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Jhee
Jhee  发于:2015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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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的车来了,魏曦看着车上满满的人,叹了口气,还是上去了。下班高峰期,很容易堵车,而且车上人特别多,又正是夏天,即使车里有空调魏曦还是觉得汗流浃背。

到了购物广场,魏曦便下了车,直接进入地下超市去买东西。

还好里面有冷气,魏曦倒也不觉得热了,买了牙膏之后,魏曦又想着家里还缺什么,便往购物车里放着。

等他买了东西结账出来,手里多了两大袋子的东西,有日常用品,也有一些蔬菜和唐之贤喜欢吃得水果。

拿着东西回到家,打开门就看到客厅里的灯亮着,证明唐之贤已经回来了。

这倒是让魏曦有些意外,平时唐之贤不是加班就是出去应酬,这么早回来的几率还真的挺少。

慌慌张张换了拖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板上就去书房,果然看到唐之贤在电脑前坐着。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魏曦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微微喘着气问道。

唐之贤看了他一眼,就让魏曦的热情瞬间被熄灭了,他道:“下班就回来了。”那平静的不含任何关怀的语气,让魏曦心里那根针又被拨动了。

“哦,你吃饭了吗?”魏曦开口问道,声音有些低。

“没有。”唐之贤回道,语气平缓。

“我现在去做。”魏曦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唐之贤看着关上的门,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本来是怀着兴奋地心情回来的,想着这个时候回家魏曦已经下班在家做饭了,正好给他一个惊喜。可是当他一打开门,满室冰冷的气息让他明白,魏曦还没回来。

回到厨房,看着桌上他早上留下的早饭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魏曦的心,凉了。魏曦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好,最后看着桌子上的早饭,直接倒进了垃圾桶里。穿上围裙,开始做晚饭。

但他还想着早上没吃饭的唐之贤会不会胃又不舒服,于是把米饭做成了米粥,还把菜也都炒的很烂,方便唐之贤吃了后好消化。

可是魏曦的一片好心,却没得到唐之贤的谅解。

菜炒得太烂了,基本上已经没有蔬菜本身的味道,而且唐之贤中午吃得就是小米粥,晚上又看到小米粥,他就一点胃口都没了。草草吃了两口,唐之贤就放下筷子,谎称自己吃饱,就离开了。

唐之贤以为魏曦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自己对他不冷不淡的态度,于是他就在做饭的时候把菜炒烂,没有口感。误会一旦产生,如果不说清楚,就会成为一根刺,横亘在两人之间,最终成为分手的一条导火线。

魏曦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没有口感的菜,喝着已经喝到腻的小米粥,最后收拾碗筷,擦干净桌子,脱了一遍厨房的地板。

全部做完后,魏曦站在客厅里,把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这个房子是三年前唐之贤送给他的七周年礼物,他当时还说,我们已经度过了七年之痒,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事能分开我们了。

“七年之痒过去了,可我们却迎来了十年之痒。”魏曦苦笑着低声自语道。

回到卧室里,拉出自己的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放进去,又找了个箱子出来,去了趟书房,把自己的书都搬了出来。

书房很大,原本是作为主卧室来用的,但唐之贤和魏曦商量了一下,决定改成书房供两个人来用。

现在唐之贤在书房里忙工作,魏曦把他的书搬出来的时候难免会发出一些声音,这让唐之贤很烦躁。

“你大晚上的在干什么?我最近刚接了个工程,忙得要死,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唐之贤的胃又开始疼了,加上工作上的烦恼,他就习惯性的对魏曦吼了两句。

魏曦搬书的动作顿了一下,道:“我马上就收拾好了,然后不会再打扰你工作。”说完,魏曦就把剩下的几本书放进箱子里,搬着箱子走了出去。

等魏曦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后,他敲响了书房的门。“进来!”

唐之贤在里面吼了一声,魏曦的眼神闪了闪,还是打开了门,道:“之贤,我走了。”

听到魏曦的话,唐之贤抬起头看向他,发现他身边放着刚才他收拾书时用的箱子,另一边放着他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

“搬到老师宿舍去。”

“为什么?”

“我想跟你……分手。”

“什么?!”

“我累了,之贤。我想你也累了吧,既然这样,你放了我,咱俩都能解脱了。”

第三章:分开的第一夜

魏曦说是有老师宿舍,其实是骗唐之贤的,学校里根本没有给老师分配宿舍。

他一手拉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抱着装满书的箱子,走在马路上的时候有种特别想哭的冲动。

站在公交车站牌前的时候,魏曦双手抱着箱子低着头,眼泪就一滴滴的落在了箱子上,渐渐就晕染开来。

十年时间,他从青涩的毛头小子,变成了现在成熟稳重的三十岁大叔,为了唐之贤他成为了不孝子,可唐之贤呢?

魏曦的嘴角翘了翘,想着唐之贤在听到魏曦说分手时的表情,心里的那根刺,痛的他眼泪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掉。

唐之贤只是在听到魏曦说分手的时候很吃惊,可是等他说完后,唐之贤就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好。”

魏曦原本是希望唐之贤能在听到他说分手的时候,来阻止他,说不想分手。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唐之贤竟然真的说了好。

心里那根刺疼得他站不住了,抱着箱子蹲在地上,低声抽泣着。

唐之贤和他都是彼此的初恋,两个人为了在一起各自向家里出柜后,都被父母赶了出来。

魏曦蹲在地上哭着,突然想到曾经去唐家结果被赶出来的时候,唐父大吼着唐之贤,两个男人不会长久的,让唐之贤不要意气用事,可唐之贤却坚定地拉着他的手走了出去。

原来,两个男人真的不会长久,他们不过才相处了十年而已,就已经受不了对方而分手了。

站在旁边一起等车的人看着魏曦蹲在地上哭着,都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男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让他哭成了这个样子。

但人们并不是那么喜欢管闲事的,他们只是看着魏曦哭,除了会猜想一下为什么他会哭得这么伤心外,就不会有什么举动了。

车来了,有人从魏曦身边走过上车,司机看了一眼还蹲在地上的魏曦,什么都没说就开走了。

等到公交车站牌里只剩下魏曦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抬起了头,从地上站起来,但因为蹲的时间太长腿有点麻了。

魏曦坐在长椅上,看着身边的行李箱,犯难了。他要去哪?这个城市这么大,却没有属于他的地方。

父母家他不敢回去,当时走得时候那么决绝,现在怎么还有脸回去找父母。那他能去哪,能找谁?

******

唐之贤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从魏曦走到现在已经将近两个小时了,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将近两个小时。

魏曦来找他的时候,唐之贤一点都不愿意跟他分手,虽然他觉得魏曦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他,心心念念都是他,可唐之贤还是爱他。

但就像魏曦说得那样,他累了,唐之贤也累了。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累心,爱情应该是如火一样炙热,如喜马拉雅山上的雪一样,终年不化才对啊。

但最后唐之贤还是同意了,他只是觉得两个人现在的境况确实不好,应该让两个人都有点时间来冷静一下。

可是真等魏曦走了后,唐之贤才发觉他有多么不舍。

从椅子上起来,唐之贤抓了车钥匙就往外跑,他要去把魏曦找回来,他不想就这样失去他,他们在一起十年了,有什么都已经磨合好了,还有什么问题是无法解决的呢?

唐之贤不知道,在磨合两个人的性格时,如火的爱情也渐渐磨掉了。

唐之贤开着车出去后却没有找到魏曦,而他出来的匆忙又没有拿手机,正打算回去拿手机的时候,就看到了魏曦的身影。

车停了下来,他却怎么都无法打开车门走出去。

魏曦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两个人当时买的戒指,十年间魏曦就没摘下来过,可现在他却摘下来在手指间来回转着,最后起身,走到离公交车站牌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看着戒指,手缓缓伸向垃圾桶,手指松开,戒指便掉了进去。

看着戒指从手中掉落,魏曦难过的又想哭了,眼眶酸胀的难受,却流不出泪来。

唐之贤看着魏曦把戒指丢到了垃圾桶里,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万分不舍,但决绝的态度还是让唐之贤难过。

那个戒指值不了多少钱,那是唐之贤和魏曦刚工作后赚得第一笔钱,给彼此买的礼物,一个银的圈,什么装饰物都没有。

十年了,戒指也早就氧化,可是两个人都没舍得扔了,纵使之后唐之贤赚了很多钱,专门给两个人订做了一对戒指,魏曦也一直没舍得摘了手上的那枚。

可现在,魏曦却扔了那枚戒指,这让唐之贤怎么不难过。

唐之贤坐在车里看着魏曦,魏曦低着头坐在长椅上等车,等到车来的时候,魏曦抱着自己的箱子和行李上了车,坐在靠左边的位置上。无意往窗外一瞥,就看到了唐之贤的车,而他就在马路那边望着自己。

魏曦惊了一下,双手贴在车窗玻璃上,眼前的唐之贤正缓缓后退,他才知道车开了。

唐之贤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最后把头扭向一边,开着车离开了。

截然不同的方向,带走了两个人,是不是连感情也带走了?

******

唐之贤回到家里,把自己扔在床上,鼻尖酸涩,眼睛也不舒服,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泪水滚落出来。

他一点也不想和魏曦分手,但看到他扔了那枚戒指,唐之贤才知道魏曦早就不想要这份感情了,即使他再不舍,又有什么用呢。

留住一个人容易,可留住一个人的心,太难。

魏曦找了家酒店住了进去,服务生把他的行李放进去后,便离开了。魏曦魂不守舍的坐在床上,想着刚才看到的唐之贤,那冷漠的眼神让他心里难过。

在看到唐之贤的那一刹那间,魏曦还以为是唐之贤后悔了来找自己,可是当他看到唐之贤眼里的冷淡时,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唐之贤早就腻了他,只是一直没开口说出来而已,现在由他说出口,唐之贤说不定更高兴呢。

魏曦想笑出来,可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最后还是眼泪顺着脸颊滑到嘴角边,张开嘴,泪水就顺着唇角的缝隙流进嘴里,又苦又涩,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坐在床上,魏曦的面前就是一扇很大的窗户,他就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渐渐泛白,最后太阳缓缓升起照在他的脸上。

突然想到以前跟唐之贤去爬山,在山顶上看日出的情景,那时候唐之贤说他最喜欢日出了,说明新的一天到来,任何不好的事都已经成为过去,新的一天就会有新的希望出现。

“骗子,不好的事还没过去,我还是很难过。”魏曦的眼睛因为哭得太多而肿了起来,被阳光一照就刺疼刺疼的,生理性的泪水就顺着眼角流下来。

魏曦抬手擦了擦眼睛,便起身去浴室洗漱,今天还有课要上,而且下周就要开始评选副教授的事了。

他要努力工作,努力赚钱,没了唐之贤就等于没了一个坚实的后盾,他什么都要靠自己了。

******

唐之贤坐在书房里,看着阳光穿过窗帘照进来,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投下破碎的光影。

魏曦以前很淘气,他总喜欢把台灯照在墙壁上,然后对着光做手影,每当做一些小动物的时候都会拉着唐之贤一起做。

本来唐之贤不想跟他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可是看着魏曦期待的眼神还有欢笑的模样,他就拒绝不了了。

“动物都是成双成对的。咱们是高级动物,更得成双成对的。”这是魏曦对唐之贤说得话,他还记得那时候魏曦的表情,很生动,很满足,就像是得到最喜欢的玩具一般。

后来自己就是被他那个样子吸引,于是把他按在了床上,还说什么,对啊,我们是搞基动物,当然要成双成对。

那时候魏曦一边在唐之贤身下喘息,一边语不成句的跟他说,不是搞基,是高级。

想到那时候的事,唐之贤就笑了出来。

回忆往往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微笑出来,是因为它充满了美好,可也说明,美好也只是过去式了。

唐之贤的手机闹钟在这个时候响起,他怔了一下,便转身关了闹钟。从椅子上起身,打开门便走到浴室里洗漱。

洗手台上还放着两个人的牙刷和毛巾,还有情侣的漱口杯,这两个杯子都是当初魏曦赶上超市大促销买的,质量什么的当然不好,但就因为魏曦的小心思,他们也用了差不多快五年了。

看着这些,唐之贤心里还是会忍不住难受,付出了十年的感情,最后却是以这种结果收场。唐之贤还想过就这么跟魏曦一直走下去,可现在两个人已经分手了。

吐了口气,唐之贤开始洗漱,等收拾好了从浴室里出来,回到卧室里穿衣服。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眼底的乌青,苦涩的牵了牵嘴角却没笑出来。

整理好衣服,唐之贤便走了出去。

来到公司的时候,秘书看到唐之贤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问道:“经理,您不舒服吗?”

唐之贤看着秘书,道:“给我一杯黑咖啡。”他没有回答秘书的话,觉得没这个必要。

“是,您稍等。”秘书点头应道,刚走了两步又转回身,问道:“经理,您吃早餐了吗?”秘书知道唐之贤的胃不好,如果不吃早饭他绝对撑不到中午就会闹胃疼了。

“没有。你下去给我随便买点儿早餐带上来吧。”每天早上都是魏曦给他准备早饭,基本上都是易消化的食物。

“我这里有三明治,您先吃点儿垫垫肚子,我这就给您买早餐去。”秘书说完便把桌子上还没拆的三明治递给唐之贤,然后就跑走给他买早餐去了。

看着手里的三明治,唐之贤又想到了以前魏曦给他做的三明治,里面的食物材料可比这外面卖的要好太多了,而且做的还相当精致一点都不输给自己手里的这个。

唐之贤笑了笑,既然已经分开了,还想着他干什么。

******

魏曦到了学校后,拿着手里的面包啃着。因为眼睛哭肿了,魏曦为了消肿在酒店里磨蹭了好长时间,于是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只买了个面包,还是下了公交车后才吃到嘴里的。

“魏老师,你精神看上去不好啊,昨晚没睡好吗?”有个女老师看到魏曦拿着面包进来,黑眼圈很重,便关心的问道。

“啊,是啊,昨晚没睡好。”魏曦顺着女老师的话往下说。不是没睡好,而是根本没睡,就那么看着外面的天空看了一夜。这样的话魏曦当然不会告诉同事,他觉得没必要让别人知道。

“一个面包够吗?要不要我再给你买点儿吃的啊?”那个女老师看着魏曦手里的面包,觉得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早饭就一个面包,根本不够吃。

“不了,谢谢你。我还要备课,先过去了。”魏曦没心情跟女老师闲聊,拒绝了她的好意后就朝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

第四章:生活

魏曦刚下课回到办公室,一坐下,就有人往自己桌子上放了一杯热可可。魏曦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那人脸上有个酒窝,一笑就显出来了。

“魏老师,我看你刚才好像就只吃了一个面包,肯定撑不到中午的,请你喝杯热可可。”

这人是魏曦的学弟,不过现在也是他的同事,叫黎尧。法语专业毕业,之后便留校工作,比魏曦小了6岁,原先还上过魏曦的课。

“谢谢你。”对于曾经的学生,现在的同事,魏曦到现在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身份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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