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美腻的白莲花(糟蹋白莲花什么的最喜欢了!)下——钟晓生
钟晓生  发于:2015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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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荣秋腰杆挺的笔直:“首长只管吩咐!”

“呵!”徐少方乐了,扫了眼一旁的黄暮,黄暮一副破罐子破摔爱谁谁的样子坐在那,连气都懒得吭了。

“好啊。年轻同志有这个觉悟非常好。”徐少方赞扬叶荣秋,“不过我还是要给你讲讲这次的行动有什么困难,如果你不行的话不要勉强,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的。”

这时候,不管徐少方说什么困难,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叶荣秋也已经不会退缩了。

这次他们想要暗杀的人是日军联队大佐冈本奈,也是日军在鄂南的首脑。共军接到秘密情报,冈本不日会秘密前往武昌境内。如果能够成功刺杀冈本,鄂南的日军群龙无首,这对于抗日事业而言将会是极大的一项成功,甚至能够以此改变整个鄂南的形势。

当然,愿望是美好的,但是任务也是异常艰难的。

冈本大佐要进武昌,武昌当然是全城戒严,对城内的共产党人也开展了一轮又一轮严峻的追捕行动。这时候还想从外往里运人和武器,那是难于登天的。

但是这个行动仅靠城内的同志去完成,那是不现实的,武昌城里的共党不光缺人还缺武器弹药,凭他们要去刺杀冈本,无异于送羊入虎口,还是得靠城外的新四军支援。

徐少方说:“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送进城去。但是送人进去比送武器进去容易,即使你进得去,也带不了枪支弹药进去。”

叶荣秋问道:“那如果没有武器,让我进去又能做什么?”

徐少方说:“城里的同志说,他们这些年攒了几把枪支下来,但大多都损坏了,或者是弹不对枪,他们也有省下一点火药,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派一个军事专家进城协助,也许他们能有办法完成任务。”

叶荣秋听了半天,大概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其实这个任务的要求是比较模糊的,因为城里的人想要和城外的人取得联系并不容易,所以城内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要进去了才知道。他的唯一宗旨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协助城里的共产党人完成刺杀任务。具体需要做些什么,恐怕是要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徐少方说:“怎么样,你觉得有什么困难,可以赶紧向我们提出。送个人进去不容易,力要使在刀口上,如果不是事关重大,我们也不会让你冒这个险。如果不行,我们就赶紧换人。”

叶荣秋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徐少方说:“越早越好。”

叶荣秋点头:“那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在没有见到叶荣秋之前,徐少方是有点非他不可的态度的,毕竟叶荣秋声名在外,要说军事专家,怕是新四军里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合适的人来。但是见了叶荣秋以后,叶荣秋豪爽的态度反而让他开始犹豫了。

“哎。”徐少方拉住了他,目光有些不信任:“那也没有那么急。”

他没想到叶荣秋那么年轻,做事那么豪爽,他原本以为叶荣秋会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再给他答复,至少也要向组织提一些要求,但是叶荣秋什么都不问,自己说什么他都全盘接收,说走就要走,反而让人担心他做事不是那么牢靠。

叶荣秋问道:“还有什么?”

徐少方犹豫了一下,说:“你不说说你的看法?你觉得这次任务有什么难处?军部能为你做些什么?好歹考虑清楚嘛,等出现问题了再去考虑就来不及了。”

叶荣秋显得很平静:“难处?这个任务难道不是处处都是难点吗?你们选我,不就是希望我去解决困难的吗?要是军部还能做什么更多的,你早就告诉我了吧。”

徐少方愣了愣,有些尴尬地笑了。他必须要承认,叶荣秋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如此艰难,他们才会找到叶荣秋。

叶荣秋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既然来找我,那就信任我。我不能保证我可以做到什么,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徐少方顿时脸上有点烫,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沉吟片刻,道:“好,那你回去准备一下,今晚好好休息。我回去向参谋长报告,明天早上我派人来接你。”

叶荣秋向徐少方和黄暮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徐少方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黄暮。刚出他和叶荣秋交谈的时候,除了最初黄暮曾出言阻挠,但自从叶荣秋自告奋勇要参加任务之后,他就没再吭过一声。

徐少方说:“你们团的这位小同志……”

黄暮没等他说完就嗤了一声:“你是不是不信任他?”

徐少方怔了怔,忙赔笑:“没有,没有。”

黄暮气鼓鼓地翻着白眼:“我巴不得你们不信任他,赶紧给我换个人。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百个你都赔不起!”

徐少方了解黄暮这个臭脾气,别说自己,就是参谋长亲自站在这里,他也不一定有多客气。不过能被他看中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

徐少方笑了起来,拍了拍黄暮的肩:“好啦,别闹脾气了。下次我请你喝酒!”

黄暮没好气地甩掉他的胳膊,看了眼叶荣秋离开的方向,无声地叹了口气。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叶荣秋就出发了。

参谋长派了两个班的人护送他,同时又排了两班人走另两个方向,因为要到达武昌先要经过日军的扫荡区。经过这几年你来我往的扫荡和反扫荡,共军已经积累出经验,知道哪些地方哪些地形是日军扫荡的重点,哪些地方是守备比较疏漏的地方,也知道一些日本鬼子不知道的小路,因此他们可以用最小的伤亡躲过扫荡。多派几队人为了迷惑日军,让鬼子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地是哪里。

小赵也在护送的队伍里,但是这一次,他不能跟着叶荣秋进城了。

天黑之前,他们顺利地通过了扫荡区,到达了武昌城附近。

送到这里,卫兵们就不能再送了。

为首的班长把准备好的“身份”等物交给叶荣秋:“城里会有人接应你,你自己进去吧。一切小心。我们不会离开,就躲在附近的村庄里,任务结束以后,我们会想办法来接你的。”

小赵万分不舍地抓着叶荣秋的手:“政委,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吗,城里面那么危险,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啊。”

叶荣秋无奈:“要是能混的进去,我巴不得整个新四军跟我一起进城。小赵,你放心,我会努力保护好自己的。”

在其他人的催促下,小赵依依不舍地放开叶荣秋,目送着他离开了。

就如徐少方所说,武昌城把守的非常严格,叶荣秋进城之前被盘查了半天,身上带的所有东西都被搜了出来,为了接应他,共军还动用了一名潜伏在伪军中的“白皮红心”较为高级的人。如果不成功,不仅叶荣秋会被捕,这颗他们放在伪军中的棋子同时也丢了,不得不说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好在叶荣秋最终还是顺利地进了城。

“白皮红心”带着叶荣秋走出两条街,轻声道:“你知道他们的住处吗?”

叶荣秋点头:“半年前我来过。”

“白皮红心”说:“那就好,我不能送你过去,你自己走吧,万事小心。”

叶荣秋点头。

上一次来武昌的时候,为了找黑狗,叶荣秋努力地把武昌的地形记住了。这半年过去,武昌城里不少建筑毁了,房子塌了,但他还是找得出前往周书娟他们住处的地方。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在日占区,为了防止共产党人在夜色的笼罩下秘密进行反日行动,所有的城镇是有宵禁的,此刻街上已经没多少人了,而准备出夜巡的伪军们则已经开始慢慢在街头聚拢了。

叶荣秋着急地朝着目的地走去,他必须赶在宵禁前找到周书娟他们。

右边的巷口突然有一道黑影晃了晃,叶荣秋停下脚步往那里看了一眼。巷子很黑,他什么都看不见。他迟疑了片刻,愈发加快了脚步。

走出一段路,叶荣秋突然又停了下来。他隐隐约约听到附近有脚步声,他担心有人跟着自己,但是那声音很轻,他无法分辨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过了一会儿,叶荣秋又迈开腿,这次他小跑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叶荣秋跑到了周书娟他们居住的巷子。他迅速钻进巷子里。

又过了几秒钟,叶荣秋突然又从那个巷子口窜了出来,猛地扑向一个正蹑手蹑脚准备贴墙偷窥的黑影。

那人看见扑出来的叶荣秋,吓了一跳,但是他反应很快,迅速后退,却还是被叶荣秋抓住了衣角。

叶荣秋手里拽着衣角,就想顺杆子往上爬,用力将那人扯向自己,那人身手也不赖,一把钳住了叶荣秋的手腕,将他的手向外一翻。

叶荣秋感觉到抓住自己的人力气非常大,并且那人一扣住自己手上的经脉自己的手就变得无力,被那人轻而易举地挥开了。

但叶荣秋不依不挠,他感觉到那人有想跑的意图,奋不顾身地扑过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却抱住了那人的右腿。那人想要抽出腿,却又显得有些犹豫,并没有使力踢开叶荣秋。

就这样,两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纠缠在了一起。

叶荣秋恨恨道:“你跑,你跑我就把你裤子扒下来!”

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在黑暗中,叶荣秋只能依稀看出面前人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不用看清楚,从那人抓住他手腕的瞬间,叶荣秋就知道自己赌对了——那是黑狗!

过了一会儿,黑狗弯下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无奈:“方脑壳(傻瓜),你放开。”

叶荣秋还在较劲:“我不放,放了你又要跑!”

叶荣秋只奢望这次进城完成任务之前能再见一次黑狗,他自己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这才刚进城,竟然就抓到了黑狗。

黑狗的语气更无奈了:“我不跑嘛。你快起来,等哈鬼子要来巡逻了。”

叶荣秋还是不大敢相信他,但是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儿,他抱着黑狗的腿缓缓往上挪,从小腿抱到大腿根,又搂住黑狗的腰,像是树懒一样死死扒在黑狗身上,生怕一不留神这家伙又跑得无影无踪。

黑狗低头看了眼拱在自己胸口的黑乎乎的脑袋,连连叹气:“你抓到我想做啥子嘛。你要把我交给赤匪?”

叶荣秋不吭声。他也在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现在放跑了黑狗,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逮到这个滑不留手的家伙。这家伙嘴硬心软,八成是听说了自己今天要进城,所以偷偷跟在后面暗中保护自己。可是带他回去见周书娟和唐长天他们恐怕是不妥的,就在街上站着说话更不合适,这偌大的武昌到底有哪里容得下他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说会儿话呢?

就在这时候,黑狗突然嘘了一声:“有人来了!”

叶荣秋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而且又有光源在靠近,是巷子里有人提着灯笼走出来了。

黑狗立刻去掰叶荣秋的手,小声道:“快松开!”

叶荣秋咬着牙不松手。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巷子里的人走了出来。

灯笼照亮了叶荣秋和黑狗的脸,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一脸惊诧的周书娟。

叶荣秋和黑狗还抱用一种别扭的姿势抱在一起,周书娟盯着他们,一瞬间表情变化了许多。起先是震惊,稍后有些愤怒,紧接着是深深的无奈:“你,告诉他了?”

这句话不是对着叶荣秋说的,而是对着黑狗说的。

周书娟话音落下的瞬间,黑狗也放弃了挣扎。

他的语气比周书娟更加无奈:“没有。”顿了顿,又道,“现在是你告诉他了。”

周书娟怔了怔,脸上的表情又变了几变。

三个人都有一阵子没说话,场面异常尴尬。每个人对于眼前发生的事都感到震惊,却又在情理之中。受到最大冲击的人,无疑还是叶荣秋。

关于黑狗的身份,他是一直都有存疑的,他早就猜测黑狗是隐藏最深的共产党人,可是真的听周书娟说出来,他反倒如同在做梦一般。这梦太美好了,让他对于清醒的一刻感到恐惧。

事已如此,再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周书娟将灯笼压低,对黑狗说:“你快走吧,别呆在这里,等会儿有人来了就糟了。”

黑狗轻轻拍了拍叶荣秋搂着他的手。这一次,叶荣秋没有再坚持,他很快放开了手。

黑狗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叶荣秋的脑袋,然后转身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周书娟上前牵起叶荣秋的手:“我们回去再说。”

叶荣秋显得异常顺从。

周书娟领着叶荣秋回到他们住的院子里,唐长天迎了出来:“总算来啦,外头都干净吧?”这句话的意思是问他们有没有被人跟踪。

叶荣秋和周书娟对视了一眼,周书娟摇了摇头,把灯笼递给唐长天:“你先进去吧,帮他热点饭。”

唐长天哎了一声,提着灯笼转身进厨房去了。

周书娟把叶荣秋领进给他准备的房间。然后坐在桌边沉默。

叶荣秋率先开口:“从一开始,你就啥都知道,对不对。”

周书娟抿着嘴唇。

“其实你认得黑狗,从那时候在武汉就认识?你晓得我要找黑狗,你晓得他是山寺幸,也晓得他还有别个身份。但你啥也不肯告诉我。”

周书娟叹了口气。

“你到底是不是念白?”叶荣秋问道。

周书娟点头:“我是。”

“那黑狗……钟无霾呢?他是谁?”

周书娟沉吟着,似乎在考虑,该告诉叶荣秋多少。

叶荣秋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我晓得,我晓得你们不容易!我晓得情报要保密!我都晓得!可你叫我咋个办?我快要疯了!”

周书娟抬起头看着叶荣秋,眼神中充满悲悯。

“你是我的亲人,他是我……他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弃的人!五年,你以为这五年我是咋个过的?我不可能出卖你们任何一个人,我甚至愿意为你们去死!我只想知道黑狗他,到底面对着什么样的困难,我能为他做点什么。难道人多不比单打独斗好吗?为啥子一定要瞒着我?还是你们怀疑我?”

“不!”周书娟立刻否认,“不是怀疑你,只是……”

叶荣秋的胸膛还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但他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周书娟的“只是”。

周书娟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往外张望了一番,然后关进了窗。

“这些事情,长天他也不知道。钟无霾的身份,整个武昌城里,只有四个人知道。”周书娟说,“我是念白,他也是念白。外头的人都以为念白是一个人,但是不是,我们是一个组织。钟无霾是念白里的第一个人,最早的时候我们一共有三个人,后来最多的时候有十个,再后来被鬼子和敌特杀了几个,就只剩下四个。我们四个人分别有不同的身份潜伏在武昌城里,带领其他同志钩织整个情报网。”

叶荣秋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终于,他终于接近真相了。

“黑狗是整个情报网里最重要的一个点,也是我们整个情报网的中心。无论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在特殊时期,哪怕付出血的代价,我们也要保住他。一旦被日本人发现他的身份,以此为突破口来反牵制反搜查我们,很有可能会将我们在武昌甚至鄂南的整个地下情报网连锅端掉。”说到这里,周书娟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任何险我们都冒不起。他太重要了,要瞒住日本鬼子,就必须要将我们自己人也骗过去。两年以前,曾有一个日伪的头领暗中联络我们的同志,他说他受不了自己良心的折磨,不愿意再助纣为虐,希望能够向我们投诚。可是不久之后,就被日本人知道了。并不是我们之中出了女干细,只是一个传一个,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家人,家人又向乡邻传递消息,最后不该知道的人也就知道了。他被日本人残忍的杀害,甚至所有跟他有关的人都被鬼子抓走,至今依旧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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