人就带我们一票人浩浩荡荡地杀上此栋大楼的第二十层,开了门,映入眼帘地,战场早已布置妥当。开战前,主人家阵前唱名道:

「我叫阿凯,这位是我朋友小方,呵呵,别客气,就当自个儿家一样,需要什么饮料,冰箱自己拿嘿!」阿凯阵前喊话说道。

「阿凯,我电话中说了,我朋友叶子妹他呀不喜欢打短命牌,最好能打个四将喔!」朋友二话不说,马上跟主人倒戈声明说,这就是牌桌上的朋友啦!

「呵呵,没问题,假日嘛,大家都有空不是?来来来,东南西北在这儿,一百二十台的,不限台数……」主人家

笑颜中,烟硝味于是开始弥漫开来。

正当大伙儿厮杀得昏天暗地,血流成河的第二回合北风起时,小方的手机顿时响起,只见他飞快地理着牌,边听着他讲电话说:『阿仁啊,你在哪?在家?你不是公司聚餐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怎么啦,乖,慢慢说,嗯,嗯,可是我在阿凯家打牌耶,这我,对不起,等一等,西风我要碰!嗯,好好好,你听话,先去弄条热毛巾敷敷脸,我待会儿马上就回去,好不好?要听话喔,等我,别随便乱跑喔,掰罗,嗯,我知道,掰掰!你打什么?二条吗,我胡了!嗯,西风一台,庄家一台,总共一底二!』小方放下手机,忙着算台数说。

「怎么,你那口子在家啊,你不是说他公司聚餐去了吗?」阿凯打开抽屉,算钱给小方问道。

「嗯,他刚回来了。」小方把钱放进他自己的抽屉说。

「那叫他到我这儿来嘛,干嘛一个人窝在家里呢,不闷啊?」阿凯建议小方说。

「不行啦,他被公司的同事灌醉了,连路都走不稳呢。刚刚手机里还哭说闹胃疼,要我赶紧帮他买药去,家里的药没了。」小方洗着牌皱眉说着。

「啊,这怎么行呢,已经跟阿隆他们说好了要打完四将的,现在连第二将都还没完,你就要回去啦?这……」阿凯眼神歉意地看了看我们,跟小方说着。

「不行啦,这样我也打不下牌,老悬着心,我看你还是打个电话给邦哥吧,昨天我还听他问起找不找打牌呢,我等他来了再走,就不妨碍了,你看好吗?」小方歉意地跟阿凯解释说。

唉,坦白说,像叶子妹我这情场屡伤屡败的人来说,听着听着,心底不免深深有戚戚然之感。这圈子一路走来,能懂得彼此珍惜,互相照应的真是少之又少,其实我对小方的做法很有同感,消遣的牌少打真的没关系,尤其是遇到现在这样的情况。

「那好吧,我来拨电话给邦哥。喂,邦哥啊,我阿凯啦!呵呵,怎么,你刚睡醒啊,我听小方说,你昨天在找打牌是吗?嗯,是这样的,我们打牌打到一半,小方临时有急事得先走,三缺一!嗯,好,你马上来是吗?嗯,小方说你来了就让你打!嗯,好,那待会儿见罗!」阿凯放下电话,回到牌桌拿了骰子说道:「待会儿有位朋友邦哥会补小方的位置,来,我们继续吧!」

「嗯,我看还是让小方先走没关系啦,我们等等好了。」叶子妹不忍看小方一副挂心的模样说道。

「没关系啦,不急这几分钟,邦哥住得离这里很近,不用十分钟啦,我们就边打边等吧!」阿凯掷完骰子,轮流拿牌说。

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我们这些当客人的也只得客随主便了,谁知这一回合正当阿凯自摸连庄后大家洗牌时,门外随即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呵呵,应该是邦哥来了,先等等,我去帮他开个门。」阿凯笑着起身说。

说着,阿凯汲着拖鞋就赶去帮那邦哥开门,我呢,逮着这个空档,顺便去上了趟洗手间。在洗手间里,边听着阿凯笑着对邦哥说:

「邦哥,我正在连庄,你得等我下庄了你再上」

接着彷佛听见那邦哥回应说:

「喔,这样啊,呵呵,好啊,祝你发财罗!我先看会儿电视好了。」

「咦,叶子妹他人勒?」阿凯问说。

「耶,我在洗手间啦,就来了!」我听见了找人声,急着应道,赶忙洗了洗手,跑回客厅的牌桌旁。

「好哇,我难得连庄一次,你却跑洗手间去,触我楣头啊,呵呵。」阿凯对我笑骂说。

「呵呵,哪是啊,有本事,你尽管连到天长地久吧!」叶子妹呵呵回应说。

「好啊,你以为我不敢喔,杀得你片甲不留呢!」阿凯笑着回呛说。

不过话说阿凯还真有两刷子,他这一连庄,就连到了六之后才意犹未尽地下了庄。不过还好啦,损失不太惨重,

都用胡的,没自摸。

「好了,你可终于下庄了,我现在得赶着买胃药去,邦哥,你来替吧!」阿凯一下了庄,小方连忙起身边说边朝电视那边喊道。

「喔,好,来了。」邦哥回应着,边走来在小方的位置坐下,开始洗起牌来,我因为忙着跟阿凯结清帐款,也没心去留意邦哥的长相。直到结完帐款后,阿凯将骰子交给了下家的邦哥,说道:

「来,现在轮到该你掷了。」叶子妹才无意间抬头瞄了这位邦哥一眼,一时间,脑袋却如焦雷轰顶般呆窒作声不得!怎么会是他,眼前这个所谓的邦哥,竟然就是叶子妹四年前分手的Lover阿邦!

当年会认识他,其实也是自己对人跟人之间的情失望之际,带着嘲笑自己的心情,在三温暖跟他认识的。后来聊天中得知他是桃园人,利用休假到高雄访友来的,于是我微笑地婉拒他进一步交往的要求,唉,就近在咫尺的情都谈不好了,谁又有那份闲心去掌握那远在天边的喜爱呢?玩玩好吗?就玩玩,让下回你到高雄来,亦多个朋友可访,好吗?但他伸过他的手臂,将我揽进他怀里,在那昏暗的小包厢,靠着我的耳旁说:「喜爱,应该没有距离之分。给个机会,让这份喜欢有个实现的可能,好不好,叶子妹?……」

渐渐地,这段感情,就在一次又一次地等待中展开。他于桃园B&Q的工作,总把每月的休假积起来,挑个月高风清的长夜,一趟趟地开车南下,就为了寻找这份喜爱。叶子妹呢,为了扮演好主人的角色,每在得知他南下的日期,总满心喜悦地查询这空档文化中心有无好的节目,黄小琥是不是又到高雄来驻唱了,电影档期里是不是有我们都喜爱的影片要上映,哪一个著名的地方小吃我们还没一起莅临过,还是跟他先打个电话聊聊吧,夜这样深,可别把车开到睡着啊!

几趟之后,某天接到他在桃园打来求救的电话:『怎么办?再几天总公司就要春季茶会了,每家分店都得派个节目比赛,我们店长把这工作交给我负责,可我还想不出要做什么节目耶』

玩了几年的舞台剧,不忍心听着他无助,一个晚上不睡,把节目设计好,写好大纲、走位,剪接好音效、配乐。

一大早,把这十几页的节目说明和几卷录音带,赶紧用快递寄了给他;可中午就又接到他的来电:『你寄的东西我收到了,可是我看不懂耶,真不知道该怎么排,后天就要比赛了』

电话中再三说明无用后,我只得紧急跟公司请了两天假,抓了外套就搭车到了桃园,跟他会合后,带着我见了他们店长,和那几位参加表演节目的同事,在我讲解完节目内容后,请了美工组的人员制作道具,于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排演、纠正,并给这群从未有表演经验的人员打气,心理建设,就如我曾在高工话剧社当指导老师的情况一般。

晚间吃完饭后,我跟他商量说:「今晚我到你家休息好吗,就一晚。你跟家人说南部朋友来帮你忙的,好不好?」

「这……不好啦,我怕我家人会怀疑的。」他为难地说。

还能说什么呢?我是来帮忙的,可不是来找麻烦啊!所以那天晚上,他带我去住了汽车旅馆,旅馆费,他让我付,他不是个称职的主人,不像我。

后来,他离开了B&Q,跑到台南开了家婚纱摄影。这过程中,他曾经找我合资,但我考虑过后婉拒了。原因是这行业我不熟,无法帮他什么;再者,跟自己Lover一块合资,这风险我不敢冒。但对我们最好的消息是,我们距离更近了,不用再百里跋涉了,台南嘛,很近不是?

第18章:缘起缘灭(下)

那一回,我到台南去探班,他高兴得像个小孩一般,我呢,快乐地观察了他一天,瞧瞧这位自己心上的人是怎么当老板的。他搬出一大堆相片,手舞足蹈地告诉我,这些都是他拍的,当时拍照的那对新人呵……这一天,我们好快乐的。

「这么晚,没车子了耶,我到你那儿过夜吧。」叶子妹愉快地说。

「嗯……不行耶,我跟我同事住,怕吵了他说。这么办吧,我开车送你回去好了。」邦哥为难说。

我一向不喜欢为难别人,哪怕是自己爱的人也一样,但,这不代表我是个不敏锐的人。忍了一路的话,到了高雄,在羊肉炉席上,我旁敲侧击地慢慢一点一点证实了我心底的猜测。这一晚,我无法入睡,忍不住煎熬的我,还是在第二天下午打了电话给他,坦然地问他是不是有人在一起了,听着他支支吾吾地否认,然后以工作忙为理由,挂了手机。这一挂,三天没接我的电话。

第三天,我还是在他的语音信箱留了话:『阿邦,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道理我懂。那位朋友若比我适合你,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给予祝福。只是,不免难过地是,在一起一年多了,你还是不了解我的,这么瞒着我,对我来说,不公平的,是不是?唉,算了,总之不为难了。』

喜欢上一个无法对自己感情负责的人,这份伤,除了悔,就只剩痛了。

但不怕的,我有经验了不是?我知道,再难过,时间还是能渐渐将伤口抚平的,只是伤得深,时间就得拉长点,而这一拉,足足拉了四年之久。

四年来,我不再涉足圈子,唉,应该这么说,对于感情的信任,我已没了欲望。

我开始喜欢自言自语,一段段故事,是听来的,是自己身上的,一件件说给别人,也说给自己听,只是独独有一段故事我没说。

然而,现在这个人他就坐在我对面,胡着我的牌,算着台数,收着我的钱,只是没正眼瞧过我一次。我不清楚,真实人生的讽刺,还有比这更甚的吗?一个四年前远在桃园的前任Lover,就这一天无预警地,在一个陌生人家里突然冒了出来,像彼此不认识般地在一张牌桌上一起打着一场卫生麻将!

台湾这块地方,不是有着两千三百万人吗?那些人都哪去了呢?

「这一将打完,我们不打了好吗?」叶子妹终于说了句话。

「咦,你不是不打短命牌吗?这一将才第三将耶。」阿隆看了我一眼问道。

「对不起,真的累了。」叶子妹叹气说。

「这样啊,可是我才把邦哥给找了来,让他打不到一将」阿凯为难地看着我说。

「那阿凯,要不你再找个人来顶我好吗?」叶子妹理着牌说道。

「可现在临时没人好找耶。叶子妹,这一将快完了,打完,再打个两将啦,人家邦哥才刚到,不打个三将真是说

不过去啦,好不好?」阿凯苦苦劝道。

「……」

「呵呵,胡了,自摸!」邦哥愉快笑说。

「你人怎么了,后面这几将怎么都没听你吭声呢?」在停车场牵车时,阿隆忍不住问说。

「没事,只是累了嘛。」叶子妹支吾说。

「少来,你今天怪怪地喔,都不像以前牌桌上的你,说吧,怎么回事?」阿隆锲而不舍地追问说。

「你还记得我说过,曾跟一位桃园人交往过吗?」叶子妹拿出安全帽,骑上机车问他说。

「记得啊,在B&Q工作的那个对不对?怎么,你干嘛提起他啊?」阿隆不解问道。

「唉,后来来的那个邦哥,就是他。」叶子妹发动机车说。

「什么?!喂,你先把机车熄掉,你说什么,那个人是你交往过的Lover啊?!」阿隆诧异问道。

「是的。」叶子妹把机车熄了火,手掌疲倦地抚了抚脸回答说。

「怎么可能啊,你的前Lover不是桃园人吗?怎么会在高雄遇到,还一起打麻将啊?!」阿隆不可置信地瞪眼问道。

「人生够讽刺,是不是?」叶子妹冷笑说。

「不对啊,刚刚打牌的时候,你跟他好像完全像个陌生人呀,你不会是认错了吧?」阿隆质疑说。

「你看我像个智障的吗?还是曾发生车祸,从此得了失忆症啊?那个人我跟他谈了一年多的感情,去过多少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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