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Jhee
Jhee  发于:2015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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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跟你一起去。”唐之贤倒觉得父亲不会不同意的,毕竟旅游是出去散心游玩,没道理不愿意去,顶多就是嫌太远。

果不其然,当唐之贤对父亲说了他想去马尔代夫旅行后,父亲也嫌太远不想去。“咱们就在国内旅行不就好了,还跑出国干什么啊。”

唐之贤知道父母都不太想出国,那他也就不再强迫,道:“爸,你说咱们去哪好?”

唐父拿着遥控器换台,想了一下,道:“去N市吧。我年轻的时候在那待过一阵子,差不多快三十年了,都没再去过。”

唐父是怀着一种怀念的心情说得这句话,可却被唐母嫌弃,道:“咱们是去旅游,你说你年轻时在N市的事干什么。要我说啊,不然咱们就去海滨城市,要看海咱中国也有地方能看嘛。”

唐母以为唐之贤要带他们去马尔代夫是为了看海,其实不然,马尔代夫风景美的跟画似的,可不单单只有海,还有很多东西可以看,但父母都不愿意去,唐之贤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去S市吧。我高中毕业那年,不就去的这个地方玩儿吗?”唐之贤最后选择了一个南方临海城市,对着父母说道。

“S市啊,也挺好的。你说呢?”唐母问着唐父。

“好,就去S市吧。”唐父最终也决定了去向。

唐之贤看着父母,微微笑了笑,他挺期待这次的旅行。

******

或许一起生活久了的人,在某些方面真的有心有灵犀的时候吧。

当唐之贤跟父母决定要去S市旅游的时候,魏曦也正打算要跟父母一起出去旅行过新年。而他们决定要去的地方,很巧合的,也是S市。

魏曦在家里帮着父母收拾行李,在整理自己的衣柜时,看到里面有一件纯白色的衬衫,而这件衬衫看着比较老气,到是挺符合现在魏曦的年纪,但要在早一点就不合适了。

魏曦拿着衬衫皱眉想着,他不记得他有这么一件衣服,看样式有点像父亲的。但如果真是魏父的,怎么会收在他的衣柜里,还平平整整的挂着?

“妈,这是我爸的衬衣吗?”魏曦拿着衣服走出去,问着魏母。

魏母看了两眼,道:“这是你的,不是你爸爸的。我记得这是你上大二的时候吧,好像参加一个你们学校的什么活动,借你同学的衣服。后来你也没还给人家,就一直挂在你衣柜里。”

母亲的话让魏曦那些尘封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里。

就像是一个被放进角落的盒子,经年不曾碰触过,当无意发现时,吹掉盒子上的灰尘,打开后才知道,原来里面装着的,是那么宝贵的回忆。

大二当时发生了什么事,魏曦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件衣服是他找唐之贤借的。那时唐之贤也没多想,直接从柜子里拿了一件衬衣借给魏曦。之后事情结束,魏曦就故意遗忘了要还唐之贤衬衫的事,而唐之贤也没提过,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魏曦没想到,这件衣服竟然这么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勾起他遗忘的记忆。

看着魏曦皱紧的眉头,魏母有些不解的问道:“这衣服怎么了?”

魏曦听到母亲的声音,才收回思绪,掩饰了那如钝刀切割心脏的疼痛感,道:“没什么。这衣服我还收起来吧,回头见到那个同学了,我好还给他。”

魏母点点头,看着魏曦又把衣服拿回去,喃喃自语道:“都这么多年了,人家还会要吗?”魏曦走在前面也没听清母亲说得话,但他现在也确实没心情去注意母亲说了什么。

分手大半年了,一旦提到唐之贤,魏曦的心里还是会难受,回忆起学校里的事时,心脏就跟被钝刀割着似的,没有血但特别疼。

唐之贤就是魏曦心里的一根刺,不碰不疼,一碰就痛彻心扉。魏曦以为自己不再想着唐之贤了,但实际是自以为是。吐出一口气,魏曦把衬衫挂好,关上衣柜门。

他觉得应该利用这次的旅行,让自己散散心,也能做到真正忘了唐之贤。就像《蓝莓之夜》里的女主角那样,不停地工作,不停地旅行,最终忘记了前任,迎接新的恋情。

******

魏曦的想法很好,也做足了决心,但当他在飞机场遇到唐之贤的时候,那些决心和想法顿时都烟消云散,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了。

两个人很巧的都是乘坐同一航班,所以在领登机牌的时候,见到对方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愣神。

“你要去旅游吗?”

“你要去旅游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就连说得话都一样。

魏曦垂下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手里攥着身份证,眉头微微蹙着,看着就很不自在的样子。

唐之贤看着魏曦的模样,就知道他很不想看到自己,不过也就这一会,等上了飞机两个人就不会见面了。

唐之贤站到值机柜台前领了登机牌后,就跟魏曦擦身而过了。

等唐之贤走了,魏曦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唐之贤走过的地方,这才走到值机柜台前领了登机牌。

但两个人都没想到,他们会坐一个航班,而座位还挺近,就前后座。

两家父母并不认识,但都认识对方的孩子,于是唐家父母和魏家父母在看到唐之贤和魏曦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不是都说分手了吗?怎么旅行还在一起?

唐之贤和魏曦都不说话,彼此连个眼神都没有,让父母坐好后,唐之贤拿着一本杂志看着,而魏曦则是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这个样子,也算是让两家父母都相信,他们确实分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两家父母在看到自己的儿子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时,他们心里都有或多或少的感慨。

就算是分手了,在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时,还是这么巧的遇见了对方,而他们的目的地又一样,这是不是注定了两个人的缘分未尽呢?

两家父母皱着眉头,他们心里有些矛盾,一方面觉得他们分手了就好,一方面看着两个孩子这样,又觉得牵扯不断,缘分未尽,分手了也挺可惜。

唐家父母和魏家父母面面相觑,都不由得无声叹了口气。

******

两个小时后,他们的飞机降落了。

魏曦从行李箱里拿出背包,只是他站的地方不太好,所以够背包的时候有些不方便。

唐之贤路过魏曦的位置看到他的动作,开口道:“你起来,我给你拿。”魏曦侧头看了一眼唐之贤,收回手臂退到一边。

唐之贤把背包拿出来后,递给魏曦就扶着唐母离开了。魏曦看着他的背影,垂下眼眸,背着背包伸手搂上母亲的肩膀往前走。

魏母扭头看着魏曦,她从魏曦无神的眼睛里看到了掩藏不住的悲伤,让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而那边的唐母也一样,唐之贤的眉头皱的很紧,眼睛也不知道再看哪,不过那神色看着就让唐母难受。

唐母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觉得如果现在说同意唐之贤和魏曦在一起,好像太迟了,但她现在是真的可以接受,自己的儿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事实,但一切都太迟了。

唐之贤和魏曦出了机场就分道扬镳,让他们两个都有些庆幸的是,他们订的酒店不是同一家,不然真的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坐在出租车里,魏曦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却丝毫没有兴趣,那些风景在他眼里就是死物,什么都不是。

“小曦,妈问你个事。”魏母看着儿子没有表情的脸,心里不太好受。

魏曦转过头看向母亲,道:“什么事?”

“你还爱那个人吗?”

魏母的话问出口时,魏曦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点了点,道:“爱,但我不敢对他说。”

魏母抬手覆上魏曦的手,声音有些小,但语气很温柔,道:“为什么不敢?”

魏曦维持着低头的样子,道:“是我提出的分手,还把我们之间戴了十年的戒指扔了,把他送我的仙人球送人了,把我们之间十年的感情……扔了……”

魏曦说道最后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想到那些事他就揪心一般的疼。

“那也可以说明,你们的感情一切归零,可以重新开始啊。”魏母的话让魏曦猛地抬起头看向她,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希冀。

魏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听着魏曦和妻子的谈话,轻轻吐了口气。

******

“之贤,你先前说你还爱他,现在还爱吗?”唐母坐在车里,问着微蹙着眉头的唐之贤。

转过头,唐之贤有些疑惑的开口道:“妈,你怎么这么问?”

唐母笑了笑,继续道:“从你见到他开始,你就这副样子,眉毛微微蹙着,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就不知道怎么开口。”

唐之贤舒展开眉头,低下头,道:“还爱,从来没停止过爱他。如果不是他执意分手,我不会跟他分开。”

唐母拍拍唐之贤的肩膀,坐正身子,开口道:“那就应该把他重新追回来,别像个懦夫似的,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不敢。”

“我确实不敢。妈,我怕我们如果重新在一起,又会回到冷战的时候。我不想跟他变成那样。”

“你都还没跟他重新在一起,就担心这些事,不是太杞人忧天了?之贤,人有时不能想太多,这样会变得犹豫不决。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说什么就去说。如果你说得事再一次发生,你就要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逃避。之贤,我记得我不是这么教育你的,让你有担当,遇事不要逃避勇于面对,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唐之贤看着唐母,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确定,说道:“妈,你……同意了?”

唐母微微笑了一下,道:“父母永远是为了孩子着想,哪怕父母觉得这件事不好,但只要孩子觉得好,父母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唐之贤眨眨眼,似乎是明白了母亲这话的意思,转过头看向父亲时,父亲抬手干咳了一声,唐之贤便微微笑了出来。

第十六章:旅游

虽说被两位母亲劝解后,唐之贤和魏曦都不免有些心动,可要说在一起,他们还是缺少些勇气。

再说了,他们是来旅游过年的,不想被这些事烦扰,于是两个人默契的都不联系对方,每天只陪着父母。

S市是一个非常现代化的都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遇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魏曦很疑惑,每当他带着父母出来的时候,总是和唐之贤不经意的遇见。就连唐之贤也觉得奇怪,他们怎么总是会碰到?

S市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旅游景点,唐之贤和父母过来的时候,就在不远处见到了魏曦和他的父母,魏曦挽着魏母的胳膊,魏父在给他们拍照。

“你们还真是有缘,又见到了。”唐母看到唐之贤微微蹙着眉头看着一个地方,就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结果看到了不远处的魏家。

唐之贤闻言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搂着母亲的肩膀往前走。

这几天总是能见到魏曦,让唐之贤真的有种他们的缘分未尽,应该和好的想法。可他不确定魏曦是怎么想的,所以不敢上前去主动打招呼,只能当做没看到一般走过去。

魏曦是想跟唐之贤和好,奈何唐之贤即使看到他也不打招呼,让魏曦心里那原本激动的情绪,渐渐就冷淡下来,导致现在看到唐之贤,魏曦也只是动一下心,没有勇气往前走。

“小曦,你应该主动一点儿。”魏母的声音响起,魏曦转头看了看母亲,没说话。

“不能凡事都等着别人来主动,偶尔你也要主动一次。不然,你的爱情怎么能到你身边呢。”看魏曦不说话,母亲继续说道。

魏曦低着头往前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母亲的话听进去。

不过魏母不会继续说了,毕竟儿子已经30多了,人生已经走了一部分了,很多道理他都懂,说多了效果也不见得能有多大。

******

逛了一上午,也都饿了,魏曦就跟父母去吃饭。但没想到,在这里他们又遇见了。这下,唐家父母和魏家父母都不由得笑了出来。

中国这么大,他们旅游的城市偏偏都是S市,而S市这么大,他们偏偏总是遇见。这如果不是缘分,那还能叫什么?

“魏曦,过来坐吧。”唐母起身,笑着朝魏曦招手。

魏曦看看父母,其实他内心很矛盾,一方面想过去可一方面又不想跟唐之贤总接触。

“过去坐吧,人家都跟我们打招呼了,我们不过去不好。”魏父开口说道,魏母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魏曦的后腰,朝唐家走了过去。

魏曦坐在唐之贤的身侧,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唐之贤侧头瞥一眼魏曦,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腕,带着一点安抚的意味。

魏曦扭头看向唐之贤,两人的眼神相遇,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魏曦还是低着头,不过从唐之贤的角度看过去,他的嘴角是上扬的,虽然弧度有点小。

两家父母坐在一起时,刚开始都有些尴尬,不过渐渐聊开后倒也显得很融洽。

唐母还让服务生拿了菜单过来,递给魏母让她再多点几道菜,这倒让魏母有些慌张。“真的不用了。”魏母推拒着唐母递过来的菜单,颇不自在的说道。

“妈。”唐之贤叫了一声,便伸手把菜单拿了过来,叫了服务生来,又点了几道菜。

魏曦坐在一旁,那几道菜都是他喜欢吃的,唐之贤并没有忘记。魏曦微微牵起嘴角笑了笑,这个样子正好落入魏父的眼睛里,他轻轻叹了口气。

饭桌上气氛倒还挺不错的,唐家父母很热情的跟魏家父母聊天,唐母还一手拉着魏母的手,笑容温和,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

不过唐父就没有唐母这样了,他还是正襟危坐着,不过脸上也带着一丝浅笑,跟魏父说话时,眼睛就先弯了起来,看着也没有多么不近人情的样子,还是很好说话的一个老头。

父母的热络,并没有影响到唐之贤和魏曦,两个人对坐无言,魏曦低着头抠着手,唐之贤则是安静地看着父母说话。

两个人倒是有点像初次相亲对象似的感觉,都很害羞,都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就静静坐着。

菜上来后,两家父母又是边聊边吃,几乎都顾不上他们两个人了。

唐之贤夹了菜给父母,然后是魏家父母,最后夹了魏曦喜欢吃的,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魏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便把菜吃了。

这样和谐的画面,他们这两年都没遇到过了,所以这么吃饭对他们两个来说,还是很珍惜的。

一顿饭吃下来,唐之贤和魏曦之间一句话都没有,但两个人都很知足。站在洗手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魏曦突然就笑了出来。

“不过是吃顿饭而已,有必要这样吗?”魏曦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仅仅是一顿饭而已,他心里那盛不下的兴奋都冒了出来,笑容就控制不住了。洗手间的门被推开,魏曦收敛了嘴角的笑容,垂下眼眸,但他的眼睛里还是有笑意。

“好了吗?”唐之贤的声音响起,魏曦抬起头看向镜子,发现他正站在门口望着他。

“好了。”魏曦开口说道。

唐之贤点了点头,便先走了出去,魏曦抽了纸巾擦了下手也跟着走出去。看着唐之贤的背影,魏曦觉得这个样子有些熟悉。

他跟在唐之贤身后,偷偷摸摸地看着他,像是想做坏事的孩子似的,又像是面对暗恋的人,无所适从的样子。

看着他自然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会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自然的跟他的手碰触到,那种小心翼翼的时候,不就是他大学时期,暗恋唐之贤那段时间吗。

魏曦低下头,默默地跟在唐之贤的身后,过去的不会回来,不管多想念,那不过是回忆,除了让人感叹一下失去的青春,爱情的甜蜜,学业的繁重,起不到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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