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贵公子 上——魔笛童子
魔笛童子  发于:2015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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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像着了魔般,被幻夜的眼睛吸引了,竟一动也不动地站着,看着幻夜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

现在幻夜已经站在吸血鬼面前。在这么近的距离,吸血鬼终于看清了那张脸是不属于人间鬼魅美丽。月光在那张脸上也照不出半点血色。他的眼睛,更是世上最烈的迷晕药!只要望上一眼,就会被迷惑,成为俘虏。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现在害怕的反而是吸血鬼。

“我跟你一样,是吸血鬼哦!不过,我只有四分之一的血统。”幻夜的嘴唇贴在吸血鬼脖子上,嘴角露出尖牙。

感觉到幻夜呼在自己脖子上的气,吸血鬼全身都麻痹了。

“不可能……四分之一的血统怎可能敌得过我!我是纯种……”吸血鬼的意识还想作垂死挣扎。

幻夜将吸血鬼的脖子咬穿,源源不绝地将吸血鬼身体里的每一滴血全部吸收。

吸血鬼变成一具“干尸”,可他仍活着,眼球睁大,其状十分恐怖。

幻夜放开吸血鬼,阴沉地笑着:“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吗?因为我说过,我的血可以给你。所以,我把你的血吸光后,再把自己的血分给你。这样,你得永远效命于我,除非我愿意主动与你解除契约,或者我死了。”

吸血鬼用手捏住脖子上的两个血洞,摇摇晃晃的站不稳。幻夜的血,正在发挥作用,彻底破坏每个细胞的构造的同时,又在重新塑造。这个剧烈的变化,让吸血鬼承受着身体撕裂般的痛苦。

“你的血,不单是吸血鬼的血……你……”吸血鬼痛苦地嘶吟着,突然一扬黑袍,变回黑蝙蝠,跌跌撞撞地飞走了。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放走那只吸血鬼?”武弥生见转危为安,没那么恐慌,便想到乘胜追击。

幻夜回头望了武弥生一眼。

武弥生被幻夜的样子吓破胆了!脸色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恐怖的金眼睛,嘴角长着尖牙,一行血迹延着嘴角往下渗,这是吸血鬼的血!

原来,幻夜用变化迷惑吸血鬼时所说的话,武弥生没听到。

幻夜冷森森地盯着武弥生,“我为什么要对同类下杀手呢?人类?”

“你也是吸血鬼?”意识到身为人类,处境很危险的武弥生,看着变了样的幻夜,终发现这才是幻夜的真面目,知道自己一厢情愿地把吸血鬼当作朋友,并且被甩得团团转后,又惧又怒,更多的是恐惧。阴风吹拂着他那件早就汗水渗透的衬衣,他觉得全身发冷!

武弥生咬今晚发生这么多混乱的事,不时他的智商能所分析的,于是想也不想,马上撒腿便跑!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唯一件事,便是尽快逃离这个恶梦!

“救命啊!我真倒霉!”

看着武弥生发疯似的远去的背影,幻夜眼神一舒,冷森的表情缓和下来。眼睛慢慢恢复原来的黑色,却升起无限的倦意。

那只吸血鬼不是一般的吸血鬼。他的血有剧毒!而自己只有四分之一的吸血鬼血统,他不知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化解那种“剧毒”,可剧毒已经通过血液侵蚀着他全身每一个细胞。他现在所受的剧痛,不比那只吸血鬼轻。

事件还没结束……他是故意将武弥生吓跑的。因为还有一个还厉害的妖魔藏在黑暗处,这才是控制魔虫造成今晚生灵涂碳的罪魁祸首。

“噗通”倒在冰凉的地上,幻夜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可没有多少空气能吸入。眼睛却紧张地盯着树林某个黑暗的方向。

“啪!啪!啪!”三声掌声在寂静的山中显得格外响亮。一个黑袍高帽的怪人从那个方向的树后悠闲地走出来。看不到脸,因为他戴着一张鬼异的红纹白面具。

“想不到用伏羲琴将我可爱的暴虫吓跑的,是一只半吊子的吸血鬼喔!”

“你是谁……”幻夜用微弱的声音镇定地问。他虽然紧张,可眼神没有一丝的畏惧。

“初次见面,我是魔界黑森林的鬼王魔多。”那怪人用慵懒而富有磁性地声音道。

“控制魔虫涂炭生灵的就是你?”幻夜冷静地追问。

“不错!”鬼王魔多对罪行供认不讳。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呵呵!死到临头,还挺多话儿的!告诉你也无防,在下最近受了伤,需要魔借助魔虫收集生灵的精魄疗伤而已!”

“这里是人间界,由不得你乱来!”想到那些无辜惨死的人类和妖魔鬼怪,幻夜顾不得身上的毒,竟朝鬼王怒吼。

鬼王不怒,反而阴险地笑着说:“好奇怪啊!你也是妖怪,为什么总要站在人类的立场上?你会受到惩罚。对于你这种魔界的叛徒,我懒得亲自动手,嫌弄脏自己的手喔!今晚的事,我刚好需要个背黑锅的。看看你舍命维护的妖怪和人类,会如何收拾你?呵呵!”

鬼王魔多说完,对着幻夜摆了摆手,作了一个“再见”的动作,便凭空消失了。

鬼王魔多那番话,像根针扎入幻夜心里。

在他心里,人类也好,妖魔鬼怪也好,都是平等的生命,他只是看不过眼就出手而已!即使这样做要付出血的代价,他也并不后悔。因为他并不是为了别人的报答才去救人的。

只是,这样做,人类不会感激他,妖怪也不会理解他。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都视他为敌人了……

他苦涩地冷哼了几声,心想,我只凭着感觉去行事,管世人怎么看?

遂将脸虚弱地贴在地面,争分夺秒恢复体力。勉强维持清醒已经不容易,他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听到由地面传来的不下数十人的脚步声正往自己接近。

那是红狐族人!

一瞬间,幻夜明白鬼王魔多那番话的意思了。

通风报讯的狐人认得自己的长相。等到他们发现伏羲琴不见,留守的狐人死于非命,很自然而然,今晚暴虫入侵舞祭的罪名将会落在自己身上。因为那是“盗取”伏羲琴的最好掩饰……

第十三章:共患难奔走之友

乌云散尽,圆月当空。

皎白的月光透过树梢照在山林的石梯上。幽白的石梯弯弯曲曲地通往山林深处……野草的香味中夹杂着血腥味。夜虫战栗着鸣唱,仿佛在警告人们黑暗中的危机四伏。

幻夜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躺着,闭目养神,等待红狐族人的到来。吸血鬼的毒扩散到全身,他几乎连一个手指头都无法动弹。红狐族人还没到,一个熟悉而轻浮的脚步声先到了。

“你回来干什么?”皱着眉头,幻夜埋怨了一句。他眼睛也不用睁开就知道是谁来了。这个人正是被自己吓跑了的武弥生。

“躺在地上睡觉会着凉的。不介意的话,我背你走?”武弥生平静地说着,伸手将幻夜扶起来。

幻夜睁开眼帘看着已恢复镇定的武弥生,冷谈的眼眸里有那么一瞬间闪过蒙胧的泪光,他心里又忧又喜。忧是因为,自己苦心就要白费了。虽说已经避开鬼王魔多,可马上就赶来的红狐族人会怎么看待武弥生呢?帮凶?喜则因为,尽管自己在武弥生面前显现了真面目,他仍把自己当朋友!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表情冷漠的幻夜,用最后的力气将武弥生推开,盯着武弥生冷冷地说:“你脑袋有问题吗?我是吸血鬼……”失去支撑,他再次再力地倒下。

武弥生及时挽着他,笑道:“我很怕喔……我的脚还在发抖。可是我想明白了。你救过我三次,第一次是桑古的重拳,第二次是舞祭的怪虫,第三次是刚才的吸血鬼,你要害我不用等到现在。所以,我要回来看看,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是不是另有苦衷。果然已经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是因为吸了刚才那只吸血鬼的血吗?”

“自然是不想食物被莫名其妙的东西糟蹋,才假装是你朋友出手的。别一厢情愿的样子!喂,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被武弥生看穿了,幻夜仍不承认,因为只有他明白现时自己的处境有多糟糕!

“不走了喔……现在抛下你不理,我会看不起自己。如果不是你出手,我早就没命了。如是你需要我的血,就来吸吧!就当我还你的人情!你这么着急赶我走,是因为有麻烦吗?我们是朋友了,朋友就该互相帮助。认识你以来,你一直在我面前耍威风,这回轮到我了。”

武弥生又想起幻夜开学第一周就因为打架而晕倒的事。这事还因自己而起。那时幻夜明明在发高烧。他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壮。贫血、低血糖,典型的营养不良的症状。现在很好解释,因为他是个半吊子的吸血鬼。

“不自量力的家伙。我现在后愧跟你做朋友了。”幻夜将头扭一边去,回避武弥生炽热的眼光,冷冰冰地语气小声说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武弥生激动地抓住幻夜的肩膀,瞪大眼睛声说:“可是你答应了!没得反愧!是因为你处身危险?是因为只能是你帮我?是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你怕我跟你接近会连累我?可你还是忍不住跟我做朋友。可见,你是个既寂寞又善良的人……”

“不要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说到最后,幻夜倔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甚至有些咽哽。武弥生的话字字直戳他心窝,他感叹自己怎么会有如此运气“收获”了这个“奇葩”朋友。想到武弥生虽然胆小,但却不是贪心怕死之人。明明刚才看到魔虫和吸血鬼怕得要死,现在又像换个人似的,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样子。但有这份心意,已经足够。想跟这个出乎意料有义气的朋友说声“谢谢”,但吸血鬼的毒已经入侵到他大脑,正一点点地夺走他的意识。

他的内心在矛盾中沉沦……

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当被某个感情所羁绊时,就会头脑发热,奋不顾身,义无反顾的坚持,曾不去掂量自己有几分斤两。武弥生就是这种头脑发热的奇怪人类之一。武弥生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人类朋友。相识的日子虽短,这份友情却珍贵。正因为珍贵,才想保护!但若保护,则需拒绝,自己是妖怪,妖怪周围也是妖怪,武弥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与自己越接近,只会让他陷入越危险的绝境!

此时此刻,幻夜将失去力量,失去保护重要朋友的力量。他多么后愧在学校那时,没有拒绝武弥生。拒绝他的话,现在他就不会缠着自己吧?

“武弥生,你真是个大笨蛋……”明明是在骂武弥生,可是幻夜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说到最后,他无力地合上眼睛。

“幻夜啊,你就只管挖苦我吧!如果这样做能减轻你的痛苦。”武弥生等待幻夜下一句冷淡而默契的吐槽。因为如果幻夜还有力气吐槽自己,说明他仍活着。

幻夜没有吐武弥生。武弥生只觉幻夜的身体突然一沉完全靠在自己身上。

“喂,你怎样了?”武弥生使劲摇了摇幻夜,幻夜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反应。那死人般苍白的脸色触目惊心,若不是还有缓慢而浅微的呼吸,武弥生还真担心这个新交的吸血鬼朋友挂掉了。

“到了最后仍口硬,为什么就不愿意依靠一下我这个朋友呢!扛着你下山的力气我还是有的呀!”

武弥生架着幻夜一步一个脚印往山下走,没走几步,觉得脑门后和腰骶被冰凉的东西压着,回神一看,一群身穿白祭服的狐人已经将他团团包围。这些狐人一面愤怒,手中执着矛,矛头统统指着他身体的要害。再笨蛋也明白,这时要是随便乱动一下,这些矛头就会毫不客气地捅入他的身体,让他瞬间变成一只刺猬!

留守的狐人通风报信,那时暴虫已退,准首领狐女静秋令数名腿快的狐人作探子先去狐神庙探情况,吩咐弟弟至冬在祭坛现场救治受伤的族人和游客,简单交代好善后工作各人的任务后,自己便带领着一众狐人火速上山护庙,在半路上看到扛着幻夜走的武弥生,于是将扬手示意将他们围截。

留守狐人上前,就着月色,将幻夜的脸托起来一看,肯定道:“正是此人!”

这时,先行探子回来了,神色慌张地附在静秋耳边报告:“门卫小库被杀了,伏羲琴也不见了。”

静秋一听,美丽的脸孔马上一刷黑,愤愤道:“把他绑起来!”

第十四章:狐人胁百口莫辩

武弥生和幻夜被狐人分开。看着幻夜被狐人五花大绑,那狐人还粗鲁地往幻夜身上踢了几脚。幻夜完全失去意识,受到这样的袭击一点反应也没有,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武弥生急得大叫:

“你们要绑架?快放了他!”

“这个人怎么处理?”狐人指着武弥生问静秋。

静秋打量了武弥生一眼,心想这个人就算不是帮凶,也有莫大的关联,于是道:“一并拿下。”

武弥生才认出这些狐人,不正是梦幻乐园的工作人员。他口袋里还兜着在梦幻乐园兼职一日的300元人工费。发工资给他那位正是对幻夜施暴的狐人。那静秋是刚才舞祭跳扇子舞的女孩。此时武弥生仍未看出面前这些人全都是狐妖。他不明个中的原由,还以为梦幻乐园是个贼窝!而且是个连怪虫和吸血鬼都看不过眼,齐来捣乱的贼窝!

“刚才若不是我朋友击退吸血鬼,你们这些人都死翘翘了!快放了他!那吸血鬼要是再回来你们就死定了!”狐人往武弥生身上套绳子,武弥生边甩动着身体挣扎边嚷,“救命啊!绑架啊!有没有人啊!”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喊到桑子破了都没用。再吵就把你舌头割下来!”狐人警告。

武弥生马上闭嘴,心想,这回完了……不过想到幻夜看上去好像很富有的样子,他的家人应该会给为数不少的赎金。只希望这些贼人不要撕票!如果能平安逃出去,一定要报警,让警方端了这个贼窝窝!

……

长风山另一面的山坡下有一块平面,狐人用高栏围筑。这里不对外开放,因为里面是刑场、监牢以及审问犯人的地方。这里布置得像原始部落,囚牢是土筑,围栏是干木,还有许多狐族文化的装饰物。没有通电,围了一圈火炬将场子照得灯火通明。

火炬里浇了特殊的油。狐人相信,这火光可辟邪。用火刑处决妖怪时,狐人也会在犯人身上浇这种油。这样被火烧死的妖怪,其灵魂会得到净化。

武弥生被麻绳绑成粽子横在刑台下的地面。狐人认为武弥生只是普通人,随便捆住逃不掉即可。躺在地面仰望,武弥生看到幻夜的处境有点惨……

作为疑犯,幻夜被反手绑在刑台的木桩上。

在过去半个小时里,武弥生看到狐人用尽各种方法折磨幻夜,似乎想把他弄醒。起初狐人只是往幻夜身上泼冷水,然后拳打脚踢,到刚才用泡了盐水的鞭子抽得皮开肉裂的……淋淋漓漓一身血水!无奈这小子好像睡死了般,没半点动静。

虽然幻夜仍昏迷,但是狐人不敢掉以轻心。见两狐人手各执一矛守在两侧。

“你快醒醒啊!”武弥生实在看不下去,不停地唤幻夜。可受了那样的酷刑仍醒不了,武弥生的声音能凑效吗?

火光燃烧着场子的空气,产生一种奇特的香味。武弥生觉得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劲来。火光的折射下,狐人的身影有些扭曲。武弥生隐陷约约看到,这里的人都长着红耳朵,红尾巴,样子有点像狐狸,才恍然大悟,这压根儿不是什么“绑架”,这里妖怪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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