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贵公子 上——魔笛童子
魔笛童子  发于:2015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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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厉色道:“不行!魔虫的数量太多了!只有用伏羲琴才能镇得住它们!”

晴儿一发力,便拖着幻夜消失在混乱的妖群中……

看着幻夜先自言自语,后突然在自己面前消失,武弥生吓得撒腿便跑:“有鬼啊……”

唯剩下倒挂树枝的黑蝙蝠如监控般,用血眸记录着这恐怖而暴乱的夜晚……

第十章:清音殿取伏羲琴

晴儿拉着幻夜直取长风山一偏僻山道。往回望,黑压压的暴虫群正后面追赶。

将一边的绝壁抛之脑后,不知攀登多少阶石梯,出现一座庙,庙门紧闭。此庙依山由红墙围筑。

“何方妖孽善闯圣地?”庙门左右两侧守着两位手执长棍的红狐妖冲着幻夜大喝。这两个红狐妖也不看见晴儿。

那晴儿不由分说,一掌将庙门撞开便拉着幻夜取门而入。当跨过门槛时,幻夜抬头看到匾额上写着“狐神庙”。当晴儿和幻夜进入庙内时,庙门自动关上,将两只红狐妖阻隔在外。原来这是晴儿施下结界。两只狐妖见入侵者如此强也没有强行突围,一只小妖留下来观察,另一只小妖去通风报信。

“你到底想干什么?”容忍是有限度的,幻夜再次抗议。此刻的他,惦记着正处于水深火热中与暴虫作生死搏斗的亲人和朋友的安危。

晴儿神色凝重,片刻都没有放松,边跑边道:“请相信我!这绝对是救大家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古神叶留下的伏羲琴可驱魔辟邪。那伏羲琴就藏在清音殿!”

幻夜才明白晴儿的意图,“你想我弹那个伏羲琴将暴虫赶走?”

晴儿豪不犹豫回答:“没错!”

幻夜马上反对,“你太看得起我!我弹琴的水平连至冬万分之一也没有!”就连至冬那出神入化的水平,在晴儿看来仍嗤之以鼻,那自己只认出基本发音的操作,晴儿会什么反应?

晴儿坚定不移地说,“就算你五音不全也不要紧的!因为只要能让伏羲琴发出声音就可以驱魔辟邪。但只有有缘人才能拔动伏羲琴!”

“你怎么肯定我就有缘?”幻夜问。

晴儿深情望了幻夜一眼,说:“我在这里徘徊了不知多少岁月,只有你看见我。这不是有缘是什么?而且,已经没时间了。难道你不想赌一把?你没看见长风山里出现的暴虫的数量?就算你有一百个分身也杀不完!”

“好吧!我相信你!”幻夜不再发问。到了这个地步,眼见这狐妖亡灵都如此信任自己,那自己再妄自菲薄,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期望?

狐神庙分三殿。前殿是清音殿,中殿是狐母殿,后殿是炎王殿。晴儿拉着幻夜直接冲入清音殿,方肯松手。

幻夜看到清音殿门两柱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万年怨海纳百川解”,下联是“一朝恩血撒千山还”。心想,也不知是谁题的对联,如果这对联是那人的写照,那得需多广阔坦荡的胸袖、多大无畏的自我牺牲精神、还有多强大的能量才能承受得起那几世轮回承受的千年恩怨?

对正门的墙上挂着五幅画像,从左到边依次是冰河神将邪、邪玄魔、仙林国柏斯王子、魔君木蔚来,炎王之子灵音。

当发现冰河神将邪、邪玄魔和木蔚来的容貌与自己有惊人的相似,幻夜非常吃惊!

难道这一切仅仅是巧合?

联想起几日前,梦游地府遇上神龙之魂,幻夜觉得所有看似巧合的事情好像有一只无手的手在操控。不由得深吸一冷气……今后,还会有怎样的事情等待着自己?

问起晴儿为何会将木蔚来的像与其他几位列放,晴儿说这都是同一灵魂在不同的时空的化身。幻夜想,那灵魂可真千变万化,既可是平凡的人,也可是救世的神,还可以是灭世的魔!想必当中不知有多少曲折离奇的故事。

伏羲琴就安放在五幅肖像前。初看伏羲琴无甚特别之处,黑木琴身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琴只有五弦,蕴含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变化。那弦丝隐隐透着幽蓝的光,使古朴的伏羲琴散发着逼人的灵气!

幻夜右手慢慢放在琴身上,轻轻地摸了一下,并未触及琴弦。那伏羲琴之弦竟以无声的微振动作回应。这个细微的变化幻夜未觉察到,可晴儿看到了!她嘴角勾起一个欣喜的微笑,高兴地对幻夜说,“伏羲琴好像很喜欢你!从没见它这么兴奋地发光过……”

显然对晴儿的过度引导反感,幻夜冷淡道,“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扯。我只是觉得,它在哭泣,它在拒绝其他的人触碰,因为那会玷污了在它心里那份永恒的神圣的情操!它在呼唤着过去的主人,渴望着再次淋漓尽致地凑出一曲千古绝响……”

微微顿了一下,幻夜加重了语气,“说出我的想法你可别生气。我觉得那木蔚来的确让人可敬,为了使命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可剩下一群神兽、妖怪,甚至连乐器,每日每夜,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内心深处都在撕心裂肺地泣着血怀念从前的主人,这样太可怜了!不要说时间是遗忘的最好灵药,其实执念不会随着时间消失,只会越陷越深。而没有深厚的执念,他们又怎么生生世世追随同一个主。”

“虽然听不懂,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光说不行喔,那你有法子治愈他们的伤痛吗?”晴儿所说的“他们”其实包括她自己在内。

“呜啊!”

庙门外传出一阵惨叫声,原来那留守的红狐妖被暴虫吸尽精气身亡。

黑压压一大片的暴虫,轻而易举就穿过晴儿的结界,如泉涌般侵入清音殿。但暴虫们好像很畏惧伏羲琴的灵气,在以伏羲琴为中心三米的范围内止步将幻夜和晴儿重重包围,嚣张地挥动着百足,好像在摇旗呐喊般。

“加油!如果失败,就没命了!”晴儿站在一边以鼓励的目光看着幻夜。

“谢谢你吓人的鼓励。”

幻夜双手按在伏羲琴上,语重心长地说,“伏羲琴,我知道你神圣高洁,可你憧憬的《清和吟》,我是一窍不通。小时候在魔界生活时母亲教过我一首童谣,虽然不能与出凡脱俗的《清和吟》相提并论,但是这首曲里蕴含着我人生最珍贵而美好的回忆。山下的红狐族人,以及无数妖怪和人类正陷于险境,他们都是你从前的主人舍命保护的,你忍心眼白白地看着他们倒下吗?陷于险境的还包括我视之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亲人和朋友。我并非要驾驱你为己用,只希望你念在我一片孝心,助我一臂之力。如果你怨恨我亵渎你的神圣,作为交换,我可以献出我的生命。”

“只是借琴一用,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嘛!”晴儿见沉默寡言的幻夜突然说出一番那么悲壮的话,觉得不安。

幻夜神色凝重,冷扫晴儿一眼,晴儿马上闭嘴。说失败了没命的是她,说不要拿命开玩笑的也是她,说话如此分裂,换成谁都会受不了!

第十一章:高山流水化执念

十指一拔,一曲异界风情之“童谣”便出自那狐人心中神般存在的伏羲琴中悠悠弹出。没有多变的指法,也没有娴熟的技巧。原本晴儿还以为要屏息静气作好心理准备,可一切竟如此自然,仿佛邻家的小孩拉着风琴在树下与小伙们自娱自乐般。

晴儿虽为亡灵,脸竟然一刷地红了,像个熟透的红苹果。最让晴儿费解的是,这是哪门子的“童谣”?这分明是一首男欢女爱的风雅之曲!天下间竟然有如此母亲,每天脸不红气不喘地哼着这种让少女脸红的曲子给自己的小孩当“童谣”!回忆起在梦幻乐园见幻夜那母亲红菱任性如刁蛮少女般的性格,做出破格行为似乎在逻辑范围当中!

早就失去了血肉之躯,可晴儿此刻却久违地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再细眼看弹琴中的幻夜,是一丝不苛的认真表情,没有丝毫对神灵不敬的杂念。晴儿就这些陶醉着守在幻夜身边,用炽热的眼神注视着,静静地聆听着,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守在心仪的对象身边听琴的美妙日子……

乌云闭月黑夜里,那清澈如泉的琴音,穿过狐神庙,乘着微冷的夜风,悠扬地传到长风山的每个角落,洗涤着血腥的暴乱。就连山中之草木也轻轻点头,甘之如饴。

暴虫们争先恐后退回黑暗的角落消失,悲惨的喧哗之声渐渐平寂。唯剩下那一缕缕让人荡漾的琴音。

将完整一曲奏完,幻夜双手离开琴面,缓缓站起来。

晴儿突然从后面将幻夜搂住,将脸蛋贴在幻夜后背上,小心泣道:“谢谢你救了大家……我还有一个请求,只有这一刻,能让我把你当成是他吗?”

幻夜低着头,默许了。

晴儿搂住幻夜的双手紧了一下,不再作声,感受着幻夜的身体传递过来的体温,她在回忆的门里,那些从初次相识,至相朝相对,明明内心有千言万语,却自卑身份悬殊,眼睁睁地看着他郁郁寡欢,一天天虚弱下去,直到生命消逝,仍不敢道出半句肺腑之言的情景又历历在目。于是晴儿鼓足勇气,轻轻道:“其实,我爱着你……只要能亲眼看着你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此时此刻,相对的是一缕痴情而悲伤的狐女亡魂,幻夜不能再冷淡以对,温柔道:“这辈子能与你相遇,就是我的福气。”

晴儿的身体激动地颤抖了一下,幻夜觉得背后一空,猛回头,晴儿的灵魂微笑着慢慢消失了。

明白到心愿已了的晴儿了终于可以无牵挂地走了,幻夜觉得有些空虚。这长风山有晴儿伴随的一日,令幻夜永世难忘。

伤感的还有伏羲琴。琴音早已停,幻夜看到琴弦犹在无声地颤动,好像在哭泣!

“对不起,是我触动了你的伤痛吗?”幻夜不经意又轻轻抚摸着那把古琴,话语里带着淡淡的忧伤,“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琴弦的颤动传递到幻夜心田里,让他心痛。

不知那伏羲琴是否感应到幻夜的话,在幻夜指间化作无数闪光的金色粉尘,向四周消散了。

幻夜愕住了,难道连伏羲琴也像晴儿那样,得偿所愿后“成佛”了?想不到,天地间,竟有如此重情重义的琴!

……

幻夜没有时间伤感晴儿和伏羲琴的消失,他迫不及待去确认亲人和朋友是否安然无恙。往口袋一摸,哪里有手机的踪影?被晴儿强行拉到狐神庙的半路上就丢掉了。于是急往下山跑,用他最快的速度。当经过庙门,看到惨死的狐妖已经只剩下一张干巴巴的狐皮时,他愁眉深锁,心脏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如果动作再快些,这狐妖就不会死于非命。难怪晴儿当时不由分说的焦急,于是更加担心母亲他们的安危。

下山的石阶走了未到一半,突然一个人影树丛中蹿出来,与幻夜侧面撞个正着。那个人“哇”地惊叫了一声,被撞倒在地,幻夜收住脚步,稳如泰山地站着,就着月光定眼一看,原来是武弥生。

“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幻夜收起方才的焦急与不安,脸容再次变得冷淡,语气中只有责怪的成分。

“山下全被虫子包围了,我就拼命往山上跑……哪知跑到一半就迷路!”武弥生委屈地说着,拧捏着爬起来,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这一跤摔得不轻。他心想,幻夜这小子身体是什么做的哇?好像碰到钢板上似的!

“迷路?你真会挑时间。”幻夜冷厉地盯着武弥生,“魔虫撤退了,你现在可以跟我下山。”

“好……”武弥生苦笑着,垂头丧气地跟在幻夜后面。

武弥生觉得,自己在幻夜面前,每次都好丢人的样子,恨不得在地上找到缝隙钻进去躲起来罢了。他开始好奇,为什么幻夜这么大胆,看到那么多奇怪的虫子,不但不怕,还敢把爬到自己身上的虫子徒手抓起来。最匪夷所思的是,大家都慌忙逃生之时,幻夜突然像变魔法似的凭空消失,现在又气定神闲地出现在这里。

武弥生的小宇宙在问一万个为什么的同时,幻夜心里正替武弥生庆幸。在武弥生到达半山腰之前,魔虫早就延大路将狐神庙包围了,如果武弥生不是“迷路”了误入小路,庙门那块狐皮就是他的下场……这可许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傻人有傻福吧!枉那小子常自嘲倒霉透顶,实则是走大运!

幻夜为了让武弥生跟上稍微放慢步伐,又担心母亲她们的安危,而片刻没有停留,更不敢呼唤舞音,怕她正在施法帮助母亲她们脱险而分心。

尽管自幼起就刻苦耐劳,拥有读书的同时打N份工的体力,武弥生还是对幻夜这惊人的奔跑速度表示跟不上,落后越来越远,汗流浃背,舌头像狗一样吐出来。心里直嚷:幻夜这小子是怪物吗?

奔跑一段,一阵阴风潜林而入,幻夜突然收步。武弥生却收不住撞到幻夜背后,正想嚷,这回又怎么啦?就听到幻夜对着空气说话:

“从舞祭起,我就知道你就一直跟着我。想怎样直接出来说,我没空跟你玩捉迷藏。”

寂静了几秒钟,“啪啪啪……”一只黑蝙蝠从树林阴暗处飞出来,悬在幻夜面前。

“显现真面目与我对话。”幻夜不屑冷言。

黑蝙蝠身体变形膨化,最后变得一个黑袍人。他五官轮廓分明,鼻子如剑峰挺拔,一双眼睛如鬼火般的血红色,嘴角咧着看到两只白森森的长獠牙,干涸的脸如死人般惨白色。——眼前此人,只会让人联想到三个字——“吸血鬼”!

第十二章:网中网锋回路转

“好傲慢的年轻人。不知你的力量与你的傲慢是否匹配?看到我的真面目,你会后悔的。”黑蝙蝠用阴沉而沙哑的声音说着。

“为什么?”幻夜继续不屑反问。

“因为我是一个吸血鬼,就算把你们两个吸干了,还不够我塞牙缝!”

“呜哇,这个世界疯了!先是怪虫,现在又是吸血鬼。我是在做恶梦吗?”武弥生第一时间条件反射躲在幻夜身后。

幻夜不耐烦地冷笑:“你跟踪了我一晚的目的,就是为了跑出来跟我说刚才那一番话吗?”

吸血鬼狰狞地说,“你的血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作为对我傲慢的惩罚,今晚先拿你开刀,再大开杀戒。”为此为止,幻夜已经可以肯定,晚间新闻报到的吸血鬼伤人事件,就是眼前这吸血鬼干的,于是他对吸血鬼说,“显示你的实力,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得到我的血。”

“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我,是活得不耐烦吗?”吸血鬼从出现起就一直被幻夜无视,显然真的被激怒了。

幻夜淡定说:“恰恰相反,我事有忙,要用打败你的最快方法。”

吸血鬼仰天怒吼,伸出左掌一划,五指尖长出五道血索。五道红光一闪,幻夜和武弥生身后的一排树全被横腰砍断。

武弥生吓得嘴巴都张大了,幻夜仍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冷笑道:“不错!”

这是称赞敌人的时候吗?武弥生想哭。

“看清楚没有,我的速度和力量都在你之上。你根本没有办法赢我!”吸血鬼嚣张大叫。他现在觉得一下子把眼前这个傲慢的小子的血吸干了没啥意思,得先让他对自己害怕才过瘾!

的确,速度和力量都在自己之上。幻夜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是如果自己没能成功阻止这只吸血鬼,不但自己没命,武弥生和山下的人也会丧命。

谁都不知道,幻夜冷静的外表之下,承受的巨大压力。

“我改变主意了,我的血可以给你……不过方式由我决定!”幻夜逐字清晰地说着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每说一字,他双眸的颜色逐渐变化,由纯粹的黑色,变得神秘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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