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征途 中——乔牧木
乔牧木  发于:2015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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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国联合会议在科斯洛伐先生提出继续并且加快海洋之心建设之后便提上了议程,在科斯洛伐先生的邀请函下没有人敢拒绝,没有人会反驳这个给人类带来贡献的老人的要求。

教皇西斯尔亦受邀,整个神降大陆除了冰雪之原因为通讯中断,并且极少参与政治活动,在此次会议中缺席,按照综合实力来排,帝华,新廷,辛古,拜修斯,拉布斯多达,教廷,人全部到齐。

而在会议开始的前一个小时,波段翻译成功,成为了此次会议的开场白。

与会者八人:教皇西斯尔;帝华两位元帅克洛斯,喻臣澜;新廷首相及军队最高执行官于连,傀儡帝程邱白;辛古总理穆璐达;拜修斯六王联合政治领袖约翰·塞巴斯;拉布斯多达宗教领袖特伦姆。

以上为神降大陆五国及教廷最高领袖,喻文晦看见他们仍然是面无表情,继续组织自己一会儿开会要整合的资料,将它们一一过目,将自己最近的研究成果以及此次清剿失败带来的严重后果,他研究时候的专心致志让他本人看起来气质冰冷,而他本人懂得这点,也享受这点,从没有想过改变。

主持会议的是喻文晦以及在实验基地无法赶来只能通过海底光缆进行视频会议的科斯洛伐先生,各国已经将这两天失败的行动提交,并进行总结。

大家并没有什么要遮遮掩掩的,因为这次损失的并不是一个地区或者一个国家,而是除了冰雪之原区域的整个大陆,最后卫星采集到的信息清楚的告诉了他们一点:敌人,是几乎杀不死的。

没有人敢大意,没有人敢狂妄的站出来说打包票,这次坎如果过不去,会不会整个人类都面临灭顶之灾?

喻文晦一字一顿的把波段翻译结果念给在做的各位,没有利用任何电子器材,他手中拿着一张纸,纸上面是记录的结果。

之所以说没有利用电子仪器,是因为这次波段的翻译把统计的机器给卡住了,没有任何征兆的,换了每一台机器都如此。喻文晦在换了两台机器第三台仍然在卡的时候直接确定了这里面含有能够将信号器和谐的谐波,他自己还花了半天弄出来一个特别的过滤波器,纯手动,就不会被卡住了,过滤之后进行统计,光脑分析又开始出错,一波三折之后终于出来结果。

“向还在奋战的你们致敬:

向一切在做无力且徒劳的挣扎的你们致敬,你们盲目且勤奋,你们勇敢的牺牲,如同前赴后继扑往火焰的飞蛾。

你们的敌人是你们的母星,而一切桎梏,anti,以及你们身上的诅咒,均来自你们爱而不遗余力破坏的母星。

死,或者离开,是你们唯二的选择。

给予你们忠告,是我仅剩的仁慈。”

喻文晦冷漠没有波动的声音搭上这种神经病一样装高贵兮兮的说话很是让一干政治家们头疼,尤其是几位军人领袖,青筋暴起,双手攒起拳头,骨骼都暴露出来,显得十分愤怒,显然这次每人的麾下都有不少伤亡,而陌生的作战对手,怎么都杀不死的对象,让每个在场的,每个领战的人都头疼。

“啪”的一声,喻文晦把那张纸拍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面无表情道:“各国都来总结一下自己的失败经历吧。”

面前的八人齐齐黑线。

“不说?”喻文晦声音像是很无辜,表情跟他的声音一点都不搭,冷漠的看着自己前方屏幕,光屏数据一直在跑码,喻文晦心算的很快,他无需借助机器就可以达到比机器更快的计算速度,饶是不带入感情,看到那些数字他心中仍然一紧。

死亡数字有时候不仅仅是数字,它的背后,是具体到每个人,每个生命的可贵。

喻臣澜轻声咳了一下,“让我来说吧。”他的面色凝重,带着深深的悲哀,喻文晦看着自己的父亲,触了一下光屏将话语权转交,他的背后,是科斯洛伐那双深邃的眼睛,和那头花白的头发。

“本次清剿,联合朱雀战舰,白虎,麒麟三部,组以五百小队,最后安全撤离者,四百八十六队,牺牲者,七十人,皆是自军部精英。”他说到这里将右手食指中指并齐,按在右侧眉毛边,在场所有军人与非军人均起立,喻文晦如是,在视频里的科斯洛伐亦如是,右手两指并齐庄重触眉,然后握成拳头侧放胸膛偏左侧,只听到喻臣澜声音凝重,悲壮: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壮士音容宛在,魂兮归来!”

那是神降大陆自古以来对将士们的哀悼,这礼仪传承到了今天,在近二十五亿人沦陷,近百分之二十神降大陆居住面积被侵扰之后,他们能做的,便是承载了这苦难,然后尽力去反击。

他们在朱雀战舰上装了电子眼,然而战舰全数回航,所以从回航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失去了楚明非他们的消息。

喻文晦虽然直觉上觉得自己二哥没有死,但是并不能真的确信,没有科学依据的问题仅凭着依据“我觉得”是没有人会给他调动权力的。而他在刘慈他们身上添加的信息素,已经完全追踪不到了。

究竟是什么在阻挡他们?又为什么,“那个人”会说是他们的母星驱逐他们?

曙光(五)

(本文刘慈角度描述,慎入,哦,作者犯文艺病了……)

神降大陆公历2513年,冬,今天很冷。

“我在最深的夜里听见了他的哭泣,那是压抑着的孤独在最深的黑暗,没有光明,没有未来。我不能成眠,只能坐在阳台上抽烟,隔着落地窗看着外边黑暗慢慢褪去迎来曙光,将思念碾碎,将想要跳下去的欲望碾碎。”

“我终于在此刻发现了自己的懦弱,我害怕死亡,甚至于害怕失去喻文流——其实我早已失去了他,在三个月前我离开的时候就应该明白,只是耻于承认。”

“我承认我的懦弱,承认我的胆小,如同我承认我爱着他,并且深爱他。人都是有恐惧的,我也不例外。只是从进入军部以后,我以为过去那个懦弱的我已经不在了,死去了,那个在父亲皮鞭下瑟瑟发抖的小孩早就死在了那个下雪的冬季,现在活着的,是刘慈。留下的是给予别人的慈悲,而自己要冷酷面对。”

“原来我还是那个怯懦的没长大的人,只是这一次大约我又找到了勇气,我要再次去找他了。上帝保佑我吧,阿门。”

“这次我有了伙伴,一个是他的弟弟,三个是弟弟的同学,我这次不能抛下任何人,这是我的任务。”

“我还是把他们弄丢了,对不起。”

“刚才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跟你做的时候,当时只想直接骂你一句:哈,渣技术处男,疼死我了。”

“找你跟去西天取经似得,一路苦难重重,关键是妖怪吃不到唐僧肉,找你比吃唐僧肉还艰难。”

刘慈走过漫长的一段路程,黑夜中只能跌跌撞撞,身负难以启齿的伤,途径彷徨,黑暗,恐惧,克服迷惘,犹疑,失落,怀着希望,憧憬,美好——披荆斩棘的王子期待着穿越丛林寻找到沉睡的公主,他却只能屏住自己的呼吸。

他在看到了丛林尽头处,他的爱人的身躯,还有爱人的头颅。

那是完好的,喻文流的头颅,还有他的身躯,被冻在四方状的冰块里,安静的像是待人吻醒的王子,只有脖子上的那处明显的断痕告诉他这个人已经死了。

可是他的样子,如同他生前。

刘慈觉得自己会发疯,会癫狂,任何一个跟他一样的人,看到爱人的头颅被割下想必都会疯狂,毕竟不是谁都是莎乐美,抱着喜欢的人的头颅还会说一句:

“约翰,看,我已经吻到了你的头颅。”

莎乐美是个疯子,刘慈没有疯。

刘慈不怕冷,冬夜如此寒冷,他看到自己肮脏的手和因为奔跑杀戮而染脏了的衣服,还有腿间沾染的肮脏,将它们脱下,踩进湖水里,任由冰冷将他包围,将他蔓延,埋没头顶,涤荡他曾经让自己厌恶的心灵,和昨夜身处地狱的身躯。

终有一日我们将要离开我们的躯壳,我们明知道如此,仍然忍受不了任何污垢沾染在上面,或者归属的痕迹被覆盖。

真奇怪,温度这么冷,湖水没有结冰。他心中本来燃着最后一点火星,最后被自己亲自浇灭。没有悲悯,没有伤心,因为看见的那一眼,他就已经死了。

他所追寻的就在前方,他脚步的终点。

所有的前尘都是昨日,地狱总会在身后,人总有走向光明的一天。

但是他已经没有了光明。

刘慈全身未着片缕,如上古文明古希腊中的雕像,虔诚的跪在那个冰封的棺前,然后起身抱住了那个冰封的棺,试图用体温将冰块融化掉。

他冻的直哆嗦,心中满都是爱,低声唱起了以前喻文流给他唱过的一首歌:

“我爱你的勇气,亦爱你的懦弱”

“爱你的完美的身躯,亦爱着你的白骨”

“说到了爱情我们沉寂一片”

“白日余烬在我们眼前燃完”

“在那摇曳着蓝绿色的天边”

“有一弯残月,消磨得如贝壳”

“被时间之水冲刷,当它起落”

“群星之间、升降在日日年年”

“我有一个心思只想对你言”

“我想说你很美丽,我也竭力”

“以古老而高贵的方式爱你”

“这看起来皆大欢喜,但我们”

“却只能隔着时空,相对无言”

他和他的爱人,如今只能,隔着生死,相对无言。

两人做完后全身汗涔涔的,喻文流也不嫌弃,直接从背后抱着刘慈,低声在他耳边哼唱这首歌,刘慈被做的迷迷糊糊的,没听清,遂问道:“这首歌叫什么?”

“叫《等你老了,依然爱你》”喻文流做了之后就会特别拽文,特别温柔,跟平时那个贱贱痞痞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刘慈翻过身,两人这下成了面对面,喻文流看他的眼睛亮的很,上来温柔的吻他。

这吻带着亲情和家人的味道。

“我跟我爸爸还有弟弟说起你了。”喻文流扬起一边的眉毛,看起来又是那个贱贱的他:“你猜他们怎么说?”

刘慈装作不在意,“还能怎么说?总不能跟我大战三百回合吧。”

喻文流哈哈大笑起来,“克洛斯元帅简直是个疯子,说什么军部不允许同性恋,疯子,上古记载里面还说古时候的雅典城邦还成立一支名叫底比斯‘圣军’军队呢,他们的指挥官说啊,一个军团应该将相爱的战士编在一起,这样才能组成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部队,因为一个人是绝不愿在爱人面前丢脸的,而且他会为了保护所爱的人牺牲自己的性命。要我说就该这样,白天一起战斗,晚上睡在一张床上,抱老婆~”说着就直接滚刘慈身上,刘慈感觉自己要被他压死了。

他死命的想要把喻文流推下去,“滚滚滚,重死我了。”一脸不耐烦。

“老婆,那要不你在上面?”喻文流坏笑。

“真的?”刘慈不信,他从来没有成功的反攻过。

“真的,不骗你。”喻文流掐着他的腰直接翻了一百八十度,下一秒刘慈就知道真的不能再真了。

居然是骑乘!

“你……就永远……在逗我……”刘慈喘着气恨恨的看着喻文流,两人胸膛相贴,鼻尖相对,近在咫尺。

“看,你也爽了。”喻文流啃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说话,“来一炮就来一炮嘛,废话那么多,有这时间就多干一炮了。”

刘慈手软脚软,要不是软,这时候直接“啪”一声就给他一巴掌:还不如玩幻想乐章呢,说开始就开始,说停就停,多省事!

……还听话!

最后一次太持久了,刘慈脑袋直接趴在喻文流的肩膀上睡着了。

睡了个昏天暗地后,喻文流第二天没等刘慈醒来就开始在一旁虎视眈眈。

刘慈是在灼热的目光中醒了过来,梦里就梦到有一头猛虎一直盯着他,身为军人对于猛虎不是害怕,却条件反射会小心,他就是在那冷不丁猛虎扑上来的时候醒了。

然后看到喻文流极快的换表情,把刚才的目光收起,换成了一副冒火的表情。

刘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为什么这副表情?

“你!昨天居然睡过去了!罪不可赦!”喻文流气急败坏。

刘慈淡定了,原来就是这个啊。

然后他的表情就松懈了。

喻文流看到表情又换了,换上那副贱贱痞痞的表情,刘慈心想坏了,绝对没好事。

果然。

“你知道昨晚的事情有多恶劣吗?”

刘慈摇摇头。

“你害的我直接拔出来,跑卫生间自行解决了。”

刘慈心想确实,你晚上不知道来了几次,应该去卫生间,然后直接就可以冲走,省的洗澡还浪费水资源。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

是啊,我也是为了你好,怕你精尽人亡,所以要早点睡觉。

“你体力太差了,以后要加大训练强度。”

刘慈这回终于不再沉默了,一副“=口=”的表情,他的训练强度已经很大了,求别再加大了会死人的!

“加大强度后我们以后就可以一夜七次了。”喻文流兴奋道。

刘慈直接又倒回了床上。

“诶,快起床了,起床训练……”喻文流又在絮絮叨叨,罗里吧嗦的轰他起床。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刘慈才会偶尔任性点。

冰层在这么久,也没有划掉多少,而刘慈的脸色已经冻得铁青。

他们近在咫尺,却无法触摸到彼此,隔着五十厘米的冰层,犹如只是一层透明的玻璃,但是却如何也敲不碎。

“喻……文……流,你……醒……醒……啊”刘慈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靠近冰层化了的水又贴在了他的身上,本来就全身覆了一层冰,现在更是冻得像是一栋冰雕。

卧成了一座丰碑。

往日的甜蜜与今天的对比如同巨大的沟壑,精卫填海,也填不平心中的漏洞。那是女娲补天,也无法弥补的漏洞。

是幻觉吗?他好像听到了喻文流的声音。

他被冻的不清醒,哆哆嗦嗦的亲了亲冰棺:

“喻……文……流,我……爱……你……”

多年不曾出口,不曾表达的爱,终于在这一刻,讲了出来。而被告知的人却再也听不到,随着这厚厚的冰层,被掩埋在天堂。

曙光(六)

还在试炼之境的谢星珏觉得大概没有人比他的日子更难过了,他肩膀处完全被雪雕的利爪刺透,就这样被抓到了天上,因为太过于痛苦,双手紧紧抓着刀——那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他蛰伏反击的利器。

雪雕抓着一个人在空中飞起来依然毫不费力,本身冰雪之原因为地势的问题就冷成一团,空气也稀薄,雪雕偏偏往更高的地方飞,谢星珏开始不清楚它要飞到哪里,但是无论飞到哪里他都有种自己快要废掉的感觉,雪雕究竟飞了多高?

按照地理知识来讲,这里应该是平流层与对流层的交界处,因为这里的杂质很少,而气温虽然在极低,以所剩不多的感念去感知,温度基本没有改变。

地球平流层的温度基本维持在零下五十五摄氏度左右……谢星珏艰难的去想,自己还有多少分钟就因为多处毛细血管爆裂然后成为雪雕的食物?即便这是虚幻出来的世界,但是疼痛是真实的,低温是真实的,甚至连雪雕的羽毛摸起来也是真实的,他还记得自己方才试图去刺中雪雕的腹部,被那层厚厚的羽毛给堵的满满的。 这种环境下的雪雕的羽毛粗大,深深的扎在脂肪层里,一把只有五十厘米的刀连脂肪层都刺不进去,他现在就像是一只秃毛的刺猬,只能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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