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玉 下+番外——竹篱
竹篱  发于:2015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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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颜如玉自然明白秦书内心所想,微微点头,秦书看了一周,指着个小将士道:“将枪给我,传令下去,东三、六、七、营,西一、四、五、八、九营迎敌,其余与后方均不用动。”

那将士很快去了,颜如玉快速在心里算了算,两人眼神一个交汇,颜如玉便明白秦书要往哪个方向去,手拉缰绳,惊帆风一般冲进了敌营当中。

银色战甲在乌压压的大军中左冲右突,两人一骑配合甚为默契,秦书手握长枪,那普通长枪到了他的手中恍若神兵一般,拦,挑,刺,勾,一时周围竟然无人可以近身。

饶是颜如玉也不由得热血沸腾起来,男人血脉中压抑的征服欲被挑起,眼神瞬间犹如利刃,瞥向四周,迅速做出判断,秦书下一枪会刺向哪个地方,在什么角度挥枪合适,进而催动惊帆。

无边战场,血腥屠戮,本是令人极为厌恶,但在此时,秦书却感到一阵……温暖。

颜如玉一心役使惊帆,全然不顾周围乞颜敌军是否能伤到手无寸兵的自己;秦书一心一意注意周围敌军,全然不想若是胯下惊帆偏离几步就可以让自己置于险地。

全然的信任,彼此前胸贴着后背,身上的体温相互传递,共同奋战,为自己,为国家,为信念,为这万里山河,锦绣江山。

第一四六章

旷野茫茫,一时间之间战场之上,乌压压的人群不辨你我,其中一骑却骁勇异常,银白色战甲尤为显眼,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战场,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战马上竟然坐了两个人!

将近两万兵士的对阵,各举刀枪,兵器交接,杀伐之声不歇。

秦书将对方一名将士挑下战马,再补上一枪,惊帆动,银白战甲反射出刺眼的光,手中长枪一挥,将身后两人从马上扫到地下,颜如玉甚至能听清秦书挥枪时候带起的风声。

与所爱之人征战沙场,浴血奋战,颜如玉觉得,纵使在这一刻马革裹尸,亦是此生无憾。像是感应到颜如玉内心所想,秦书长枪再次挥出的那一刻,他低头,颜如玉转头,两人对视,颜如玉勾勾唇,秦书嘴角亦是上翘。

穿过了杀伐声,穿过了草原上的风声,战场之上千军万马仿佛皆是静默,秦书清楚听见颜如玉那句算不上情话的情话:“呆子,我忽然觉得这一刻,纵死无憾了。”

秦书内心触动,心有相似之感,不禁动容。

想颜如玉从前几乎一生皆不得已被百里璟压着,时时小心,处处谨慎,满腹才华不得半分施为,着实委屈了,与他一起征战沙场算的了什么,只要想,颜如玉尽可翻手为云覆手雨,史书之上颜如玉之名必然让后继之人黯淡无光,虔诚拜服。

秦书一笑,若朝阳初升,侧脸英俊宛若天神,令人无法直视,顺手将一个乞颜士兵斩于马下,他朗声道:“秦书不会让你死,相反,会让你长命百岁,陪他一辈子。”

颜如玉哼一声,似是不屑,却挡不住那笑意缓缓而出。

乞颜人之意本就不在战,边战边退,战势渐缓,秦书示意不用追击随他们去,接过颜如玉手中缰绳策马折返,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偷了一个吻,心满意足。

“请告诉你们草原的第一勇士,秦书万分期待阿木尔将军前来一战!”秦书对着乞颜退军大声道,颜如玉清楚感到他胸膛震了震。

惊帆缓步走向秦书大帐,心里的那份热切渐渐缓了,心情平静下来,颜如玉这才觉得方才像是在做梦,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与秦书并肩而战,甚至更从前的时候,颜如玉一度觉得自己根本活不到这个时候。

世界上很多事情,不像看起来那么一清二楚,不可逆转。用颜夫人的话说就是,天命既然都可以逆转,就没有什么不可能,这句话一度让中了彼岸的颜如玉怀抱希望。

秦书解了战甲,随手递给外头亲兵,亲兵接了出去,秦书转到里间,才发现颜如玉正躺在小小的榻上发呆。

蓦然出现放大的俊脸及时唤回了颜如玉跑远的心思,秦书俯身在颜如玉脸上头:“在想什么?”

颜如玉动动眼睛,眼底全是笑意在流转,促狭道:“想秦大将军你真是令颜某刮目相看,骁勇,唔……”

猝不及防被偷袭一下,颜如玉一点儿都不恼,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吻罢了秦书将他往里推一推:“往里头点儿,一起躺。”颜如玉往里挪了挪,榻着实有些窄,两人并排躺着刚刚躺开。

手握着手,面对着面,温馨安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秦书缓缓摩挲颜如玉手指,进而与他十指相扣:“很高兴?”

颜如玉笑笑:“嗯,不过你的手……商陆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秦书不大在意:“我也不知道,估计要过一阵子吧,没关系,又不是不能动了,即使真的不能动,一只手不也抱得紧你?”

颜如玉哭笑不得,又觉得很是窝心,谁说呆子不会说好听的话的?“你要是残了废了,缺胳膊少腿的,老了我可一定不伺候着你。”

“不用你伺候,到时还是本将军伺候你,夏日捐风,冬日暖床,你写字将军给你磨墨,你不高兴将军逗你高兴,保准你不后悔跟着将军。”

“谁是跟了你的?”

秦书低低地笑:“不是跟着我难不成还是跟着别人?子宴说得一点儿都不错,别扭又嘴硬。”

“你才别扭又嘴硬,而且又呆又不解风情。”颜如玉在心里偷偷记了赵子宴一笔账,别扭又嘴硬?很好,赵子宴。

“我别扭又嘴硬,又呆又不解风情,那还不是一样有人喜欢我?”秦书笑得愈发厉害,双眼盯着颜如玉。

颜如玉阴阳怪气:“是啊,比方说林家的小兔崽子。”

秦书嘴角抽了抽,甚是无奈:“远舟……”

颜如玉哼一声:“不与你多计较,说起来,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秦书想起很久之前,在酒楼里头那一回,颜如玉提点他的那两句,说他们很熟:“从小爹就教我,人家对我好,我也对别人好,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那时候在燕京酒楼里头,你说,我们很熟,我虽然当时不明白,但是后来想明白其中道理,就知道你虽然看上去不大好相处,其实是个外冷心热的人,就记下了。”

被他这么一说,颜如玉倒是想起来:“那时候你跟个愣头青似的,谁见了都忍不住说两句的吧?”

“别人都躲着我,哪里会有人提点,只有你。”

颜如玉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林景难道待你不好?”

秦书觉得这个话题一点儿都不好:“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人家为了你,把姓都改了。”

秦书被他一句一个林景气得头昏,委屈道:“咱能不能不提这个?”

颜如玉心里笑开,十分慎重地想了想:“成,那就说一说你瞒着我给百里璟下毒的事儿?”

这话题选的,简直是一个不如一个,“从前晚上说话,不都告诉过你了,这也气么?”秦书十分无奈,颜如玉这个爱记仇的毛病,以后万不能惹了他。

颜如玉认真不少:“能不气吗?当时知道之后差点儿气疯,特别生气,气你一声不吭的布局,气你瞒着我将这么大的事情默默扛着,若是有个万一……你将秦老将军至于何处?又把我当做什么?以后可不能再这样。”

秦书连声道知道了,颜如玉这才满意,又发觉别的没学会,和秦书这么长时间,倒是将秦书从前那个爱唠叨的毛病学了不少,瞪了秦书一眼,秦书被瞪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又惹了他。

两人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扯来扯去,一中午也就过去了,连午饭险些都忘了用,洪飞不在,颜如玉总得接过洪飞的任务来,下午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到了晚上,往榻上一躺,动都不愿意动了。

“榻有点儿小。”秦书抱怨,光顾着接了颜如玉过来,却忘了这一茬,赶明儿得换一张。

“是有点儿挤,凑合着睡吧,不用烦着换,太麻烦。”

秦书颇以为然,想着这样也有好处:“抱紧点儿就不挤了。”义正言辞,眼神澄澈,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颜如玉憋着笑:“咳,人家一般说情话的时候,都是很温柔情意绵绵的,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这样……”

秦书忍住脸没有红,凑过去吻他:“不是不大好意思么?要不你来说一句教教我?”

颜如玉挥开他解衣裳的手:“别闹,你不累么?”

秦书声音很低,像是在说悄悄话,凑到颜如玉耳边呢呢喃喃:“累,这会儿就不累了,都好几天了……”

颜如玉心说这时候怎么就不见你不好意思了?感情是诳我呢?

【终于……完成任务!!!求夸奖~~~】

第一四七章

面皮什么时候要得,什么时候要不得,秦书掌握得恰到火喉,心知这时候若是不好意思,他就一辈子清修做和尚,以后就同颜如玉盖棉被纯聊天好了,遂不发一言堵着颜如玉,不让他有机会说话。

面上发烫,气息紊乱,颜如玉竭力让自己语调显得平淡些,拿手推秦书:“你去将灯熄了。”

秦书低头在颜如玉脖颈上蹭个不停,啃啃咬咬,耳鬓厮磨含糊不清:“非要熄灯么……”

颜如玉蓦地屈起膝盖,秦书没想到有这一出,险些被他顶下床榻,堪堪稳住身子,一道指风随手将桌上灯熄了:“听你的便是,又没有其他人,莫不好意思……”说罢又覆上来。

秦书十分温柔,与白日里在战场上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极尽缱绻缠绵,带着剥茧的手拂过,让颜如玉忍不住想要呻吟出声。

唇舌火热交缠,不知道要将手往哪里放,秦书抱着他坐起来,执了颜如玉的手划过胸膛,男子小麦色胸膛肌紧绷,十分健美好看。

迷恋地流连了一会儿,抬眼见秦书亦是十分迷恋地看他,异常专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清楚看到那眼底的爱意,毫不掩饰。

心中一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满满充斥胸口。手划过腰侧的伤口,又划过几块腹肌……

清楚听见秦书喉中溢出一声低吟,颜如玉忍不住勾了勾唇,有点儿得意望着秦书,秦书忍不住喘息:“唔,哪里学来的?”

“本公子万花丛中过,你说呢?”又低低凑过去和秦书咬耳朵,“不像某些人,还要看着春宫学……”

颜如玉的手十分温暖,力道刚刚好,秦书懊恼,抱着他断断续续喘气,声音暗哑:“谁看那劳什子东西……”说着就见颜如玉似笑非笑。

“唔,你……”

“看没看?”颜如玉挑眉。

秦书脸爆红:“就是翻了两页……”说罢又嘟囔两句,只觉得被颜如玉撩得快疯了,全身起火一般,毛躁着去扯颜如玉衣衫,三两下将他剥干净了,不甘示弱到处点火,摸摸索索,手上劲儿比方才大了许多。

秦书几乎红了眼,胳膊环到他身后去,颜如玉手上停了停,瞳孔微缩,有瞬间的失神,小声喘着道:“你轻着点儿……”

被撩得失了耐心,秦书模模糊糊应一句,抱着颜如玉坐起,免得压了他,秦书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颜如玉抱着秦书的头,顺道扯了他束好的发。

呼吸相闻,情意相通。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又是难受又是说不出的舒服,颜如玉想推开他,又有点儿舍不得,恍恍惚惚只能搂得更紧。

被折腾过来折腾过去,颜如玉筋疲力尽,心里十分后悔开始那会儿撩拨他,抖着胳膊推推秦书胸膛,嗓子哑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秦书……”

“嗯,好了好了……”秦书边胡乱吻边安慰,颜如玉双眼失神,昏昏沉沉不自觉眼角挂了泪。

像是绵延无尽的一场春梦,永远走不到头。

秦书终于退出来,拨开颜如玉汗湿的头发,含笑看他,颜如玉觉得这时候秦书总有种说不出的性感,眯着眼咽了咽口水,竟然被看得有些紧张,张口哑着嗓子骂:“你混蛋。”

秦书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十指紧扣埋头在他肩窝闷笑:“嗯,你说什么都成。”

被秦书鼻息呵得很痒,颜如玉勉力动了动,感觉被敷衍了,立时怒道:“你不觉得你今天太过分……”

秦书堵住他的嘴,深深一吻,笑得甚嚣张不过:“要不要喝水?”

颜如玉从鼻子里哼一声算是回答。

将人用薄毯一裹,就这么抱着下了床,颜如玉对于秦书这种让自己坐他大腿的行径已经不想多加评价,多说一句话都嫌累得慌,反正看秦书也不累的模样,坐一会儿当是无妨。

点灯倒水,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包在一处等着杯中水冷,颜如玉懒懒地倚在秦书肩上,脸上红晕还未褪去,像是刚饮过酒醉了一般,秦书忽然想起,燕京的酒窖里头那坛红曲桃花酒。

到底自己是多么的幸运,才能这般抱着颜如玉?

“远舟……”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一声。”

颜如玉脑袋上青筋跳了跳,忍住没有发作,再不愿多说一个字,秦书抱着人喂了水,颜如玉乐得被伺候不用动,这个时候也不觉得两个大男人腻腻歪歪有什么不妥了。

这边腻歪完了,那边该打仗还是要接着打仗。

像是看穿了秦书的意图,乞颜人日日来,总共也不过万人,退退打打,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存心也是让秦书添个堵,秦书却不大在意,只留了个心,以防他们大肆来犯,这边打着仗,后面有颜如玉等着,秦书说不出的春风得意。

加之刚收到齐钟的信儿,他和赵俭已经成功绕过东方那边的九黎山,乞颜人并未发觉,只等着这边攻城,那边就能下山两边合击,打乞颜人一个措手不及,哪怕不能一举攻下四方城,也能让乞颜人无暇分身。

事情顺利得出人意料。

五月中旬,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军营里,赶马车的那人洪飞挺熟悉,是商陆,然后是商小天,接着车上又下来一个挽了已婚女子发髻的妇人,那妇人约摸也就是三十岁不到,怎么看怎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以前在哪里见过。

商问天等着颜相将他心爱的鹿送出来,背着手,少年老成站在马车外,木着脸波澜不惊。

洪飞想起秦书和颜如玉对商小天的评价,面部失衡,简称面瘫,不由得动了动唇角:“商大夫回来了?”

商陆点点头:“颜如玉呢?赶紧让他出来,看看谁来了,颜如玉……”说着便喊了两声,没见颜如玉秦书两人出来,才意识到两人可能不在。

“公子和将军在前面和乞颜人对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洪飞说到这里,看了那妇人一眼,心里一下明白过来,难不成这就是颜如玉口中的颜相和颜夫人?怎的如此……年轻?

颜相稳重儒雅,丝毫没有身居高位人的威严或者是高高在上,颜夫人更是年轻貌美,和颜如玉站在一起,说是姐弟也有人信,意识到两人身份,洪飞不敢多看了怠慢,碍于人多眼杂,只微微见了礼:“末将见过两位,公子不在营中,几位请进。”

宋夏刚刚闹罢一场,因着洪飞没有告诉她赵俭和齐钟去了九黎山,宋夏央着洪飞找人送她去见赵俭,洪飞当然不愿意,宋夏闹了一阵,洪飞是个不善言谈的,只板着脸,宋夏无法,憋了一肚子气去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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