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煎何太急(穿越 包子)中——八爷党
八爷党  发于:2015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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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晓得宸妃早就没了让庄麟纳妾绵延子嗣的心思,至少现在是没有的。究其缘由,也不过是宸妃慢慢看穿了永乾帝的猜疑不安罢了。

须知宸妃能在宫中圣宠多年,能在镇国将军府手握重权功高震主的时候还牢牢握住永乾帝大半时间的信任和怜爱,游刃有余的处理权臣与帝王间的关系,自然不是个鲁钝,不明事理的人。这次庄麟被困狼居胥山,镇国将军府却一反常态以弱势哭诉求人,其中多半就是宸妃的手笔。

她与永乾帝夫妻二十余载,从永乾帝的红颜知己到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再到自甘下堂将皇后之位拱手让人,却转脸就勾起永乾帝的愧疚之情并利用这份愧疚孕育了庶长子,直到如今还能靠着帝王的怜爱犹疑死死压制皇后一脉,靠的便是这份审时度势,投其所好。

长久的夫妻生活让她琢磨透了枕边的男人。知道随着英雄迟暮,永乾帝目下最骄傲的一件事是青出于蓝,最怕的一件事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既然如此,叫庄麟身上有一条明晃晃被人揪着的把柄,走好过让他四角俱全,十全十美。

何况庄麟是真心喜欢君少优,而君少优也愿意与庄麟共赴西北,又于危难之际救了庄麟一命。宸妃身为人母,早已将君少优当做救命恩人一般看待。因此言谈举止间对他客气了不止一两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三人坐在殿中闲话一回,庄麟一直惦念着素瑶之前所言,又瞧着精致奢华的长极殿空空荡荡,无甚人气,不觉挑眉问道:“听素瑶说阿娘这些时日心情不太好,怎么没把菲嫣表妹接进宫来,让她陪着阿娘说说话也是好的。”

宸妃闻言,开口笑道:“人家一个风华正茂的小姑娘家,除了在自己父母跟前尽孝道,自然也有自己的闺中密友要联络。总陪着我一个老婆子像什么话——”

庄麟截口笑道:“阿娘才不老,阿娘比宫中任何妃嫔都要美艳年轻。”

宸妃莞尔一笑,开口说道:“少贫嘴。你要是真的心疼阿娘,就跟少优时常进宫看我就是了。”

庄麟闻言,又道:“我倒是想来,只怕来的勤了,阿娘只顾着跟我说话而冷落了阿爹,叫阿爹心中埋怨我。”

君少优听到这里,不觉插口说道:“今日给娘娘请安,倒是难得没瞧见陛下。”

往常他们前脚一到,永乾帝必定在后脚就跟来,以示对宸妃和庄麟的恩宠。今日他们来了这么半天,永乾帝竟然没个音讯,实在有些奇怪。

宸妃闻言,怅然而笑,开口说道:“后宫佳丽三千,陛下每月能在我这里逗留三五日功夫,已算是极大的恩宠。难不成还指望着同你们小夫夫一样,成日的耳鬓厮磨,朝夕相对不成?”

庄麟与君少优面面相觑,一时间倒有些无话可说。

宸妃纵使美艳无双,保养得宜,却也是年近四十的女人。永乾帝身为帝王,坐拥佳丽无数,乱花渐欲迷人眼,能想到每月留三五日给宸妃,已是难得。须知皇后身为正宫,永乾帝每月去椒房殿的次数也不过初一、十五两次。何况永乾帝随着年岁渐长,越发注重保养,又有朝政繁杂,刨出去自己在太极殿清净的日子,每月也只有一半的时间留宿后宫。

如此算来,宸妃娘娘每月三五次接驾,在旁的妃嫔眼中,自然就是极为难得的恩宠了。

宸妃凭此聊以自慰,看在君少优眼中,却是越发叹息。

世人都赞誉永乾帝情深意重,对发妻不离不弃。也曾羡慕宸妃一介女流,却能被帝王如此钟情。却不晓得这当中又有多少算计。连每日呆在一起的时间都要权衡筹谋,这所谓的伉俪情深,又能真正缱绻缠绵到哪里去?

想当初他君少优还曾为此替皇后与庄周打抱不平。如今想来,实在是太过天真。

君少优轻轻叹息,不知怎么的,自从他接二连三的遇见前世的那些女人,便越发觉察出这世道对于后宅女眷的不公平。将心比心,若是君少优与宸妃易地而处,若是庄麟也如永乾帝一般左拥右抱,君少优是永远不会原谅庄麟的。不仅如此,君少优此刻暗暗假设,便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心中汹涌而生的杀机。他知道倘或事情真走到那一步,他绝对会不惜一切毁了庄麟,才能解消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君少优猛然一愣,不觉看向庄麟。君少优身为男人,纵然此刻身份家世不相匹配,但他在精神上认为自己跟庄麟是平等的。所以他不能忍受庄麟的出轨,不能忍受庄麟对自己的背叛。

那么换句话说,是不是也表示君少优对庄麟的在意,对庄麟的执念也非同一般,所以才会对庄麟的要求苛刻的比上一世那些红颜知己还甚?毕竟他对上一世那些红颜知己也没有要求过忠诚,唯一。然而现在却隐隐升起了同庄麟一生一世共白头的心思。

也就是说自己对于庄麟才是真爱?

君少优思及此处,不觉悚然而惊。

他猛然想起最初那一世他在某地写种马文的时候,曾经塑造了一个被众多男读者一致评论为情深意重,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主。然而却有一位女性读者对此不置可否。她在文下评论说任何一个种马都没有资格谈爱情,因为爱情的发生是纯粹且唯一的,男人女人在交往之间可能会因为种种欲望而相互吸引,但这还仅仅是爱、欲,最终将各种因素转化为爱情之后,与之相伴生的便是责任。

只有爱而不谈责任的感情不配称之为爱情,那充其量只是种马男主在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一种遮羞布。而种马男主对于文中的每个女主女配的情感,很显然也不是爱情。那只不过是一种类似于游戏攻略推boss的环节。只是为了迎合而迎合,肤浅的张扬着所谓的博爱,所谓的绅士,和所谓的被动接受和所谓尊重女人自我的选择。

因为写出这些情节本身的是男作者,而男作者在安排这些情节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文中女主与女配的想法,甚至没有推断过环境与性格双影响的人物存在的合理性。而那些姐妹和睦,毫不吃醋等等桥段,也不过是男作者本身的主观臆断,是强加在文中的女主女配身上的脸谱化梦想化,而并不是角色自身的想法。

而最能证明此论调的,则是那位女读者将君少优文下的种马情节全部删除后,整本书的前后依然是贯通的,丝毫不耽误每一个情节的发展。

有此推知,种马男主对于女主的定位也不过是不影响其最终奋斗的调剂品而已。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也无伤大雅。而现实生活中,当一个人真正对另一个人投入感情后,所做的一切绝不可能一点都不影响他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

更不会有人做到将感情与经历剥离开来,互不影响。

两情缱绻时,没人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如果在感情的收支上不能平衡,则必然会影响其主角的判断与周围的环境。所以在君少优的小说中,女主可以为了男主放弃一切努力做到家庭和睦。而在实际的上辈子里,平阳公主却只选择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不肯眼睁睁看着君少优与旁人缱绻厮磨。

上辈子君少优不懂平阳的想法,所以得知她的背叛陷害,君少优只是心有不甘,却不曾深恨过。

他觉得自己是心胸豁达。不过今日想来,若此事同样发生在庄麟的身上,他又岂能这么简简单单的抬手放过?

君少优越想越觉得惊异,他从来不晓得自己的思维竟然能精细至如此。不过眼下他不准备想的太多,只好勉强拽回心神,向宸妃笑道:“娘娘整日在宫中,似乎寂寞难以排解。为何不想法子找些事情做做,也能打发一下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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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君少优所言,宸妃轻笑出声,摇头说道,“你虽嫁入王府,但到底是一介外男,哪里能懂得这后宫女眷的事情。虽说大褚比之前朝,对待女子方面要宽宥许多。但宫中又比不得民间,一动不如一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才是长久安稳之道。”

君少优微微叹息,只觉得这后宫的女人活的当真不容易。整日里守着女戒女德什么都不敢做,清闲下来的时间可不就剩琢磨着给别人下套了。

难得儿子与媳妇都进宫一趟,宸妃不欲在这种事情上多谈,免得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欢愉时光。遂言笑着换了另一个话题,问两人西北之事,问外头的风土人情。众人闲话一回,很快到了晚膳时间。

永乾帝早已派了太极殿的小太监过来传话,只说晚膳会过来这边吃。宸妃娘娘少不得又按着永乾帝的口味张罗菜肴。只等到菜馔齐备,又开了一坛上好的惠泉酒。永乾帝便掐着点儿过来吃晚膳。

酒宴之上,永乾帝态度殷切,连连询问庄麟与君少优的病情。且以两人刚刚病好为由,并不许两人喝酒。宸妃见状,立刻换了一坛西域进贡的葡萄浆。庄麟与君少优两人起身谢恩,永乾帝立刻吩咐叫起,又言语一些“自家人,何必如此礼多拘束”的话,做足了一派父慈子孝的场景。

君少优与庄麟相继起身落座,永乾帝见两人举止默契,不觉笑道:“西北一行,倒让你们小夫夫两个越发缱绻深情了。怪不得古人总说好事多磨。可见日久生情之语,并不是虚妄。”

君少优与庄麟相视一眼,故作小儿女状腼腆低头,心中却不约而同起了警惕。

就听永乾帝继续说道:“北匈奴投诚归顺一事,如今已算是尘埃落定。西北都护府上奏恳请重开贸市,尔等以为如何?”

庄麟开口笑道:“阿爹是最知道我的。我这个人,除了带兵打仗,别的事情都不耐烦。这些个经济治世的问题,自然也问不着我。”

永乾帝又看向君少优,笑道:“那你便说说罢。”

君少优欠身应是。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如今边塞安定,民心思稳,匈奴臣服。若重开贸市,我大褚将士自能保证商贾的性命安危,财产安稳。而匈奴一方,因常年逐水草而居,以牛羊为食,对食盐、茶砖乃至丝绸、瓷器等奢侈品的需求甚大。之前我大褚与匈奴关系紧张,且尔尔蛮夷,不服教化,总会有匈奴骑兵冒充劫匪烧伤抢掠。陛下为保障大褚商贾的性命财产安危,不得不关闭贸市。如今匈奴既已臣服归顺于我朝,我大褚泱泱大国,自然不会同旗下属国计较。若重开了贸市,那些匈奴百姓则可轻易的购买食盐、茶砖。丝绸,瓷器等物,通过与大褚商贾接触,也能慢慢了解到大褚百姓衣食富足。长此以往,必会对我大褚心生艳羡之心,自然也感沐陛下天恩。到时陛下再派人教化蛮夷,则要轻省许多。因此少优窃以为,西北都护所提议之事,甚为可行。”

永乾帝听了君少优一席话,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少优此言,与朕不谋而合。”

君少优微微一笑,庄麟接口说道:“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其实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永乾帝没好气的瞪了庄麟一眼,开口说道:“你倒是很会讨巧卖乖。”

庄麟嘿嘿一笑,又凑趣哄得永乾帝开怀大笑。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的功夫。

欣然饭毕,宫中婢女又上了新鲜瓜果,精致点心。永乾帝捧着茶盏啜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道:“此番西北一行,你夫夫二人立下功勋无数。尤其是少优,不论安置灾民还是救援麟儿,再到后来进献火药配方,你都是功不可没。可朕却仅仅封赏你一些食邑钱财之物而未曾授你官职,你心中可有计较?”

君少优淡然微笑,起身说道:“回禀陛下,少优十年寒窗苦读,愿意从科举出身,多谢陛下成全。”

永乾帝抬眼打量君少优半日,开口笑道:“你果然是个极聪明的人,知道唯有科举正途才能在朝中走的长远。朕对你寄予厚望。既已病愈,朕希望你尽快回国子监习学,来年恩科,朕希望能看见你金榜题名。”

君少优自是躬身道谢。庄麟坐在一旁,笑嘻嘻说道:“少优大才,儿子的眼光也犀利。阿爹以为然否?”

永乾帝莞尔一笑,伸手点了点庄麟,并未答话。

用过茶点之后,便已到了掌灯时分。眼看宫门就要落锁,庄麟与君少优二人自是起身告辞。永乾帝自然留宿长极宫中,与宸妃如何缱绻深情,自然不消细说。

且说庄麟与君少优二人回府,盥洗已毕。因时辰还早,君少优便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岭南游记》品读。大丫鬟承影送了两杯清茶进来,瞧见四下无人,便凑上前来,悄声说道:“回公子的话,因王爷曾嘱咐过奴婢,平日里多照看秋芙姐姐一些。所以奴婢这几日很注意秋芙姐姐的举动。今日护国公夫人派陈妈妈过来请安的时候,奴婢留意到一些事情,只不知当讲不当讲。”

君少优翻了一页书,也没看承影的神色,开口说道:“有话直说就是,你我之间,别绕弯子。”

承影闻言,脆生生应了一句,开口说道:“今儿一早,护国公府派了四个婆子给公子请安。其中三个只略说了几句话,公子就打发她们几个下去吃客饭。只留陈妈妈一个人在堂上聊了许久。过后陈妈妈也退下去用膳。在回廊上的时候恰好遇见了秋芙姑娘。我远远站着,只见秋芙姑娘不知扔了一团什么东西在地上,陈妈妈捡起来就揣进袖里了。”

君少优眨了眨眼睛,并未说话。坐在书案前看地图的庄麟也走了过来,开口问道:“然后呢?”

承影又道:“下午公子与王爷进宫之后,秋芙姑娘便也向陈总管告假,说要家去瞧瞧。陈总管因晓得王爷与公子正为秋芙姑娘议亲,便给了假。又派了一个门上的小子驾车,并一个三等婆子跟着秋芙姑娘回去了。”

君少优抚平书页边缘的棱角,淡然说道:“婚姻大事要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秋芙虽是我的丫鬟,但这件事我许了她自主便宜之权。她要家去跟老子娘商量,也是情理之中。”

承影闻言,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口水,拿眼睛窥着君少优的神色开口说道:“奴婢擅自做主,又另派了人跟踪秋芙姐姐。发现秋芙姐姐在家里呆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回府了。秋芙姑娘走后,从他们家又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子,我派去的人跟着那小子后头……发现那小子兜兜转转最后进了护国公府。”

君少优默然片刻,开口轻笑道:“意料之中的事情。”

顿了顿,又道:“后日我回护国公府赴宴,你叫那小子驾车送我过去。”

承影躬身应是,又见两个主子没别的吩咐,欠身告退。

承影走后,庄麟走到床榻旁边挨着君少优坐下。君少优突然问道:“你上辈子活的比我久,应该知道秋芙是谁的人罢?”

庄麟一怔,刚要开口,就听君少优又道:“算了,你还是别说了。左右后日我回去,就让我自己看着罢。”

庄麟又把嗓子边儿的话咽到肚子里面,挑眉谄笑道:“管她是谁的人,这辈子都跟咱们俩无关了。”

君少优面无表情的应道:“那倒是。”

顿了顿,又道:“可就算我不计较,总不能让人算计了我去。毕竟秋芙跟我一场,若是可能,我还是想叫她心想事成。”

庄麟听出君少优话中未尽之意,不觉也跟着坏笑起来。

倏忽间便到了后日一早。

君少优吃过早膳,盥漱已毕,穿戴整齐。外头小子早已备好车马,君少优与庄麟坐车前往护国公府。

杨黛眉早早便打发了人来胡同口守着。瞧见永安王府的车驾慢悠悠过来,君瑞清与杨黛眉即刻带了阖府上下启中门迎接。

下车之后,君少优给拉车的小子使了个眼色。君瑞清躬身见礼道:“臣君瑞清,率阖府上下恭迎王爷、王妃大驾光临。”

庄麟伸手扶起君瑞清,含笑说道:“几月不见,国公爷风采更胜。”

君瑞清寒暄几句,开口说道:“王爷请里边说话。”

杨黛眉吩咐府中下人引着永安王府的马夫,随从前往偏厅歇息喝茶。自己则引着君少优去后院儿堂上歇息。承影便凑上前来,红着脸面说了声有急。杨黛眉心下会意,立刻指了一个婆子带着承影去如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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