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招过去，俩人不分上下。

二十招过去，万福至已显出疲意，动作失去了灵活。

三十招过去，万福至见自己已经没有优势而认输，傻牛却仍然精力充沛。

「全部都上来吧！」傻牛又一次的呛声，剩馀的六个人没人动作。

青山派张有伦、苍空派伊重阳、武林盟释元彬、天羽楼钟成豪、天湖派金元宝、青剑派李豫，这六人全都站在原地，受到台下观众的耻笑与嘘声，甚至有观众大喊：「像娘们一样，你们干脆别比了，直接宣布第一高手是地煞宫，让宫主夫人早点回去带孩子吧！」

这位观众一说完，台下笑成一片。

「这位大侠，你已经违反了比赛规矩，按理说应该是输了。」武林盟主站出来说了话：「决赛规矩是一对一，你无视规矩，擅自进行比试，是为不合格。」

「这不公平？！我看八成盟主怕自己的儿子打输，用这种方式阴人。」有观众力挺地煞宫，其他人见有道理，也附和。

现场气氛有些僵，开始鼓噪吵闹起来，而剩下的六名高手，也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等待盟主的决定。

「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下台，等他们六人分出胜负，再跟最强的那个人重比一场。」盟主给了傻牛选择。

「懒得比了，就你直接跟我打吧！」傻牛笑道，直接对盟主出拳。

盟主轻松的躲开，正要反击时，一个男人飞上擂台，手放在傻牛的肩上：「住手！」

而盟主要反击的掌，也给那个人挡住，那个英俊的男人就在擂台上，盟主与傻牛的中间，从容的化解掉两人的攻势，而那俩人想抽回手，竟然动弹不得。

「师……师兄……？！」傻牛认出了这个人，大叫。

程金明听到傻牛的叫声，这才认出来十几年没见的师弟。也难怪没认出来，他最后一次见到傻牛时，傻牛才十三岁，现在长大了，模样也跟以前不同，唯一没变的是那个傻笑容。

「师父还好吗？」

程金明松开手后，傻牛就拉起程金明叙旧。

「我们离开你之后，回到天湖派，隔年，父亲就走了。」程金明说。

「师父走去哪里？」傻牛傻傻的问。

「走了，就是过世的意思。」程金明叹气。

「喔！」傻牛理解的点头。

「下台吧！等剩下的六个人分出胜负，你再上去比。」程金明向盟主点了个头，拉着傻牛跳至选手区。

「令姊可好？」程金明边观望台上的比试，边与傻牛闲话家常起来。

「不好，她又克死第二任丈夫了。」傻牛皱眉。

「生生死死，自有定数，怎么能说是谁克谁呢！」程金明教导傻牛：「令姊也不好过，别在她面前这么说！」

「不是我说的，是她自己这么说自己的。」傻牛叹气：「她找了一个很有名的算命，算命告诉她，她的丈夫都是命中注定无子嗣的人，她帮他们家添了丁，就必需以他们的命来换。」

「既然如此，又怎么会认为自己克夫？」

「她原本不这么认为，但是街坊邻居都这么说她，久而久之，她也常拿这种事来调侃自己。不过我让她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就算有人说扫把星，她也听不到了。」傻牛开心的说。

「那你最近又如何？」

「我很好啊！我相公很疼我。」傻牛傻笑：「只是有几次他想偷偷爬进我姊的房间，都让我给拖出来。」

「既然如此，你怎敢放心的来这里比赛？」程金明好奇的问。

「对吼……！」傻牛这下子才想到不对劲，师兄的话一语道破，惊醒梦中人。傻牛急的跳了起来：「我回家一趟，师兄有空来地煞宫找我吧！」

说完，傻牛施展轻功，咻的在人群中飞跃，踩了一堆人的头后，萧洒的离开，留下下面一片脏话。

程金明再回头看台上，已经只剩下金元宝与释元彬俩个人了。

比赛结束，天湖派与武林盟并列第一，而地煞宫因为中途放弃，丧失前十强的排名资格。

天湖派总算扬名武林，金元宝顶着武林第一高手的美名，走路格外风光。

拿着奖银，元宝到了如意楼一趟，想与芸倩姑娘订下婚事，却被芸倩姑娘赶了出去。

原来，钱的事情只是要元宝知难而退，芸倩姑娘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要嫁给元宝。

元宝失魂落魄的回到民居，看到释元彬抱着他的师父哭泣，而师父正轻抚释元彬的背安慰他。

「我真的很喜欢你，别离开我……」

「元彬，我已经有意中人了，不如，我觉得元宝挺配你的……」

「咳！咳！师父，我回来了！」元宝趁师父还来不及出卖他之前，赶紧走出来。

都这么直接的走出来了，释元彬的人还是巴着师父不肯放开。

「来！你仔细看。」程金明将释元彬给翻过身，面朝金元宝。「他是不是挺耐看的，越看越英俊，越看越有爷儿味。」

而此时，金元宝鼻孔朝天，双眼翻白，舌头外吐，嘴巴歪斜，还露出牙龈。

「这个妖怪是谁？」释元彬被金元宝扮的鬼脸吓了一跳。

「而且这个人还挺好玩的，铁定能天天逗你笑。」程金明又补上这么一句话，小元宝吓得放下作怪的手，恢复原来的脸孔。

「金明，你拒绝我就算了，竟然还拿他污辱我……」释元彬心碎了，狠狠的瞪了俩师徒，抹乾泪，甩袖离去。

「啊……为什么我成了一种污辱！」元宝深受打击。

「因为他没眼光。」师父淡淡的说。

「嗯……这中城的人都没眼光，师父，我们早点走吧！」

「走？！」师父错愕：「高手赛才刚落幕，接下来是盟主赛，为师已经报名参加了，明天开始比试。」

「师父！你想拿下武林盟主的头衔？！」元宝惊叫：「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不行啊！师父，你不能当盟主，天湖派你都管不好了，你当盟主的话，整个武林铁定给你搞得乌烟瘴气。」

「我没要当盟主，我只是想打赢盟主。」师父解释。

「这有差别吗？打赢了就得当盟主，接手武林盟这个烂摊子，你没看到都没人敢挑战盟主吗？当盟主不是功夫好就好了，而是要有手腕，要有管理能力，还要够有钱。」元宝着急了。「而且现在官府在严管门派，光是举办这场大赛，盟主就花了不少功夫疏通官府的高官，连盟主都已经不想当盟主了，师父还自找麻烦！」

程金明想了想，元宝说的话也有他的道理在。决定了之后，对元宝说：「我们现在就走吧！」

师徒俩人很快的离开中城，一路上不敢停歇，连夜赶路，真的累到不行才找客栈投宿。短短十天，就回到天湖派。

小元宝与师父各自有默契，将彼此在中城的风流韵事埋在心里，没对同门的任何人提起。

三个月后，朝廷以武林盟盟主勾群结党，并有意谋反，对朝廷有不轨企图之罪名，拿下武林盟盟主，连同盟主的妻小也一起被逮捕，发配边疆，但盟主的小儿子逃了出来，目前正被缉拿当中。

接下来，当廷下了禁武令，所有的门派不准持武器，也不准练功。而过度的限制，反而让许多门派团结起来对朝廷抗议，此时，正值外患突袭之际，朝廷不得已将此法令给废除，与新任的盟主定下协议，恢复原有的不限制，但武林盟从此开始，正式交由朝廷管理。

天湖派一直以来都很低调，也较为隐僻，外头腥风血雨的没感受到，反而是一片喜气洋洋。

因为，张作铭与金宝珠结为连理，亲上加亲，这一则喜事，让天湖派每个人都乐昏头。

婚后不到二个月，宝珠就怀上孩子，为此，头一胎较为紧张，张作铭决定带宝珠回家待产。

没想到这么一回去，就把整个天湖派都带回家里了。

还好张作铭家里很大，却没住上多少人。这一下子，张家格外热闹许多。

张母也是好客之人，看到这么大的阵仗，不但没发怒，反而还很开心。得知与媳妇同龄的宝钗还没成亲，热心的想帮宝钗介绍对象。

宝钗对此事没兴趣，笑着婉拒张母的好意。

这群人在张家住上了一个月，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回到天湖派后，众人开始打扫积尘的桌椅，宝钗到灶房准备做菜。元宝整理着带回来的新鲜食材，师父独自回房休息。

小汤匙出来打水，来到井边，看到一名看似乞丐的男子，腰上配着剑，正拿着从井里打出来的水猛灌。

「你是谁？」清秀大眼的小汤匙发出声音，令对方吓一跳。

那个人不回答，只是一双眼睛直盯着小汤匙。

「你会说话吗？」小汤匙又问。

「我好饿……」对方说了三个字。

「给你。」小汤匙从怀里掏出冷饼，他的胃口大，身上总会藏些吃的东西。

男人抢过小汤匙的饼，就大口的啃起了饼，两三口就把饼给吃光。

「我叫做金汤匙，你呢？」小汤匙拿了水给对方喝。

「小四。」小四喝起小汤匙给的水，小汤匙看到对方的手上有许多新旧伤疤。

「小四，要不要来我家吃顿饭？」小汤匙对人没戒心，很热情的邀约。

「不用了，谢谢！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的事情。」

小汤匙想了想，牵起小四的手。「你跟我来。」

小四莫名其妙的被小汤匙拖着跑，来到一处碧湖旁。

「这里是我们抓鱼的地方，你饿的话可以直接捞一些鱼上来烤。」拉着小四的手，指着一处洞穴，里面有乾草也有些简单用品。而洞穴外有一处用石头围成的小火坑。

「我不会游水……」小四犹豫。

汤匙想也不想的就脱光自己的衣服，跳进湖中，将捞到的鱼丢到岸上，一下子就丢了六条鱼上来。

上了岸，汤匙翻了衣里，找到平日携带的小刀，剖开鱼，用湖水洗净，并将不要的内脏丢回湖里，再将附近的枯树枝丢进火坑，用藤蔓转动木棒很快的生起火来。在烤鱼的同时，汤匙回到洞穴，拿出藏在里面的盐，走回来，将盐撒在鱼上。

一烤好，小四就迫不及待的吃起来，等到吃完了，才发现汤匙光着身子，双眼发直。

「我教你游水跟抓鱼吧！」汤匙的想法简单，也没发现这个人不好意思了，还动手脱小四的衣服。

小四愣着没阻止汤匙，就这么给汤匙扔进湖里。

「身体放松，就会浮起来了。」

汤匙在岸上指导，但小四却慢慢的沉了下去。见情况不对，汤匙连忙跳下去，将快呛昏的人给捞上来。

等小四醒来，发现俩人赤裸着抱在一块，汤匙的身材与小四一样精壮，脱光时颇有男人味。

「你不会游水，也不会生火，这样你要怎么照顾自己？」小汤匙搔着头，忧心忡忡。

小四没回话。

「不如……我教你怎么抓野雉吧！」

「我知道怎么抓。」小四打量了汤匙的裸体，露出笑容。

长相勉强可以接受，身材不错，他也好一阵子没享受男人了，就拿这自动送上门的傻子来凑和。

然后，小四将小汤匙给拉进洞穴……

「汤匙，你打个水打这么久，还以为你摔进井里了！」

一回到天湖派，就被宝钗姊抓起来问。

「我……我……我遇上妖精了！」汤匙口齿不清的说。

「妖精？哈！什么妖精……」

「就是会吸干男人精气的妖精，元宝哥说这种妖精长得很美，会骗男人。」

「你被吸干了吗？」

「我很聪明，没被骗到喔！」小汤匙得意的说：「他从我这里吸出多少，我就从他那里吸回来多少。」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宝钗没再问下去，将水拿进灶房，晚膳时间比平日慢上一个时辰，大家都快饿坏了。

小汤匙搔搔头，他还没告诉姊姊，他如何成功的反制那个妖精。那妖精好可恶，竟然打他菊花的主意，还好他机灵，比对方早一步先下手，把对方的菊花给开了苞。

只是妖精在被自己狂操得浪叫连连之时，却一直喊着师父的名字，他得赶紧告诉师父，妖精可能接下来会找上师父。

毕竟他师父看起来的精气比自己还多，被妖精看上了也不足为奇。

第五章

小汤匙是藏不住秘密的人，也是门派里公认的大喇叭。于是此事，当天就在门派里传了开来，男弟子们全跑来找汤匙问这事情。

「那个妖精长得什么样？」元宝先问。

「他长得很美。」汤匙激动得红了脸：「他长得比你们所有的人加起来都还要美。」

「喔！」众人不约而同的点了头。

「大概又做了白日梦吧！」秦奇笑道。「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师父更好看了，一定是作梦。」

「有更具体的形容吗？」任天仰接着问，完全无视秦奇，连师父不在场时也要捧师父的马屁，真做作。

「他的模样像男人。」汤匙仍然是激动的：「硬起来有这么长，比我的还要粗。」

还比了个尺寸，汤匙这么一比，门派里每个男人都把自己的尺寸比了出来，跟汤匙所比的长度较了劲，元宝看了之后脸色微变，而天仰因年纪还轻，输了也没打紧。

「嗯！也没多大！」秦奇啧的一声：「比我的还小一些。」

所有的男弟子，只有秦奇是得意的。

「那跟师父比呢？」汤匙问。

「师父的这么大。」秦奇正准备比时，师父走出来，所有人吓的一哄而散。

「你们在讨论什么事情？」程金明好奇的看着所有弟子。

「师父，我今天遇上男妖精了，他吸走我的精气，而且还可能会找上你！」

「小汤匙，师父知道你是不会说谎的人。」程金明心疼的摸着汤匙的头：「年纪轻轻就疯了，真可怜。」

「我没疯，也不是做梦，是真的！是真的！」小汤匙急的跳脚。

「你在哪里遇上的妖精？」

「今天在井口打水时，看到他在偷喝井水。」

「嗯……」师父思忖着汤匙的话，用力的拍了掌，恍然大悟。

「小汤匙，你也快二十一岁了吧！」师父问了汤匙。

「是！」汤匙点头。

「还没碰过女人吧！明天让你哥带你下山找女人吧！」

「谢谢师父，我一定会让汤匙满意的！」元宝冲了出来，开心的对师父伸出手来，武林第一高手的奖银都如数奉献给天湖派，他可是自己一毛钱也没留。

程金明拿了些碎银给元宝。

「师父……我也满十六岁了……」天仰在旁边提醒。他记得元宝师兄第一次碰女人，就是十六岁的时候。跟着师父下山采办，还进了花楼，回来时一直炫耀。

「你也想下山去吗？」

天仰摇头，一双水灵眼水汪汪的看着程金明。

「师父……」天仰欲言又止，将大伙儿给搞得糊涂。

「师父，我不想去花楼。」汤匙突然插话。

「那你想……？」

「我明天想再去找看看，妖精还在不在。」

「这样也好，省了一笔开销。」元宝将一半的碎银退还给师父。

师父又抖了抖手，元宝不甘心的将另一半碎银也还给师父。

「师父，这不公平，你天天都有人暖床，你弟子我却只能靠左右手，偶尔买一次，也不是多大的开销……」

「师父是帮你存点钱，明天托媒人帮你找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好女人。你也一把年纪了，是该娶亲了，别整天想玩。」

「我有意中人啊！」元宝回味起了芸倩姑娘，幸福的表情写在脸上。「就是芸倩姑娘。」

「这么巧，我有芸倩姑娘的消息，这位客人要买吗？」

包打听石头，鬼头鬼脑的声音传了过来，全部的人看向门口，没人，过了一会，石头才从门外探出半颗头。

「你是包打听还是包偷听？」元宝忍不住的亏了一句。

「唉啊！何必如此说呢，没偷听怎么会打听到消息呢！」石头神气的走出来。

「如果是想要九百九十九文的话，那你可以滚了！」元宝丢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